卿雲盯著他,發現了他眼底的期待。咬了咬唇,把到了口邊的“不認識”吞了迴去。她開始上下打量著他。

    一襲素色的黑衣,衣襟的不顯眼處有一片花瓣。花瓣鮮紅如血,宛若一團烈焰,猖狂之至。

    她記得離宮之人才會有這樣的標誌的。

    再次看向他的眸子。

    她記得武林尊主的眸子是冰藍色的。

    “嗬嗬……”卿雲掩嘴輕笑,睫毛隨著笑容輕輕顫動,“你是武林尊主君無痕。”

    驀地,卿雲似乎想起了什麽,她的表情變得有些尷尬。

    君無痕的眼眸裏瞬間爆發出無限的欣喜,但在下一刻卻有黯淡了迴去。他注意到了她的稱唿。她是認出了他,而非記得他。

    看到他黯淡的表情,卿雲有些不解,她的聲音帶著隱隱的期望,“你不是君無痕嗎?”莫名的,她突然間希望他不是君無痕。如果他是的話,那……

    君無痕驀地想起那張紙裏的話。

    “往事已去,望君惜之。”

    他輕笑出聲,握著她的手,冰藍色的眸子裏沁著無盡的溫柔。他不願意追究過往,他隻願意擁有現在。

    “不,我是君無痕。”

    卿雲勉強地抿出一個笑容。

    “雲兒,你現在記得什麽?”君無痕耐心地問著。

    卿雲的神色變得很奇怪,她盯著他。“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麽東西?怎麽你總在問我記不記得什麽?”

    君無痕怔了怔,隨即輕聲說道:“不要多想。你不是說你昏睡了半年嗎?所以我現在考你的記憶。”

    卿雲半信半疑,但她還是答了他的問題。

    “我是卿雲,我從小就以寫書為生,有很多很多人喜歡看我的書,而且經常催我寫續集!特別是那個離歌!”說到離歌時,她鼓起了兩腮,眸子裏雖然是抱怨的神情,但卻不難發現抱怨的背後是一種愜意的輕鬆,“經常和那隻笨鳥一起來催文,也不想想我寫本書要寫得多辛苦!”

    君無痕握著她的手,一分一分地握緊。

    她眼底的神情,她口中的世界,她以前的記憶,是他從未涉及過的。她談起離歌時,表情的輕鬆,眼神的飄渺,是他不能握住。

    那個素未謀麵的離歌,在她的心底到底占幾分?

    “還有呢?”君無痕聲音平靜,但眸子裏的冰藍緩緩變成湛藍泄露了他的情緒。

    “唔……還有自從昏睡半年後,我的武功盡失,而且我還中了一種很特別的毒,至今仍未解開……”

    驀地,君無痕的手突然收緊,他一字一頓地問道:“你中了什麽毒?”

    莫名的,卿雲覺得眼前的君無痕有種令人心安的感覺,可以讓她將心中的秘密毫無顧慮地說出,而且她的秘密也唯有告訴他了。

    “銀蒙特紗族的毒。”

    君無痕一怔。突然他想起了露魂丹。他連忙問道:“露魂丹呢?”

    卿雲咬了咬唇,張了張嘴,想把離歌說出口,可是到了嘴邊又吞了迴去,最後隻說了幾個字,“救人了。”

    君無痕的眼睛瞬間變得深邃,如海洋般湛藍。

    “可惜露魂丹沒有了。”冰藍色的眸子盯著她,意味深長地盯著她。

    空氣裏突然那彌漫著一種說不清的味道,氣氛變得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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