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的葉凡,如大日普照,如萬物起源,將自己的偉力傾灑,破開無盡迷霧,撕裂所有障礙,神擋殺神,魔擋殺魔!


    縱然是錯亂更迭的萬古紀元,他也無懼絲毫,要以一己之力扭轉、顛覆!


    這是他修行的意義所在!


    在過去,葉凡唯唯諾諾,麵對苦葉派,站著如嘍囉。


    在今朝,他登峰造極,修成無上道果,讓世人睜大他們的狗眼,看清是誰在說不吃牛肉!


    不過,麵對這樣的葉凡,也有人在前奮戰、不退。


    “想幹擾他的蛻變,你要先跨過我的屍體!”


    荒天帝擋在前方,長發披散,濃密的黑色發絲散發出熾盛光彩,如同黃金鑄成,他在揮動仙劍,猛力一斬,劈開了萬古長空!


    “祭生!”


    “祭……死!”


    無上法則湧動,這一次荒所展現的已不是無數之他,而是隻有兩道身影在背後矗立。


    一個是“他”,是前生之他,那曾經頭鐵……不,豪情萬丈殺入高原的蓋世天帝,用一生去書寫豪情,書寫信念,書寫勇氣,最終在極盡的燦爛中鑄就不朽的神話,走出一條有望超脫的道路,是為祭生!


    而另一個,卻是……長恆!


    他化自在,他化萬古……他化長恆古帝!


    古老的仙帝霸主,在此被他化而出,連續趕場,太敬業了。


    有的人,他雖然死了,但或許比活著還要有用。


    活著的時候,狗狗祟祟,那一肚子壞水,起碼一半用在了“隊友”的身上,忙碌著打擊報複,和防備隊友打擊報複。


    而當其死去後,卻似乎釋然了,放下了許多陰暗心思,有召必應,任勞任怨……吧?


    不管怎麽說,這一位昔日的絕世大黑手終究是顯化了,長恆古帝顯照於此,以近乎巔峰時的狀態浮現!


    ——那是將一尊始祖所有的原初物質化作養料,從而演法“祭死”的蓋世強者!


    荒,祭生。


    長恆,祭死。


    這是世間最巔峰強者中,罕有的一對完全背道而馳的生靈,彼此間有滔天的因果!


    他們身懷相似的根基,都有“完美種子”,都在這條道路上登峰造極,但最終走向的卻是相反的方向,一個在輪迴中寂滅,在世間新生;一個卻祭掉了死亡,踩著三世銅棺主人的骨灰升華!


    長恆古帝活著的時候,很饞荒的身……種子。


    但在其死後,在其再現時,卻很平靜,很超然,他看了一眼荒,又看了一眼葉凡,便似乎什麽都明白了。


    “荒小子……”他笑著道,“你想借用我的道,我的法,我的成就,我的因果,我的人生?”


    “給你!都給你!”


    “讓我看看,融匯了你我在種子路上的各自最高成就後,你能走到哪一步!”


    他大笑,狂笑,身形朦朧,竟……在化作一枚種子!


    同樣的,在另一旁,那荒前世化身也在變化,同樣化作種子!


    兩顆種子懸於冥冥,彼此竟共鳴了!


    恍惚間刹那即永恆,時間的意義都不存在了,像是隻是一個瞬間,又像是過去了萬億載歲月,兩顆種子忽然生出變化,種皮開裂,探出嫩芽!


    嫩芽上,盡是超世之光!


    這樣的變化是可怕的,是恐怖的,隻是存在,便讓“葉凡”的氣息極速壯大,像是被裝上了一雙翅膀,在起飛!


    可以理解。


    畢竟,長恆也能被納入根、莖、葉、花、果的體係中。


    事實上,他才是真正的種樹第一人!


    隻不過,他的種樹技巧很粗糙、很粗暴……對此,花粉帝有很大意見。


    根、莖、葉、花……他與扮演“根”的荒有因果,與作為“莖”的魔帝有因果,與作為“花”的花粉帝更是有滔天的大因果!


    不是戰友,便是敵人……好吧,連戰友都存疑,能捅兩刀,絕不隻捅一刀。


    如今,長恆雖殞,但種樹事業後繼有人,種子之路開拓未止,讓他在豪邁大笑中綻放與饋贈。


    或許,他無法再走下去了。


    但是,他會讓自己的精神,自己的傳承,去為他探索與見證!


