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之後,上蒼的生靈發現,這片無上之地中立於最絕巔的十個大勢力,開始了前所未有的行動。


    他們在煉器,煉製非同一般的器!


    有仙帝走遍亙古山河,在一個個礦脈中尋覓,在過去未來中尋覓,找到了世所罕見的各種母金,世人聽說過的也好,沒聽說過的也罷,全都匯聚到一起!


    這數十上百種母金混鑄,全係母金合一,讓人震撼,徹底超越極限,成為不可思議的器物胚胎,讓大道都在它的近前焚燒,化作虛無。


    也有仙帝入星河,踏山川,在上蒼的盡頭處,找到了一株似乎通天、撐開了古今紀元的建木神樹,每一片葉子都璀璨無比,能承載真正完整的宇宙星空!


    “轟!”


    在刺目的光芒中,這株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個紀元的神樹被伐倒了,那尊至強的仙帝將之分解,成為一塊塊木材。


    縱使如此,那生命力依然震古爍今,始終不曾散去,哪怕是邊角料墜入到一片末法時代的諸天中,都能瞬間讓之恢複到黃金大世!


    ……


    一尊又一尊仙帝巔峰的人物,他們站在上蒼的最絕巔,統治了這片天地,怎樣的寶物找尋不到?


    如今十個龐然大物動了起來,尋覓造化,那種聲勢之浩大無以言表。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突破,去觸碰更高的領域。


    為此,他們煉器,煉特殊的器。


    此器,非同尋常,不為殺敵,也不為防禦。


    因為他們知道,即使材料再好,受限於他們的境界,最終鑄出來的器也就是仙帝兵。


    境界如天塹,橫斷了前路。


    超越仙帝的境界是什麽都不知道,又如何鍛造出那個等級的兵器呢?


    但是,少年的話讓他們觸動,也讓他們知道了該如何去做。


    於是,有棺成就!


    “棺者,周屍為棺。”


    “還有什麽器的形狀,比棺更能契合冥冥中的死亡真意?”


    “若要瞞天過海,深入那片死亡禁區,探查連仙帝擅闖都會橫死的力量源頭,或許我們的依仗就在於此了!”


    十位仙帝一次又一次的交流,反複斟酌與磋商,最終確定了器的形狀,就是棺!


    “能成功嗎?”


    “或許吧……我們已經駐留這個境界太久了。”


    有仙帝輕語,道不盡的滄桑。


    “這一切都隻是猜測,可能我們都會倒在路上。”


    古老的仙帝眸光陡然熾盛,眉心一片燦爛,他宛如暮年通靈一般,看見了未來的一角,他們的下場……或許並不好!


    他們深入死亡的禁區,觸碰到了突破的契機,卻也倒在了那其中!


    “死便死吧!”


    這時,少年開口,他鬥誌昂揚,最是驚豔,立在人生的絕巔。


    “朝聞道,夕死可矣!”


    “成功也好,失敗也罷,又有什麽關係呢?”


    “我們是求道者,追求的固然是那更高的道果,但更應該享受的是這其中的過程!”


    “曾經,一代代前賢為修行的探索前赴後繼的倒下,讓我們站在他們的肩膀上,走到了今天的成就。”


    “也是時候了!”


    “讓我們用自己的生命與熱血去驗證突破仙帝的方法,縱然失敗,也將為後人掃清迷霧,總有一天,有人會突破,站在我們的屍體上,替我們去見證!”


    少年的話音自帶魔力,讓人熱血沸騰。


    他那將生死置之於度外的豪情,很難讓人聯想到如今上蒼天地中究竟是誰在禦女三千萬,那形象反差實在太大了。


    “正是如此!”有人喝彩,“冒著死亡的風險,深入禁區,所求為何?隻為驗證那更高境界的存在,隻為看一眼那超然的領域,縱死又何妨!”


    血脈賁張,熱血轟鳴,各自在鼓舞和打氣。


    當然,十位仙帝中也並非所有人都如此。


    “什麽驗證,什麽給後人掃清迷霧?我隻是為了我自己,為了突破,哪怕是要賭上性命,我自己的也好,蒼生的也罷,我都不在乎!”


