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趙慶剛從丹堂迴到家中不過半個時辰。


    院門便被再次敲響了。


    趙慶站在院中,緩緩收起手中的長斧,目光掃過眼前的麵板。


    【獲得劈山訣熟練度:3】


    【艮字·劈山訣:融會貫通·爐火純青(965/1000)】


    劈山訣再肝一兩天便能突破了……也不知道會有什麽變化。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轉身去給王騰開門。


    在咯吱吱的響動聲裏,王騰滿麵春風,提著一壺酒進了院子。


    “趙師兄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趙慶笑笑,覺得有些別扭。


    自從上了裴進的車後,自己的生活確實不一樣了。


    隻不過這反差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王騰師兄還是叫我師弟吧,快坐。”


    他目光掃過王騰放在桌案上的酒壺。


    我還是喜歡你桀驁不馴喊我小慶的樣子……


    王騰皺眉,而後再次笑道:“也行,咱們的交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趙慶微微點頭,給王騰倒了一杯茶水。


    王騰接過水杯,麵露迴憶之色。


    “還記得很早之前,師弟便給我帶過兩顆煆神丹。”


    “想必那時便已極為不凡,隻可惜王某未曾想到這一點。”


    “現在師弟入了丹堂,一晃便快到冬天了,光陰似箭啊!”


    趙慶笑道:“也得多謝師兄這些時日對我的關照。”


    “若無師兄,趙某說不定還在山上砍柴呢,哪有時間煉丹。”


    王騰微微搖頭。


    “師弟入丹堂是早晚之事,王騰豈能居功?”


    “師弟這段時間讓我代領的聚氣丹,都在這裏了。”


    他從身上摸出一個儲物袋,又道。


    “當初我還極為費解,師弟為何不親自去丹堂領取?”


    “王某直至今天才領會了一些深意,師弟原來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趙慶麵色古怪。


    合適的時機?


    他搖頭道:“王師兄不必這般,你我交情趙慶記在心裏。”


    “王師兄真心照顧過我,這作不得假,師兄還是將丹藥帶走吧。”


    “莫要讓師弟難做。”


    王騰一愣,重重點頭。


    “有師弟一言,倒也不枉我在灶房這兩年蹉跎。”


    “師弟可曾想過搬去甲字院?”


    “試煉一事,灶房少了很多師弟,倒是空出來兩座院子。”


    “師弟搬過去,咱們也好做個鄰居。”


    趙慶眸光微動,搬去甲字院?


    甲字院確實比丁字院好很多……


    可你當我老婆挖地窖不會累嗎?


    他搖頭道:“這倒不必了。”


    “師兄若有時間,找兩個雜役過來修一修院牆,換一座門便好。”


    兩人又是寒暄一番後,王騰才告辭離去。


    趙慶默默尋思,自己送出去的聚氣丹,真要迴來也不太合適。


    況且那點丹藥,對現在的自己來說也沒有太多價值……


    第二天,辰時。


    趙慶吃飽喝足後,到了丹堂。


    然而,當他來到自己丹室的時候,卻發現裏麵空無一人。


    顧清歡呢?


    我被放鴿子了?


    趙慶:……


    也是,人家都煉氣四層了,再怎麽說也是個外門弟子,估計是夜裏越想越虧,後悔了。


    他稍加思索後,無奈笑笑,給自己燒上熱水不再尋思。


    而後開始琢磨昨天呂正說的事情。


    白嫖宗門的丹材煉丹,和紫丹閣五五分賬……


    自己貪一些聚氣丹,壓一下成丹率,倒是沒什麽,畢竟煉丹總是有損耗的。


    可真要是全都白拿,直接分賬……?


    趙慶發現自己幹也不是,不幹也不是。


    真要跟他們合夥當蛀蟲,雖然有裴進罩著,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總還是會有些風險的。


    可如果不幹,自己又知道他們的事,現在就會倒血黴。


    真特麽的!


    趙慶突然發現,當自己遇上裴進的時候,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就算昨天呂正沒來見自己,到時候傳訊玉一道消息,同樣是現在這般境地。


    如果換做其他人,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麽辦?


    他默默思索著,從前世諸多案例中尋到了答案。


    如果不能與紫丹閣劃清界限……


    那就吃兩頭!


