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室裏,江若岩和江似玉姐妹倆坐在沙發上聽著高雅的鋼琴曲喝茶聊天。

    江似玉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已經有胎動了,好神奇!江若岩趴在江似玉的肚子上跟小寶寶說話,“小寶貝,你可不要太折騰你媽媽,你要乖乖的哦!不然等你生出來姨就打你屁股!”

    江似玉被她的話逗笑,柔柔地說:“你哦!怎麽跟他說這些!他又聽不懂!”

    “胎教!這叫胎教!”江若岩感到大姐的肚子鼓起來一小片,然後又落下,捂著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剛才那片隆起的地方,“他……他踢我!”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瞧你們姐妹倆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張世峻輕敲半掩的門,走進來,手上還拎著公事包,身上也是早上出門時的西裝,顯然是剛下班就上來了,連衣服也沒來得及換。

    江似玉的神情沒來由的一陣緊張,目光怯怯對上丈夫的,又接著移開。

    江若岩拍拍大姐的手背,站起來跟姐夫打了個招唿,借故下樓。

    “似玉,你今天好不好?小寶寶怎麽樣?”張世峻坐在離妻子不太遠又不至於太近的位置,難得地好好看看妻子。這些天家裏一大堆人,都把似玉當寶貝似地嗬護,把他隔絕在外,想見她一麵獨處一會兒都難。

    似玉八成很希望這樣吧?她本也不愛和他在一起,看此刻的手不正在緊張地絞著衣角,連看他一眼都懶。

    她的肚子又大了一些,平時穿著寬大的衣服倒看不大出來,現在坐著看得清楚了。她的模樣似乎比他記憶中的更美了,憑添了些嫵媚和妍豔,雖仍是那樣弱不禁風的嬌柔,整個臉卻明亮了許多,不是以前那種蒼白了。她的頭發好像也長長了些,已經到腰了,還記得上次撫摸那柔軟如上好的綢緞的觸感時的感覺。

    感謝上蒼,讓他能擁有和她的孩子。他以為自己就這樣和她相敬如冰一輩子,默默地守著她、照顧她就夠了,卻不曾想還有幸能做爸爸。

    江似玉往後撤了撤身子,低垂下頭,輕搖,“我很好,孩子也很……呀!”她叫了聲,捂著肚子。

    “怎麽了?怎麽了?”張世峻緊張兮兮地坐到她身邊將她抱坐在自己膝上,問,“我羅醫生來,你別怕!一切有我!”

    江似玉伸手阻止他打電話,在他懷裏仰起紅透的臉蛋,輕搖螓首,“你別……不用打電話。是……寶寶在踢我……”

    “他……踢你?”張世峻嘴巴張得大大的,一個

    字一個字消化這個驚喜。

    他看著妻子的肚子好久,目光裏含著不盡的喜悅和感動,還有幸福,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我能……能摸一摸他嗎?”

    江似玉在他的眼瞳裏看到自己,鬼使神差地點頭,怯怯地拉著他的手撫向自己的腹部。

    正巧這時肚裏的小家夥聽到了父親的訴求,頑皮的踢了一腳。那小手小腳撐起薄薄的肚皮,微微隆起一小片,就在張世峻的掌心。

    那是怎樣一種感覺?張世峻形容不出自己的感受,但是江似玉看到了,他落淚了。

    “似玉……似玉……我愛你!我愛你!”也許是夕陽太美好,也許是花香太醉人,張世峻忘情地擁著江似玉,動情的唇在她嬌嫩的臉蛋上逡巡,忘了她的害怕,忘了她的疏離,忘了她的情淺。隻知道她是他今生最愛的女人,他孩子的母親。

    忘了這一切的又何止他一人,江似玉閉著眼,纖細手臂環上他的頸。這樣飽含深情的情深呢喃讓她迴到酒醉的那夜,他也是這樣抱著她,這樣喚她名字。

    她的唇一如她記憶當中的那般美好,她的氣息清甜中揉著香馥,她的曲線穠纖合度,看了十年依舊看不夠,永遠也看不夠。張世峻抵著江似玉光潔的額頭,低啞的聲音壓抑著熱情,不敢太放肆,怕嚇著她,能夠偷個香吻已經是可遇不可求的奢侈。“似玉,我們像正常夫妻那樣過日子好不好?我想跟你每天在一起。”

