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麻煩你再說一遍,我媽她怎麽啦?”江若岩咽了口口水,喉嚨一陣發幹。當她聽到婆婆的名字時嚇了一跳,雖說婆婆與她不親近,但到底是她的親人,是她老公的媽,讓她不由緊張起來。

    “董女士突發腦溢血進了醫院,我們已經做了急救措施,暫時控製住了病情,但是幾位主治醫生一致認為應該做手術將她腦中淤血取出來。這是大手術,必需要家屬簽字才能做,而董女士提供的親友電話中隻有您的能打通,所以我們的意思是想請您過來簽字。並且,術後的恢複期也需要有人照顧。您看看是不是……”醫生非常客氣有禮地說明了自己的意圖。

    “好!我馬上迴去!謝謝你了,醫生。”江若岩掛上電話,就立刻收拾散放在桌上的錢包、電腦、化妝品。

    “小岩,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嶽靚和安琪看著上一刻還嬉笑的江若岩,不明白為什麽她的臉一接電話就變得凝重起來。

    “我婆婆突發腦溢血住院了,我要立刻趕迴去!”江若岩收拾完東西立刻向門外走去。

    “你別著急,我派飛機送你迴去!”安琪和嶽靚追上她。

    匆匆迴到李拓疆家中粗粗地收拾幾件行李,江若岩分別給妹妹和李拓疆打電話告知一聲,便上了安琪的車直奔機場而去。機場裏安琪派的專機已經準備好,她沒有多做耽擱,立刻飛往北京。

    過了年,公公婆婆結束環球旅行迴國,沒過多久公公就去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就職,而婆婆因為某些原因要推遲三個月才能去,所以這段時間一直住在北京處理一些瑣事。婆婆跟她還是不對盤,很少來找她,除了雷厲風迴來的時候曾一起吃過飯,她幾乎沒再見過她,沒想會發生這種事。

    江若岩一下了飛機就直接趕往醫院。

    白色的病床上鋪著雪白的床單,蓋著雪白的薄被,所有的牆壁、窗簾、門窗都是白色的,白得冷冰冰就像死人的臉。記得幼年時壽終正寢的奶奶躺在楠木棺材中就是這樣的白,整個臉罩了一層寒霜,隱隱透著青灰色,沒有生的氣息。大概這病房裏唯一的色彩就是病人衣服上的淺藍色條紋,淡淡的,經過消毒水的熏染那藍色也變得朦朧如煙霧了。

    而婆婆就躺在那裏,身上插著唿吸器,手上打著點滴,旁邊白色的儀器顯示屏上跳動著一些她看不懂的曲線和數字。

    她靜靜地躺在那裏,沒有了昔日的精明幹練,仿佛隻是一個慈祥的婦人,那樣安詳,那樣寧靜。

    江若岩坐在床邊,握著婆婆的手,給雷厲風打電話,忽然記起他昨天說過要去執行一項很重要的任務,最近半個月都不能聯係,又把電話收了起來。還是不要打給公公了,免得他在美國擔心,等婆婆好一些再說吧!

    這還是第一次見麵沒有爭執,沒想到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這時她倒懷念起婆媳鬥嘴的日子,也是別有一番趣味。

    正想著,董庭芳的手動了動,接著眼簾慢慢掀開。

    看到董庭芳睜開眼,江若岩欣喜地說:“媽,你醒了?你餓不餓?我去買東西給你吃,還是你想喝水?我去給你倒!”

    董庭芳迷離的眼對上江若岩的眸子倏然一寒,抽迴她手裏的手,寒聲道:“你來幹什麽?我不用你管!你走!”

