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有錯,錯的很明顯。周雪看見我和徐璐之間的聊天記錄,她這一天都在沉默,我想和她說話,她並不理我,可我叫她幹嘛她就幹嘛,十分聽話。


    她這樣真的讓我有愧於心,不過我可以確認了,她有了工作,而且職位也不低,收入也很高,我問她在哪裏工作的時候,她並沒有迴答我,就說是在企業。


    她這樣悶不做聲的,我也害怕她做傻事,畢竟發生過一次了。


    我和周雪分居,我睡客房,她睡主臥。有時候我也挺那個的,明知道發生這樣的事了,還念著她。躺在床上,我是輾轉反側,孤枕難眠,拿出手機,都和別人說了晚安,傻傻的看著屏幕,也不知道要做什麽。


    現在是淩晨三點多,周雪睡著了,我的頭也是隱隱作痛,不知道是昏迷久了,睡多了還是怎麽的,我是躺也不舒服,坐也不舒服,跟個傻子一樣。


    我躡手躡腳的走去書房,繼續我的工作。


    我沒記錯的話,下周一我的去莆田市開庭,為我的委托人爭取到一定的賠償。那一次我會和易康麵對麵,對薄公堂。


    “但願那次我會正常出現在法庭之上。”我輕歎,現在的易康就跟一條盯著老鼠的貓,如果我一有什麽風吹草動,他立馬就會撲過來。


    我打開電腦,翻看著我備份的文件。三月二十七號,也就是我委托人做手術的時候,主刀醫師突然有事離開了手術室,導致手術進行中斷,輔助醫生不得不親自出手,最後導致我委托人大出血,險些喪命。


    後期雖是救活了我的委托人,醫院依舊向我委托人家屬索要二十萬的手術費和醫療費,我委托人的家屬不肯,當天晚上就被人惡意毆打致傷,去了市醫院包紮,情況惡劣。那時候我在莆田市出差,這份官司還是周天介紹給我的。


    周天……


    我想起了他,拿出手機給他發了一條微信:哥們兒,現在在哪高就呢?


    我和周天挺久沒聯係了,現在我是孤立無援。周雪雖說找到一份好工作了,但是她被牽扯進來,那就不好說了。而徐璐,她隻不過是一個高級律師,和她認識那麽多年了,也沒有見她顯露出龐大的家庭背景,所以跟易康這種大集團公子哥硬碰硬隻能吃一肚子虧。


    而像我這種活在社會中低層的人,有優勢和他幹,但與他作對時,得確保自己的安全。


    看著顧蓓明走出手術室的時候,我心中一直在想著如何整垮易康。


    一個大集團的公子哥啊,真是傷腦筋。


    第二天,我早早起來做了早餐給周雪,雖說我和她之間的關係是越來越遠,但她終究還是我老婆,或許是習慣了吧,往她的位置上多加一個太陽蛋,一片麵包。


    洗涑以後,我把留下的胡子全刮了,刮之前,我一直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那個樣子,真狼狽,也真像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


    現在不能出去,我靜靜迴到書房,繼續我的工作。這幾天我得把證據整理好,為一個星期之後,出庭做準備。出庭的時候必須保證自己安全,所以我得照樣東西鎮住易康,讓他對我是無從下手。


    我讓徐璐把我的工作全部扔到我的電腦裏,周雪吃了早餐就離開了,這個時候,周天迴我信息了。


    他讓我加另一個微信,說是他的小號。


    加了他小號,我發了一句話:最近過得不怎麽樣吧。


    他苦笑:彼此彼此。


    他問我:聽說你最近和易康撕得很得勁啊,又突然間消失了,易康找你都快找瘋了,你在哪裏?


    他問我的位置,我頓時就來了疑心,撒謊著:在老家。沒辦法,這個易康真的太過分了,我也對他沒辦法,隻能躲了。


    我不會傻到告訴他我在廣州,哪知道周天發了一個微笑表情過來:你真的在家?