    江似玉漾著春情的眼兒眨了眨,看清了眼前親昵的姿態,俏臉燒紅如天邊的晚霞,溢彩流光,看得張世峻癡了,仍不住又吻了上去。

    這次就沒有上一次那麽好運了,江似玉伸手擋在自己的唇上,接著從他膝上下來,囁嚅道:“我……我該喝湯了……”

    “似玉,不要怕我!我們是夫妻啊?”張世峻向她走近。

    他……他想幹什麽?如果夫妻就意味著每天睡在一起做那種事的話那她寧願還是維持目前的狀況,況且她還懷著孕啊?醫生說不可以的。

    江似玉邊往後退邊到處看,還好!這裏沒有床。她沒有忘記上次允許他靠近自己的後果是什麽。

    “媽……媽燉了湯……我……我要下去了……”江似玉選擇忽視張世峻受傷的表情,驚慌失措地跑下樓。

    剛剛升起的希望不過是曇花一現,就像他的幸福隻有美麗的一瞬間,來不及迴味,來不及握住,它已經從指縫中溜走了。

    還要走多遠,還要

    走多久,張世峻望著纖細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淒然一笑,倒在沙發上透過透明玻璃看著暮色四合的天。

    夕陽已經落下,暮靄沉沉的天際僅在天與地交界的邊緣有一絲亮光,墨色占據泰半天空,烏沉的流雲飄過來。城市的燈光接管了剩下的黑暗,煥彩的霓虹燈照亮黑夜的蒼茫,偏偏是他為愛憂傷,獨自彷徨。

    待到很晚,張世峻拿出一支煙叼在嘴上,沒有點燃,這裏是似玉每天都來的地方,留下煙味對她身體不好。

    蹬蹬蹬的腳步聲強勁有力,聽起來不像是女人的聲音。果然,許四多上樓,滿臉大汗,剛一探出頭來就喊:“張先生,你快下去看看吧!張太太她有些不舒服,嫂子,就是江小姐說要趕快送醫院才行!”

    “你說什麽?”張世峻拔出口中的煙跳起來,跟著許四多下樓。

    箭步如飛來到妻子的臥室,看到了麵色蒼白的妻子,剛才還紅潤健康的臉蛋怎麽才幾個小時功夫就變成這樣了?她擰著秀眉,捂著肚子,很不舒服的樣子。

    “似玉,你怎麽樣?哪裏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來不及等她迴答,張世峻抱起妻子就往車庫跑去,江若岩已經將車開到門口等在那裏了。

    “快上車!”

    張世峻小心翼翼將妻子抱上車,溫言軟語安撫,“似玉別怕,沒事的,沒事的!”

    “我肚子好疼!”江似玉額上冒出一層薄汗,秀眉一直擰著,未曾放鬆。

    “怎麽迴事?下樓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一會功夫就……”張世峻問正在開車的江若岩。

    “我也不知道,大姐喝了兩碗大媽做的人參雞湯就迴房睡了,剛才我進去看她的時候她醒來,臉上一直冒汗,又說肚子疼。我怕有什麽事,就讓四多去找你了……”江若岩言簡意賅地說出自己知道的那部分。

    “雞湯?有問題嗎?”將江似玉送到急救室,張世峻問醫生。

    人參雞湯是最補氣養神的東西,正常情況下孕婦吃應該不會出現什麽不良反應,但是如果其中加了大寒的東西對孕婦就會不利,嚴重的還會流產。醫生這樣解釋,另張世峻和江若岩不知如何判斷。

    照理說大媽是大姐的親生母親,沒有害她的道理,再說這個孩子可是個送財童子,大媽應該好好保護才對,絕對不會起傷害他的念頭的。唯一有動機的就是她媽和小媽,可偏偏不是這兩個人,在她的叮囑下大姐根本不吃她們兩人做的、拿來的任何東西。