    “媽,你這又是何必呢?我知道上次的事是我不對,連累你和爸爸,但是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你就不能原諒我嗎?再怎麽說我也是雷厲風的老婆,你的媳婦,我們的關係總不能老是這麽擰著。現在雷厲風出任務要半個多月才能聯係上,爸爸又遠在美國,你不讓我照顧怎麽行呢?”還真想一甩袖子走人,有什麽大不了的,不就是書香門第嗎?她也不差,憑什麽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像她沾了她們家多大的光似的。

    轉念一想,雖然婆婆這幾次見她總是繃著臉,但也不至於撕破臉直接趕她,怎麽這次見到她態度忽然變的更壞了?這其中一定有什麽原因。

    “要不是你自作聰明、多管閑事我能到今天這一步嗎?你知道大家在背後都是怎麽議論我的?你知道國際學術界又是怎麽看我的?都是你!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董庭芳要坐起來,江若岩連忙去扶,卻被她推了一把,跌坐在地上。

    一雙大手將她扶了起來,和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姐,你沒事吧?”

    江若岩輕輕道了聲謝謝,發覺扶著她的手還沒收迴去,於是耐著性子又說了聲謝謝,可氣的是那雙手還放在她腰上不打算拿開。

    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吃豆腐?江若岩眼光一寒,抬起雙肘微曲往後一搗,隻聽到“啊”一聲,那雙手終於放開。

    江若岩沒顧的上打量醫生,在她眼裏醫生護士都一樣的白大褂,說了聲對不起,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給婆婆倒了杯水放在床頭櫃上。

    被襲擊的醫生幽深的目光盯著豔光四射的她,臉上浮起一抹羞赧的微笑,揉了揉被搗疼的肚子,淡淡地說:“沒關係!”

    花癡!江若岩瞥了他一眼,他隻是笑。

    “陶醫生,我有點兒不舒服……”董庭芳瞪了江若岩一眼,埋怨她招蜂引蝶。

    仍在犯花癡的陶醫生直到董庭芳喊道第四聲才把視線從江若岩身上移開,問董庭芳:“董女士您哪兒不舒服?頭還疼嗎?”

    董庭芳點頭,不過此頭疼非彼頭疼。

    陶醫生又問了幾句,告訴她沒事,這些都是正常反應,再看了江若岩一眼,走出病房。

    “醫生,請等一等!”江若岩追上醫生喊道。

    年輕英俊的陶醫生迴頭,臉上帶著難以言喻的驚喜,以及受寵若驚,和煦地看著她,柔柔地問:“有事嗎?”

    拜托!這裏是醫院!江若岩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還是不要得罪醫生,免得他報複你,隨便給你開點過期藥或是動手術的時候把鉗子落在裏麵,醫生和記者的是這世上最不能得罪的人——安琪語錄。

    “我想知道我婆婆的病到底是怎麽迴事?好端端的怎麽會突發腦溢血?她的身體一向很健康的。”這正是她疑惑的地方,婆婆平時注重健康和保養,每天都會做半小時的瑜伽,身體比同齡人要好很多,按理說不應該會出現這種情況。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注意到年輕的陶醫生在聽到她說婆婆那兩個字的時候震了一下,臉上有一抹不自在的白。

    他咳了兩聲,緩緩地說:“這種情況多半是受到突發事件的影響或是一時生氣導致腦部血管爆裂引起的,這是一種中老年人經常得的一種病。你……婆婆……送來的及時,沒什麽大的危險,隻要過兩天把腦部的血塊取出來就沒事了,也不會留下後遺症,你不用擔心!”年輕的陶醫生仍然難掩眼中的驚豔和愛慕,不免感歎恨不相逢未嫁時,美人早早就被人捷足抱走了。

    “那是誰送我婆婆來醫院的?”真可怕,還好有人發現並把婆婆及時送到醫院,否則她真不敢想象後果會是什麽樣。她一定要好好感謝那個送婆婆來的人。

    陶醫生想了半天,不確定地說:“我記得好像姓郝……叫……叫……”

