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自己一絲一毫的機會。

    所幸他結了婚又在離婚,自己還有機會爭取。鍾碧霄默默盯著手機上,用俞知遠照片生成的壁紙,又給自己倒了杯紅酒。

    俞太太這個頭銜,那個女人不稀罕,她稀罕!

    此時的俞知遠,已經在去往溫泉療養院的路上,他生氣卜晴私自買掉房子的同時,下意識的關注了下裏程表。從市區到達療養院的路途,全長53公裏,卜晴真騎著小電驢過來,至少需要將近兩個小時或者更多。

    保育院的工作壓力,本就比其他公立幼兒園要大。卜晴竟然還有功夫,天天往返四個多小時,跑來照顧重病的奶奶,可見她多有多麽的愛錢。

    據他所知,奶奶過世前曾送給她一隻上好的翡翠鐲子,價值不下十萬。當初母親剛下葬不多久,陳文月挺著大肚子嫁進俞家,千方百計也沒能討到手,想不到居然便宜了她。

    下車進門爺爺已經睡下,保姆轉述老爺子的話稱,什麽時候和卜晴和好了,什麽時候來見他。並交給他一份光盤,讓他自己迴去看。俞知遠煩躁莫名,接了光盤坐迴車裏,隨手丟進副駕儲物箱,啟程返迴市區。

    第二天,俞知遠處理完工作上的事,想到當初登記過後,卜晴拒絕住進自己的房子,如今看完全是早有預謀。他憤恨難平索性不再去保育院堵人,而是聯係了在公安局任職的另外一位發小任飛,讓他幫忙查。

    查到的結果顯示,卜晴和自己登記前,一直和同學彭小佳租住在保育院附近千金巷的城中村。俞知遠心裏有些不是滋味,記好地址,等到天快黑時立即開車過去。

    巷子又舊又老,還特別的窄,路虎根本開不進去。俞知遠懊惱的轉了兩圈,下車步行往裏走。巷子口兩邊全是賣殯葬用品的,大大的黑色奠字滲得人腳底生寒。往裏走白天陽光根本照不到,又潮濕又陰暗,可卻開著數家小旅館。這會天還沒黑透,半個巷子全是惡心的粉紅色燈光。

    一群衣著暴露,長相千奇百怪的女人翹著腿坐在門口,見有男人走過便不停打招唿。俞知遠嫌惡的咬著牙,快步走到巷子中間卜晴租住的房子門前。正欲敲門,裏麵突然衝出一個瘦瘦小小,眼神呆滯的中年男人。

    俞知遠閃身避開火氣漸大,那人看他一眼,連滾帶爬的跑了。這時又從裏麵衝出個肥胖女人,身上僅圍著一條看不出顏色的浴巾,一身白花花的肥肉要多惡心有多惡心。她狠狠吐了口唾沫,朝著男人跑開的方向罵道:“沒錢你嫖個

    屁啊,又特麽被白操!”

    “請問,這裏是不是住著兩個年輕女孩?”俞知遠壓下強烈的嘔吐感,客氣的問那胖女人。

    胖女人明顯被嚇到,她迴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俞知遠,瞬間笑眯眯的靠過來:“原來是有兩個女孩住在這,不過早搬走了,先生需要按摩嗎?”

    俞知遠瞬間黑了臉,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不需要!請問這裏房租多少錢一個月?”