    一尊仙帝搖頭,內心沒有多少波瀾。


    同為仙帝,雖然都是上蒼天地中至高無上的存在,但十位仙帝各自的信念卻不見得相同,表現也不會一樣。


    某種意義上來說,即使沒有少年的啟發,漫漫歲月之後,總有仙帝會將目光放在那死亡禁區上,嚐試使用特殊的方法深入其中,尋找突破的契機!


    這是人心人性,亦是大勢所趨!


    少年改變的,或許隻是時間,不過提前了些許。


    小勢可改,大勢不可變。


    即使有人在這個時代就突破了祭道,開辟道路,引領諸多仙帝走上正途,難道就能阻止這種“大勢”了嗎?


    同樣不能!


    因為最根本的大勢所在,是那片高原,是那銅棺主遺留的力量有了自己的意識,需要無盡的生命力幫助自己圓滿!


    這可謂古往今來最特殊、最強大的“聖靈”,先天就有祭道之上的力量本質……哪怕它不怎麽會運用,但也能輕易造就一群始祖出來,什麽祭道敢攔路,頭都要被錘爆!


    到那時,或許可以賭一賭運氣,看看有沒有那個臉,突破祭道之上?


    對此,某位花粉女帝,哭暈在上蒼的角落中——合著你們都在演我?!


    都是祭道,都是戰死,為什麽總有人手賤,生怕我真的死了,絞盡腦汁幫我映照複蘇,甚至連花粉路這條本已經覆滅的道路都被再現出來?


    還有!


    某些臥龍鳳雛,哪怕躲得好好的,都能被楸出來當成隱患消滅,做成了不死不休的局……可為什麽,我明明都詐屍了,特麽的那些始祖卻一個個的眼瞎,不順手把我也給埋了,棺材板釘死?!


    不得不說,這位女帝必須要在地上大寫七個“慘”字——明明銅棺主之後,第一個走出了正經祭道之路的人是她;明明麵對高原始祖,第一個為眾生血戰至死的祭道也是她……可為什麽,最後祭道之上的名單裏沒有她?


    黑幕啊!


    就因為那張臉嗎?


    想當年,她也是一朵觀賞花,能扯上關係的啊!


    悲傷,逆流成河。


    ……


    大勢在推動,有些事情不過或早或晚。


    即使有蝴蝶在起舞,掀起命運的風暴,但一時半刻間,也不足以改的麵目全非。


    最終,當十口棺材同一時間鑄成時,引起了前所未有的異象。


    十棺橫空,在曆史的長河中照耀萬世,各種異象連綿不絕,遍布上蒼。


    時而天降金蓮,地湧神泉,無限的美好與絢爛,讓本就神聖的上蒼天地更加超然了,如同超脫在了命運之外,輪迴崩而我不崩。


    時而血雨傾盆,鬼哭神嚎,仿佛最黑暗與血腥的紀元將要到來,輪迴深處是亡魂在慟哭,紀元之中是蒼生在悲鳴,可怖而駭人。


    這些異象神聖又詭異,讓鑄成了這十口棺的仙帝麵麵相覷,莫名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如此異象……此行後果難料啊。”


    有人低語,這異象來的沒有源頭,哪怕是他們去認真推演都不能得知根源所在。


    “這不更好嗎?”


    另一人則持不同意見,“再壞的反應,也總比沒反應強的多,說明我們一定會有成果!”


    “不錯!”


    有仙帝目光璀璨,淩厲懾人,“何況區區異象而已,能代表什麽?”


    “我怒,山河崩,我喜,蒼生笑!”


    “世間眾生,諸天萬象,皆可為映照之物,怎能亂我道心?”


    說著,他動用大神通,在這上蒼天地中勾勒描繪,抹去了邪異駭人的異象,隻留下祥瑞之景,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


    這種喪事喜辦的做法,讓一旁的少年連連搖頭,他承認,這些隊友個個都是人才,有臥龍鳳雛之姿。


    ‘唔……臥龍鳳雛是什麽?’


    他莫名沉浸思想中,感覺隨時間推移,一些莫名的念不時湧上心頭。


    不過,很快他就擱置了,因為一尊尊仙帝向他看了過來。


    “棺已成,異象顯化……你說,我們何時動身?”


    作為最初的發起人,少年的建議很被看重。


    但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什麽建議也難改大勢。


    那些異象就像是一把火,將諸帝心中最後的猶豫都點燃了,燒作灰燼,隻留下亢奮躁動的情緒。


    所以,他還能說什麽呢?


