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做夢……嚇死我了……”


    葉凡心中鬆了一口氣,“我就說麽,我都已經這樣逆天開掛——大夢萬古、創法開路,怎麽反而越活越迴去了?”


    “身為邪主的時候,被殺的九死一生,難道成了天帝,還會十死無生?那我這掛不是白開了嗎!”


    “總不能人人都如我開掛……那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葉凡實在想不出,那人人開掛的場麵——他相信自己是特殊的,從來不曾聽聞有人如他一般!


    他曾有過猜測——或許,這就是他身為“邪主”的真實原因吧!


    若真的有前世,那“大夢萬古”,多半就是前世的他所開創的法!


    葉凡自行腦補過很多信息線索,遇事不決問前世,那多半都能自圓其說!


    此刻,葉凡渾身血淋淋,他肉身被撕裂,雖然痛苦無邊,卻重新找迴了戰鬥的自信。


    “吼!”


    葉凡怒吼,體內金丹極盡綻放,吸收宇宙精氣,自虛空中汲取,從萬物中抽調,甚至蔓延到混沌,掠奪混沌之精……這恐怖無比,如百萬恆星炸開,讓這片戰場璀璨到極致,時間、空間都似乎融化了,唯有神力的海洋在流淌,無上的氣息彌漫!


    這一幕是絕世恐怖的,葉凡法力沸騰,超越世人想象的極限,如整個宇宙的元氣大海都被他強行掌控了,他在推動元氣潮汐!


    浪潮起,元氣鼎盛,便是一個黃金大世!


    浪潮落,元氣枯竭,便是一個末法時代!


    而這潮起潮落間,他破碎的肉身燃燒光芒,於火焰中重組,一股可怕的氣息噴薄,席卷星海,不知將多少星辰化作了齏粉!


    “轟隆!”


    伴著仙光,伴著火雨,最為可怕的衝擊席卷四方,每一道光束,每一道波紋,都是一種蓋世的神通在爆發,破滅八荒六合,強勢逼退了五位天帝的聯手絞殺。


    “這就是葉天帝你所開創的法麽?”


    無始大帝動容,洞悉到了這其中的潛力無邊。


    “不錯!”


    天崩地裂間,一隻金光燦爛的拳頭強勢轟殺出來,湧動恐怖氣息,是絕世天帝之威,戰氣卷千古,跟無始大帝進行最直接的肉身對決!


    葉凡身披金焰,他簡直就像是一尊無上的神靈,在這裏大殺四方!


    “轟隆隆!”


    一隻手掌,一隻拳頭,他們撞擊到了一起,那一瞬間如同兩座宇宙最直接的碰撞,彼此撕裂,萬道傾軋,一個彈指的時光,便已是千百式神通的對決,要用最狂暴的方式分出勝負高下!


    “嗤!”


    血雨在紛飛,有葉凡的,卻也有無始的!


    這樣的廝殺,簡單粗暴,讓目睹這一切的生靈震撼到失語。


    直到這時,才有葉天帝的沙啞低語傳來。


    “日月有升降起落,時代有興盛衰敗,世界有成住壞空,萬物有生長消亡……”


    “一切,宛若輪迴!”


    “生長的,終會逝去,消散的,亦會再現……”


    “天地如此,生靈又何嚐不是?”


    “天地有時光前行,人亦有新陳代謝……”


    “我洞徹玄機,參悟大道,有所觸動——人體小宇宙,宇宙大人身,在天地宇宙為輪迴,在人體自身為吐納!”


    “一吐,一納,一唿,一吸,人體得失,天地興衰,盡在其中!”


    道音隆隆間,葉凡力戰無始大帝,同時講述、演繹其法。


    這並非他在裝逼,而是一種莫名的觸動,似乎是因為先前那夢境生死中走馬燈一般的震撼而來。


    生死間有大恐怖!


    這種觸動,這種刺激,讓葉凡的求生本能提升到最高,同時也是最靈感無窮的狀態。


    這是生命的潛能!


    為了生存,卓絕者在死亡的關頭往往會爆發,智慧!靈感!才情!悟性!都能有一瞬間的飛躍,是有生以來的最巔峰!


    因此,在這長生不存的亂古後九天十地,才能誕生那麽多的古皇大帝……荒天帝的秘境法貢獻巨大,但那一個又一個時代的帝路血戰同樣不可或缺。


    人被逼急了,什麽事情都能做的出來!


    此刻,葉凡於莫名間踏足了這種求生的狀態,求生的欲望下,他擁有的一切見識、經曆、感悟,都被整合、濃縮、提煉,正式成法!