    百密一疏,沒想到還是出事了。江若岩懊惱地想敲自己的頭。

    幸好送來的及時,有驚無險,沒有傷及孩子,大姐被轉到病房,吃了藥睡下了。

    得到消息深夜趕來的江中恆、薛蓮、譚倩、何戀戀被江若岩擋在門外,“大姐她吃了寒涼的東西,導致胎像不穩,醫生說這種情況比較少見,可能會對胎兒不利……”她頓了頓,“不過幸好送來的及時,現在已經沒事了,她也已經睡了。醫生囑咐要多休息,你們還是明天再來看吧!這裏我和大姐夫會照顧好的。”說話的時候她注意看三個媽的反應,大媽是憂心忡忡然後稍稍寬心,她媽從頭到尾都漠不關心,隻顧討好爸爸,小媽麵上擔心地不得了頻頻向病房張望,眼裏卻是先得意後失望,極具落差的表情。

    啪!一個清亮的耳光打得江若岩措手不及,打完人的譚倩雙手叉腰指著她討好江中恆,“你是怎麽照顧似玉的?怎麽會讓她出這種事?”

    江若岩捂著發燙的臉頰怨恨地看著她的親生母親,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容忍她作踐她。這次之後她所有的生育之恩,養育之情盡數還清了,從此路歸路,橋歸橋。

    江中恆不耐煩地道,“閉嘴!這裏是醫院吵吵什麽?小岩我問你,你大姐為什麽會這樣?”

    江若岩又將告訴張世峻的原話說了一遍,話一說完薛蓮的臉色甫變,何戀戀唇角勾起一個深深的弧度。

    “你少胡說!我會害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嗎?”薛蓮怒不可遏,就要來打江若岩,江若岩避開。她急著向江中恆表白,“中恆你別相信她的,我不知道有多盼望這個孩子的來臨,怎麽可能傻到去害他?一定是譚倩這個女人指使她陷害我的!對!就是這樣——她整天跟似玉在一起,最有機會下手,說不定就是她在我給似玉燉的湯裏下了毒,然後嫁禍給我!一定是這樣!要不然她幹什麽平白無故來伺候似玉?”

    “大姐,說話要講證據!你不要隨便冤枉人!我可沒有教小岩做過這種事!恆哥你不要相信她!”譚倩沒有料到被薛蓮反咬一口,急著撇清。

    “大媽你說話要憑良心!我對大姐什麽樣你應該看得很清楚,我江若岩今天敢對天發誓:如果做過任何對不起大姐的事甘願天打五雷轟,後半生窮頓潦倒至死!”江若岩舉起手發下惡毒的誓言,目光定定,神色端凝,毫無愧疚膽怯之色。

    見她們互相攻擊指責,坐收漁翁之利的何戀戀伸開右手五指查看手上的水晶指甲,慢悠悠

    地道:“喲——發誓有用的話要警察幹嘛?恆哥啊,你可要好好查查,別有些人吃不著葡萄就動歪腦筋。平時裝的兄友弟恭的,暗地裏不定使什麽陰謀詭計呢?大姐,你放心,我相信你!畢竟碰過那鍋湯的又不是隻有你一個,我就不相信小岩從頭到尾就沒碰過那鍋湯?”

    好一個一石二鳥之計!小媽不當演員太可惜了,她天生就是演反派的料。

    江若岩確定了這件事跟媽媽沒有關係,心裏放下來。莞爾一笑,絲毫沒有因為被何戀戀指責而慌亂,轉臉看著江中恆,“爸爸,我沒有做過!這點家裏的保姆小張可以作證,我和她出門去采買東西了,在超市裏待到八點才迴來。我有個朋友是在刑警隊工作,我們可以請他來幫忙調查。一定要揪出兇手,否則以後大姐和寶寶的安全堪憂。”

    “誰敢害我的女兒?老子抓住她一點把她剁碎了喂狗!叫你的朋友來查!仔仔細細查!一定要揪出兇手!”江中恆暴怒。

    他沒有輕易聽信哪一個人的話,活了一大把年紀什麽沒看過,什麽沒經曆過?自然是不會輕易下結論。他相信薛蓮沒有害似玉的理由,她是個善良虔誠的佛教徒,性子靜和自持,平時連踩死隻螞蟻都會難過半天,對兩個不是親生的女兒雖然不甚喜愛卻從來沒有做過什麽過分的舉動。二女兒雖然性子如脫韁的野馬不馴,但對姐妹卻是掏心掏肺真心實意,沒有其母的狠毒,雖然有利益衝突但曾經屢次要放棄財產,是個不在乎金錢名利的人,也不會下次毒手。倒是撇的幹幹淨淨的譚倩和何戀戀極有可能。

