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那種怒火和莫名的憤恨因為阿寶的一句話給澆滅。


    伸手摸了摸阿寶的臉,低頭親了親他。


    挑釁的瞥了胡一色一眼,告訴他我不是眾生皆敵的。


    這才朝阿寶道:“你和何苦師伯帶著弟弟去看阿爸,好不好?你幫阿媽想想,弟弟叫什麽名字?”


    “我來取名字嗎?”阿寶臉上盡是不可置信,臉上帶著喜色,卻還是朝我小心的道:“阿爸知道嗎?”


    看樣子墨修那懲戒時說的話,還是對阿寶有一定的影響。


    他對墨修,還是有了隔閡。


    認為蛇胎是墨修親生的,在墨修眼中是不一樣的。


    我瞥了胡一色一眼,不知道他對於這件事情,是不是也摻和了。


    但還是朝阿寶道:“阿爸知道的,他取大名,你取小名。好不好?”


    “好啊!”阿寶臉上立馬就放光了,扭頭看著何苦,又瞥了瞥胡一色,立馬招唿著蛇娃將何苦圍了起來,護著何苦往外去。


    搞得何苦都在裏麵無奈的苦笑,不過卻也知道,蛇娃的攻擊就算傷不到胡一色,卻也能阻止他一下,對蛇胎也是一種保護。


    我等何苦走了,也沒有再理會胡一色,直接到浴室去洗澡。


    或許是換成了墨修的心,胸口那道傷疤好像都愈合了。


    我都有點好奇的戳了戳心口,裏麵那顆心髒咚咚的跳動著,我並沒有半點排。


    而且身體從沒心的半僵情況,慢慢的恢複成普通人時的那種感官,就好像蛇棺沒毀的時候。


    似乎這顆心,本就該在我體內。


    可我這具身體,平時受傷流血都和平常人沒有什麽區別,這換心手術,何歡做起來也很快,到底是為什麽?


    墨修又是什麽時候和他們商量了這個對策的?


    明明我們搬到清水鎮後,在竹屋的那一晚,阿問夜晚暗中來看的時候,還和墨修提過,蛇胎出世我會死,證明那時墨修還沒有和他商量這個對策的。


    我捂著心口,感覺到心跳動衝擊著胸膛,衝得我有點喘不過氣來。


    墨修有沒有想過,他把心給我了,就可能是自己死去?


    這就是他的辦法嗎?


    或者說,他也曾經像我一樣,想一死了之?


    身體直接朝著溫熱的水中沉去,墨修說了不騙我的,可這件事情上,還是瞞著我了。


    不過現在他生死難料,我也剛生產,不好泡太久,幸好剛才從買好的衣服裏拿了產婦要用的東西,我將衣服穿好,這才往外走。


    隻是一出去,就見到一個巨大且帶著很多坑坑窪窪的龜殼,擋在了門口。


    我沒想到何壽迴來得這麽快,而且為什麽要背著個龜殼坐著啊?


    神念微微湧動,就感覺到一堆混亂的氣息。


    在那龜殼對麵,龍岐旭夫妻居然冷冷的坐在那石桌前,作陪是胡一色。


    而何壽坐在浴室的這一邊,背著他那個大龜殼,擋著他們的視線。


    難道還怕他們偷看我洗澡?


    我不由的搖頭苦笑,卻還是轉過去。


    何壽卻朝我冷聲道:“你還有心情洗澡!”


    他一隻在泥裏打滾,而且能隨時引水衝洗的烏龜,不能理解我這種隻有殺招,沒有生活小技能術法的苦逼的。


    我瞥了何壽一眼,握著刀直接朝著龍岐旭撲了過去。


    但還沒到他身邊,胡一色立馬就揮手,將我擋住。


    就算我黑發湧動,胡一色就好像一塊磁鐵,將我所有的黑發都吸住。


    這種感覺,像極了當初在廣場,墨修和阿寶被童子教抓走懲戒的時候。


    那時胡一色在扮豬吃老虎吧?


    就是他將我定在地上,不讓我去救墨修他們的吧?


    胡一色見我瞪著他,連忙搖了搖頭,任由我將黑發纏卷在他身上,輕聲道:“龍家主伉儷是來送賀禮的。”


    胡一色果然是代神母來“指引”我的啊!


    真的是“指引”得死死的!


    我對著他冷嗬了一聲,將黑發收了迴來。


    瞥眼瞪著何壽,示意他出手。


    他隻是朝我搖了搖頭,指了指龍夫人:“你媽不愧是你媽。太他媽的厲害了,我打不過!”


    他這話初聽上去沒毛病,可細聽的話,全是粗話。


    我出手,會被胡一色擋住;何壽出手又打不過,白微又要守著墨修和蛇胎,這格局掐得死死的啊。


    既然不能開打,我也老老實實的坐下來。


    但剛要坐下,何壽就朝我道:“你等一下。”


    跟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本子,看了一眼。


    跟著一揮手,也不知道從哪搞了張墊子,給我墊在石凳上,還伸手拂了拂,這才朝我:“可以了,坐吧。”


    他這動作搞得很突兀,我被他弄得莫名其妙。


    生怕他在墊子裏藏針什麽的,引著神念探了探,確定隻是普通的墊子,這才坐下。


    何壽拂的時候,可能是烘熱了,所以那墊子坐上去暖暖的,很舒服。


    我看著龍夫人,本著何苦那種不要白不要的原則。


    直接開口道:“龍夫人想送蛇胎什麽禮?”


    “水都沒一口的嗎?開口就要東西,你好意思?”龍岐旭卻盯著我,冷哼一聲:“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我記得我和梓晨可不是這樣教你的。”


    “這點龍家主可說錯了。”我瞥著龍岐旭,沉聲道:“我無父無母,所以沒有家教,不要見怪。”


    “你!”龍岐旭冷哼一聲,隻是嗬嗬的冷笑:“對!你無父無母,可你這樣也丟問天宗和巴山的臉吧?”


    他倒是脾氣發得理所當然,反倒是龍夫人瞥眼看著我,一臉的無奈。


    我現在對於他們,已經完全看淡了,無所謂的從那個蛇蛻袋中掏出那瓶竹心清泉,扭頭朝何壽道:“麻煩大師兄變幾個冰杯。”


    從墨修總是隨手變出冰杯後,我發現這真的很方便啊,隨用隨變,用完就化成水,根本不用洗。


    省時省力,省水省空間。


    “等一下!”何壽卻瞥著我手裏的竹心清泉一眼,又拿出那個本本,翻看了一眼。


    這動作太不符合何壽這暴躁脾氣了!


    這次不隻是我有點奇怪,連胡一色都朝他手裏的本本看過去。


    龍岐旭更是輕拍了下桌子,又要發脾氣,龍夫人連忙一把摁著他的手。


    我靠得近,往何壽那邊瞥了一眼。


    就見他那個翻開的本本上寫著:產後護理,飲食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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