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蔡小慧拎著一個包出來,牽起史曉峰的手,歡快地說:“史大哥,我們走!”


    兩人剛出門,姑父鼻青臉腫地跟出來,史曉峰一瞪眼,他嚇得退後兩步,大著膽子說:“小慧……你要跟他去哪裏?你姑媽迴來了,我…我怎麽交代?”


    蔡小慧迴頭笑道:“以後,我的事再不用你管了!你跟姑媽說…說我還在日本就行了!”


    說完,她拉著史曉峰大步往前走,再不迴頭。這個“家”,她是永遠不會迴去了。


    剛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她的臉上已看不到恐懼和悲傷,而是充滿了喜悅、憧憬,因為她知道所有的苦難都已過去——因為有了史大哥!


    看她一臉的喜氣,史曉峰忽然有些心慌,他已經有了非兒和池敏,錢玉萍、薑薇、桑小媚“候補”,現在又加上一個蔡小慧……真尼瑪蛋疼!


    其實,這個和自己緣分奇妙的小姑娘讓他有種莫名的憐惜,但他並不貪心,蔡小慧年齡太小,估計比非兒大不了多少,他並不願過早包攬她的一生。


    說話間兩人已走出老遠,看看天『色』漸暗,何去何從?史曉峰稍一思索說道:“小慧,今天時間不早了,我們找個地方住一晚,明天再離開這裏,好不好?”


    蔡小慧忽然臉紅了,低著頭,半晌才小聲道:“好,我聽你的。”


    史曉峰雖心裏沒鬼,也有些不好意思,心想我帶著個未成年少女到處跑,萬一撞上治安檢查之類的倒是麻煩。


    蔡小慧忽然指著路邊一幢舊房子說:“史大哥,我們…今天就住這裏好不好?我知道這個旅社,又便宜又幹淨!”


    史曉峰笑道:“這裏檔次太低了,你帶我去你們這裏最高檔的酒店。”他一個人在外從不挑剔,但想到蔡小慧從小吃過那麽多苦,有意讓她住得舒服些。


    “這小縣城有什麽高檔酒店……哦,對了,去年搞旅遊開發,台灣老板建了家四星級酒店,聽說住一晚得一千多呢!”蔡小慧低頭沉思,臉龐在夕陽下線條柔美,雖比不上非兒的清麗絕倫,也不會差得太遠。


    史曉峰忍不住偷偷斜眼瞅她,她忽然抬頭一笑:“死白胖子雖然一分錢工資都沒給過我,好歹退了五千塊押金——今天我請客,咱們住四星級酒店去!”


    史曉峰笑道:“你和史大哥在一起,還能讓你出一分錢嗎?”


    蔡小慧笑靨如花:“史大哥,你真是個好人!”


    看著她純淨的笑容,史曉峰忽然一陣羞愧:這樣一個楚楚可憐的小姑娘,我竟然在小旅社偷看她……何止不是東西,簡直就不是個東西!


    又想:一年不見,這丫頭竟然出落得如此漂亮,這變化也太特麽神奇了!不是她認出我來,我肯定認不出她了。


    他竟然又是一陣莫名的心慌,為了掩飾尷尬幹咳了一聲,說:“我們…叫個車吧。”


    沒多會到了四星級酒店,他拿自己和蔡小慧的身份證開了兩間房。


    放下行李,他敲門叫蔡小慧出來吃晚飯。剛才已問過服務生,酒店頂層有家“港式海鮮坊”。兩人乘電梯直達,是一個高空旋轉餐廳,底座連同餐桌每45分鍾緩緩旋轉一圈,透過全玻璃幕牆幾乎能俯瞰山清水秀的gn縣全貌。


    蔡小慧長這麽大,第一次在這樣奢華的地方吃飯,有些局促不安,拿著菜單看了半天,就點了一份最便宜的海鮮炒飯。


    史曉峰笑了,拿過菜單點了幾樣最貴的菜,還要了一瓶上好的香檳。很快服務生送上來,蔡小慧怯怯地問:“史大哥,這些菜…得花不少錢吧?”


    史曉峰笑道:“你盡管吃,我現在是個土豪,有錢了!”


    蔡小慧也笑了,舉杯同史曉峰碰杯,說:“史大哥,為我們重逢,幹杯!”說完一飲而盡。


    史曉峰說:“為你逃脫…魔窟,幹杯!”喝完略一沉『吟』,說:“小慧,你有沒有考慮過將來……還是到處漂泊嗎?”


    蔡小慧臉又紅了,低著頭半晌才說:“我跟著史大哥,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她在那什麽網絡科技公司放肆地以汙言穢語辱罵顧客,現在片刻間卻臉紅兩次了。


    史曉峰頭又大了,蔡小慧顯然已把自己的未來都寄托在他身上。


    要說不喜歡這可愛的女孩子肯定是假話,但他好不容易才說服池敏接受非兒,連桑小媚的事都不敢提,現在又多了一個——池敏會有什麽反應,他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蔡小慧見他的神情,眼神黯淡了,低聲道:“史大哥……你不願意我跟著你嗎?”


    史曉峰心裏咯噔一下,這女孩既自尊又敏感,別要無意中傷了她,使得她今後破罐子破摔!


