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那些玄門中人染上這種黑毒的時候,何歡何苦跟我提過,何苦還要給視頻給我看,但是我拒絕了。


    隻知道他們身上染出黑水,有腐蝕性,可沒想到這麽厲害。


    但這會這東西在我胳膊上,居然就好像隻是一道墨水印,根本沒有腐蝕性,反倒是碰到其他的東西腐蝕性就很強。


    蒼靈還不信邪,複又找了很多東西試,無論是石頭還是金屬,碰到黑水,都慢慢成了黑泥。


    連他自己伸手來碰,一根手指迅速就化成了黑色粘稠的東西。


    是變成黑水,還是黑泥,從粘稠度上看,和物品的密度有關。


    可我看了好一會,那黑水依舊宛如手印一樣的留在我胳膊上。


    一時搞得我也有點不太明白了,朝狠心將自己的手指給砍掉的蒼靈道:“你別亂丟啊。”


    但已經晚了,那被蒼靈拿來試黑水的竹葉和竹碗,腐蝕化變成的黑泥,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蝕接觸到的東西。


    連那張墨修引出來的石桌,都被那片竹葉給腐蝕出一個小洞,更甚至還有朝下麵滲透的趨勢。


    蒼靈這下也急了,朝我道:“你坐在這裏別動,手腕什麽都不要碰,我去叫墨修過來。”


    “不用急。”我連忙引著飄帶,將蒼靈纏住,朝他輕笑道:“既然傷不了我,就再看看吧。”


    我盯著那張石桌,原本打算拿著自己手中的石刀去戳戳看的,但看著那灘化成黑泥的石塊,還是放棄了。


    幹脆神念引著一縷黑發,在石桌上的那個坑裏戳了戳。


    似乎並沒有其他的東西,也沒有當初源生之毒那種宛如細細蟲子的生物,好像就是強酸。


    但怪的是,這腐蝕性的東西,對我沒用?


    我試著紮破手指,擠了一點血到那個剛腐蝕出來,宛如茶杯大小的石桌坑裏。


    血滴落進去,一黑一紅,涇渭分明。


    我那滴血就好像滴入水中的油一樣,漂浮在被腐蝕成黑泥的黏液中。


    蒼靈似乎見我開試了,幹脆出去跑了一躺,居然扯了畢方的一根羽毛過來。


    也沒有往那石坑裏沾,而是直接在我胳膊上的黑手印輕輕一抖。


    畢方的羽毛據說落地也是成火的,如果不是蒼靈這根竹子太過強大,估計碰都碰不得。


    但這會,碰上那黑水,也立馬如同沾水的紙一樣,慢慢萎靡,跟著一點點的變黑。


    蒼靈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這到底是什麽?風太息把這個給你,是什麽意思?”


    我搖了搖頭,卻還是朝蒼靈道:“你幫我去叫一趟阿問吧,將這個情況告訴他。”


    “不先問下墨修嗎?”蒼靈盯著那慢慢變大的石坑,又瞥了瞥我手腕上的黑水印:“你們不是說好要隱居,不問世事的嗎?怎麽就隱不住了?”


    我盯著那個石坑,引著黑發,在石坑邊上輕輕畫了一下,然後指了指地上另外幾個慢慢發黑的坑洞:“到現在還沒有停呢!”


    那幾個坑洞是蒼靈剛才試東西的時候,隨意丟的,這會黑水毒蔓延,已經將那宛如積沉細砂的地麵給腐蝕出幾個小小的洞了,而且黑水還在蔓延,明顯還會慢慢擴散。


    而本就隻有巴掌厚的石掌,終於被那片竹葉給腐蝕透了,變成宛如一灘厚重瀝青的黑色黏液落在地上,然後依舊慢慢的腐蝕著。


    蒼靈看著地上幾灘這樣的東西,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


    咬著牙低呲了一聲:“風太息!”


    跟著也不再陰陽怪氣的嘲諷我,要不要問墨修了,直接一眨眼就消失了。


    他來去自然也是快的,不過墨修比他迴來得更快,這次帶迴了阿寶。


    但他們迴來的時候,地上那幾灘黑色的黏液已經腐蝕到臉盆大小了。


    我沒敢再往裏麵丟東西,卻也知道,沒什麽東西能裝住這些腐蝕性強的黑泥,除排我用手捧起來,要不然就會和巴山那個被阿娜體內源生之毒侵蝕出來的黑洞一樣,一直變大。


    墨修最先見到的就是那個被腐蝕出一個大洞的桌子。


    跟著就見到了那地上臉盆大小的黑洞,然後瞥著我手腕上的黑水印:“誰來過?”


    “阿娜。”我將手腕朝他轉了轉,輕聲道:“她估計是想讓我知道這事情的嚴重性。”


    “痛嗎?”阿寶立馬伸手想來抓我的手,嘟著嘴想幫我吹吹。


    我連忙避開他的手,朝他搖了搖頭:“有毒,不能碰。”


    阿寶臉上立馬帶著擔心,轉眼看向墨修,臉上盡是懇求。


    墨修也沒敢伸手來碰,試著引出一條細蛇朝我手上那蜿蜒的黑水纏來。


    那細蛇就是有無之蛇的一縷化身,可一纏到那個黑手印,雖然沒有馬上就被腐蝕,可細蛇原本逆光帶著斑斕彩色的蛇鱗立馬暗淡了下來。


    細蛇明顯感覺到了危險,急忙扭轉想逃避。


    可就在它扭轉蛇身的時候,失去光澤的蛇皮好像裂開了一道道細縫,然後那沾染上的黑水從細縫上滲了進去。


    有無之蛇在有與無之間,所以細蛇被侵蝕後,慢慢的變得虛無,卻並沒有實質性的東西落下來。


    這點倒還好,至少不會增加了。


    墨修緊張的看著我:“她怎麽又朝你下毒。”


    “她隻是想提醒我,那個毒有多危險。”我將手腕虛抬著,另一隻手拉著阿寶。


    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和後背,有著薄汗。


    我以前都是這樣給阿寶看著換衣服的,可這會一摸,阿寶就扭了扭身體。


    伸手一揮,我還沒抽出手來,他後背的汗就幹了。


    他反握著我的手:“阿媽。阿寶長大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也可以照顧阿媽。”


    他眼帶擔憂的看著我手上的黑水手印,輕聲道:“我可以幫阿媽烘幹的。”


    “不用,烘不幹的。”我將手從他後背抽出來,摟著他坐在我腿上,盯著那個慢慢被腐蝕變大的洞。


    朝阿寶輕聲道:“剛才和蛇娃玩得怎麽樣啊?”


    “很好。”阿寶有點為難,瞥了一眼墨修,朝我輕聲道:“阿爸說讓我多喂幾次,以後都要讓我來喂。再等然後,就要餓它們一頓,如果它們敢搶食,就讓我打它們。”


    阿寶臉上盡是不解,以及委屈,輕聲道:“可它們和我是朋友,雖然不會說話,長得也不好看。可阿寶知道它們在想什麽,不想打它們。”


    “以前阿媽從來不會餓我的。”阿寶眼睛小心的瞥著墨修,慢慢的趴在我懷裏。


    聲音裏盡是不解的道:“為什麽要先喂幾頓,再打它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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