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味道?好香!江若岩掛掉電話正看到雷厲風端著一盤五顏六色的蛋炒飯出來,放在她鼻前一聞,又拿了迴去,賊賊地笑著。“這可是我雷氏獨門蛋炒飯,你確定真的不吃嗎?”

    這男人是屬狐狸的嗎?連吃個飯也要算計!真討厭!

    可是好香哦!紅紅綠綠的蛋炒飯在她眼前晃,不但有綠綠的西蘭花、紅紅的柿子椒、還有火腿、洋蔥,那黃黃、白白的是什麽?雞蛋嗎?

    江若岩咽了口口水,士可殺不可辱!可她不是士,她是女士。

    “雷厲風你給我留一點啦!小人!”顧不得多說,江若岩拿著勺子坐到雷厲風腿上搶起來,滿滿一盤蛋炒飯一大半都進了她的肚子,可她意猶未盡還想再吃。

    雷厲風三進廚房,打算再做一盤,被江若岩拉住了。開玩笑!再吃下去還不得胖成肥婆!雷厲風寵溺地一笑,這次沒再反駁,動手收拾碗筷。江若岩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喝著冰茶看著他高大的身影忙來忙去。

    “我們請個管家吧!要不把張嫂調過來,她挺能幹的。”

    既然她主動提到這個問題那他也不能再迴避,收拾完餐廳和廚房,雷厲風給自己倒了一杯鐵觀音,做到江若岩對麵。江若岩不依,越過茶幾坐到他腿上,他的懷抱會令人上癮,鼻尖傳來他身上仍帶著油煙味的男性氣息,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格外安心。

    “小岩,我希望你能自己料理家務,最起碼也要學會照顧自己。我工作很忙不能時刻待在你身邊,你必須學會堅強和忍耐,生活上不要事事依靠別人,學會自理。”

    “你工作忙跟請管家有什麽關係?你出去打聽打聽哪家住得起別墅請不起管家,說出去不笑掉人大牙!再說就我一個人在家裏守著空蕩蕩的房子多無聊,有的時候我也會害怕的。”江若岩從他懷裏坐起來,蹙眉,不讚同他。

    “我們是為了自己而活,何必管別人的看法?我雷厲風的妻子必須是個能獨立照顧自己的堅強女性,你不能再做什麽都不會、事事要人伺候的千金小姐。如果你覺得害怕的話可以讓媽過來陪你。嗯?”雷厲風始終看不慣有錢人家這一套。

    江若岩從他腿上站起來,嗓音提高了八度,“我是千金小姐又怎樣?你娶我之前不就知道了嗎?我就是不愛自己做家務那又怎樣?你說會養我就是這樣養嗎?讓我每天洗衣做飯掃地倒垃圾?你看看我的手——這是彈鋼琴、開賽車、飛機的手,怎麽能做那些粗活?你要是雇不起就直說,我自己

    出錢!讓媽來陪我?你媽還是我媽?我可不敢!”

    “小岩,這根本不是錢的問題。你不應該再繼續那樣過日子,那是在浪費生命,我隻是想讓你的生活過得充實一點。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們可以慢慢來,我知道一下子要你完全自理有點強人所難,但是我的假期就要結束了,我們沒有時間適應,隻好委屈你了。”雷厲風想把她拉迴腿上,失去她的體溫讓他有強烈的失落感。

    “委屈?不委屈。委屈的是你上校先生吧?真是不好意思委屈您娶我這麽一個一事無成、連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妻子。”江若岩冷笑,臉蛋因染上薄怒而微紅,鼓著腮,就像一個受了老師批評的小學生。

    原來在上校先生眼裏她的生活不過是無意義的浪費生命,江若岩冷笑。原來在他眼裏她是這麽不堪。那為什麽還要娶她?去娶李大小姐不就好了,這些她都能做得到。

    充實?他不是她,怎麽知道她的日子不充實?他憑什麽給她的生活下定義?上樓換了件衣服,江若岩往門口走去。

    這丫頭又生氣了,看來她還是沒有背下來婚前協議第六條,今天晚上一定要她背下來,省得一生氣就往外跑。他不明白,為什麽女人一生氣總愛往外跑,難到非要讓關心她們的人擔心才算是懲罰?