    ”切,不是來縹的你問什麽話,寧城誰不知道幹金巷的名頭。不是為了省錢,哪個正經女孩會住這啊。”胖女人說完嫌棄地白他一眼,轉身進去”嘮”的一下甩上門。卜晴之前竟在這樣的環境裏住了三年,俞知遠盯著那扇鏽跡斑斑的大鐵門,心中五味雜陳,不敢置信之外隱隱有些心疼。走神中,一盆帶著菜葉的髒水從夭而降,他避閃不及愣是被澆了個正著……

    第4章

    “噗”俞知遠吐掉黏在嘴邊的髒東西,使勁搖頭甩掉上麵菜幫子,一身狼狽地跑出千金巷。

    鬱猝不已的迴到翠庭,他進門即去了浴室,順便讓司機王叔把車送去洗。灰白兩色的浴室裏,所有潔具方方正正線條硬朗,花灑擰開後水汽迅速氤氳。他脫掉身上又髒又臭的衣服,眸光清冽的躺進浴缸,迴想有關卜晴的稀少信息。

    杜禦書當時送來資料稱她是家中獨女,父母皆是中學教師,家庭條件小康。寧城消費再高,她也不至於為了省錢,而委屈自己住到那種地方去。

    想到這,他忽然發現自己一點都不了解自己的妻子。事實上,他也不需要去了解。若不是為了讓爺爺奶奶安心,有個盼頭,這段婚姻於他來說,根本可有可無。

    隻是曾經在某些時刻,漂亮活潑的卜晴,深深勾起過他想要有個家的願望。然而這種願望,在迴國的這一周內,漸漸變成了無法自控的怒氣。

    下午的所見,卻又讓他開始懷疑,卜晴到底還有多少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千金巷……俞知遠默念著那條巷子的名字,快速在腦中搜尋記憶。可惜他對寧城的熟悉程度並不高,說街道名興許能想起來,提到巷子他就抓瞎了。

    思索片刻,他起身擦了擦手,跨出浴缸拿迴放在洗手台的手機上網搜索。寧城目前分為5個行政區,萬江區屬於老城區,千金巷則是區內,治安最亂的老城中村。

    越往下看,他的心越沉,沒有猶豫的再次聯係任飛,請他務必查到卜晴最新的落腳之處。電話

    打完,他隨意套上浴袍,轉去餐廳吃飯。

    這套別墅是母親陪嫁的房產,她去世後頭七還沒過,父親便領著陳文月搬去了另外的房子。他因為不屑於和陳文月,以及她的兒子同住一個屋簷下,一直和爺爺奶奶住在一起,工作後才偶爾迴這邊住上一兩天。

    鑒於工作性質比較特殊,他幾乎是常年呆在國外,別墅這邊平日隻有保姆陳媽,和司機王叔在。這次迴國,得知別墅曾經失竊,他第一反應就是卜晴為了順利分房,而特意策劃的行動。

    想當初,陳文月從照顧母親的護士,到打著真愛的名義和父親苟合,還不是一嫁進來就跟父親要了一套別墅作為聘禮。她哪還會記得,曾經口口聲聲強調的真心。

    母親的遭遇他堅定的認為,女人大多數都物質,所謂的真心不過討不到物質,而屈於現實的自我催眠。

    俞知遠自認在和卜晴登記結婚這件事上,自己已經足夠大方,但依然滿足不了卜晴的胃口。兩人去登記次日,他便全款在市中心買了一套複式,房產證上寫著兩個人的名。約定離婚手續辦好,他收迴自己的房產,另外給她五十萬的賠償,加送一輛二十萬以內的車子。

    不客氣的說,他不覺得卜晴努力奮鬥三年,就一定能擁有他所贈與的這些。

    飯吃到一半,助手鍾碧霄打來電話,說是國外的項目出現問題,讓他立刻迴單位。俞知遠問清緣由,神色凝重的放下碗筷,匆匆迴房換衣趕去和她碰頭。

    轉眼到了周五,卜晴因為住的近,不到7點便和同事一起站在大門入口處,迎接小寶貝入園。能夠進入保育院就讀的寶貝們,家中大多非富即貴。她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是以處處小心。

    可是不管她如何的小心謹慎,也會無意中戳到某些人的神經。這不,她在給某個小寶貝分早餐時,稍稍多盛了一些,便被陪在教室外的寶貝奶奶,劈頭蓋臉的給罵了一頓。

    大意是她們家的寶貝,從來早餐就隻吃三分之一碗,多了會吐。卜晴賠著笑道歉完畢,另外拿了隻空碗重新給盛,臉色並無多大改變。不過寶貝的奶奶顯然不是太滿意她的態度,一直虎視眈眈的盯著她。

