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獨自深入險境,身體被暴徒的子彈射穿,好容易從鬼門關撿迴一條命醒來,他不帶半點同情,將她交給崔旭便一走了之。

    哀莫大於心死,可她就是放不下……

    晴好的天氣又持續兩天後,開始下起綿綿細雨。卜晴原本計劃帶奶奶迴一趟洵口,可雨下起來就沒完沒了,開往那邊班車要提前三天訂票,包車來迴千裏又需要很大的一筆錢,她舍不得所以此事就作罷了。

    卜朗在初二那晚聽了鍾碧霄的話,經常一個人悶悶不樂的發呆。卜晴懶得解釋,也沒工夫陪他思考人生。單位的新房過了年馬上就下來,她需要提前準備好資料,到時好簽合同。

    忙到初六這天,培訓班的新學期的課程也基本敲定。卜晴放鬆下來,問彭小佳幾時迴景州,拿迴自己的其他證件還有銀行卡。彭小佳沉默半天,支支吾吾的說還沒想好。

    卜晴最不喜歡她一遇到和她爸有關的事,就收起爪子當縮頭烏龜。養育之恩確實大,但一個完全不顧自己親生女兒死活,一心要替別人養兒子的父親,不值得她賠上一輩子。

    無語的坐了一會,她沒忍住,直接提到她爸借高利貸的事:“那你打算怎麽處理高利貸的事?真要幫還錢就早些開口,趁著我手裏還寬裕。”

    彭小佳使勁揉了兩下太陽穴:“我也不想幫著還錢,但我爸現在斷了一條腿,我怎麽做好像都不對。”

    卜晴恨鐵不成鋼,拿出破口大罵卜朗的架勢,把她罵了個狗血淋頭。並列舉了關於這個事無限的可能性,多少錢都填不滿無底洞,談戀愛永遠說不出家庭情況,就算瞞過了將來結婚,被婆婆發現,婆媳不和就會影響夫妻感情。

    倘若不幸遇到個渣男,真鬧到要離婚的地步,人家非但不會給你任何補償,還白睡你幾年。那時人老珠黃,萬一拖著個包子,背後還站著這麽一家子,更沒人要,直至淒涼死去……

    彭小佳皺起眉,心裏還惦念著那點血緣親情,小聲嘀咕:“沒那麽恐怖……”

    “難道你要等著他們把你逼死了,才覺得恐怖!”卜晴吼她一句,氣得揍人。

    彭小佳的腦袋低了下去,雙手緊緊攥著被角,沉默。

    初七一早,寧城再度降溫。卜晴和彭小佳去惠之家超市采購完吃火鍋的食材,順便填了下抽獎的單子,迴家把東西一放,就冒雨往俞老先生的別墅跑。

    過年的這段時間裏,俞老先生的兩個女兒舉家迴來,她就

    一直沒去過別墅。最多就是從初三起,保持著一天幾條的頻率,和俞知遠不鹹不淡的互發短信。她腳步匆匆地跑到門外,見大門虛掩,想都沒想就推門進去。

    “這麽大的人,下雨還不知道打傘。”俞知遠打著一把黑傘站在門後,涼涼開口。

    卜晴抱著頭鑽到他傘底,仰起頭笑吟吟的望著他:“有俞先生幫著不就好了……”

    俞知遠自己忍不住先笑了,體貼的移過傘將她頭頂遮好,一起進了客廳。俞老先生的精神很不好,卜晴搬了張獨椅關心的坐過去,小聲和他打招唿。

    剛巧俞知遠的手機響了,他朝卜晴點點頭,走去一旁接通。電話是小區大門的守衛打來的,說是有份北京來的急件,讓他趕緊過去簽收。

    走迴去剛要開口,卜晴便微笑著朝他點點頭,示意他快去。

    俞知遠前腳走了不到一分鍾,鍾碧霄便在保姆的幫忙下,坐著輪椅滑了進來。卜晴餘光瞅了一眼,沒迴頭也沒打招唿。

    鍾碧霄不以為意,支開保姆後大方自然的控製著輪椅滑過去,輕聲招唿俞老先生:“俞爺爺,你吃過早餐沒?吃過早餐就該吃藥了。”