    給紫丹閣煉製的丹藥,也壓一下成丹率,抓緊時間武裝自身,提升實力。


    血衣樓那邊的聯係也要加強……


    咚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趙慶神覺稍加感知,顧清歡?


    “進來吧。”


    女子推門而入,手中捧著一盆草,自顧自的將之放在了窗扇下。


    趙慶目光掃過那株草,沒有加以理會。


    而是看向眼前的師妹:“怎麽來這麽晚?”


    顧清歡轉身關門,神色平靜道:“清歡知道規矩,所以來之前有些猶豫,耽擱了時間。”


    規矩?


    趙慶疑惑:“你說的規矩是指?”


    女子站在一側,落落大方:“坊中有不少師姐都在丹堂,這又不是什麽秘密。清歡進了這扇門,便是師兄的人,道侶也好,藥奴也罷,事實便是如此。”


    趙慶:……


    好特麽耿直。


    “那你猶豫什麽?”


    女子淺笑,直言道:“自然是猶豫要不選擇師兄,以後有沒有更好的選擇。”


    趙慶一愣。


    我昨天怎麽沒發現你這麽二呢?


    選就選唄,還特麽說出來。


    連句有事耽擱了都不會說麽?


    他索性不再廢話,一指地上的滑石芒硝道:“研磨藥材吧,這是孫師妹沒有磨完的,你來磨。”


    顧清歡輕輕點頭,蹲在地上開始撿藥材。


    “孫師妹是用腳磨的。”趙慶提醒道。


    女子嬌軀一頓,默默脫掉了靴襪,褪去外袍,將蔥趾踏在了尖利的芒硝上。


    趙慶掃視其玲瓏身段,對上了她清澈的眸子,有些意外。


    還挺聽話?


    他沒有忘記正事,這女人能不能留,還得看人有沒有問題,天賦資質倒是其次。


    “家在何處?”


    “清歡自幼在天水郡附近長大。”


    天水……有點遠啊。


    “家中做什麽營生?可有修士?”


    “隻有一個姐姐,她是凡人。”


    隻有一個姐姐……無父無母?


    趙慶壓下疑惑,目光再次掃過女子羞紅的耳根,重新對上了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


    心裏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別扭。


    就好像……自己在打量她的時候,她也在打量自己。


    “你在看我?”


    顧清歡螓首輕點:“是有些好奇。”


    趙慶又道:“你可知你現在做的,是藥奴所行之事?”


    “清歡知道。”


    “以你的修為,現在也算是外門弟子了,可有後悔?”


    女子低頭看了看剛有起色的藥材,俯身將之抹平,玲瓏小足重新踏上。


    “清歡若是後悔了,師兄肯讓我離去嗎?”


    趙慶一聽這話,心裏終於舒坦了些。


    後悔了才好,免得浪費自己的精力,也好及時止損。


    他心裏清楚,以麵板所提供的各種丹師經驗,若教給顧清歡,說不定她能做的比自己更好。


    當然,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得進了自己家門才行。


    他索性一點頭:“當然肯放你離去,門就在那裏,一推就行。”


    女子眸間露出笑意,清麗出塵。


    “清歡將養了兩年的靈植都帶來了,自然不會後悔。”


    趙慶起身,給自己衝了一杯靈茶,這是他每天到丹堂必做的一件事。


    畢竟現在也不是小雜役了,總得私下裏習慣環境。


    “你之前可曾想過在這裏成為丹師?”


    “自然想過。”


    “那為什麽將你用作藥奴也不曾後悔?”


    顧清歡眸間閃過疑惑,反問道:“師兄覺得藥奴便比道侶或是丹師低賤嗎?”


    趙慶沉默了一瞬,好像有道理?


    有個毛的道理。


    他目光直視女子:“你覺得自己現在低賤嗎?”


    顧清歡紅著臉,卻眸間流露笑意,輕輕搖頭說道:“並不。”


    趙慶一把扯下了她的內襯,露出雪白香肩。


    然而,還未等他問話,女子繼續開口道:“男歡女愛,有什麽低賤的。”


    “低賤的是那些沒有人要的藥奴。”


    顧清歡將衣衫徹底褪盡,玲瓏酮體前傾,俏麗容顏貼在趙慶眼前。


    “師兄可知,丹草坊有很多女修染上了丹癮?”