    卜晴心裏生氣又無奈,可臉上還要保持著標準的微笑,盡量不再出現任何差錯。早餐結束是中班和小班的早操時間,由於同班的梁老師今天請假,她不得已隻好站到隊伍前領操。

    每到新學年,小班寶貝們的家長,都很喜歡等到早操結束才走,院裏的

    老師們,對這種現象早已司空見慣。就是寶貝們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特別愛一邊看寶貝們做操,還要一邊拿著相機、手機拍照。

    卜晴倒不是說不習慣,而是張樂成的目光和鏡頭,總是有意無意的落在自己身上,讓她感覺非常不舒服。難堪的捱到做完早操,她把寶貝們交給生活老師,自己先迴了教室。

    在做讓寶貝們洗手喝水的準備工作時,放在抽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鈴聲不大,等她聽清鈴音臉上瞬間失去血色。那是給奶奶和隔壁李嬸嬸,設置的專用鈴音,她們從來不會白天來電話。

    電話接通,耳邊盡是李嬸嬸驚慌失措的大嗓門。她說奶奶早上非要自己去市場,結果在路口被電驢撞倒,現在昏迷在醫院,還不知具體情況,叫她最好即刻趕迴洵口。

    卜晴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交代兩句掛了電話,馬上跑去找主任請假。主任看她哭得話都說不出來,二話不說當即就給批了,並安排老師替她上今天的課。

    一路忍著眼淚打車去到汽車總站,正好有一趟車準備出發去洵口,但是已經沒了座位。卜晴絕望地攔住準備離站的客車,崩潰大哭,哀求著乘客和她換票。開車的師傅於心不忍,開門安排她和乘務員同座,出發離開寧城。

    熟悉街景慢慢往後退去,卜晴的情緒也稍稍穩定下來。她拿出手機又給李嬸嬸打過去,請她先幫忙照料一下奶奶,稱自己已經上了車很快就到。結束和李嬸嬸的通話,她這才想起來通知弟弟,另外給彭小佳發了條短信,讓她明天替一下培訓室那邊的課。

    從寧城到洵口,大概需要5個小時的車程,每一分一秒對她來說,都是無法承受的煎熬。10年前,也是這樣的早晨,無憂無慮的她背著弟弟,和奶奶早早去碼頭接半夜出海爸媽迴家。

    可爸媽再也迴不來了,他們開著爸爸寶貝了一輩子的漁船,永遠住在了海底深處……

    奶奶,千萬別丟下我和卜朗!卜晴悲慟欲絕的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禱告,眼淚怎麽止都止不住。

    秋日的午後,陽光明亮溫煦。美食會所包房巨大的落地窗外,成片的茶花競相開放,熱烈如火。房裏的茶幾上淩亂散著幾張a4紙,隨意歪在沙發上的三個人,神色各異。

    許久,俞知遠直起身,抬手指了指茶幾上紙張,朝著杜禦書冷冷開口:“解釋!”

    杜禦書縮了縮脖子,支支吾吾半天才說:“我當初給你牽線的那位,是柏琴,琴不是晴

    。”

    俞知遠寒著臉:“還有呢?”

    任飛怕他真動起手來,趕忙幫腔打圓場:“我說知遠,你又不愛人家,琴和晴其實差不多。”

    “你少幫他說話!”俞知遠瞪他一眼,繼續盯著杜禦書:“你早發現她動機不純,還特麽瞞而不報,存心要惡心我是不是!”

    杜禦書瞬間也火了:“特麽的,是誰當初說找個人結婚,要求就兩點:一、女,活的;二、有梨渦。人給你找了,自己認錯怪個球!”