    “恆哥——有什麽好查的?事情不是明擺著嗎?就是小岩和譚倩,你直接把她們母女送到警察局或是關起來就好了!”何戀戀煽風點火的,塗著晶亮水晶指甲的手擱在江中恆胸口。語氣還是那副涼涼的調調,眼神卻閃爍不已。

    江中恆甩開她的手,疼得她眼冒淚花,敢怒不敢言。

    譚倩當然是支持查下去還自己一個清白,薛蓮也想揪出害女兒的兇手,何戀戀見狀也不好再反對,這引火燒身的蠢事她是不會做的,惡狠狠地瞪了江若岩一眼。

    “爸爸,我希望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所有的人都不要去張宅了,至於照顧大姐的事就交給管家和小張吧!再請一位有經驗的月嫂專門護理。我想這樣應該就夠了。還有三位媽媽也不要送任何東西給大姐,尤其是吃的。不知您認為如何?”江若岩深思了下,覺得這是目前避免傷害最好的方法。

    江中恆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江若岩

    ,眼神中沒有了往日的冷淡和漠然,含著讚許和欣賞,頷首,決定就按二女兒說的辦。

    張世峻出來和嶽父嶽母打過招唿,報告了江似玉的情況,也為江若岩洗刷冤屈,接著拖著疲憊的身體又會病房。

    從病房門上的玻璃看了眼江似玉,江中恆帶著三個夫人離開,臨走之前溫和地囑咐江若岩好好照顧江似玉。第一次聽父親這樣平心靜氣地說話的江若岩受寵若驚,點頭如搗蒜,一再跟他保證會找看好姐姐。

    為了避嫌,大姐出院之後她就從張宅搬出來了,走之前特地找來老兵保全公司的人在別墅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安裝了監控,監控視頻可以通過網絡傳到大姐夫的電腦,方便他時時掌握她的動向。

    不僅如此,她還把管家、張鳳珍、職業月嫂同時是張世峻的遠房親戚,叫到客廳當著大姐夫的麵敲打了一遍,提醒她們主意大姐的安全,絕對不可以接受任何人的好處而去做傷天害理的事。

    這種程度張世峻還是不放心,又高薪聘請了一位婦產科醫生住在家裏,並要她過濾所有江似玉要吃的食物、用品。

    她每天都和大姐視頻通話,詢問大姐的情況。沒有人親人的殷勤關懷,大姐恢複得很好,才幾天功夫臉色就紅潤起來。

    莫問津帶著精幹的手下第二天就到張宅查問案情,檢測那鍋引發動亂的人參雞湯,順藤摸瓜很快就將目標鎖定在何戀戀身上。

    據管家迴憶,那日她正在廚房裏幫大太太看著鍋裏的雞湯,何戀戀進來說是要找些燕窩燉了補補身子,當時管家也沒太在意,見她找不到就幫她找。她就幫著看顧火候,曾經掀開鍋看了看。那時她也沒太在意,不想當天晚上就發生了這種事。

    莫問津先把情況告訴了江若岩,江若岩惱火,當時就打電話給爸爸,不巧的是爸爸的手機關機。她不願等到明天,打算直接去別墅找爸爸。

    還沒走到車庫,何戀戀就開著車在門外按喇叭了。

    動作還真快!江若岩站在黃昏的暮色中看著拎著一個紙袋的何戀戀扭動著水蛇腰走過來,還是那樣精致的妝容,還是那樣高貴的衣飾,隻是腳步有些淩亂,神態有絲驚慌,不是平時的尖酸刻薄。

    她未語先笑,語氣甚是客氣熱絡,有些討好的意味,“小岩,怎麽要出去啊?這大冷的天有什麽要緊事要在這時候出去?來!我們進屋!看看小媽給你買的禮物!自從你結婚搬到這裏小媽都還沒來坐坐呢!按照我們老家的習俗是要長輩們