    短短瞬間,走過了正常狀態下需要十年乃至數十年沉澱的路。


    葉凡煉成了金丹不假,可不代表就算是創法成功了,他還需要簡化才行,讓從自己這一個孤品,變成人人都能參悟借鑒的通用體係……就如當年荒天帝年少時,早早便以身為種成功,能戰各種完美種子,像是宇宙雛形、世界樹等等,乃至是力壓。


    但,從以身為種到五大秘境的草創,真正奠定秘境法的根基,也耗費了不短的時間。


    葉凡卻幾乎在眨眼間跨過了!


    盡管隻是第一個境界,是金丹法的入門境界!


    隨他頓悟,那金丹之上似有孔竅若隱若現,如人身九竅,吞吐天地玄黃,讓大宇宙元氣激蕩,為他洗禮,振幅戰力,血拚五位天帝。


    “殺!殺!殺!殺!殺!”


    葉凡嘶吼,他戰血沸騰,上來就是以命換命般的打法!


    “轟隆!”


    血肉橫飛,道骨錚鳴,葉凡的天帝拳橫殺,力撼無始大帝的禁術。


    “歲逝!”


    一道斑駁光影,橫貫大宇宙,那是時間之力在奔騰浩蕩,像是真正的時間長河被抽出來了!


    光陰如水,歲月如河,垂落在葉凡的身上,能讓紅顏枯骨,讓英雄白發……歲月如刀斬天驕!


    不知何時,無始大帝一隻手突破了重重阻隔,要按在葉凡的身上,就要像當年對付不死天皇的神我身那樣,一隻手壓的抬不起頭!


    但!


    葉凡咆哮間,他的血氣,他的意誌,他的大道,極盡凝聚與升華,濃縮在一拳中,打出了一個人形的印記,正是他自身,生生不息,輪迴無盡,硬撼了歲月流轉、時光侵蝕,卻始終沒有凋零,仍舊是那樣鮮活、靈動!


    最終,一拳,一掌,終極對決!


    兩個人的身形,在那瞬間凝滯不動了。


    下一刻,血光伴著轟鳴,無始白衣染血,葉凡浴血而狂!


    葉天帝,他就像是一隻不怕死的小強,擁有無與倫比的生機,血拚無始大帝,讓這位荒古最後一位大帝都動容了。


    “妙!”


    無始大帝感歎,“你這法,絕妙!”


    “吐納,在外可取宇宙精華、日月玄機,永無枯竭之患;在內運轉新陳代謝,吐故納新,生機不絕,殺不死你的,隻會讓你更強大!”


    他承認了葉凡道路的強大,這絕對不遜色秘境法、血脈法,能將仙古法秒成渣,或許唯有《原始真解》能與之媲美了!


    可惜的是……


    僅以這部分的法門,不足以讓葉凡輕鬆渡過這一劫!


    因為他無始,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而這,舉世皆知,是葉天帝自找的!


    尊重他人命運,放下憐憫情結。


    有人找死,自然有人敢埋。


    “哢嚓!”


    一朵青蓮,飄飄渺渺,自葉凡身後落在了他的肩頭。


    瞬間而已,葉凡大半個身子碎裂了!


    “哇!”


    葉凡咳血,身軀血肉模糊……青帝一擊,近乎偷襲,多少帶點私人恩怨。


    但葉凡無暇反擊,因為緊隨其後,是一道光,一道超世之光!


    “轟隆!”


    宇宙顫栗,一尊女帝傲古淩今,她雙手成印,打出了那一束光芒,能化一切神奇為腐朽,以最暴力的方式,生生斬破了葉凡所有的防禦,擊穿了他的眉心頭骨,讓他險些元神永墜!


    然而,禍不單行。


    “叮咚!”


    葉凡恍惚間,似乎聽到了琴弦顫動的妙音,太玄妙,太唯美,仿佛是命運的琴弦被觸動了,時間、空間,乃至於萬道萬物都在迴響,由此發生難以預測的變化——失控!


    要知道,這是在血戰中!


    強者對決,不隻是參悟大道的玄妙,更重要在於掌控。


    否則,你的大道再精妙,修為再高超,打不中人,又有什麽用呢?


    此刻,葉凡便體會到了什麽是失之毫厘,差之千裏。


    他想要進攻,手腳卻不聽使喚,意念到了,身體卻遲鈍無比,一式天帝拳死活打不出去……即使打出去了,也錯漏百出,露出致命的破綻,讓無始從容避開,迴手一擊無始無終!


