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詠載著我,駛過了這條拆了又蓋,蓋了又拆幾次的梨花橋,向我們那落魄的小巷駛去。橋下,翻滾著黑壓壓的河水,像毒藥一樣。十年前,各家男女老少皆愛在這裏遊泳的遊泳,洗衣服的洗衣服,釣魚的釣魚。我無數次經過這裏,這裏的人越來越少。這就是傳說中的物是人非。

    橋的兩頭,是嚴重的兩極分化,很多人都是積極向上的,從我們那條貧民巷,走向了梨花橋富裕的另一頭,梨花橋區的幾條小巷,隨時都麵臨著被拆遷的危險,到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會蕩然無存。從城市俯瞰,梨花橋區是在是這繁華城區的一粒老鼠屎。那時候,是全區的人出來抵製政府的工作人員。多以梨花橋小區,到現在還安全著。

    薛詠唱起了歌,是小時候,每個人都會唱的《梨花雨》。我也不由自主的唱了起來。

    梨花村,梨花橋,梨花樹

    麥子和尚挑水喝

    嘩啦嘩啦下起了雨

    梨花話,梨花飛,梨花雨

    ……

    挺好所,以前這裏是個小村子,村子前麵有座山,山上有座廟,住著一個老和尚和一個小和尚,小和尚叫麥子,他經常下山挑水,然後迴去時會摘上一小束梨花。那天,麥子和尚去碰上了大雨,他把水挑到梨花樹下躲雨。雨停後,他發現水桶裏有幾瓣桃花。他沒有挑出來,而是晃晃悠悠,高高興興得挑水往山上走了。傳說,那棵梨樹是天上的梨花仙子變的,她被打入凡間,變成了一棵梨樹,永世不得迴天。

    雨下了一載又一載,往昔的梨樹已經無影無蹤,麥子和尚也不見了,橋也不是當年的梨花橋了,河水隻能對著這一切的變遷,無力的迴望著,

    車停在了樓下,我拖著疲倦的身子上了樓,又等著薛詠上來給我開門,家裏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我躺在沙發上,什麽也沒有做,薛詠放下包,翻翻冰箱,洗米插了電,就坐在我旁邊,打開了電視機。

    他從他提的袋子裏翻出兩包大大的東西,原味薯片和花生,問:你是要薯片還是花生?

    你想賄賂我?我不吃你那套!我鄙視的眼神看著他說。他知道這兩種都是我愛吃的,才故意買來逗我。我把兩包都搶過來,抱在懷中,說:我兩包都要。

    不過我今天確實沒什麽胃口,太累了,我想好好的睡一覺。他想搶迴薯片的同時碰到了我的手,才發現了我的一樣。伸手摸摸我的額頭,又摸摸他自己的額頭,又摸摸我的額頭,手被我甩開了。他問:

    姐,你生病了嗎?大概是吧!我慢吞吞的吐了聲,剛要起身去拿藥,他叫我坐下,自己跑到電視旁的抽屜,亂翻起來。

    一會兒,他才跑到我麵前,說:你休息一下,我出去買藥。

    他跑了出去,我側挨著沙發,蜷成一團。

    再次醒來時,身上已經蓋了張被單,眼前還是薛詠。他端了一碗讓我看著就膩的飯菜到我麵前,說:

    水剛開還很燙,先吃了飯再吃藥。

    我不想吃!我把碗推開,向上扯了被子蓋著。他不罷休,問:你想吃什麽?我出去給你買,空著肚子吃藥不好。

    真煩!我說,然後端起碗筷……我體質本來就好,怎麽忽然就生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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