    主意打定,他說:“怎麽會呢?史大哥隻是怕工作忙,沒時間照顧你。既然你願意跟著我,以後我到哪裏你就到哪裏,史大哥絕不會讓你再流浪下去了!”


    蔡小慧眼中『射』出喜悅的光芒,歡笑道:“真的?大哥,你不哄我?以後我直接叫你大哥好了,我從小沒有哥哥,你就做我的哥哥吧!”


    她笑的時候鼻翼先微微皺起來,十分可愛,又如春風拂過,能夠讓人的心情立刻舒暢起來。


    雖然論相貌,她比非兒略遜;論風流嬌媚不及薑薇;論穩重嫻雅不及池敏;論成熟『性』感,更及不上錢玉萍和桑小媚的十分之一。但她的清新秀麗,她的楚楚可憐,她身上那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氣質,使得她和五女相比,並不遜『色』。


    史曉峰看呆了,心想原來她隻是把我當哥哥,我特麽還在這裏胡思『亂』想!


    他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就釋然了——也好,她把我當哥哥,一路同行就少了很多尷尬。


    蔡小慧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說:“大哥,你幹嘛這樣奇怪地看我,是不是我長得醜?”


    史曉峰趕緊說:“不是不是,恰恰相反,大哥認識你這麽久,今天才發現你是個這麽漂亮的女孩子!”他說的是真心話,也很坦然,因為心裏放開了,所以輕鬆。


    蔡小慧卻第三次臉紅了,低頭不語,一時兩人心裏都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史曉峰岔開話題:“就是…就是你這身衣服,不太合身。”蔡小慧離開得匆忙,身上仍穿著那件『性』感的白『色』襯衣。


    蔡小慧皺眉道:“這是死白胖子發的工作服,我自己帶出來的衣服都過季了,不適合現在穿。”


    史曉峰說:“吃完了我帶你去買,服務生說5層有個精品時裝店。” 蔡小慧點點頭。


    一小時後,兩人高高興興地來到時裝店,英文店名顯示這是一個歐洲知名的女裝奢侈品牌。兩人都是外行,大大咧咧地走了進去。


    店員立刻熱情地迎上來,史曉峰說:“小慧,你盡管試,隻要喜歡的大哥都給你買!”聽了這話,店員更是眉花眼笑。


    沒有女孩子不喜歡漂亮衣服的,蔡小慧興奮地試穿一件輕軟的米『色』駝絨針織衫,配一條修身的藍『色』水磨牛仔褲。她淨身高至少有1米65,一亮相顯得亭亭玉立,青春『逼』人。史曉峰禁不住喝了一聲彩,心想一年不見,這丫頭吃了啥長得這麽快?


    蔡小慧對著鏡子左看右看,又走進更衣室,換了一件澳洲綿羊皮製成的黑『色』皮衣出來,立馬變身時尚酷妞。史曉峰讚道:“小慧,你穿什麽衣服都好看!”


    蔡小慧嫣然一笑,想到已經是冬天,不是每個地方都像雲南這樣四季如春,於是又試穿了一件輕薄時尚的綠『色』羽絨服。


    史曉峰在一旁欣賞時裝秀,心想我就把她當妹妹又何妨?這女孩子從小吃了那麽多苦,沒人疼她,以後我就來疼她!


    蔡小慧說:“大哥,褲子我就要這條,三件衣服挑花了眼,不知選哪一件,你來幫我參考吧。”


    史曉峰說:“參考什麽,全都買了,服務員,打包!”店員喜出望外,心想這個月的銷售任務提前完成了。


    蔡小慧看了幾件衣服的吊牌,驚道:“這衣服好貴啊,我隻要一件就夠了!”


    史曉峰說:“你放心,大哥買得起。你既然叫我大哥就不要推三阻四,不然大哥不高興了!”——在美國的開銷大多是胡經理買單,大老板給的10萬美元差旅費還剩一多半,迴國後都兌換成了人民幣。


    店員接過史曉峰的銀行卡去刷卡,然後將三件衣服和一條褲子分別裝入4個精致的手提袋,並贈送兩張省內某連鎖酒店的住房券,連連鞠躬道謝送兩人出去。


    蔡小慧拎著4個袋子,喜滋滋地隨史曉峰來到8樓房間。史曉峰說:“明早我們就要趕去lp縣,時間很緊迫,要馬不停蹄地趕路。所以,今晚一定要早點睡!”


    蔡小慧道:“遵命!”史曉峰猶豫片刻又道:“我要去追尋天殘地缺那兩個老鬼,這件事挺危險,你不如…就在酒店等我迴來。”


    蔡小慧大聲道:“是誰說過‘以後我到哪裏你就到哪裏’?難道轉眼就不認賬了?你不要推三阻四,不然妹妹不高興了!”


    史曉峰見她模仿自己的語氣,大笑,然後說:“你不了解那兩個老鬼,我們這一路辛苦奔波不說,多半還會有危險,我怕你……”


    蔡小慧看著他,語氣堅定地慢慢說:“不管是刀山還是火海,不管是千裏萬裏,我都隨你去!”


    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女,說出這句和年齡不相符的話,史曉峰忽然鼻子一酸,心情激『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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