    眼看不對,想要防守,卻如八旬老叟般骨骼僵硬,空門打開,被大敵長驅直入,粉身碎骨!


    “轟隆!”


    血雨紛飛,葉凡慘遭淩虐,被人群毆,渾身上下慘不忍睹。


    太慘了!


    慘到遠遠圍觀,無聲無息間站到了一起的六道輪迴仙王與燃燈佛祖一起唏噓,為他默哀。


    “看到他,我就想到了當年的我是怎麽戰死的……”


    燃燈佛祖,昔日留腳印於堤壩的帝火哥長歎,“三個!三個黑暗道祖,打我一尊初成準仙帝的萌新,讓我死都不能體麵,最終被一矛釘穿了眉心!”


    “迫不得已,我將本源帝火擲出,流浪界海,等待無數年,才等到了後來者為我報仇雪恨……”


    “唉!我比你好點,但也好的不多……”


    六道輪迴仙王感慨,“我先是被群毆,戰到殘血後,又被人車輪戰,活活耗死為止……”


    “好在,我當時也留下了後手,讓一位戰友借我人頭,保存火種,臥底到了異域……”


    兩人交談,一時間有同病相憐之感——大家都曾是苦命人啊!


    不過,他們再看此刻的葉天帝,又瞬間覺得當年他們的經曆不算什麽了。


    他們還好!


    縱死,也是死在同級人物手中,力戰不敵,圍攻而死。


    葉凡呢?


    “慘……太慘了……”


    “一尊人道天帝,叫板五位仙道天帝……怎麽敢的啊?”


    “一瞬間,就幾乎被打死了!”


    燃燈佛祖為葉凡的遭遇感到悲憫,那種淒涼,那種悲慘,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不過,這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葉凡想找死,五位天帝就敢埋。


    好在,當葉凡近乎死亡的那一瞬間,魔祖出手了。


    “仙帝之威,讓人震撼!”


    六道輪迴仙王低語,“魔祖,映照時光,倒退了整個宇宙時間的軌跡,重置了光陰的軸,讓一切都如夢幻泡影,不曾發生過……”


    “若非我們的境界超然,近乎跳出了時光的束縛,恐怕都不會留下這份記憶……”


    他很震撼。


    仙帝之威,這一次他親眼見證了!


    那種玩弄曆史、把玩歲月,萬古諸天一畫卷、我自潑墨古今中的風采,實在是讓每一個有誌於追求修行巔峰的強者為之瘋狂。


    當然,作為這畫卷中那一刻的“主角”,葉凡實在太悲慘了。


    他並沒有做夢,而是真的幾乎被瞬殺!


    五位天帝成全了他,讓他於無限接近死亡中,去體悟生命的真諦!


    效果是很顯著的,被逼急的葉凡,才情極盡綻放,不讓荒天帝專美於前了!


    他在金丹法上小小的前進了一步,讓調控境界與他齊平的五位天帝都不能對之速勝。


    但,也就是這樣了。


    這一刻,葉凡雙手抱頭,被打的不知道怎麽還手。


    最終,一口法則之鼎演化,為無數法則、秘術、大道交織而成,葉凡蜷縮於其中,混沌澎湃,借此苟命,化解五大天帝的殺伐。


    爐養百經,可成混沌,葉凡在這條道路上走了很久、很久,即使如今他已經領悟了這一部分的混沌奧秘,但不代表就是盡頭了,他還能繼續開拓!


    混沌,並非終結,也被葉凡化入到自己的金丹法門中。


    宇宙的吐納,是一個個時代的興衰。


    人體的吐納,是生命的新陳代謝。


    混沌呢?


    是不是也有吐納?


    葉凡迴答,是的!


    混沌的吐納,是宇宙的開辟與毀滅!


    創世之力,滅世之力,在這一刻齊現、流轉,鑄下守護的鐵壁,為葉凡爭取生機。


    這幾乎是不破的堡壘了!


    ——在人道領域中!


    因為,嚴格來說,這是仙王領域才需要思考的問題!


    “我太難了!”


    苟且偷生的葉凡淚目,幸好生死關頭他靈機一動,演化出這混沌吐納,不然頭都要給那五位天帝打爆了!


    “這下,應該能撐住了吧?我雖然打不過他們,但他們也奈何不了我,之後我服個軟,給他們一個台階下,這事應該就過去了吧?”


    葉凡琢磨。


    下一刻,他呆住了。


    仿佛是諸天生滅的波動中,混沌之鼎炸碎、崩滅!


    “躲什麽躲?出來嗨!”


    五位天帝不言,卻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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