    趙慶微微點頭。


    默默琢磨著顧清歡的話……低賤的是那些沒有人要的藥奴?


    “師兄可知,草坊還有一些女修,曾在丹堂做藥奴……但南澤一事走了太多師兄,她們被人拋棄,現在無依無靠隻能任人淩辱?”


    趙慶麵露思索,這倒是第一次聽說。


    不過想想,確實如此。


    他起了興趣,點頭道:“你接著說,我想聽聽。”


    顧清歡反而搖頭改口:“我知師兄並非看上了清歡這副皮相,故而願意進這扇門試試。”


    “師兄對清歡的家事很好奇?”


    趙慶遞過茶杯:“洗耳恭聽。”


    顧清歡接過茶杯,蜷起玉腿靠在床角。


    “清歡自幼無父無母,從記事起,便一直跟在姐姐身邊,她大我十三歲。”


    “姐姐教我讀書識字,書畫曲舞,師兄可知她靠什麽營生?”


    “做什麽營生?”


    顧清歡麵露追憶,自問自答。“她低賤,漂零,命苦福薄。”


    “我姐姐是一個青樓女子,不是丹霞城眾妙居中那般的女修,而是凡俗中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幼時,她帶著我在天水郡遊蕩,流連煙柳之地。”


    “卻又將我保護的很好,說是要待價而沽,以後尋個好人家嫁出去。”


    “若我練舞懈怠,她便會用柳條抽我,說我以後隻能跟她一樣做妓女。”


    顧清歡低頭看看自己足底的印痕。


    笑道:“清歡吃了那麽多苦,便隻是為了尋一個家底殷實的富人家嗎?”


    “我受夠了那樣的日子,便自己跑了出去,離開了姐姐身邊。”


    “後來尋訪武館,幸得一位老人傳授家學,踏足仙道。”


    “那年我二十歲,在丹霞宗測出了靈根,到了丹草坊。”


    趙慶默默點頭,收起了折辱眼前女子的心思。


    她姐姐是個妓女……顧清歡走到現在,也算掙脫了命運吧。


    隻見對方眼波流轉,放下了茶杯道:“我以為自己的人生已然不同。然而,當我迴去找姐姐的時候,卻得知了一件讓我無法接受的事情。”


    顧清歡深深吸了一口氣,紅唇緩緩吐字:“顧清辭,不是我的姐姐。”


    趙慶微微皺眉。


    難不成你也是個孤兒?


    然而,女子下一句話卻讓他瞠目結舌。


    “顧清辭,是我的生母!”


    女子輕笑看著趙慶:“師兄很意外?”


    趙慶苦笑點頭,已然腦補出了所有的劇情。


    “母親十三歲時便與青梅竹馬私定終身,卻在懷胎十月之時被人拋棄。”


    顧清歡自己搖了搖頭,歎道:“一個俗不可耐的故事。”


    “而我到了丹草坊之後,看遍諸多師姐進了丹堂,看她們在丹堂進進出出。”


    “清歡恍然發現,原來姐姐是對的,女子一生,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尋個好人家。”


    “我仿佛又迴到了天水郡,每日研習課業修習曲舞,待價而沽。”


    她看向趙慶說道。


    “不過清歡可不是姐姐那樣的蠢貨,清歡等的是一個不會始亂終棄的人。”


    趙慶微微點頭,表示理解。


    而後反問:“你怎麽就認為我不會始亂終棄?”


    女子微微搖頭:“人心似海,清歡自然無法洞悉,隻不過師兄讓我產生了試一試的欲望。”


    那你這試錯成本倒是有些高了……


    “若是看走眼了呢?”趙慶道。


    “會和姐姐一樣吧?眾妙居是個好去處,等壽元將盡,青燈古佛了卻殘生。”


    她抬頭道:“所以清歡並不覺得藥奴低賤,隻要師兄不會將清歡棄之不顧,清歡別無所求。”


    “師兄去過草坊丁字排院嗎?”


    “那裏有很多染上丹癮的師姐,有很多被人拋棄的師姐,和姐姐……很像。”


    趙慶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顧清歡竟然是這麽個人,那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趙慶何德何能,讓如此可憐的女人賭上餘生……


    即便他還沒有將眼前女子怎麽樣,便已經沒由來的感覺到了壓力。


    趙慶取過石台上的衣袍,遮蓋在顧清歡的曼妙酮體上。


    歎道:“你大可以終身不嫁,便不用賭上餘生。”


    顧清歡低頭整理自己的衣袍,三千青絲垂落,低聲道:“不嫁?顧清辭被人戲弄了一生,顧清歡又畏懼了一生?”


