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其實都是賤的。


    陳奕迅唱過一首歌裏的歌詞是這麽說的;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永遠都有恃無恐。


    而我曾經是得到南毅的喜歡,卻因為自己的無知而硬生生的把南毅給推開。


    所以,南毅說我是個賤人,我並不覺得意外。


    可讓我想不到的是,就是因為這幾個字導致簡煜病發。


    箋初小心翼翼道:“其實你別太在意……毅他時常說話都是不經過大腦的。”


    我自己無力極了,仿佛隨時都能夠跌倒在地上。我靠在冰辰然的懷裏,閉著眼睛,抬起手朝他們揮舞了一下。


    冰辰然應該是看懂了我的意思,他道:“請你們先離開吧。”


    當我躺在冰辰然懷裏時,我感覺得到,有一雙淩厲的眼睛正在注視著我。


    是誰的?


    是南毅的?


    我越發無力起來,眼皮沉重的就好像是有千萬斤石頭壓著,我的大腦也被黑暗給堵住,似乎連唿吸都變得艱難。


    最後,我的世界一片黑暗。


    ……


    我睜開眼睛時,外麵已經是大亮。


    我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麽,下意識的掀開被子,就聽到冰辰然的聲音:“別動!”


    “怎麽了?”我垂了垂腦袋:“簡煜醒了嗎?”


    “醫生說你低血糖,又悲傷過度暈厥了過去,所以你需要好好休息。”冰辰然手裏端著漂亮的水晶碗,他正在攪動著什麽道:“簡煜還在昏睡。”


    “我去看看簡煜。”


    冰辰然抓住我的手,親聲道:“先吃點東西再過去。”


    我無法辜負冰辰然的好心意,大口的把碗裏的應該是燕窩的食物全部吞進了肚子裏。


    “我吃完了,我去看看簡煜。”


    我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簡煜,對於我而言,簡煜就好像是漏鬥裏的沙,生命一點點的流逝。


    冰辰然沒有阻攔我,我順利的跑到簡煜的病房處。


    簡煜一個人十分安靜的躺在病房裏,那寬大的被子蓋在他身上,讓人看不到任何的起伏。


    他瘦的這麽嚇人,且還有咳血的征兆。但這些,我卻馬虎的沒有太在意。


    我跌坐在病房門外,臉緊緊的貼在鐵門上。冰涼引起了疼痛,在我的身體席卷而來。


    ……


    三日後,簡煜終於清醒。


    他伸手搭在我的頭發上:“怎麽睡在床沿這裏?”


    我趕緊抬頭,下意識的擦了擦眼睛道:“簡煜……”


    簡煜笑了笑,他伸手撐著手臂,慢慢坐起:“你都知道了?”


    “嗯。”


    簡煜失笑的低喃:“虧的我還和這裏醫生交代過,讓他不要說這事。”


    “若不是那場聚會,你還打算瞞我多久?”我心扉處湧過憤怒,無奈:“是不是連你死了,我都不會知道?”


    “我還有多久的時間?”簡煜定定的看著我突然道。


    我頓時啞然,剛才忍不住的傾瀉了自己的情緒,卻全然忘記簡煜的心情。


    我握住簡煜的手:“你還有很久很久的時間。”


    “我的是肺癌。”簡煜輕笑道:“時間恐怕不足三個月吧?”


    我鼻尖一酸,若是可以,我多希望用我的生命來補足簡煜的生命。


    三個月與我們而言,真的是太過奢侈。


    “醫生說,隻要你保持樂觀心態,並且服從治療的話。活過一百歲也不一定。”我大聲咳嗽著,同時也和他一樣笑著說道。


    簡煜伸手擦拭在我的臉頰上:“你笑的比哭都難看。”


    “簡煜……”我撲在他的懷裏,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好了,你都說了要保持樂觀心態。”簡煜整理著我的頭發道:“可你現在卻動不動的哭,你不知道哭是會傳染的嗎?”


    “哪有。我明明是在笑。”我閉著眼睛。


    我想讓自己迴想到一些快樂的事情。但讓我才發現,我對簡煜除了有關一些童年稚嫩的迴憶之外,就隻有對大海無盡的哀愁。


    我平複了很久自己的情緒,才克製住自己想要流淚的衝動,我問道:“你現在還沒吃飯,我給你去做飯。”


    “好。”


    我給南毅做了五年的飯,但他真正吃的次數,用手指都能夠算的出來。


    我給冰辰然煲過一次湯,冰辰然很小心對待,甚至讓秘書用冰箱保存剩下的湯。


    可麵對與我相接觸二十多年的簡煜,我卻從未單獨為他一個人做過飯。


    簡煜一直都在我的身邊,一直都用他認為的方式對我好。隻可惜,我從未在意,從未發現。


    病房裏有個附屬的廚房,我擦著淚水,清洗著早已準備好的食材。


    我熬的是湯,湯有營養,我想簡煜多少能夠吃補一些。


    弄好之後,我端著湯去了病房,發現簡煜閉上眼睛,已經睡著了。


    我不想去打攪他,轉身迴去廚房,把食物放下。


    趁著這時間,我打算去醫院外買一些鮮活的植物。


    病房裏空蕩蕩的,實在是讓人感覺很壓抑。


    我乘坐在電梯裏,電梯打開時,我看到了最不想見到的兩個人,箋初與南毅。


    醫院電梯往往有很多人,且非常的擠,而我在看到他們兩個人的時,我就好像是個木頭般,一點也不知道動彈。而在我身後的人急於走出,就把我給推出了電梯外。


    我沒有一點準備,正當我以為我會以非常難看的姿勢摔倒在地上時,南毅竟然伸手扶住了我。


    他的手臂不偏不倚的觸碰在我的胸上,熟悉的觸感傳來,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浮現酥麻。


    伴隨著酥麻出現的,還有內心的羞愧。


    我等不及穩身子,直接推開南毅。


    他身邊有箋初,且簡煜是因為南毅才導致肺癌複發。所以,我跟他剛才算是怎麽迴事?


    箋初攙扶著我的胳膊,溫柔道:“剛才人多,還好你沒摔倒。”


    麵對麵前美麗的箋初,我心中除了泛起自卑,與羨慕之外,就沒有其他任何情緒。


    我不動神色的推開她:“謝謝你。”


    電梯門已經關閉了,我想也不想,就往樓梯處走去。


    但我的耳邊,卻傳來箋初的聲音:“簡初,請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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