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黃金蟒,就這樣在我們麵前,變成了一個人。


    還是一個女人……


    這讓我們瞬間就想到了橋洞裏的那幾個半人半蛇的,還有那些慢慢變成蛇的狗啊、貓啊。


    那女人痛苦的從蛇皮裏一點點的爬出來,伸手想去摸墨修的腳,想向墨修求救。


    可一伸手,她的手似乎還很短,怎麽也伸不長,隻不過慢慢的探出了一點。


    她的手就好像蜥蜴短短的前爪一樣,連伸出她的頭都不能。


    這樣詭異的場景,看得我和肖星燁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


    劉詩怡卻好像完全不在意我們發現了這件事情,眼睛連看都沒看那個女人一眼。


    等電腦開機,然後爬著將床鋪好,慢慢的爬上去躺著,其實她被子下麵就是那無數的蛇。


    她沉眼看著那個女人努力的從黃金蟒的蛇皮裏爬出來,也任由她向墨修求救。


    而房間門口的劉東,看著那個女人,目光帶著痛苦,慢慢的後退。


    “救我!”那女人卻扭頭看著劉東,沉聲道:“劉東,救救我。”


    劉詩怡卻慢慢跟蛇一樣昂轉著頭,盯著那個女人,然後抬頭看著墨修:“她讓你救她?蛇君不救嗎?”


    她這會的聲音不再是蛇吐信一樣的嘶嘶聲,而是一種冷沉。


    也就在她說話的時候,我鎖骨突然尖悅的作痛。


    似乎無數的針同時朝裏麵紮,痛得我低呲了一口氣。


    劉詩怡轉眼看著我:“我見過你,可你卻不認識我。龍靈,我真的很羨慕你。”


    她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收縮,瞳孔已然完全和蛇一樣。


    也就在同時,那個努力想從黃金蟒的蛇皮往外爬的女人,好像滑了一下,瞬間就又裹在了蛇皮裏麵。


    眨眼間,那個蛇皮就裹緊。


    似乎有著什麽悶悶而尖悅的痛苦聲從蛇皮裏傳來,跟著就又變成了一條黃金蟒。


    劉詩怡吐著蛇信,嘶嘶的說了兩聲什麽。


    那條黃金蟒眼色帶著痛苦的看了看房門口的劉東,又帶著祈求的看著墨修。


    卻隻得慢慢的爬上了劉詩怡的床,跟白天直播時一樣,匍匐在劉詩怡旁邊,一動不動的躺著。


    看上去似乎是慵懶,可卻似乎又是生無可戀。


    劉詩怡湊過去,臉貼著她,十分親昵的蹭了蹭,好像很親熱。


    卻扭頭看著我道:“你現在也看到了,我確實背負了一具邪棺,就在我床下。可我不想對你動手,龍靈,你走吧。”


    她說完,轉眼看著墨修:“你是墨修,我也知道。你們做的事,我都知道,牟總死前,我感覺到了。”


    “他一直想複活阿麗,可蛇棺開始搶奪生機,他已經沒了希望了,所以他隻想和阿麗一起去死。”劉詩怡貼靠著那條黃金蟒,朝墨修道:“可我不想死,你們也殺不了我。”


    她說著,用力掐著那條黃金蟒的皮,黃金蟒痛得蛇尾都卷成麻花了,卻不敢動。


    劉詩怡眼帶豔羨的看著我:“我當初在你家住過一晚,隻是你沒見到我。”


    “那天晚上你爸去接上晚自習的你,你媽就在家裏煮著宵夜等你。那晚吃的是麵,她晚飯後就先熬好了的高湯,你爸出門的時候開始洗青菜,燒好水。”


    “等你爸接了你迴來了,這才開始將麵下鍋,又煎個糖心雞蛋,燙上幾顆青菜,然後兌上高湯,弄好的時候,你正好洗完澡,她就給你送到你房間裏去。”劉詩怡臉和那條黃金蟒蹭著。


    似乎帶著異樣的向往,扭頭朝我笑了笑:“那晚你媽也給我煮了一碗一模一樣的麵,那糖心雞蛋真的很香,麵條煮得軟軟的,高湯帶著骨頭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可你卻抱怨,說又是麵,都吃膩,晚上吃宵夜還容易胖。可你不知道,我媽從來沒有給我煮過一碗麵,煎過一個雞蛋。”劉詩怡說著,狠狠的掐著那條黃金蟒。


    眼看那條黃金蟒都痛得蛇身卷成麻花了,她才軟軟的趴在床上。


    扭頭看著劉東:“開始喂食吧。”