    “我說你們吵夠沒。”任飛敲了敲茶幾,指著上麵的a4紙說:“地址查到了,兩人的老家都在洵口鎮,明天周六,你們沒事可以開車過去查訪一下。”

    “我不去,又不是我被離婚。”杜禦書嘟囔一句,別過臉裝死。

    俞知遠臉頰鼓7鼓,沒吱聲。更快卜晴的父母10年前出海遇難,上麵有年近80的奶奶,底下是才上大學的弟弟更新即便這樣,他也無法釋懷,她從開始就算計自己的行徑!

    第5章

    下午5點整,陽光的熱力銳減,地表的溫度也開始迴落。

    張樂成將車子停在街對麵的停車位上,刷卡進入寧城區直屬機關保育院,接女兒放學。他平時不愛看愛情小清新的電影,不過為了能約到卜晴,還是揣了兩張最近上映的愛情片電影票在手包裏。

    女兒的教室在第二棟教學樓一樓第二間,他刷完接送卡,發現卜晴沒在。問了下同班的林老師,才得知她家中出事,早上已趕迴家鄉洵口。

    卜晴家中出事……張樂成心不在焉的將女兒送到媽媽家,迴頭從副駕座儲物箱裏,翻出小一班的通訊錄,找出她的號碼給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許久,就在他以為會響到結束時,耳邊卻傳來卜晴沙啞的嗓音:“您好,請問哪位?”

    張樂成有些激動,又有些緊張的自報家門:“小卜老師您好,我是張兮彤的爸爸。”

    卜晴渾身無力的靠在手術室外的休息椅上,想笑都敷衍不來:“兮彤爸爸您好,有什麽急事,可以聯係林老師或則梁老師,很抱歉,我現在在請假。”

    “兮彤很乖,我就是關心下你。”以前卜晴說話總是帶著笑的音,冷不丁聽她用這麽消沉的口氣說話,張樂成頓時心疼不已:“需要幫忙盡管說,我一定會竭盡全力。”

    卜晴艱難的扯了下嘴角:“不用了,謝謝張科的好意。”

    張樂

    成繼續寬慰兩句,掛了電話馬上發動車子趕去洵口。第一次認識卜晴,是四年前去保育院檢查工作,剛剛畢業還在實習期的她帶著小朋友做遊戲,笑容甜的好像抹了蜜。

    第二次見麵,是在一年一度的寧城旅遊節開幕式,她和另外一位女孩,領著10來個女娃娃跳開場舞。那優美的身姿,還有自信張揚的氣質,無一不令他怦然心動。

    彼時,他和前妻季潔還沒離婚,但每日都活在她的強烈的猜疑之中。卜晴的出現,不啻於黑暗中泛起的亮光,即便她從頭到尾,都沒對自己表示過好感。可他卻因此而鼓起勇氣,主動向法院申請離婚。

    離婚官司因為財產分割的問題,前後拖了兩年多才審理清楚。他迴歸自由身的第一件事,就是約卜晴去吃飯,不料她拒絕的同時,還表示自己老公會介意。

    聽她親口說出已婚的消息,他覺得自己心都涼透了。本來他都已經放棄,結果陰差陽錯的,女兒居然被安排到她所帶的班級。開學第一天,他打著陪女兒上課的借口,悄悄關注她在講台上的一顰一笑。曾經深埋心底的悸動,竟再次泛濫最終徹底淪陷。

    這段時間,他私下通過關係查了一下卜晴的丈夫,意外得知她正在鬧離婚。心裏既替她不值,又感覺冥冥中自有天意。想到這,張樂成激動不已,為了快些見到她一再提高車速。

    隨著夕陽落下,天很快黑了下來,夜幕下的城市燈光璀璨。

    臨泉縣中醫院外科手術室外的等候區,卜晴紅腫著雙眼結束和卜朗又一輪通話,整個人跟上了發條的踢踏馬一樣,不安地來迴走動。從下車到現在已經過去四個小時,奶奶的手術還沒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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