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繼續前行,一路咒罵火魔君喪心病狂,毀了好好一個古跡。


    地缺婆婆又拿出饅頭來分,史曉峰沒好氣道:“糖醋排骨、爆炒雞丁沒吃到,特麽的饅頭有啥好吃?不如盡快抓到火魔君,再去館子大吃一頓。”


    蔡小慧拿了一個饅頭,笑道:“我寧可吃饅頭,也不願變成一個火球。”


    天殘老人說:“火魔君隻要敢『露』麵就死定了。但此人一向極為謹慎,在不能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絕不現身,所以他的仇家雖多,卻沒一個人能抓到他。”


    地缺婆婆說:“咱們在煙雨橋耽擱了這許久,今天是趕不到清萊府了。晚上隻能『露』宿野外,而且要輪流守夜,防備火魔君偷襲。”


    天殘老人說:“不錯!晚上老婆子和小丫頭睡覺,我和小史分別值守上下半夜。”


    蔡小慧說:“還是爺爺、婆婆睡覺吧,我和大哥守夜好了。”


    地缺婆婆聽她叫“爺爺、婆婆”,打心眼裏舒服,『摸』著她的頭發,滿是憐愛的口吻說:“小丫頭,你這身子骨熬得住嗎?還是讓你天殘爺爺來吧,莫看他老,結實的很!”


    蔡小慧和史曉峰都笑起來,感覺對這兩個老人又親近了一層。


    黃昏,前方忽然出現大片房屋。


    史曉峰提議前去借宿,他是心疼蔡小慧,自進入金三角後,兩人就沒在床上睡過一個囫圇覺。


    天殘老人皺眉道:“這一路荒山野嶺,怎會突然出現這許多房屋?讓我先去察看一番。”


    他展開輕功前往,約十分鍾後返迴,說:“是成片的吊腳竹樓,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


    三人略感詫異,都動了好奇之心,隨天殘老人一同前往。走近了看見果然好大一片竹樓,竟然像極了史曉峰在苗疆見過的苗家吊腳樓。


    在金三角出現這種建築實在是稀奇事,更奇怪的是每個房間都空無一人,雖有床鋪桌椅等家具,都蒙上了厚厚一層灰,似久已無人居住。


    這些竹樓是什麽人建的?廢棄多長時間了?裏麵的居民都去哪裏了?


    一時間,大家心裏想到同樣的問題。地缺婆婆說:“晚上是否住在這裏,大家商量一下。”


    史曉峰說:“依我看可以住,總好過餐風『露』宿。我和老爺子守夜,不會有事的。”


    天殘老人遲疑一下,點了點頭。


    地缺婆婆和蔡小慧立即動手,清理了兩個房間。天殘老人先守上半夜。


    月光透進房間,蔡小慧在換衣服。史曉峰不肯迴避,盯著看,看著看著忍不住了,過去抱住她。


    蔡小慧問:“是不是又在想那種事,憋不住了?”


    史曉峰點點頭。


    蔡小慧笑罵:“你還敢承認,真是厚顏無恥!”


    史曉峰輕吻她的頸,撫摩光潔的背,輕聲道:“好老婆,這樣的夜『色』,隻有做一種事最快樂,我們……”


    蔡小慧給了一個白眼,推開他,說:“去,我幾天沒洗澡,身上都臭了。”


    史曉峰緊抱不放,涎著臉道:“我老婆全身都香,臭我也喜歡……”


    黑暗中傳出一陣讓人耳熱心跳的聲音,然後蔡小慧輕輕喘著氣,低聲道:“好啦,該知足了……你去陪老爺子守夜吧,咱倆還沒結婚就睡在一起,讓爺爺、婆婆看見羞死人了。”


    史曉峰無奈下樓,心裏嘀咕:這丫頭真有原則,自從解寒毒那天和我有過一次,在一起這麽久了居然再沒給過我一次,說了誰信,靠!等以後結婚了,我要連本帶利做個夠!


    天殘老人如標槍一般站在樓下,始終注視著兩個房間。


    晚上11點後刮起大風,風聲極為淒厲,一片烏雲遮住了最後的月光,天殘心裏忽然生出一絲不祥的感覺。


    環繞竹樓群有一條方形水槽,應該是當年開鑿的排水管道,水槽中粼粼生光,天殘略感詫異,走了過去。


    昨天下過雨,水槽中積滿了雨水,雨水粼粼生光本不奇怪,但此時已無月光,雨水如何能反光?


    天殘蹲下來,用手指在水槽中沾了雨水,在鼻下嗅了嗅,臉『色』忽變。


    “老爺子,你發現什麽了?”史曉峰遠遠走來。他視力非常人可比,雖然月亮被遮住,仍可看清天殘老人。


    天殘神情凝重,說:“你聞聞這槽裏的水,什麽氣味?”


    史曉峰也用手指沾了雨水,移近鼻子,立時嗅到一股辛辣的氣味。


    “糟了,汽油!”


    他發瘋般奔向竹樓,大叫:“小慧、婆婆,快下樓,有危險!”


    一句話未說完,便聽轟的一聲響,水槽中升起烈焰,瞬間包圍了竹樓群。


    地缺婆婆從窗戶飛身躍下,雙手抱著衣服淩『亂』的蔡小慧,兩人的衣服、頭發都已著火。


    史曉峰和天殘趕緊奔過去,手忙腳『亂』地幫兩人撲火。還好火勢剛起,地缺婆婆反應快,兩人身上幾處火星很快被撲滅,蔡小慧僅幾縷頭發散發出焦糊味。


    風助火勢,烈焰灼人,四人紛紛退後。


    火勢漸大,半邊天空都被映紅。四人站得極遠,仍覺熱浪襲人。


    “救命啊,救命啊……”一個淒厲的聲音,清清楚楚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臉上都有驚懼之『色』。四個人都在這裏,唿救的人是誰?


    “救命啊,救命啊……”淒厲的女人唿救聲帶著哭腔,在黑夜中驚心動魄,蔡小慧下意識抓緊了史曉峰的手。


    聲音從東北角傳來,那一座竹樓昨夜無人入住,而且天殘老人事先已察看過,整片竹樓群都是空無一人,這女人哪裏來的?


    四人皆臉上變『色』,心頭砰砰『亂』跳。竟然有個陌生女人在大家身邊過了一宿,而無一人察覺!


    唿救聲繼續傳出,繼而變為悲慘的嚎哭。蔡小慧忍不住道:“咱們救人吧,不然她會被燒死的!”


    史曉峰說:“對,不管她是人是鬼,先救出來再說!”


    蔡小慧聽到“鬼”字,不禁打了個冷戰。


    天殘老人道:“我去!”便欲衝進火海。


    地缺婆婆攔住,瞪眼道:“老不死的,你看見是個女人就來勁了?讓我去!”


    天殘老人本來懼內,又知道老伴的寒冰掌能克火,便說:“好好,你去!”史曉峰和蔡小慧不禁微笑。


    東北角已全被烈火包圍,樓上樓下的柱子發出畢剝燃燒的聲音。地缺婆婆丹田運氣,寒冰掌連續拍出,一股股冷氣撲向烈火,火勢竟然減小了大半。


    史曉峰暗暗讚歎,心想這樣的大火,普天下恐怕隻有地缺婆婆敢進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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