    哪怕那是他自己親手創造的大敵!


    轟!


    荒天帝的氣息在爆發,祭生與祭死的道果在共鳴,一切是那麽水到渠成,借來前世的道果,借來大敵的成就,讓他邁步到此生最巔峰的姿態,前所未有!


    在這一瞬間,超世之光絢爛,他幾乎要以無上戰力打破某種障礙,強勢而不可阻擋的跨入其中,從此俯瞰大世,淩駕在上!


    伴著蓋世的氣息,是一劍閃耀,劈開萬古,斷開永恆,隔開了亙古歲月。


    無上偉力彌漫,要將世間一切都化入此劍中,每個生靈的人生都被“分割”了,每一個彈指的刹那,就是一場生死的輪迴,上一刻的“我”死去,此刻的“我”則新生……但,現在之“我”也終將逝去,跨過時光,輪迴至未來。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生靈如此,那……世間呢?


    一個彈指的刹那,或許就是“一世”在輪迴!


    什麽?


    沒有輪迴、一直在延續?!


    不!


    我說輪迴,就一定在輪迴!


    ——他化自在,他化萬古,給我上!


    荒未曾多言,但他卻是這麽做的。


    他化自在不比大夢萬古,能夠無中生有、憑空想象、隨意捏造。


    但……他化自在可以抄!


    也隻能抄!


    他化自在,可化萬物,可化敵人,可化自己,可化萬古……那,走到盡頭,他化世間呢?!


    將一整個世間他化、顯照,並做到以假亂真的地步,那會怎樣?


    當然,這很困難,不成為真正的祭道之上,根本無法實現。


    但是,荒也不追求一個世間他化顯照的永恆延續,隻將其於刹那間綻放,並以生死的玄妙來定義、闡述!


    他本是做不到這一點的,但是當“祭生”與“祭死”同在、共鳴,當一位強橫無邊的古帝霸主狂笑著成全他,這位種子路上的啟蒙者,為茫茫世間如樹木一般鑄造年輪的觀察者,他的智慧、心血,都複製而來時,荒……隱約邁出了重要的一步,看到了前路!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努力,是所有先賢的開拓,讓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嗯,他們或許能算是先賢吧?就是有些不當人了點……”


    荒呢喃著,嘴角有略微的抽搐。


    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他觀摩了一位時空霸主的刹那輝煌,在虛無中演法,大空之火,古宙之焰,宇宙是火,始終在生滅之中。


    又見證了一位血脈霸主的絕世璀璨,舍身創世,演繹世間造化流轉,他化天地,他化眾生!


    最終,將這些感悟沉澱、積累,再輔以“祭死”統合、融匯……


    便成就了最巔峰的荒天帝!


    一個刹那,恍惚間是世間一次生滅。


    於世間寂滅時,荒獨自存在,演法“祭死”。


    當世間生機勃勃時,荒卻仿佛消散了、往生了,不存於世,演法“祭生”!


    眾生存,則他不存。


    眾生滅,則他獨活。


    仿佛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將彼此隔絕,一個人孤獨的行走,跳出一切之外。


    世間在輪迴,他自身也在輪迴,但兩邊的輪迴永遠在錯過!


    在這份“錯過”中,一道劍光閃耀,劈開了一口鼎,斬在一個人身上,濺起無量光!


    “好強!幾乎要跨入我這個境界了嗎?”


    “祭生與祭死歸於一人,竟然能做到這樣的程度?”


    葉凡動容,關鍵時刻,荒天帝竟然這般勇猛,真的能做到阻擋他,與他力拚?!


    不愧是曾經被盛傳的無上人傑,真正的為修道而生,為應劫而降!


    這樣的人,哪怕是做臥龍,在臥下之前,都還能打出無邊氣勢,震動人心。


    鳳雛可能就不一樣了,或許會選擇偷偷摸摸的,什麽出彩的戰績都沒有,隻在最後時刻秀上一把,秀完人就嘎了。


    “算是一條小龍,要成氣候了……”葉凡忽然鬆了口氣,“可惜,你的‘祭死’是借來的,不是靠你自身修成,融會貫通……若是隻有一顆唯一種子,完美融合‘祭生’與‘祭死’,或許你真的有望憑自身本事超脫……兩顆種子?”