    站在門口一臉沉靜的劉東,忙走到對門的房間,將幾個大盆搬了出來。


    裏麵都是一些活食,蛤蟆啊,小隻的老鼠,或是泥鱗什麽的。


    他也沒敢進房間,隻是從門口推進來。


    然後退了出去,沉默的看著床底下那些蛇湧了出來,開始飛快的進食。


    眼看著床底下有蛇湧出,肖星燁急忙退了出去。


    我扯了扯墨修,沉眼看著匍匐在床上的劉詩怡,這會電腦打開了,可還沒有進入直播。


    她似乎並不急,隻是伸手撫著那條黃金蟒,扭頭看著我:“我其實很感謝你爸。”


    我聽著愣了一下,但還是被墨修拉了出去。


    房間裏,幾乎全是進食的蛇,那幾盆食物瞬間就被吃光,卻也幹幹淨淨的。


    劉東又用個鐵勾子,將盆勾了出來,鎖進對門的房間裏。


    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蛇腥味,劉詩怡卻安然的躺在床上,和那條人變的黃金蟒似乎什麽都不在意。


    墨修也沒對她出手,而是拉著我們下樓。


    到了下麵,才朝我道:“現在感覺到了吧?那張床裏麵就有一具邪棺,那些蛇都在護著那具邪棺。”


    “可邪棺裏要葬點什麽?”我想著那張床的情況,根本沒有什麽啊,那些蛇都是活的。


    “葬了。”墨修抬了抬頭,沉聲道:“對劉詩怡很重要的東西。”


    “不會葬的就是黃金蟒吧?”肖星燁指了指樓上,比劃著手指:“有兩條,還有一條是個人。”


    “你看到的那個,是詩怡的媽媽,我前妻。”劉東慢慢的走下來,臉色依舊平靜,沉眼看著我們道:“你們現在知道問題嚴重了。”


    他聲音很低,沉眼看著我們道:“知道你是蛇酒龍的女兒,我才找你的。可你還是對付不了她,是不是?”


    劉東的聲音帶著極度的無奈,順著牆慢慢坐下來:“我不知道她什麽時候也會將我變成一條蛇,我等不了多久了。”


    那些蛇明顯有的並不是都是蛇,是因為劉詩怡動用了什麽邪術,將人或其他的東西,變成了蛇。


    “你先說說,怎麽迴事,我們才知道怎麽解決啊。”肖星燁這會又是好奇,又是迷惑的道:“她不是你女兒嗎?怎麽好好的變這樣了?還把她媽也變成蛇了?”


    墨修卻冷笑了一聲,拉著我走到旁邊坐了下來:“這具邪棺沒有怨氣,是因為該報複的,都已經報複了。那種怨氣,已經平息了。”


    “是啊,她已經把所有欺負她的人,都變成蛇了。”劉東抬眼看著我,沉聲道:“你不是看了照片嗎,那些在學校欺負她太狠的,那些拍她照片的,全部變成了蛇。”


    “這麽多嗎?”肖星燁想著那烏壓壓的蛇群,沉聲道:“這得上百號人啊。”


    “這些蛇不是。”劉東臉色微微抽動,看著地麵:“她房間的蛇是她的朋友,那些被她變成的蛇,可能已經死了,也可能在她床底蛇窩的那具棺材裏。”


    也就是說,真的有一具棺材。


    我眨眼看著劉東:“棺材是怎麽來的?劉詩怡怎麽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從我看貼吧的情況來看,她開始一直逆來順受的,根本沒有怎麽反抗。


    就我們目前知道的來看,要想背負邪棺,首先就得有極重的怨氣,所以肯定有一個什麽點,刺激到她的逆鱗了。


    她什麽時候去我家住過一晚了?我怎麽半點都不知道?


    劉東張了幾次嘴,似乎都沒法開口。


    還是肖星燁推了他一把:“你不說,你就天天給她養蛇吧。看哪天看你不順眼,把你也變成了蛇。”


    劉東似乎嚇得一哆嗦,這才道:“我要帶班,她媽在縣醫院上班,沒空照顧她,就給她買了個寵物。”


    “是條黃金蟒?”肖星燁立馬反問。


    “是隻白色的米熊狗,叫可可。”劉東搖了搖頭,冷聲道:“誰家父母會給孩子買條蛇當寵物啊。”


    “那條狗跟詩怡感情很好,到詩怡讀初中的時候,我們就住在鎮中的宿舍裏,可可也在。”劉東聲音慢慢發沉。


    低聲道:“詩怡在學校受了同學欺負,迴來就會抱著可可說。我勸她好幾次,不要總跟一隻狗玩,讓她多跟同學交往。”


    “大家都是學生,她受欺負,肯定是她做得不好嗎。”劉東臉色發冷,抬頭看了看天花板。


    眼裏閃過恨意:“有一天,她出去溜可可,迴來的時候,可可已經死了。雪白的毛上都是血,頭都被砸癟了,耳朵也沒了,她卻還緊緊的抱著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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