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望舒說是來問我處理辦法,其實就是讓我自己下決心吧。


    當初劉嬸在清水鎮化蛇,吞人吐金,那是因為玄門中人進入清水鎮,受到了壓製。


    可現在清水鎮所住的那個小區,除了地下的地母,風家肯定提前也布了什麽陣法的。


    這些人對風家已經很信任了,都是在食堂統一進食的,如果風家要殺掉這些人。


    直接在食物裏統一投毒就是了。


    就算投毒不行,玄門中這麽多人,群起而攻之,難道就解決不了嗎?


    風望舒來問我,無非就是怕擅自作主,惹我不高興。


    所以讓我自己下決定!


    我以為阿熵宣布開戰,會像電視裏那樣,兩軍對壘,兵將相對的。


    可大戰未發,卻是內部這麽多問題。


    人心猜忌,我和墨修,對於他們而言,終究是異族。


    所以凡事,都小心翼翼的試探著。


    我突然感覺眼睛曬得久了,有點生痛。


    眨了眨眼道:“我自己去一趟吧。”


    不解決能怎麽樣,一直留著嗎?


    劉嬸化蛇的時候,我見過,幾乎沒有神智,隻知道吞人。


    如果滿清水鎮的人都變成她那樣的,怎麽辦?


    還有那小地母,既然是龍夫人養的,肯定有辦法驅動它。


    一旦開戰,這小地母和熔天,絕對是先發部隊!


    風望舒見我同意去處理,點了點頭,慢慢往前兩步,將一張符紙遞給我:“這是辰州符萬家所製的通信符,水火不侵。”


    她說到這裏,又苦笑了一聲:“當然蛇君的燭息鞭,肯定是防不住的。一般的水火,還是可以的。”


    “潛世宗不也是會入巴山商量救世之策嗎?到時何家主憑此符,可以號令整個天下玄門。”風望舒雙手捏著符紙,輕輕一翻。


    那符紙背麵,有著許多血寫下的名字,雖然飛龍走蛇,一時也看不出是什麽,可明顯都是附加了精氣。


    一旦符紙發動,上麵留了名的,都會感應得到。


    我粗粗掃了一眼,留名的不少,估計玄門中人,排得上號的門派都在上麵留了名號了。


    就算風城毀了,風家做事,還是這麽有效率。


    我瞥著那張符紙,還是收了下來。


    輕笑道:“這是不是也算一張護身符?”


    瞥了一眼墨修:“你們隻給我,不給蛇君,就是因為蛇君用不著,對吧?”


    我到現在,除了大殺招,其他的小術法,可能還不如阿寶。


    比如阿寶可以用符紙引火什麽的,我就不會。


    所以風望舒給我這張符,其實和當初何壽何辜給的那種差不多。


    隻要一撕,立馬就到了我身邊,也就相當於一鍵唿叫。


    用來救命,其實也挺不錯的。


    風望舒自然也知道,點頭苦笑道:“我就不打擾,您和蛇君恩愛了。”


    她說著,朝我和墨修,恭敬的行了禮,直接一展披帛就消失了。


    墨修卻看著我手裏的符紙,沉聲道:“他們還以為能迂迴救世,卻不知道阿熵已經決定開戰了。”


    我將符紙收起來,在墨修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沉聲道:“要告訴他們嗎?”


    這種事情,瞞是瞞不住了的,可告訴他們,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始說。


    這場大戰,根本就避無可避。


    墨修隻是苦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摟著我坐在那黑布遮擋的陰影之下:“你去清水鎮打算麽辦?”


    那些人,其實算起來,還是因為我。


    我本以為救他們出清水鎮,後麵就不會有事了,可哪知道結果會是這樣的。


    他們祖祖輩輩,早就打上了蛇棺的印記。


    摩天嶺下,巴山人越聚越多,估計也是見魔蛇出來,懼意頓生了,所以聚在一起商量,卻依舊沒有來摩天嶺。


    於心眉處理這種事情上,應該是可以的。


    我朝墨修道:“我們現在去清水鎮搬遷的小區吧。”


    還是有點想逃避摩天嶺和巴山,畢竟這相對於我而言,其實就是一座墳墓。


    墨修輕嗯了一聲,抱著我下去,換了一身便裝。


    他現在似乎心沉如水,就算換衣服,也沒有特別的波動了,細心周到的幫我將衣服穿好。


    本來我以為他會帶我直接進入原先分的那套房子的,可墨修居然隻是帶我到了小區外麵。


    見我疑惑,還朝我輕笑道:“讓幻空門貼張人臉。”


