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還在服務區,沒有“法式濕吻”史曉峰不開車。周圍不斷有車停進來上廁所,蔡小慧不肯,正無計可施,手機響了。


    “快接電話,死色鬼,是你的手機!”


    “管他的,不接!”


    “說不定是大老板打來的,快接!”


    “不可能,不接!”


    他嘴上說不可能,還是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奇道:“咦,是老熊從美國打來的。”


    他滑開接聽,剛說了一句:“喂,老熊……”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嗬嗬,不是老熊,是老韓!”


    史曉峰如墮冰窖,顫聲道:“韓…你怎會在熊耀輝家裏?你把他怎麽了?”


    電話那頭不緊不慢道:“想知道我把他怎麽了,就馬上來洛杉磯——記住,我隻給你24小時!”


    說完電話掛斷。史曉峰怔了片刻,喃喃道:“媳婦,韓仇怎麽會在美國老熊的家裏?”


    蔡小慧想都不想就說:“還用說,當然是以熊哥作人質,逼你說出桑小媚的下落!”


    史曉峰一拍腦門:“是啊!那我們怎麽辦?”


    蔡小慧歎道:“除了照韓尼瑪說的做,還能怎麽辦?他是個笑麵虎,整天笑嘻嘻的,殺起人來可毫不含糊!”


    史曉峰渾身一顫,大聲道:“我們馬上去w市機場!”


    5個小時後,兩人登上直飛洛杉磯的國際航班。


    蔡小慧凝視史曉峰,慢慢道:“如果韓仇真的拿熊哥和他的家人作要挾,你會說出桑小媚的下落嗎?”


    史曉峰抓狂了,雙手抱頭,咬著牙道:“我不知道!智多星老婆,快給我出個主意!”


    蔡小慧輕輕握住他的手,柔聲道:“你別急,咱們走一步看一步,總會有辦法的。”


    洛杉磯,比弗利山莊,熊府。


    史曉峰抬腕看了看表,還好,沒超過24小時。


    他迅速觀察四周,低聲道:“媳婦,你……”


    蔡小慧道:“廢話少說,生死與共!”


    史曉峰點點頭,攬住她的腰,提氣躍上二樓露台,如狸貓落地,沒發出任何聲音。


    蔡小慧低聲讚道:“踏雪無痕,漂亮!”


    史曉峰好像沒聽見她的話,側耳傾聽一陣,說:“韓仇不在這裏。”


    蔡小慧奇道:“你怎麽知道?”


    史曉峰道:“我沒感覺到他的殺氣。”


    蔡小慧半信半疑,說:“還是小心點好,韓尼瑪一向詭計多端。”


    史曉峰點點頭,一手牽起她,一手輕輕推開通向室內的門,小心翼翼走進去。


    一進門,他就聽到了熊耀輝的聲音,從三樓傳來。他牽著蔡小慧慢慢走上三樓,確定無異常,開口叫道:“老熊,你沒事吧?”


    熊耀輝如聞天籟,衝過來緊緊抓住他的手,激動得半天才說出話:“兄…兄弟,你終於來了!”


    史曉峰不忙答話,先觀察他身後——抱孩子的女人是他妻子小柔,老實巴交的中年男人是他嶽父。小柔和父親雖神色驚恐,卻無受傷跡象;懷裏的嬰兒哇哇大哭,聲音洪亮。


    史曉峰放了一半心,問:“大家都沒事吧?韓仇去哪裏了?”


    熊耀輝已冷靜下來:“我們都沒事,那姓韓的早離開了。”


    蔡小慧忽問:“熊大哥,你家還有別的人嗎?仆人也算,他們也都沒事嗎?”


    熊耀輝見這少女麵生,與史曉峰神情親密,估計是他的女助手、秘書之類,迴道:“還有一個印度仆人,他的情況…不太好,你們跟我來!”


    史曉峰和蔡小慧立即隨他進入一間房,見床上躺著一個印度人,麵如金紙,氣息微弱。


    熊耀輝說:“昨天,那姓韓的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他就變成這樣子了,到現在都不能下床,也不能說話。我請醫生來家裏看過了,也查不出任何原因。”


    史曉峰輕輕抬起印度人一條胳膊,一鬆手就軟軟垂下,肌肉鬆弛,沒半分力氣。


    他脫口而出:“五鬼折骨手!”馬上又搖搖頭:“不對,不是五鬼折骨手!”