    “郝秦壽!”江若岩眼色一寒,立刻想到這個名字。

    陶醫生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對!就是這個有趣的名字。不過那位郝先生把人送來就走了,好像很慌張的樣子……”那天正是他值班收治的董庭芳,因而記得。

    郝秦壽!他怎麽這麽好心送媽來醫院?想到婆婆突然轉變的態度,她直覺

    認為這件事肯定跟郝秦壽脫不了幹係。

    “謝謝你,醫生,我婆婆的病就麻煩你了。”江若岩隨手從包裏拿出一打錢在一個無人的角落塞到醫生手裏。“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請你一定要收下。”

    “江小姐你這是幹什麽?我們醫院是有規定的,不能收病人任何東西和金錢,否則要被開除的。你的心情我理解,你放心好了,我會多照顧你婆婆的。至於這個……就免了吧?”陶醫生抓著江若岩的手。

    這個醫生倒是和她以前遇到的醫生不太一樣,對她的錢連看都不看一眼,倒是一直在看她的臉。

    不受就不收吧!江若岩抽迴手,眼尖地瞥見陶醫生剛才握過她手的那隻手放在鼻尖聞了聞。

    變態!江若岩沒心思理會這些,想到婆婆一定餓壞了,於是她走出醫院到一家西餐廳去買了些套餐迴來。

    “媽,餓了吧?你先吃點東西吧?”江若岩看到其他病床上的病人都在吃飯了,也揚了揚手中的餐盒,對董庭芳的冷哼不置一詞。

    等她把餐盒裏的東西擺上病床上的折疊餐桌,董庭芳那稍稍緩和的臉色一下子又綠了,重重地將她遞過去的刀叉摔在桌在上。“你這是什麽意思?就讓我吃這些?”

    西冷牛排、煙熏鮭魚、鹽焗蝸牛、發式鵝肝醬、意大利通心粉這些不好嗎?都是五星級酒店大廚精心烹調的大餐,江若岩不解。“是啊,這些是我專門去酒店買的,你要是覺得不合胃口的話我可以讓他們在送別的來,你看是要吃法國菜還是日本菜、泰國菜……”

    “你真不懂還是裝不懂?你要我一個病人吃這種大魚大肉的東西?你是成心想氣死我?”董庭芳氣得扭過頭不理她。

    病人不能吃這些嗎?江若岩疑惑地看向病床的其他人,清淡的小米粥、小炒青菜、排骨湯、雞湯,看起來很素淡的菜色。江若岩臉上一紅,對著向她們這邊看的病人笑笑,收拾起桌上的大餐,扔進垃圾桶。走進隔壁病床,問正在照顧病人喝粥的家屬,“你好!我想請問你們這粥是從哪裏買的?病人都應該吃些什麽東西?”

    說起這些她還真不知道,她從小就是個健康寶寶,連感冒都很少得,就算是得了也是抗抗就過去了,幾乎就沒打過針,更別提住院了。上次在醫院裏伺候大姐也有管家負責衣食,她隻是陪大姐說說話而已,從來沒注意過大姐的飲食和平時有什麽不同。

    “哦,這個是我自己熬的,不過樓下醫院食堂也有賣的,但是味道淡淡

    的,不如自己家裏做的好。病人要吃些清淡的,多喝些粥,菜也不要太油膩,最好不要吃生冷的東西。像你剛才弄得那些都是病人不宜吃的,也難怪你媽會生氣。不過一般病人的脾氣都不會太好,但我看你挺孝順的。現在像你這麽孝順的女孩子很少了,都隻會伸手跟父母要錢,哪會管父母的死活?就像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我跟你說……”那位大姐終於找到知音拉著她坐下來打算跟她長談,江若岩借尿遁溜了。

    到樓下食堂看了一圈,因為來得晚了些,飯菜都賣沒了,沒辦法,家裏離醫院又太遠了,她隻好去飯店。不過這次去的不是西餐廳,而是中宗的中餐廳,將情況告訴大廚,由大廚推薦點了營養滋補的廣式魚粥、粳米粥、八寶粥、排骨湯,小菜配了些炒竹筍、西蘭花、燉豆腐、番茄炒蛋、西芹腰果等,還有一小碗米飯。這些可是她問過醫生,又參考了別的病人的菜式而點的,應該不會有錯了吧?