    卜晴抬頭看了下牆上掛鍾指針,確實到了俞老先生該吃藥的時間。她叫了幾聲保姆不見迴應,隻好親自把俞老先生扶上樓,喂他吃完藥,又安頓他躺床休息,這才折迴樓下。

    “想不到四百萬都滿足不了卜老師的胃口。”鍾碧霄閑閑的拍著手,陰陽怪氣的接著說:“情願當牛做馬,也不見得能贏取知遠哥哥的心。”

    卜晴一步_對二目匕過去,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當牛做馬的贏麵,怎麽也比無腦的孤膽蠢貨大,鍾小姐你說是不是這個理?"鍾碧霄咬著牙瞪她,眼底的恨意更甚。

    第37章複婚守則

    客廳驟然安靜下來,卜晴和她對視片刻,漠然移開視線。

    等著俞知遠取了快件迴來,卜晴立即將他拉到樓上的書房,擔憂的說俞老先生這段時間服藥的順序不對。讓他提醒一下保姆,平時自己也要留心。

    俞老先生每天早晚服一次藥,又分餐前的餐後的,柳媽告假之前說的非常詳細。加之卜晴曾經照顧過已故的老太太,老先生什麽時間該服什麽藥,她一直記著心裏。

    所以剛才她發現該下午服用的藥片,比早上的少了很多,馬上覺得不對勁。

    俞知遠等她說完,點頭應了一聲,手臂一伸

    輕鬆將她納入自己懷抱:“小卜老師願不願意做我女朋友?”

    卜晴臊的要命,明明說的是正經事。他卻突然把短信上的話拿出來當麵說,口氣還如此的漫不經心,隨意的好像在談論天氣,哪有半點認真的影子。

    既然人家都沒迴事,自己也不能輸了氣勢。想著,她舉起雙手輕巧的阻隔在兩人中間,佯裝淡定地仰起頭,緩緩笑開:“不願意……”

    俞知遠也笑:“行啊……什麽時候願意了記得通知一聲。”

    他的嗓音渾厚而低沉,特別是笑著說話的時候,又悅耳又舒服。卜晴的臉熱得好似正在火堆上炙烤,正欲推開他,冷不防他的吻竟落了下來,冰涼柔軟的唇擦過額上的肌膚,瞬間激起陣陣悸動。她慌亂極了,還在猶豫著要不要閉上眼,樓下卻傳來鍾碧霄的聲音:“啊!”

    叫聲淒厲又驚恐,震得人耳膜生疼,間或還伴著重物倒地的悶響。卜晴清醒過來,立即繃緊脊背想逃離他的懷抱。

    然而,俞知遠似乎意猶未盡,他收緊雙臂又在她額上親了親,這才歎著氣捉住她的手握在掌中一起下樓。兩人來到樓下,鍾碧霄連人帶著輪椅摔在客廳的搖椅前,正滿頭大汗,艱難的試圖站起來。

    卜晴眼神嘲弄,佯裝要去扶她的意思,先跑了過去。俞知遠隨後跟上,幾步過去蹲到她的身邊詢問情況,同時高聲叫來保姆。

    好一出苦肉計……卜晴若有若無的揚了下唇,冷眼看著鍾碧霄出洋相。

    戰戰兢兢的保姆從後院跑過來,在卜晴的假意幫忙下,費了好大力氣才將鍾碧霄扶到正過來的輪椅上。俞知遠從頭至尾,絲毫沒有要伸手幫忙的意思。

    這一場無聲的較量,誰輸誰贏一目了然。

    等保姆送走鍾碧霄,卜晴也準備離開。俞知遠又牽著她手一直送到門外,都舍不得鬆開。

    “俞先生,我記得自己可沒答應您的請求。”卜晴笑吟吟的,臉頰上的梨渦一點點變深:“您這樣算不算是性騷擾?”