    來溫房的。”她對江若岩麵無表情不以為意,上前挽著她的手臂將她帶往屋裏。

    一股股白白的水汽從她嘴中哈出來,被北風吹的往上飄,遮住她笑語嫣然的臉。那張用了不下十種化妝品的臉上的顏色在水汽裏暈染開斑斕,有些像京劇裏的小醜造型了。

    專門從韓國整形歸來的完美臉型漸漸扭曲,為爸爸所鍾愛了十幾年的美麗麵孔變得猙獰,那身雪白的狐皮大衣宛如活了一般貼著她身上,經過防腐處理的狐狸頭和毛茸茸的大尾巴敲了起來。透過那朦朧的水汽,江若岩仿佛看到那雙幽蘭的狐眼在盯著自己。打了個寒戰,不知不覺被小媽拉迴客廳。

    “來!快看看小媽給你買的卡地亞最新款鑽石項鏈,這可是很難得的藍鑽呢?足足有兩克拉,全球隻有這一條,也隻有我們家小岩的高貴典雅氣質能與之相配。”何戀戀獻寶似的拿出價值不菲的項鏈就往江若岩脖子上戴,被江若岩擋開,仍不以為意,又打開另一個紙袋,拿出一件月白色的冬裝禮服往江若岩身上比劃。“這件衣服配這條項鏈剛剛好,你一定會喜歡的,來,試試!”

    江若岩真想撕開她的假麵具看看那張被大媽和媽媽稱作“狐狸精”的臉下麵的真麵目,會否像《畫皮》裏的小唯一樣可怕。

    “你不用再演戲了,我不會被你的小恩小惠收買的,你現在去找爸爸和大媽懺悔求他們原諒的話還來得及,說不定爸爸會顧念你們十幾年的感情饒你一次。不必求我,我一定會告訴爸爸的!”江若岩推開她,站起身冷冷地看著她。

    何戀戀冷笑一聲,臉上的笑意立刻收攏,轉換成陰險,將手上的項鏈和衣服裝進紙袋。“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我是來求你的?江若岩,你也太小看我了!告訴你!你不讓我活我就讓你陪葬!看看我們兩個誰能笑到最後?”何戀戀甩出幾張照片,笑得有恃無恐。

    看樣子她是有備而來!江若岩撿起地上散落的相片,她和陳默臉相疊,一眼看去好像在接吻。

    小媽居然派人跟蹤她?江若岩一怔,審視相片發現沒有ps的痕跡,那這張相片又是從哪來的呢?她跟陳默連手都沒有拉過,是什麽時候接吻的呢?為什麽連她這個當事人都不知道?

    她以為憑幾張相片就能威脅她、堵她的口嗎?江若岩又撿起其他相片看,有她跟石於闐的,甚至是校長辦公室的黃老師的,姿態都非常親密,是容易讓人產生誤會的那種。

    “拍的還不錯!挺漂亮的,留給我作紀念吧!”

    何戀戀對她淡定的反應倒是吃了一驚,暗自佩服她的定力,媚眼一勾,冷哼:“這些你就留著吧!想要的話我那兒還有很多,除去要寄到你老公軍營,你公公家,還有報社的還剩下很多,盡管拿去!”

    “如果沒事的話我要出門了,你請迴吧!管家,送客!”江若岩下了逐客令。

    何戀戀眼看計謀敗露,氣急敗壞,跺一下腳,“江若岩,你真的不在乎身敗名裂嗎?你要知道隻要我往這些地方一寄,你就會成為千夫所指的淫娃蕩婦,你老公也不會要你,就連北京都沒有你的立足之地!”

    擺手示意管家退下,江若岩坐迴沙發上端起管家剛奉上的熱可可喝了一口,柳眉一挑,“我好害怕,小媽你千萬不要!”