    他仔細摸遍印度人的四肢,全身骨骼完好,沒有一處折斷,但皮膚、肌肉全無反應,印度人似乎被吸血鬼吸幹全身精血,變成了一具有軀殼無靈魂的木乃伊。


    什麽功夫,能造成這樣的情形?史曉峰陷入了沉思。


    熊耀輝不敢打擾他,問蔡小慧:“小姐,你怎麽知道會有別的人出事?”


    蔡小慧說:“很簡單,韓仇闖入你家目的是為了逼史大哥說出一件事,他絕不可能就這樣離開。他承諾過不傷害史大哥的親友,那麽,你家裏隻剩下這個仆人和史大哥全無關係了。”


    熊耀輝又問:“姓韓的把我的仆人弄成這個樣子,就能達到他的目的?難道,他認為史兄弟會為了一個朋友的仆人向他妥協?”


    蔡小慧道:“想必是韓仇對印度仆人使用了什麽獨門武功,如果沒有他本人解救,印度人隻有死路一條!他算準了史大哥愛管閑事,絕不會見死不救。”


    熊耀輝默默點頭,說:“小姐,你分析得……”


    蔡小慧笑著打斷他:“熊大哥,你叫我小慧好了,叫小姐實在聽不習慣。”


    熊耀輝一驚:“小慧?你就是……”


    蔡小慧笑道:“熊大哥不認得我了?那晚在歌舞伎町一番街,我們一塊逃命……”


    熊耀輝又驚又喜:“你是蔡…蔡小慧?哈哈,你變化太大了,我完全認不出來了!”


    史曉峰半天沒出聲,忽然插嘴:“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嘛。”


    蔡小慧有些發窘,低聲道:“少肉麻。你看出來沒,韓仇用的什麽鬼功夫?”


    史曉峰道:“我曾聽天殘、地缺老倆口聊起一些失傳的冷門功夫,說有一門叫‘噬星氣’的絕技,能像小說中描寫的那樣吸幹人的全身精力,把人變成一個空空的皮囊——印度人現在的狀況,就是這樣!”


    蔡小慧點頭道:“那麽韓尼瑪一定會主動聯係你,談條件!”


    話音剛落,史曉峰的手機響了,他和蔡小慧對視一眼,接聽電話。


    “曉峰兄弟,別來無恙?”


    “少他媽肉麻,有屁就放!”


    “嘖嘖嘖,對故人豈能如此無禮?”


    “少廢話,你把印度人弄得半死不活,是想讓我拿桑小媚的下落做交換嗎?”


    “哈哈哈,知我者曉峰兄弟也!你知道我用的什麽功夫嗎?”


    “不就是噬星氣嗎,有什麽稀奇。”


    “曉峰兄弟果然淵博!這麽說,你有化解之道?”


    “化解你妹!沒有你本人施救,三天後印度人就全身僵硬死翹翹了!”


    “哈哈哈,正是如此!曉峰兄弟想必不會見死不救吧?”


    “印度人的死活關我屁事?我不管!”


    “哈哈哈,你不會的……你是個善人,我相信你!”


    電話掛斷,史曉峰狠狠咒罵了幾句。


    蔡小慧一旁聽得清清楚楚,說:“哥,你想怎麽辦?”


    史曉峰猶豫片刻,說:“不能向韓仇低頭,我自己救人,就像上次為你驅除火毒一樣!”


    蔡小慧心一緊,握住他的手,說:“這次難度會大的多,對不對?”


    史曉峰無法迴避,點了點頭。


    蔡小慧凝視他,慢慢道:“說實話,你自己會不會有危險?”


    史曉峰無言以對,半晌才說:“我不知道。”


    蔡小慧心沉了下去,說:“如果我要你撒手不管,你聽不聽?”


    史曉峰心一軟,也握住她的手,柔聲道:“小慧,你很清楚韓仇是為了逼我說出桑小媚的下落才下的毒手,印度人平白遭受橫禍,我不能見死不救!”


    蔡小慧心裏難過,默默無語。這一刻她想起了半仙的話:能否度劫要看你們自己的修行……天佑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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