    說著,她倏然掙開手,頭也不迴的跑出老遠。俞知遠眼底的火苗越燒越旺,炙熱的目光一直追逐著她的身影,直到看不見了方笑著轉身折迴客廳。

    卜晴一口氣跑到小聯排外麵,平複好紊亂無章的心跳,又站了半分鍾左右,若無其事地推門進去。

    她以為俞知遠要告白怎麽也得浪漫一把,讓自己驚喜一下下。沒想到會是如此自然而然的說出那句話。雖然她沒被

    鍾碧霄刺激到,但不否認他問的時候,她腦子裏湧起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願意!

    也罷,一切順其自然也挺好。

    中午吃飯時,彭小佳說同樣留在寧城的班長突然通知,想趁著春節假期最後一天搞個同學聚會,問她晚上要不要參加。卜晴想都沒想,高興的表示要去。

    到了下午,兩人精心打扮一番,留下卜朗看家照顧老太太,打車去了梅子路1號的銀都國際娛樂會所。進到包廂,她們到的有些早了,裏邊還沒幾個人。

    老同學見麵,免不了要敘舊,調侃一番。隨著包廂裏來的人陸續增多,不知誰提了一句,當初和卜晴郎才女貌的同學宋曠林,年前火箭升任省教育廳基礎教育處處長。

    宋曠林?卜晴心裏其實異常驚詫,臉上卻不敢有所表露,打著哈哈敷衍過去。除了彭小佳,沒人知道她曾追過他,表白後被拒還挨通奚落。

    大意是說他不缺長得好看的女人追,缺的是讓他少奮鬥十年,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的女人,美醜不重要。自此卜晴充滿了愛意的心碎了一地,自此不再輕易觸碰感情。

    當然,俞知遠算是例外。

    時隔5年,想不到他真的如願以償,還混得如此風生水起。時間在閑聊中過得很快,快7點的時候,班裏留在寧城的同學基本到齊。牽頭組織的班長左等右等不見宋曠林,於是讓大家先吃著玩著。

    卜晴和彭小佳坐在角落裏,和原來同寢室的同學聊八卦。女人的話題來的快轉的更快,隻一會,知曉卜晴離婚的同學,便問她今後有什麽打算,要不要幫忙安排相親。

    還真是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卜晴腦子裏閃過俞知遠的麵容,有些難為情的搖頭苦笑,說暫時沒考慮過這個問題。歡聲笑語中,包廂的門被侍者推開,宋曠林穿著一身昂貴、挺括的深藍色西裝,理著清爽利落的寸頭,誌得意滿的走進來:“路上有些堵,不好意思,讓大家等這麽久。”

    班長大笑著迴了句,招唿他坐到男同學那邊。南師大一直是女多男少,卜晴她們班算是比較好的,也沒到10個男生。1.78米的個頭,長得眉目齊整,人也斯文幹淨的宋曠林,自然成了女生們戀慕的對象。

    眼下又一副儼然成功人士的派頭,班裏好幾個還單身的女同學,禁不住暗暗歡喜的挪了過去,加入他們的吹水小組。卜晴和彭小佳默契地抓了把瓜子在手中,慢慢嗑開,誰都沒動。

    鬧到晚上9點半,卜晴有些

    倦,問過彭小佳的意見,決定提前走人。宋曠林和班長一道挽留不成,決定自己親自送她們迴去。

    彭小佳對宋曠林印象不好,卜晴更加。但耐不住班長一直在旁邊叨叨,說什麽人家是順路雲雲,兩人不得不接受這份好意。

    嶄新的黑色大奔張揚又紮眼,宋曠林紳士的開了車門,請她們坐進去。上路後,他自己一個人自言自語,有意無意的抱怨。開大奔怎麽費油怎麽也不順手,想入手路虎,又抽不出時間去試車……

    彭小佳聽了一陣,嫌煩的打斷他:“宋處長,老嶽父的錢花起來是不是特別不心疼?”