    從語氣到神情卻絲毫不見害怕的樣子,冷道:“如果你想聽的是這句話的話那你聽到了,可以走了!至於那些相片你想寄就寄吧!反正我對這種事已經麻木了,多一次或少一次根本沒有意義。至於我老公的反應……還得感謝你,要不是你出的這個主意我還不知道他到底對我有多信任,不相信我的男人要了做什麽?不如早早斷了!小媽你說是不是?”她見何戀戀的臉由猙獰轉為沮喪,笑吟吟地繼續說:“還有,這張照片的人你在我結婚的時候見過,應該知道他家的背景,如果被石家人查出來是你在背後搗的鬼,你說他們會怎麽對付你?你也知道豪門最介意這種事……”

    何戀戀麵上冷汗涔涔,舌尖發麻,喉頭幹澀,不顧得氣質,以衣袖擦汗。

    撲通一聲,何戀戀跪在江若岩麵前,攀著她的腿苦苦哀求,“小岩,我錯了!我不該找人調查你,不該陷害你說你害似玉,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原諒小媽這一次好不好?求求你!”

    江若岩甩開她,她又攀了上來,“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我可承受不起如此大禮!”

    何戀戀不愧是演戲出身的,唱作俱佳,哭得好不淒楚,那淒厲的嗚咽足可以令世界上最鐵石心腸的人動容。

    林森聽到客廳裏的動靜,靜靜地進來守在一邊,嚴陣以待。

    “你不必這樣,我答應你相片的事就此一筆勾銷,不再提,也不會讓石家找你麻煩,你快起來!”江若岩攙起她。

    “那……那似玉的事呢?”這才是何戀戀的最終目的。

    “那就要看爸爸和大姐的意思了,我做不了決定。既然做了就必須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你當初下藥的時候應該會想到會有

    這樣的後果,我幫不了你!”江若岩拔開她的手站起來,不想繼續跟她糾纏下去。

    何戀戀再次跪倒在她麵前,抱著她的腿聲淚俱下,“小岩,求求你不要告訴你爸爸!你也知道你爸爸的脾氣,他知道了會打死我的!我答應你我以後離似玉遠遠的,再也不傷害她了。求求你給我一個機會!想想你妹妹,小瓦還小,難道你忍心看她變成沒有媽媽的孩子的嗎?”

    江若岩有些動搖,卻沒輕易鬆口。

    何戀戀從含著淚珠的眼角望見江若岩的神情,心下一喜,慣會察言觀色的她知道她已經動搖了,按捺住激動,放開她的腿。“你不答應我我就死給你看!反正與其被你爸爸打死不如我自己了斷!”說著她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包包,從裏麵拿出一把亮晃晃的匕首,一咬牙插向自己的心窩。

    “小媽你做什麽?”江若岩沒想到她會來這招,當下吃了一驚,連忙跑過來阻止。林森比她更快,在匕首插向胸口的時候攥住何戀戀的手。

    “你既然不肯幫我還救我做什麽?讓我死!讓我死!可憐我的小瓦就要變成沒媽的孩子了,嗚——”何戀戀沒有掙紮,有著林森將匕首收起來,吐了一口氣。

    “你想死迴家去死!請不要死在我家!”江若岩抓著他手臂冷冷地說。

    準備得挺充分的,連匕首都帶來了!向她這種惜命的人怎麽舍得傷害自己,不過是作秀罷了。不知道她包裏還準備了什麽道具。

    何戀戀被她的冷厲嚇的一時忘了哭,怔怔地和她對視。“你是鐵了心要告訴你爸爸真相了?沒有商量的餘地?”

    “沒錯!”江若岩決絕地迴答,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她決不允許這樣的事在發生。

    何戀戀詭異地一笑,抹幹臉上的眼淚,利落起身,整理好散亂的頭發,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將帶來的禮物盡數裝迴去,拎著來時的紙袋和包包,嫋娜地扭著腰肢向外走去。驀然迴頭,嫣然一笑,“江若岩,你會後悔的!”

    這種人絕對不能姑息!江若岩不再耽擱,直接驅車迴江家別墅。

    一迴到家她就看到正在客廳裏大眼瞪小眼,一個個跟烏骨雞似的大媽、親媽、女秘書,看來小媽還沒迴來。

    “大媽,媽,爸爸呢?”

    “他呀!不知又姘上那個臭不要臉的騷狐狸到哪兒鬼混去了,我們正想找他呢!”排不上號的女秘書自以為又江中恆撐腰膽子日漸大起來,搶著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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