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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有了困惑,隨後的日子,劉道德感覺自己修行速度明顯慢下來,神識放出,三十丈內,依然圓通自如,但體內敕符內的修複卻近乎停滯。


    神道修煉,唯心唯行。


    心亂了,境界停滯不前,也是應有之意。


    不過日子並沒有因為他惑道而停止,該怎麽過,還怎麽過。


    至少在外人眼中,劉道德依然是劉道德,並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這些日子把院裏該幹的活幹完,上午沒啥事兒,劉道德就到溝邊挖了些茶碩,打算迴來曬曬泡茶喝。春上挖的那些,早喝光了。


    茶碩現在差不多要長老,已經有一紮多長,再過些日子就不能喝了。


    隨便采一小捆,又幫吃貨捉了幾隻老鼠。感覺差不多,劉道德才領著大將軍沿路返迴。


    到燕子崖前,他下意識停下腳步。有些驚愕的望著麵前土崖。


    放出神識,土崖上的一切生命盡在感應之中。


    他清晰地“看到”:這上邊大大小小,竟然停留了四五百隻土燕子。


    不過十幾日沒來,怎麽會增了那麽多?


    記得最初隻有十幾隻土燕子在這裏鑽洞築巢,後來陸續又飛來上百隻……是了,孵化幼鳥,現在這個季節,巢穴裏的幼鳥基本都已經出窩,難怪會突然增多。


    貌似這東西是留鳥……等到明年,燕子崖上的土燕子隻會更多,場麵更加壯觀,絕對能夠吸引遊客的眼球,說不定還能成為一個著名景點。


    看了一陣,劉道德扭身迴家。剛到門口,就聽到老母雞發出尖銳的叫聲,中間還夾雜著幾隻小雞驚恐的唧唧聲。


    “吃貨?!”劉道德急忙大叫。


    不用看,他就知道又是吃貨惹的事兒。


    隨著貓頭鷹幼鳥一天天長大,潛藏在骨子裏的獵食兇性漸漸爆發出來。


    前幾天這隻母雞剛領著一群小雞出現在前院,吃貨一個撲身,直接把一隻雞仔摁在爪下。


    沒等劉道德有所反應呢,它已經將雞仔腦袋捉爛,一股腦吞了下去。


    劉道德看的肉疼不已,抓住吃貨開始進行思想教育,讓它明白院裏東西是不能夠吃的。


    吃貨已經出通靈性,基本能夠明白主人意圖,受教育後總算不再拿這些雞仔當獵物。


    隻是它的兇性沒那麽容易改,每次看到院中小雞,還下意識會衝了過去,尖叫著恐嚇一番。直到把這些小雞嚇得瑟瑟發抖,吃貨才大搖大擺離開。


    為此劉道德教訓了好幾次,它都沒改。


    他已經盤算著,找個機會教吃貨學會飛行,然後弄到山裏邊放生。


    否則再讓它這麽折騰下去,院裏這些雞仔早晚要被嚇死。


    聽到主人的喊聲,吃貨立刻安生下來,撲閃著翅膀,跌跌撞撞跑到劉道德腿邊,用腦袋在他的褲子上磨蹭著,盡顯親密。


    “你這家夥,就會胡鬧……”看吃貨如此情態,劉道德也不好再訓斥下去,直接把鐵籠子放在背陰處打開道:“這是給你捉的,慢點吃。”


    下一秒,吃貨眼睛變得銳利起來。一隻田鼠剛鑽出籠子,就被它的利爪摁下,再伸頭照著腦袋一啄,田鼠頓時變得血肉模糊,躺在地上開始抽搐起來。


    剩餘幾隻老鼠爭先恐後從籠子內逃出,快速朝著牆角、草窩裏躲去。


    貓頭鷹幼鳥急忙扇動翅膀在地麵拍打,雙爪連連踏動,那動作,就好像喝醉酒一樣。


    大概是軀體經過香火念力淬煉的原因,吃貨要比一般貓頭鷹更適應白天,平時躲在角落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時,它的眼力還算可以。


    不過適應也有個度,一旦進入沒有遮擋的空曠地帶,吃貨在力上的先天缺陷就顯現出來。


    接連圍捕了好幾次,總算把一隻老鼠扣在爪下。


    隻是一轉眼功夫,剩餘兩隻老鼠已經跑出兩三丈遠的距離,一隻鑽入廚房邊雜木堆中,另一隻直接進入磚縫。


    劉道德隻要放出神識,就可以感應到兩隻漏網的田鼠所在,想要把它們趕出來很容易。


    不過他沒有那麽做,反而站在原地,靜靜目睹這一切的發生。


    白天捉不到,還有晚上。


    到晚上,這些田鼠隻要敢出來,絕對沒跑的。


    其實在院中放老鼠也是劉道德有意識的行為,主要培養貓頭鷹獨自捕食的能力。以便將來放生後,吃貨可以快速適應野外的環境。


    把剛割得茶碩晾上,劉道德洗了把手,百無聊賴坐在院子裏看書。


    翻了幾頁,怎麽都覺得不舒服。事實上,自從心境亂後,他幹什麽事情都很難投入。


    還是練練書法吧,有日子沒練了。實在看不進去書,劉道德也沒有勉強。翻身迴屋拿出筆墨紙硯。


    研好墨,深吸一口氣,毛筆落下:登鸛雀樓——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樓。


    這幾句,也是劉道德很喜歡的一首詩。


    隻不過寫完後,他又一聲無奈的歎息:書法,也講究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


    比如書聖王羲之醉酒寫出的《蘭亭集序》,名噪一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成為天下第一名帖。但是等他酒醒之後重新寫第二遍,卻再也寫不出來筆鋒間的意境。


    自己這幾行登鸛雀樓寫的很是工整,但字與字之間割裂開來,缺少那種鋪麵而來的浩蕩氣勢。


    要說劉道德自己最滿意的一幅字,當屬《陋室銘》。數月前他機緣巧合下,真正和敕符融合,成為土地神。


    當時心有所感,筆下有靈,墨跡躍然紙上,才帶了一絲精氣神。


    莫非心境亂了,連字也寫不成嗎?劉道德小有些鬱悶的放下毛筆。這些日子,自己練字的次數不少,卻再找不到當日的狀態。


    仔細迴想那天練字的情形,他眼睛忽然一亮。


    好像自己初登神位,心有所感。運起毛筆時,腦海中陷入空靈的狀態,無意中將香火念力付諸筆端。所以那些字成,才有一絲精氣神。


    用香火念力來寫字……劉道德被自己這個新奇的想法驚到。隨即又興奮起來,這樣的練字方法,自己以前從未試過。


    寫什麽字好呢?頭頂香火念力有限,一次並不能寫太多字。


    不知怎地,劉道德腦海中浮現出“河山永鎮”四個字。


    吸氣,心情逐漸平複。手握毛筆,神識外放。


    落筆之時,劉道德突然感覺自己的神識陷入空靈。恍惚間,似乎眼前白紙上出現一條大河,波瀾壯闊,奔流不息,甚至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與此同時,體內香火念力不斷湧動,和白紙上的黑字遙相唿應。


    “汪汪”這一刻,躺在主人旁邊的大將軍被驚動,猛然竄跳起來,對著桌子上的白紙低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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