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被河蟹了,修改後正在審核,造成閱讀不便,請包涵。)


    馮智章惱羞成怒。


    一兩銀子約等於一貫錢,一兩銀子一件,你想屁吃呐!


    雖然一件才有十瓶而已,但本錢、運費折合下來也差不多是這個數,合著阿翁替你們做白工呐!


    去球,阿翁不賣了成不?


    “一百五十兩。”


    突兀的聲音讓全場死寂。


    居然真有人頭鐵如斯,敢在倭國與蘇我家對抗?


    目光循聲而去,看到角落裏那幾個冷漠的人,眾人鬆了口氣,隨後釋然。


    當年的倭國是物部氏掌權,蘇我家崛起,打敗了物部氏,從他們手裏搶走了王室,兩家一直是死對頭,隻是物部氏一直處於下風罷了。


    但是,物部氏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雖然出於謹慎不能動刀兵,但時不時跳出來給蘇我家添堵還是能做到的。


    “物部佑也,你們確定是要與蘇我家作對嗎?”


    “蘇我健人,拍賣是價高者得,莫非你蘇我家出不起錢?”


    幾句簡單的對白,卻讓拍賣場的氣氛顯得劍拔弩張。


    有物部佑也的惡意抬價,蘇我健人騎虎難下,價格一路高走,抬到一千兩一件時,物部佑也突然選擇了退出,氣得蘇我健人口吐芬芳。


    反正,不管是哪一批,隻要蘇我健人報價,物部佑也立刻開始抬價,蘇我健人要是敢鬆口,他們也不介意接下這單。


    蘇我健人被惡心壞了。


    有蘇我健人的高價珠玉在前,後麵的價錢自然也沒法低下去,馮智章被這價格樂得打滾。


    按他的心理預期,能到五百兩已經是極限了,沒想到這兩位直接把價格抬了一倍。


    “戰叔,這個物部佑也,該不會是你請的托吧?”自小擅長歪門邪道的馮智章忽然反應過來,壞笑地看著馮戰。


    馮戰溫和地笑笑:“額倒真請了托,可惜沒發揮作用。據說物部氏是蘇我家的死對頭,《三國演義》郎君應該看過的,物部氏就是裏麵的董卓,蘇我家就是曹操……”


    馮智章兩眼發光:“王端正阿叔的書嘛!額看過的,意思蘇我家搶了原本在物部氏手上的王室?難怪人家拚死也要他家的難看!哈哈,戰叔,你說額要是暗中支持物部氏……”


    馮戰收斂了笑臉,鄭重地看著馮智章:“郎君打小就不走尋常路,這個想法更是天馬行空。這個主意不能說不妙,但是,容易招致蘇我家族的反對,甚至是報複。”


    馮智章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脖子,隨即又強硬起來:“怕個屁!五千水師將士是擺設?惹急了,帶兵幹他丫的!”


    馮戰欣慰的看著馮智章。


    雖然還有點慫,但起碼有拚命的姿勢,假以時日,還是能長直的。


    “總董事,外麵有人求見。”門口的衛兵將名刺呈上。


    馮智章掃了一眼名刺,捶案大笑:“說曹操,曹操到!戰叔,額言中了!”


    馮戰輕咳了一聲:“矜持。”


    物部佑也進來,先是一個大鞠躬,然後雙手遞上一張禮單:“馮總董事,一點小小的見麵禮,不成敬意,請笑納!”


    馮智章掃了一眼禮單,迅速在心裏估算了一下,怎麽也有個上千貫錢,還真是“小小”的見麵禮啊。


    馮智章的笑容立刻親切得仿佛見到了親人,攙著物部佑也到客座上,讓身邊的差役泡茶,一堆馮家自製的果脯擺上案幾。


    “中華上邦果然物產豐富!”物部佑也眼放光芒。“這茶,入口微澀,繼而迴甜,喲西!大大的好!”


    “你喜歡,一會兒帶兩包走!”收了物部佑也的厚禮,即便馮智章是貔貅性子也略覺得受之有愧,破天荒的用茶葉作為迴禮。


    價值?


    你跟馮智章談價值?


    不知道禮輕情意重嗎?


    物部佑也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


    “總董事閣下,物部佑也開門見山的直說,物部氏想要獲得租界的友誼。”物部佑也寒暄了一陣,切入正題。


    “比如?”馮智章挑眉。


    “物部氏願意用金、銀、銅、鐵的精礦向租界換取大唐的軍械,日後租界但有驅使,物部氏定為馬前卒。”物部佑也態度很誠懇。


    然而馮智章雖然不是很聰明,卻家學淵博,自然知道後麵的話全是虛言。


    至於說換軍械,以馮智章的職權也可以決定,當然,指的是淘汰下來的軍械。


    “軍械的事,事關重大,不是額這級別能夠決定的。”馮智章打了個哈哈。


    當然是借口,馮智章隻是覺得,一千貫錢就想撬開軍械的口子,忒廉價了吧?