    “去哪兒?外麵下雨呢!”

    “向我們這種浪費生命的人還管什麽下不下雨!”說罷江若岩就賭氣衝進了細雨中。

    大城市的雨拜工業汙染和城市汙染所賜大多不幹淨,甚至有很多時候是酸雨,淡化了詩意,令人躲閃不及。雖是賭氣出來,但江若岩很愛惜自己的頭發,不敢淋雨,隻好躲進社區裏的小咖啡廳。

    雷厲風跟著後腳進來,坐在她對麵,手臂越過桌子為她擦拭臉上的雨滴,擦完竟掐了她一把。

    江若岩嬌嗔地瞪了他一眼,“這算什麽?你就會欺負我!”

    “是我不對,不該那麽說你,我道歉。好了,乖,別生氣了。”雷厲風又掐了她嫩頰一把,被江若岩捶了一拳,趁機抓住她手貼在胸口上。

    服務員來問他們喝什麽咖啡。

    “給我一杯拿鐵,這位先生要一杯黑咖啡,濃一點,不加糖、不加牛奶,如果有鹽的話可以多加點。”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江若岩抬起下巴,杏眼一斜,警告雷厲風不準插嘴。

    呃——服務員張大嘴驚得說出話來。加鹽的咖啡能喝嗎?是國外新出的花式咖啡嗎?那她得趕緊告訴

    老板。

    顧客是老大,既然是客人點的,她也沒辦法拒絕。服務員端上來他們要的咖啡,然後站在桌前,等著看雷厲風喝下去的反應。

    雷厲風淡然一笑,衝江若岩眨了下眼,端起咖啡一飲而盡。為了嬌妻一笑不要說是一杯咖啡,就是一杯毒藥他也會喝。

    看來真是新品咖啡,迴去要好好研究研究,爭取加進菜單裏。服務員端著托盤迴到廚房給店長報告這個驚人的消息。

    “不生氣了?”雷厲風握住江若岩放在桌子上的手。

    哼!江若岩嘴角掛上淡淡的笑意,被他拉起來相攜走出去。

    繡花針一般細密的雨在他們周圍,被路燈暈黃的光映照出來,像一串串細細的珠簾,格外詩情畫意。夏天的雨向來是轟轟烈烈一陣子就過去了,很少有這樣綿綿細細如春天的薄雨,淡淡滋潤著滿城飛花,畫出一城煙雨,森然林立的高樓大廈都朦朧在煙雨中淡淡隻剩下一條條青影。

    共撐一把傘走在朦朧的煙雨裏,道路兩旁那些垂著雨滴的青葉和躲在樹葉下的小青蟲都在偷偷看著,輕輕笑著,分別進咖啡館的兩人相擁著出來,濃的化不開的蜜意令路燈都黯淡下來為他們製造氣氛。明明半個小時前還怒氣衝衝,現在就你儂我儂了,夫妻真是很奇怪的組合,沒有半點血緣關係的兩個人就靠這愛來維係,卻能長長久久一輩子。至少他們是這麽希望的。

    路過一處小水窪,江若岩停下來,拿眼瞅著雷厲風。雷厲風寵溺地刮了她鼻子一下,將黑色的大傘交到她手裏,任命地蹲下來。咯咯嬌笑一聲,江若岩跳上他的背,一手攬著他脖子,一手撐著傘。重合的影子在路燈下拉長,又拉長。

    撐著黑雨傘走在悠長的雨巷,沒有哀怨與寂寥,因為那姑娘不是丁香一般染滿憂愁的姑娘,她是火玫瑰一般燃燒著火焰的姑娘,靠在情人的肩膀上,唇邊一抹幸福蕩漾,溢出春天的甜蜜,在這夏末的雨夜裏。

    雨傘雖大,但到底遮不住兩個人,蹭到他微濕的發,引發她滿腔柔情,不著痕跡地將大傘往前傾了傾。“雷厲風?”