    “不過爾爾!”


    “你終究離我的境界差一線!這一線,就是天壤之別,隻能算是將超脫者、待超脫者,沒有真正推開那扇門!”


    “哪怕我被大砍一刀,道果有瑕,可拿捏你這個祭道巔峰、將超脫者,也是手拿把掐!”


    “我是無敵的!”


    這是葉凡的自信!


    仙之巔,傲諸天,先有葉凡後有天!


    邪祖身,青銅鼎,大夢萬古祭世間!


    縱然被魔帝與“葉凡”先後影響、幹擾,削弱了超脫的戰力,被斬一刀,但葉凡依舊可稱另類超脫,有資格俯視未踏足這個層次的生靈!


    “既然你冥頑不靈,我便隻好痛下殺手……今日若不能斬你,我就把姓倒過來寫!”


    葉凡大喝,狂暴殺伐。


    在嘴上,他輕視著荒,談笑間立下重誓,定要將之鎮殺,不然就把“葉”字倒過來寫。


    但在動手時,他很重視,很認真,全力以赴,恨不能將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


    殺伐之時,他心中哽咽、抽搐,隻覺得自己的人生太難。


    ——事情不該這樣子的!


    沒搞錯吧?


    他都肉身超脫,更是借來了祭道之上的道果,結果降臨世間,卻一步一小坎?


    打那些霸主時還好,沒有太多的意外。


    可在清算苦葉派的領袖人物、靈魂人物時,卻意外頻出……這難度沒有被調過吧?!


    打一個魔帝,結果見識了“祭世”之強橫。


    殺入魔帝所開辟的世間,結果先是有大夢仙尊“葉凡”橫空出世,給他一點小小的震撼,緊接著又是荒天帝石昊在爆種,在逆境中升華,幾乎要成為勢均力敵的對手!


    魔帝,大夢,石昊……這三個人是串通好、一起來為難他葉凡的吧?!


    他們每個人都展現了令世間祭道者眼前一亮的操作,同時也讓葉凡感到眼前一黑。


    每一個人,都已經走在了突破祭道之上的路上,不是設想,不是推演,不是紙上談兵,而是已經在衝刺,前路一片坦途!


    給他們時間,他們靠自己的能力就能突破祭道之上!


    想到這裏,葉凡的靈魂都在顫抖,這特麽是多大的雷?


    如果不是他及時歸來,神兵天降……搞不好哪天眼一閉再一睜,三位超脫者就堵在了他門口,大喊“你過來呀”!


    “往好了想,我這次牛逼大發了……”


    葉凡苦中作樂,自我安慰,“我一己之力,化身為劫,打碎三人超脫夢?”


    這份“人劫”的含金量,足以震古爍今,古來不曾有,未來也很難再現,讓人直唿離譜。


    邪祖之罪大惡極,已經不再需要什麽具體的描述了,隻看此事便足矣,讓後來所有有誌於超脫的祭道強者心生警惕,達成共識。


    ——隻有死掉的邪祖,才是好邪祖!


    ——邪祖不死,我心難安!


    ——沒有邪祖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我可不想哪天吃著火鍋唱著歌,順手把祭道之上的成就摘下時,突然就有邪祖跳出來,三棍子打碎我的超脫夢!


    ……


    “誰在稱無敵?哪個敢言不敗?讓銅棺主來!”


    石昊長嘯,與葉凡血拚到極點,“他化自在,他化萬古,他化世間,他化我身……”


    大世撕裂,蓋世天帝方生方死,顛倒錯亂了古往今來,石昊渾身浴血,但是他的血卻沒有白流,在歲月中飛散,每一滴血都是他,不惜代價,將葉凡拖拽入其中,將之錯亂與分化,竭力對抗!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葉凡的真身太過強大了,那是真正的超脫之軀,完整無瑕,無解,絕對差距太大了!


    既然完整的時候蓋世無敵,那就斬開歲月,斬開生死,將之分化萬千!


    原本,是一百對比一千,差距懸殊。


    可,分化之後,或許就是一比十,倍數依舊,但是相對差距變小!


    這是一種賭博,或許能將之在分化中拉扯、糾纏,也可能會讓葉凡抓住機會,速戰速決!


    這需要對自己有無邊信心,相信隻要不是太懸殊的差距,自己便能以弱擊強,進行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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