    “一對姐妹,一雙母女,不過是一段荒唐。”


    趙慶無言以對,隻是搖頭道:“你若有悔意,現在可以離開這裏。”


    女子豁然抬頭,清麗的臉龐上,晶瑩淚珠淌成了線。


    “清歡原本也這樣想過,可師兄昨天考教我菖蔻藥性……”


    “我對師兄有用對嗎?有用的人,不會被輕易丟棄。”


    “在來丹堂之前,清歡便已經想明白了,這一次錯過……才是輸了。”


    趙慶默默取出了煙鬥……


    他一瞬間理解了很多人,理解了很多荒謬。


    顧清歡伸出纖臂,笨拙而又僵硬的觸碰趙慶的衣衫。


    “清歡不傻。”


    “如若師兄真要清歡做藥奴,清歡也認。”


    “清歡忠於師兄,師兄不會將清歡棄如敝履,即便是終身跪侍,清歡也算此生圓滿。”


    趙慶怔怔看著眼前的含淚眸子,竟發覺自己毫無欲念,隻感覺心神都糾在一起。


    他知道,自己對顧清歡來說並不是唯一的。


    如果自己沒有去丹草坊,那這個女人總有一天也會是這般姿態。


    交出所有,隻為嚐試著彌補其半生的缺憾。


    趙慶微微歎息:“如何才算忠於我?”


    “言語蒼白,清歡無法讓師兄相信。”


    “不過師兄可以給清歡喂食極樂丹,或是將清歡圈鎖在一處……若是清歡有幸突破煉氣後期,願以神識秘法,將死生托於師兄。”


    趙慶動容,他第一次感覺到了顧清歡身上那與眾不同之處。


    感受到了眼前女子平靜言語下暗藏的洶湧。


    痛苦,孤寂,又歇斯底裏。


    扭曲,掙紮,但卻滿懷期許。


    她在泥濘與汙穢中求索,追尋能夠寄居一切的歸宿。


    趙慶低聲道:“即便是染上丹癮?將生死交由他人?”


    顧清歡點頭,青絲由側肩垂落,隨著她的秀額輕輕扯動。


    “話本中有一種隻能活在深穀裏的生命,名喚裳蚜。”


    “裳蚜的一生很短,隻有一天。”


    趙慶挑眉:“為何隻有一天?”


    “因為……裳蚜會奮不顧身地吸食深穀中的瘴氣。”


    “身染瘴毒的裳蚜會變成彩翼,再不複原本的醜陋,但也會因此而亡。”


    “裳蚜吸食彩瘴,故而色彩豔麗。然則壽命短暫,不能終日。”


    “清歡的生母早在十三歲時便已經死了,天水郡的妓女隻是一具軀殼。”


    “但清歡知道,在注定孕育我的那個夜晚,顧清辭不曾後悔。”


    女子俏臉蒼白,唇角扯出淒美的笑。


    “清歡願任由師兄作為,隻望壽元將盡時,眼前之人沒有變過。”


    “等到清歡死後,師兄可前往天水,讓天水郡看一看師兄。”


    “如若清歡被遺棄,那……”


    顧清歡瞬間繃緊了身子,丹室中迴蕩著一聲淒苦的哀鳴。


    趙慶扯過手中的淩亂發絲,將顧清歡的俏臉拉到了自己眼前。


    “趙某還沒有將你丟棄,閉嘴。”


    女子怔笑點頭:“好。”


    顧清歡點頭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被扯動的發絲間溢出鮮紅的血珠。


    趙慶緩緩鬆開其青絲。


    眼前麵板浮現。


    【顧清歡】


    【羈絆:萍水相逢】


    他目光閃動,這還是第一次沒有經過雙修便出現了麵板。


    萍水相逢?


    趙慶微微搖頭,那便萍水相逢。


    他掃視顧清歡曼妙軀體,腦海中浮現昨日其絕美舞姿,抬手將衣物丟給了女子。


    真特麽蠢啊……


    “穿上。”


    而後又取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丟給顧清歡。


    “丹堂有聚靈陣,憑此令牌可以開啟丹室的禁製,你便於此暫居吧。”


    女子接過衣物,手足無措:“師兄……去哪?”