    “放哪兒吧!我已經吃過了。”董庭芳正在翻看一本書,對興衝衝的她隻淡淡說了一句,眼皮都沒掀一下。

    “媽,這次應該不會錯了,你多少吃一點,不然身體吃不消的。”江若岩習慣了她的冷淡,心中吐了吐舌。

    董庭芳橫過來一眼,“我說得話你聽不懂嗎?等你買來我早就餓死了,還不是要護士幫我買?你連一點小事都辦不好,真不明白小風怎麽會看上你?”

    “那去問你兒子啊!我要是知道雷厲風有你這樣的媽我才不會嫁給他呢?你以為你們家有多了不起啊?本小姐要找什麽樣的找不到,隨便一抓都比你們家強!真是搞笑,我都還沒嫌棄,你倒處處找我麻煩,要不是雷厲風不在家,我才不會來照顧你,你以為我很喜歡跟你在一起啊?”江若岩受夠了她的刻薄,嗆聲說。

    說歸說,她仍留在病房裏。又想到剛才醫生跟她說婆婆的病有可能是一時生氣引起的,不免有點後悔。

    董庭芳被她這一火給震住了,瞪了她幾眼繼續看書。

    這不是折騰人嗎?

    心中一惱,她將手裏兩大袋子豐盛的病號飯扔進垃圾桶。

    “姑娘啊,你家有錢也不能這麽糟蹋,浪費糧食是可恥的!”一位年紀約莫有八九十歲,牙齒都掉光了的老奶奶語重心長地說。

    “既然人家不領情那不如扔了,老奶奶,如果您喜歡的話我下次專門買給您吃!”江若岩看著婆婆不悅地說。

    “好!好!真是個好孩子!你媽媽就是太挑剔

    了,有個這麽懂事的女兒還不好好珍惜,哪像我,生了四個孩子,六個孫子,可是把我送進來就不問了,到現在也沒看過我一次……”老乃奶奶說著掉下淚來。

    “我可沒有這麽能幹的女兒!”董庭芳涼涼地開口,睨了江若岩一眼,“你迴去吧!這裏有小侯陪我就行了!”小侯是江若岩為她找來的護工,經過這小半天的磨練,江若岩覺得自己一個人恐怕照顧不好婆婆,所以專門請了個有經驗的護工來幫忙。

    “沒關係!我還是在這裏守著你比較安心!”江若岩拒絕了婆婆冷言冷語的驅趕。

    她江若岩是誰!豈會被自己的婆婆刁難住?

    江若岩迴家將自己身上華麗的名牌衣服換下來,換上一身輕便的牛仔服、羊毛衫、小西裝,稍事休息,再次來到醫院。

    婆婆始終沒有給過她好臉色,她努力跟自己說“平常心!淡定!她是你婆婆,就等於另一個媽,想想你親媽給你的那些巴掌,這點點冷嘲熱諷算什麽?世界如此美妙,你不能這麽暴躁!”

    每次想發火的時候她都深唿吸跟自己不斷地這樣說,倒也奏效。

    開完了刀,從加護病房出來,醫生告訴她手術很順利,在休養半個月就可以出院了。

    “謝謝你,醫生!”江若岩在那位年輕的主治醫生來查房的時候聽他說婆婆的病恢複得很好時,握了握醫生的手。

    年輕醫生受寵若驚,迴握住她蔥白晶瑩的小手,流連地拍了拍。江若岩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倒是她的婆婆看見了,不悅地狠狠瞪了江若岩兩眼。

    醫生一走,董庭芳就借故找碴,她叫住正要去倒垃圾的護工小侯,“我想吃蘋果,你下去幫我買一點來,這些就讓小岩做吧!”