    物部佑也卻覺得,這位總董事是個實誠人,如果是一來就滿口應承,物部佑也還覺得不靠譜呢。


    天可憐見,馮智章長這麽大,還是頭迴有人將他與“實誠”這個詞聯係到一起,這真是個美妙的誤會。


    不管怎樣,相談甚歡是肯定的,收了禮物一定要給對方好臉色,這是馮智章為數不多的原則之一。


    送走物部佑也,馮戰滿是讚許的看著馮智章:“長進了!知道要先問問阿郎,問問朝廷了。”


    馮智章愕然:“戰叔你說甚麽?額隻是覺得他的錢給少了,不值當賣軍械給他。”


    馮戰默然。


    雙方的思路完全不在一條軌跡上啊!


    尖銳的哨聲突然響起。


    “怎麽迴事?”馮智章拍案而起。


    再怎麽軍事小白,馮智章也知道,那是大唐遠洋水師獨有的哨聲。


    馮戰一揮手,拔出橫刀,帶著一幫人衝了出去。


    大唐遠洋水師的軍士反應速度是很快的,十遍哨聲,現場已經被控製住了。


    馮智章在軍士的護衛下趕到現場,看到地上一具屍體,眼睛微微一眯。


    這一具身體,呸,這個人之前馮智章見過,是物部佑也的隨從。


    似乎知道馮智章想問甚麽,馮戰悄悄附耳:“物部佑也隻受了點皮肉傷,不想讓人抓到把柄,已經悄然走了。”


    兇手全部在現場,麵對大唐遠洋水師軍士的刀弓,除了棄械,沒有任何選擇。


    這也說明他們並不是甚麽死士。


    兇手的首領,赫然是之前參加了拍賣的蘇我健人。


    軍士上前,將一個個兇手綁縛起來。


    “總董事,我承認今天的事衝動了,冒犯了租界的尊嚴,請看在蘇我家的麵子上,放過我們,來日自當迴報。”蘇我健人眼裏沒有甚麽驚慌之色。


    蘇我健人的想法很正常,畢竟蘇我家族是倭國第一的家族,租界再如何勢大,也應當賣蘇我家一個顏麵。


    然而,蘇我健人不知道,馮智章偏偏不是個正常人。


    “馮戰,按租界法令第十八條,殺人者當如何?”馮智章喝問。


    一旦連名帶姓的叫,那就是正經的公事了。


    馮戰心裏腹誹,神特麽十八條,你根本就沒有正經出台過哪怕一條法令好吧?


    但是,不能拆台啊!


    “迴總董事,租界法令第十八條,殺人者死,傷人及盜抵罪。”馮戰的反應很迅速,把漢高祖劉邦的約法三章搬了出來。“這些兇手殺了人,按租界法令,應該處死!”


    蘇我健人眼裏現出驚慌。


    租界真的連蘇我家的賬都不買麽?


    “王端正阿叔最喜歡拖死人,這點額也不能遜色於他。來呀,把他們一個個輪流拖死。”馮智章骨子裏的暴戾被激發出來了,下的命令也肆無忌憚。


    立刻有一名軍士將馬牽來,抓了一名蘇我健人的隨從綁在馬後,開始馳騁起來。


    馬匹在海上顛簸了許久,在岸上還沒恢複過來,跑起來速度不是很快,偏偏這樣才更折磨人,那名倭人一路哭嚎著,身上的血跡染紅了灰白的水泥路麵。


    遠處,馬車匆匆而來,難波城主由裏崎慌張的跳下馬車,看到蘇我健人全須全尾的,不由鬆了口氣。


    隻要蘇我健人沒事,其他人,就是死光了也無妨。


    “總董事,這事是誤會,誤會呀!”由裏崎拚命的打著圓場,心裏卻在暗恨蘇我健人惹事不看場合,租界也是你撒野的地方?還公然殺人,腦子進水了!


    馮智章對這便宜嶽丈絲毫不買賬:“你的意思是,額眼瞎,大唐軍士也眼瞎?”


    “不是!”由裏崎發現自己裏外不是人,說什麽都是錯。“這是蘇我大臣的族人啊!”


    馮智章白眼一翻,小橫小橫的:“他是誰的族人與額有一文錢的關係麽?不服,難波城可以整軍來戰!或者,那個甚麽蘇我入鹿帶軍來碰一碰也行!”


    由裏崎徹底無語了。


    這位總董事是茅廁裏的石頭,又臭又硬,能拿他怎麽辦?


    真整軍來戰?開玩笑,這是要送菜上門嗎?


    軍士慢吞吞的拖死了一人,繼續拖第二人時,蘇我健人崩潰了:“不要殺我!我是蘇我入鹿的族人!不!城主,救我!”


    即便蘇我健人再如何叫喚,該拖他的時候一樣不會手軟。


    租界的入口處多了幾根杆子,上麵懸掛著幾具麵容痛苦的屍體,身體上血肉模糊,看上去挺嚇人的。


    然而,這幾具屍體卻讓倭國的商人、平民相信,租界裏真的有公平可言!


    沒看見,蘇我入鹿的族人都被吊死了嗎?


    一時間,馮智章那草草搭起的木屋,不論是鋪麵還是住宅,隻要是對外掛牌銷售的,迅速一搶而空,甚至有那沒趕上的商人惱火的要馮智章預售。


    馮智章目瞪口呆。


    兄台,那隻是片荒地,連水泥路麵都沒有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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