    趙慶皺眉,從其纖指上取下了儲物戒。


    靈力探入,其中滿是書冊和衣物,還有幾枚聚氣丹以及為數不多的靈石。


    他從中取出了對方的身份令牌,掃視一眼後收進了自己的靈戒裏。


    外門,顧清歡。


    ……


    顧清歡看著趙慶轉身離開了丹室,雙目無神。


    她整個人癱倒在床榻上,淚水劃過臉頰,浸濕了發絲。


    嬌軀隨著抽噎止不住顫抖。


    過了半晌後,她才起身穿好自己的衣物,俯身將地上的丹材撿起,分門別類歸置於石台之上。


    隨後又到窗扇前,捧起自己帶來的靈植,細心折去枯葉。


    趙慶的身份令牌散落在丹爐旁。


    顧清歡撿起查看,而後貼身收好。


    “姐姐,清歡有些怕……”


    ·


    丹堂,二十五室。


    趙慶敲響了房門。


    “呂師弟,是我。”


    片刻後,房門打開了一道縫隙,孫倩羞紅著臉道:“趙師兄。”


    趙慶微微點頭,推門而入。


    呂正此刻正在煉丹,石台上放著已經研磨好的丹材。


    孫倩默默給趙慶衝了茶,而後俏生生的站在一旁。


    一炷香後,呂正打出數道靈氣,凝液成丹。


    “師兄看我這爐寶花如何?”


    趙慶微微側目,詫異的看了呂正一眼。


    這家夥人雖然不太正經,丹技還真說得過去。


    “單論寶花玉露丸,呂師弟比我強一些。”他如此說道。


    呂正露出笑意。


    “師兄怎麽到我這來了?那位師妹應該已經到了吧?”


    趙慶點頭:“已經到了。”


    “我此來是想尋一些聚氣丹的丹材,丹方有抄錄的話也給我幾張,丹室沒有紙筆,不太方便。”


    呂正麵露了然之色,微微點頭。


    取出了很多丹材丹方,一股腦擺在了桌案上:“師兄盡管取用便是。”


    “那趙某便不與你客氣了。”


    趙慶直接取了三張丹方,以及不少丹材,全部裝進了顧清歡的儲物戒裏。


    反正丹材不是自己出,能磨出來一個丹師也不錯。


    既然上了裴進的船,丹堂家大業大,也不用替他省。


    “趙師兄什麽時候有空,咱們一起去城裏轉轉,翠坊那邊新上了很多丹材。”


    趙慶目光閃動,笑道:“明天吧,現在有些晚了。”


    ……


    當趙慶再次迴到自己丹室時,眼前驟然一亮。


    原本遮掩的紗簾被拉開,暖陽透窗而來。


    顧清歡衣衫整齊,正在對著銅鏡梳妝,曼妙弧度之上,容顏更勝昨日。


    女子轉頭看向趙慶,眼角滿是柔意:“師兄,你迴來了。”


    趙慶臨近清麗容顏,仔細打量後道:“不錯,比昨天見你時精神多了。”


    顧清歡鳳眸微動:“那有什麽用?”


    “師兄可是覺得清歡髒?”


    髒?


    趙慶詫異,這個還真沒想過。


    “清歡還是處子之身,師兄可隨意取用。”


    ……


    趙慶無語,為什麽這個女人總是能將充滿色欲的話,說的那麽平淡。


    他微微搖頭:“你想多了。”


    “這裏麵有丹方和丹材,你自己琢磨一下聚氣丹吧,等稍有了解我再教你。”


    顧清歡接過自己的儲物戒,佩戴在纖指上。


    笑道:“師兄不取清歡元陰,清歡心裏反倒有些不踏實。”


    趙慶挑眉,大手扼住其線條分明的秀頸:“就是要讓藥奴患得患失才好。”


    女子白皙的麵龐變得漲紅,精巧的下頜浮現一抹暗青,而後劇烈喘息。


    “清歡會好好體悟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趙慶沒再說話,他發覺這個女人總能以極為激烈的言辭觸動自己,心裏的滋味很難言明。


    難道是我心太軟?


    先觀察一段時間看看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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