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南毅了。


    在心裏寂靜的時候,我會想他。


    在危險萬分的時候,我也會想他。


    愛這東西啊,哪怕嘴上不說,心裏也會思念。


    我歎了一口氣,對心裏愛的執念道,我和他已經離婚了,他害死了我的母親!


    已經是天寒的季節,再加上是在湖邊,更是寒氣重。


    我穿好鞋子,剛站起身,整個人就黑暗昏沉的打著晃悠。


    糟糕,自己向來貧血,剛才腦子裏想南毅,也沒讓自己有個閉上眼睛的緩衝時間。


    正當我以為我會晃悠著跌倒在鵝卵石上時,一雙有力的臂膀將我扶起:“沒事吧?”


    我閉著眼睛,讓自己腦中的昏沉感覺散去:“我沒事謝謝。”


    “一個人在這裏,難道不擔心會被人拐賣帶走?”


    那人聲音很低沉,帶著一種莫名的蒼老,但剛才說話的語氣,卻隱約含著揶揄味道。


    片刻,我眸中已經清明:“謝謝。”


    麵前是約莫四十歲的男人,隱約長出的胡子顯示的都是白色。


    但他絲毫不顯老態,麵部五官上除了精神之外,還有幾分成熟男人特有的犀利。


    讓人尤為注意的是,那雙帶著黑框眼鏡的眼睛,那眸很滄桑,仿佛曆經了世間千萬一般。


    說實在,若是除去他那胡渣的白,除去眸子隱約浮現的滄桑,我覺得說麵前的男人三十都不為過。


    “看夠了嗎?”男人笑了笑,眸中浮現星星點點的笑意。


    我搖了搖頭,沒想到在南城這相對經濟發展落後的城市,竟然能夠看到這種與南毅有的一拚的男人。


    “九州,她可能是見到你,所以嚇傻了吧?”女人溫柔的輕笑說道。


    我才注意到這男人旁邊還站著一個女人,她一身青色長裙,外套黑色大衣,整個人都一副溫婉大方模樣。


    而且,乍一看,她眉眼之中,竟然和我有幾分相似。


    “我們兩個很像哦。”女人微笑著對我道。


    到不知是我看錯還是怎麽,她眸中分明對我有一閃而過的敵意。


    我扯著嘴角露笑算是迴應那女人,又趕緊推開男人說了聲不好意思後,徑直朝自己公寓走去。


    湖畔邊上的柳輕輕的撫過麵臉龐,我聽到男人說話的聲音:“薔薇,你長得不像她。”


    咯噔。


    腳步越走越快,我隻期望自己趕緊迴到家中。


    我心裏已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害怕剛才我看到的女人,是刀疤男與阿飛說的薔薇姐。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麽薔薇身邊的女人也就該是九哥!


    迴到家後,我趕緊關上門,反鎖了起來,才窩在沙發上拿了本書看靜靜心。


    ……


    有句話叫做,先苦後甜。


    我很相信這話,初到南城時,我確實是苦,各種倒黴事情一股腦的全部發生在我的身上。


    可後來的幾十天內,我都沒有發生任何倒黴事。


    生活漸漸迴歸平淡,迴歸我心裏最為原始的向往。


    這段時間我生疏了的廚藝又開始迴歸而來,甚至,我已經像模像樣的學會了幾支單人舞蹈。


    當然,我跳得很小心,應該說跳舞這件優美的事情,被我分解,再分解的成了‘鴨子走路’模式,絲毫不具美感。


    我的肚子依然不那麽顯懷,去醫院檢查時,醫生囑咐我,讓我緩慢步行,其他一切稍微劇烈的事宜不要做。


    醫生的話讓我對待寶寶如同待產的嬰兒一般,仔細而又認真。


    但正是這樣的日子,我才明白,我的生活已經平淡的如同白開水。


    我的世界裏,隻有看書,亦或者偶爾看看電腦裏的練習舞蹈。


    可看書傷眼睛,看電腦更傷眼睛。


    我發現,我好像變成了一個‘廢人’。


    咚咚咚。


    一陣有規律的敲門聲將我從胡思亂想中拉扯了迴來。


    我站起身:“是誰?”


    走到門口,透過貓眼,我竟然發現敲門的人,正是當時救我的年輕醫生,也就是鄒清!


    等等,鄒清根本不知道我住的地方,所以他是怎麽過來的?


    “你好,我是上一任租在這裏的房客,我有個東西落在這裏了,所以想進來拿迴去。”


    聽到這,我鬆了一口氣,心裏也是感歎,我們有緣。


    門打開時,露出一張標準的大男孩的臉。


    見到我,鄒清很詫異:“剛才我聽聲音的時候,就覺得很耳熟,但沒想到,竟然還真的是你!”


    我笑了笑:“是啊。”


    鄒清指了指自己的腳道:“我進去要脫鞋子嗎?”


    “不用,你進來吧。”


    進來後,鄒清自來熟一般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麽?”


    他指了指窗簾道:“粉色窗簾是我弄得。”


    我:“……”


    此時我還能說什麽?


    他當初說他自己名字的時候,還抱怨著說女氣,可現在卻指著粉色的窗簾,一臉得意的對我說,這窗簾是他弄的。


    粉色……是南毅最厭惡的顏色。


    甚至,簡煜,冰辰然他們我似乎都沒有見他們穿過任何粉色的衣服。


    我仔細注意了一下鄒清,隻見他灰色毛衣的內領是粉色的襯衫,而下身則是普通的牛仔長褲。


    有人說,喜歡粉色的人,內心幹淨而又單純。


    以前我不相信,但現在看到鄒清時,我發現這話是對的。


    “你很喜歡粉色嗎?”我問道。


    “是啊,因為我姐姐喜歡。”


    鄒清得意一笑,又指了指牆壁一抹畫作道:“不止是粉色窗簾,甚至牆壁上的粉色全都是我刷的,”


    “你刷的很好看。”


    “那是肯定。”


    我從冰箱裏拿出上午剛剛做好的水果沙拉遞放在茶幾上道:“吃點水果吧?”


    “那我就不客氣啦。”


    看著鄒清吃東西的模樣,我不由得想到了我與簡煜的曾經。


    簡煜是我的哥哥,大我幾歲,所以很多事情都會照顧我。


    事情小到吃東西,大到打架等等,他都會毫無理由的幫助我。


    小時候家裏窮,所以一有什麽好吃的,簡煜都會說自己不餓,然後給我吃。


    可實際上,他哪裏會不餓呢?


    他從小就比同齡人消瘦很多!


    我一直都在自私的享受著簡煜對我的好,卻從未付出過什麽……


    “簡初,你做的真的是太好吃了。”鄒清擦拭了一下嘴角的番茄汁道:“看來我得天天來你家了。”


    “好。”


    對於鄒清這大大咧咧的男孩,我並沒有很大的反感。


    甚至,我覺得他與我,現在就是翻版的,我與小時候的簡煜。


    果盤裏的水果全部被消滅後,鄒清咳嗽了一下道:“你猜猜我到這裏來拿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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