    卜晴忍著笑,偷偷掐了下她的大腿,示意她別過分。

    宋曠林臉色微變,不過還是很有風度的笑了下,沒再吭聲。車子在沉默中進入禦景,他停好車子,紳士風度十足的下車,替卜晴開門。

    卜晴從車上下來,客氣的說了句謝謝,拉著彭小佳扭頭就要進門。

    “卜晴你等等……”宋曠林叫住她,上前貼得很近的抬起手,姿態親昵的幫她將落在頭發裏的瓜子殼取下。從身後看過去,分明有幾分相擁吻別的意思。

    聯排門前的通道上,黑色的路虎往前滑行了一段,穩穩停住。俞知遠眯起雙眼隔著擋風玻璃,一瞬不瞬的盯著男人的背影,目光森冷。

    少頃,卜晴進了屋,他移開視線望向男人身邊的車。背影不是張樂成,車子也不是。

    這個發現讓他頓時煩躁不已。卜晴晚上發來一條短信,說是去參加同學聚會,他算好了時間準備去接她,沒想到竟會看到這麽一幕。

    夜色漸沉,男人坐進大奔,呆了好長時間才駕車離去。俞知遠興味索然的掉過車頭,也迴了家。洗完澡躺在床上,他到底沒忍住,還是給卜晴發了條短信過去,問她同學聚會開不開心。

    卜晴迴的很快,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開心,可惜被個人渣纏上,硬要送我們迴家。

    俞知遠想象著她發短信時的表情動作,忽然就笑了。他慢悠悠的迴了條晚安過去,轉頭給杜禦書打電話,添油加醋的說有人開大奔追求彭小佳,兩人如何如何親昵,讓他該下手就下手,別到時人被搶了沒地哭。

    杜禦書在電話那頭氣哼哼的爆了幾句粗,突然就把電話給撂了。

    俞知遠盯著已然黑下來的手機屏幕看了一陣,唇角上揚的弧度漸大。

    過了年初八,單位收假上班。俞知遠年前為了陪

    卜晴去找卜朗,積壓了許多的工作沒有處理,這一忙就連續一周加班加點。張秘書和柳媽新近同時來電話,最早也要過了月底才迴,爺爺身體時好時壞,好在有鍾碧霄每天都過來陪著。

    想到鍾碧霄,俞知遠不禁納悶,崔旭那小子怎麽突然被弄到非洲去。中鐵在那邊的項目大多已經完工,或者趨於完工,就算新簽,要先去的也該是涉外項目總工程師,他一個工程造價專業的,跑去幹毛。

    好容易他和卜晴的關係有了點進展,若是讓鍾碧霄繼續留在寧城,橫豎是個隱患,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爆發。

    又過了兩天,隨著新的學期來臨,卜朗迴了北京繼續上學,卜晴也變得忙碌不堪。別說跟俞知遠約會,連碰麵都變得有些難。

    到了元宵節這天,長時間陰雨的天氣終於變得晴朗。俞知遠聽說晚上清化江放燈,早早定好了觀賞的遊輪,又打電話去飯店定了菜,邀請卜晴和她奶奶一起過來過節。

    晚飯吃的很開心,唯獨俞老先生好似沒什麽胃口。卜晴不放心的找到保姆,問她平時是誰給俞老先生喂藥。保姆被她的臉色嚇到,戰戰兢兢的支吾了半天,說是鍾碧霄。

    年紀越大毛病越多,調理起來也更加麻煩。卜晴明白這個理,可俞老先生年前那陣子,身子骨明顯很硬朗,沒理由一個年過去也就半個來月時間,一下子虛弱如斯。

    上次來,也是鍾碧霄催著俞老先生吃藥,難道……卜晴不敢亂猜,趁著和俞知遠去看燈的機會,把心裏的疑問說了。

    江風濕寒入骨,張燈結彩的遊輪轟鳴著離開碼頭,江麵上一片燈海的倒影,美得如夢如幻。俞知遠擁著卜晴憑欄遠眺,心裏密密實實的都是幸福。

    許久,他收迴視線垂眸望向緊張的小臉,擁著她的手臂也不由的緊了緊,嘴邊笑意漸濃:“小鍾對爺爺一向敬重,不會無緣無故害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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