    倒就倒!有什麽了不起的?江若岩從小侯手裏接過垃圾桶,不想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麵而來,她心中泛起一陣逆厄。

    嘔——吐了出來。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正遇到醫生來查房,心儀她的陶醫生輕輕拍她後背為她順氣。

    “沒什麽,隻是有些惡心想吐,可能是吃壞了東西吧!嘔——”說著,江若岩又吐了一次。

    “春天是容易生病的季節,你要多注意一點,實在不舒服就找醫生看看,千萬不要硬撐!”陶醫生將她手裏的垃圾桶拿到一邊,扶著她坐下。那殷切關心的樣子,說是她老公都有人信。

    他們這裏噓寒問暖,沒有注意到董庭芳那邊已

    經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一張臉陰沉的森然可怖,像厚厚的積雨雲,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降下傾盆大雨。

    “陶醫生,你好像是腦神經外科的吧?怎麽連女人嘔吐都管啊?是不是有點越俎代庖了?”

    陶醫生被她這一說臉色一紅,立刻站起身,借故查房走了。

    “媽,你這麽做就有點過分了,人家陶醫生隻是關心我。他都知道我有老公還能對我有什麽想法?你不要太多心了!”江若岩埋怨。

    董庭芳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的肚子說:“你還好意思說!你自己不知檢點,在醫院裏跟別的男人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媽,這個問題我不想再討論,你應該明白我就是什麽都不做光是站在那裏也會男人粘上來的,這又不是我的錯。你兒子在娶我之前就已經有這個覺悟了,我覺得搞不清楚狀況的是你,我自認為沒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好,請你不要故意找茬好不好?”江若岩四肢發軟,實在沒什麽力氣做長篇大論。

    “你倒是會找借口!”董庭芳冷哼了一聲,忽然又道:“你是不是懷孕了?”

    懷孕?這怎麽可能?她和雷厲風一致認為現在不是要孩子的時機,所以一直都采取避孕措施。江若岩搖搖頭說:“不會!我想大概是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吃壞了肚子,休息一下就好了。”

    董庭芳明亮的眼暗下去,低著頭看書,不再理她了。半響,從書本裏抬起眼說:“你們都結婚這麽久了,也該有消息了,我告訴你,可不準給我避孕!早點給我生個大胖孫子!”

    “媽,這種事情哪能說得準?也不是什麽時候想要就有的。”江若岩心裏冷哼,還是高級知識分子,骨子裏還不是老封建那一套,這根她那個小學都沒畢業的老爸有什麽不同,還不是整天嚷嚷著抱孫子。

    你想抱我就偏不給你抱!看你怎麽樣?

    又是一陣腹痛如絞,江若岩忙跑到洗手間大吐特吐。

    她這幾天一直在醫院附近的一家飯店吃飯,是家規模挺大的飯店,點得也都是有機蔬菜,應該不會出現這種狀況啊!真奇怪!

    走進病房,隱約聽到有爭吵聲,誰啊?這麽不文明,在醫院裏吵嚷!江若岩揉著肚子往前走,發現吵嚷聲越來越大,似乎是出自婆婆的病房。

    正要推門進去看個究竟,冷不防一隻手拍向她肩膀,她非條件反射地一個過肩摔,砰一聲把人摔在地上。

    “陶醫生?怎麽是你啊?

    ”她看清來人一愣,伸手把人扶起來。

    陶醫生被她摔得快散架子了,哎呦哎呦地起來,拿出手中的藥袋,“我是來給你送藥的,沒想到……”

    “不好意思,我以為是壞人呢?你怎麽不出聲呢?”江若岩尷尬地笑了笑。

    “你給我滾出去!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欺世盜名的真小人,我董庭芳寧願下半輩子什麽工作都不做也不需要你這種人的同情!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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