    他這句話加上這個表情,讓我半天沒迴他,難道他在監視我嗎?如果真是這樣,我處境堪憂啊。


    見我半天沒迴他,他又發了一句話給我:我現在是無業遊民,我幫易康做的事,他並沒給我足夠的錢,而且我也有愧於你,現在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我迴:沒錢了?還是……


    他很尷尬,我直接給他打了電話。


    電話通了,那邊傳來了他的聲音:“明哥,好久不聊了。”


    “說吧,有什麽需要我幫的。”我說。現在我不確定周天是不是無業遊民,但能幫他一把,他還是會念我的好的,這樣情況不會那麽糟。


    “我需要點錢還信用卡,還要些錢做生活費。”周天沉吟片刻,正色道。如我所料,但是我給他錢,我能有什麽好處。我一笑,無奈的說:“你也知道,我是一個窮人,沒太多錢,但是給你錢,我能有什麽好處呢?”


    “好處自然有……”


    “等會,我不要照片。”我直接打斷周天的話,連忙道。這小子如果又是拿周雪的照片出來,我指定要罵死他!


    “放心,不是照片,而是一段小視頻。”周天一笑,笑裏有些尷尬。


    “好的,用微信發給我。”我說,然後就掛了電話。過了幾秒鍾,周天來信息了,我打開視頻。視頻的拍攝地點是一個車站,裏麵還有一個女人的埋怨聲,可好就好在,視頻沒有抓拍太多,而是鎖定著屏幕上的數據,以及時間,這個時候顧蓓明的臉就出現在上麵了。


    時間是二零一七年三月二十七號下午兩點。


    按照他手術的時間,他應該還在手術室裏才是。她似乎在等什麽,等我想往下的時候,視頻戛然而止。


    退出視頻,周天又給我發來了一句話:我想和你拿一萬塊錢,就一萬,我現在想搞垮易康。


    一看到這個數字,我頓時就猶豫了。一萬塊,足以還我的房貸了。


    見我沒迴他,他又繼續發:明哥,相信我,我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我也不會害你,我知道你在家是因為我受傷進醫院的時候,看見了你。


    醫院,受傷?這迴我是一臉問號了,問:怎麽受傷了?


    他迴:說來話長,都是因為易康,我才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的。


    接著他附上幾張圖片,那樣子比我還慘,頭綁繃帶,手打石膏。這算是他的報應吧,不過我對周天是有感謝有憎恨。


    謝他告訴我我老婆在外麵有了人,恨他毀了我的家庭。


    我愣了幾分鍾,問:易康做的?


    他點點頭,隨後又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我。不過大致內容都是周天貪財,易康不想給導致的。得了,這迴易康是把周天給惹了。


    既然周天到這個地步了,我也得再當一次好人了。我咬咬牙,把一萬塊分好幾次轉給周天,這一萬對我來說是特別多,雖說上次易康給的還剩下挺多的。既然幫助了周天,我先讓他養好身體。


    聊著聊著,就到了中午,這個時候,律所的人都在休息,我不在,不知道徐璐會不會失落,韓美美會不會寂寞呢?想著想著我笑了起來,真的很想早點迴到律所。


    在我迴憶的時候,門鈴響了。


    這一次讓我十分警覺,知道我在家的有周雪和周天。我心裏很忐忑,難道易康已經知道我在家了?


    透過門眼,我看見了徐璐的臉。


    ……


    徐璐的到來讓我很吃驚,我開了門,她整個人就溜進去,後麵還跟著韓美美。


    我關上門,心裏有說不盡的開心,剛想她們來著,她們就到了。


    “方明,傷好些了嗎?”韓美美提著水果進了屋,臉上有些擔憂,關心的問。我點點頭,心裏一陣暖意,看來這頓打沒白挨。可我也顧慮,皺了一下眉頭,她們來這裏,易康會不會也尾隨而至啊?


    剛想問,徐璐便說:“放心吧,易康這會兒還在上海呢,他把人家希爾頓酒店的業主給得罪了。哪有什麽心思理你啊?”


    一聽到這個消息,我倒是些稀奇了,便問:“他怎麽得罪了人了?”


    韓美美搶過徐璐的話,答:“還不是那一次,我們走了之後,他迴去就把人家清潔阿姨給打了。”


    一說到這,韓美美露出一抹快意:“聽說那清潔阿姨可是業主的母親,這迴易康是惹大麻煩了。”


    我靠,那麽牛!我沒想到那個清潔阿姨竟然會是這種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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