    “趕早不趕晚,早死早……哦,早去早突破!”


    少年拍手,“大家迴去安排一下後事……不對,是雜事,然後一起出動!”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隻求同年同月同日突破,也不失為一件美事啊!”


    他的意見得到了認可,在約定了一個時間後,諸強便散去,做最後的準備。


    此行風險未知,是全新的探索與嚐試,準備的事情自然是多多益善。


    少年也不例外。


    不過,他並沒有忙碌去準備法寶、丹藥等以備萬一,而是看向了自己的體內,一座恢宏浩瀚的體內宇宙。


    不,那已經不能說是宇宙了,應該稱之為諸天!


    萬界都不足以形容其壯闊,是十萬界,百萬界,千萬界!


    一界一王,這是理所當然的。


    一尊絕巔的仙帝栽培,給夠時間,準仙帝不好說,仙王的成就從來不算多難。


    “來,談談!”


    少年眸光內視,無上意誌降臨,“你有什麽能說的嗎?”


    他用詞微妙,顯然是洞悉了這片從始至終相伴於他的體內宇宙的特殊。


    “轟隆!”


    宇宙轟鳴,天道顯化,似是無語凝噎。


    “本體那麽善良,為何卻將鑄成大錯?”


    天道顯化的身影努力擠了擠眼睛,好不容易才有一點淚水從眼角擠出,可算是用了吃奶的力氣。


    “唉,這都是化身的自作主張,與本體無關……天地可鑒,蒼生可鑒啊!”


    天道在悲鳴,他拒絕承認這個少年與魔祖的關係。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當年,一個極道世家——薑家,將某位當代血脈返祖的神子給開除族譜的時候,也是相差無幾的說辭!


    本以為,魔祖已經夠魔怔了,其為非作歹,為禍天下,罄竹難書。


    子母河,六口棺材,再苦一苦先祖,相信後人,葉鳳雛負重前行……等等等等。


    可現在再看……那才哪到哪啊!


    魔祖雖惡,但他不怎麽殺生啊!


    最多最多,是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死了都要被複蘇到體內宇宙中打工罷了,多善良?


    在這裏呢!


    好家夥。


    宇宙天道眼睜睜看著,少年先是化身蒼生之父,再衝著始祖的位置狂奔而去!


    至於說阻攔?


    它能怎麽阻攔呢?


    這是時代的大勢,阻攔不了的!


    少年不去當始祖,總有別人去當!


    這恰似《葵花寶典》傳遍天下,揮刀自宮修成無上神通,伱就說你練不練吧!


    練,是你打死別人。


    不練,就是別人來打死你!


    少年一路走到今天的地步,欺男霸女,稱王稱霸,路上的仇敵可不算少,看不慣他的人更是很多。


    隻不過,在他那無敵的戰力下,這些人都忍著、憋著,不服不行。


    宇宙天道哀歎,感慨罪孽深重。


    這些年來,身處不同的宇宙時空,對它影響很大,很多時候都在沉睡。


    不想一個不小心,少年就長歪了。


    說實話,在那最初,它也抱有過希望,將少年引導在正途。


    故此,當其真靈蒙塵,記憶虛淡之時,它沒有不惜一切代價出手——就是為了少年能在一紙空白的情況下作為一個正派之人,在一個輝煌的天地大世中成長為守護蒼生的典範。


    什麽“雖千萬人吾往矣的豪情,敢於舍棄一切的勇氣,以及氣吞萬古、心中始終長存守護蒼生的不可撼動的信念”……魔祖自己沒有,但不妨礙他希望自己創造出這麽一個生靈出來,讓他祭道,甚至讓他超脫!


    但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少年混魔道,那前途太敞亮了,各種騷操作信手拈來,都不帶半分猶豫的!


    宇宙天道唉聲歎氣,讓少年挑眉,不是很開心。


    “本體?化身?可笑之言。”


    他搖頭,“我懶得理會那家夥躲在哪個犄角旮旯的地方養老,我也不在意他有什麽陰謀陽謀。”


    “狗狗祟祟,登不上大雅之堂!”


    “我的路,我自己來走!”


    “看得出來,談到死亡禁區,你很忌憚?那我就更好奇了,非要去闖上一闖!”


    “到時候,迴頭再看,誰強誰是本體,誰弱誰是化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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