    我這才想起來,上次我們是換了臉進去的。


    風家人對我們還是很恭敬的,估計也收到了風望舒的指示了,跟我們匯報了一下裏麵的情況。


    小地母出來的時候是晚上,那些居民體內有血虱,基本就是沉睡。


    所以他們完全沒有感覺有什麽不對。


    風家從知道小地母的事情後,也試著想查探。


    可他們的人一進入小區的範圍就會昏睡,連風升陵試過,都沒有避開。


    也就是說,風家到現在,都沒有見過血虱,也沒有見過這些居民用頭上血虱養著小地母的情況。


    所以這事,還得我們來。


    我和墨修貼著臉上的紙膜,卻見一個風家人急急的進來。


    見到我們,先是愣了一下,跟著朝那個隊長道:“那個軒軒爸爸,還有錦澤外婆他們又來了,這次至少上百號人。”


    我聽著“軒軒”這名字有點耳熟,而錦澤外婆又是誰?


    看那風家人的樣子,好像很緊張,也很無奈。


    我轉眼看著那隊長,他也是朝我苦笑道:“清水鎮這些年還是有人在外麵的,畢竟就算血脈裏有人麵何羅的卵,可也總有遺傳變故,沒有遺傳到的,也算避開了蛇棺的禁製。”


    這確實也是,就算是人,也有變異的。


    隻是這軒軒怎麽好耳熟……


    難道是這名字現在太大眾化了。


    隊長見我看著他,忙道:“軒軒全名叫錢明軒,按資料,好像是八邪負棺裏麵那個錢酒鬼的孫子。何家主有印象嗎?”


    說到錢酒鬼,我立馬就想了起來。


    當初他知道自己死了的時候,還打電話給他兒子,讓他帶“軒軒”迴來過暑假,要帶軒軒搬螃蟹,釣蛤蟆,可最終也沒有等到。


    我朝那隊長點了點頭:“那個錦澤呢?”


    “劉錦澤……”那隊長抿了抿嘴,朝我苦笑道:“就是龍岐旭家旁邊那個粉麵館老板娘的孫子,我們查了檔案,那粉麵館老板娘和兒子兒媳都沒有入冊,好像是何家主提前送走了那老板娘,估計是躲起來了。”


    “可到現在,那個老板娘和她兒子都沒有露麵,反倒是劉錦澤的外婆帶著他過來鬧過幾次了。”隊長將一疊資料遞給我。


    上麵是劉錦澤的出生證明,還有戶籍證明什麽的。


    地址確實就是劉嬸家的,不過都是照片打印出來的。


    劉嬸當初化蛇吞人的事情,或許是顧忌我的情感,無論是墨修,還是何壽,都沒有說出去是劉嬸化蛇了。


    她死前,還一直交待我,想讓我照料她孫子,說她孫子在外婆家,由外婆養著。


    墨修沒讓我聽,阿問也提醒過我。


    這種普通人,一旦和我這種存在,產生交集,不一定是好事。


    可這些避開禍事的人,怎麽主動找上門來了?


    隊長見我臉帶疑惑,苦笑道:“清水鎮那些視頻傳播出去,外麵來過好幾波人,被我們趕走了。然後他們不知道怎麽的就自己聯係上了,聚成一團來鬧事。”


    “電視台沒人敢接這件事,他們就聯係了很多直播的主播啊,或是什麽大v啊,來這裏鬧事。人太多了,不好一次性處理,我們就一直拖。”隊長眼裏閃過無奈,還有一種厭惡。


    “他們為什麽鬧?”墨修也滿臉的不解。


    我也不由的點了點頭,難道要進小區關起來才好?


    那隊長一臉苦笑的看著我們:“因為按戶分房啊,他們鬧其實也不是為了住,就是分到房也是要賣。我們不分房,就讓我們補錢。”


    我突然感覺這隊長也挺難的,苦笑道:“你沒有告訴他們,這裏麵的人都中了毒,或者是輻射什麽的嗎?”


    當初清水鎮全鎮搬遷出來,找的理由就是拍電影搞特效用了有毒的化學物品嗎?


    “說了啊。”隊長拿著盾牌,理了理胸前的青虹標誌。


    朝我苦笑道:“可鬧得好,就是一套房啊,他們想著裏麵的人沒事,他們也不怕啊。搏一搏嗎,人都是有賭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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