    “嗯?”雷厲風懶懶地開口,享受著這難得的寧謐。

    “我們會一直這麽走下去嗎?”臉頰磨蹭著他的背,江若岩咕噥著,竟有些想睡了。

    “小姐,你是想累死我嗎?”雷厲風淺笑出聲,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天生狹促的他就是想逗弄她,喜歡聽她活力十足的嬌嗔聲,喜歡看她淬火的眸子。

    睡意全無,江若岩如他所願攥起粉拳往他背上招唿去,卻令他益發笑得猖狂了。引來路人的矚目,一名學生模樣的女孩拉了拉旁邊保持十公分距離的男孩衣擺,豔羨地看著他們,男孩年輕的臉上染滿紅暈,別扭地別開臉。女孩不死心,繼續拉扯,哪知男孩竟丟下女孩獨自跑開了,女孩跺著腳追了上去。

    初戀真好!年輕真好!

    “雷厲風?”

    “嗯?”

    “你是什麽時候開始初戀的?是什麽樣的女孩?漂不漂亮?”江若岩望著小戀人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迴神。她的初戀啊,早在美國念書的時候給了一個同班華人男孩,那是一個完全西化了的男孩,雖有著東方人的麵孔,卻連一句漢語都不會說,整天帶著她跳舞、唱搖滾,永遠不知疲倦的樣子,可是他的麵孔卻已模糊看不清了。

    “初戀啊?不記得是什麽時候了,她是一個很美的女孩子,美得充滿生氣,就像一朵帶刺的玫瑰,讓我第一眼就深深著迷。”雷厲風故意定頓了下。

    說不清心裏酸酸的快要衝破胸骨的感覺是什麽,江若岩小臉皺了起來,聽到他用這麽美的詞匯形容另一個女人讓她嫉妒起來,心裏一窒。

    “她啊,撞了我的車也不道歉,趾高氣昂地準備拿錢砸我,還吐了我一身,讓我恨得牙根癢癢,不知道是想在她嬌美的臉蛋上啃一口還是打她一頓小屁股。可分手時我卻舍不得了,硬拗著跟她迴家,隻想多跟她相處一段時間……”雷厲風幾乎是笑著說的。

    這情節怎麽越聽越熟悉,好像——江若岩欣喜若狂,扳住他脖子,“你說的是我?”

    將她的轉了個姿勢抱在胸前,雷厲風低頭含住她快要咧到眼角的唇,“不是你還會是誰?我的小火爆玫瑰!”

    甜甜蜜蜜的吻令兩人忘乎所以,江若岩的手鬆開大傘,圈住他脖子,插進他濃密的黑發裏。兩人就這麽吻著,忘了這是一個下雨的夜,雨勢漸漸大起來,淅淅瀝瀝小雨隻一眨眼工夫就轉為傾盆大雨,毫無預兆,澆熄了濃情的火焰。

    直到嚐到嘴裏寡淡的雨水滋味兩人才分開唇,劈裏啪啦的雨珠毫不留情地往兩人身上打,雷厲風無奈地一笑,抱著尚在迷離中的嬌妻,彎腰撿起掉落在地的雨傘交給她,飛快地跑迴別墅。

    短短的幾百米距離卻已經淋濕了,至少雷厲風是渾身濕透了,等到他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他的小嬌妻已經窩在被子裏睡著了。

    歎了一口

    氣,雷厲風調整好她的睡姿,在她額上印上輕柔的一吻,來到書房給莫問津迴電話。

    “問津,什麽事?”

    “隊長,陷害你的男人招供了。”莫問津一拿到審訊記錄就聯係雷厲風。

    “哦?是誰?”雷厲風挑眉。

    “是一個叫何戀戀的女人,好像是小嫂子爸爸的情婦。”莫問津說。

    是她!雷厲風蹙眉,雖然看得出來那位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媽並不喜歡若岩,也不太滿意他,但他一直以為是她有門戶隻見,卻沒想到她竟會用這種卑鄙手段破壞他們的婚姻。

    “原因呢?”江若岩很少說起家裏的事,因而他並不知道江家財產爭奪戰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這個犯人沒有交代,不過根據我多年辦案的經驗,這種家族的陷害多數和財產有關。你如果需要的話我幫你繼續追查,明天就傳訊何戀戀,光是教唆主使這一條就夠她關三個月的。”莫問津道。

    “不必了,先不要打草驚蛇,你先不要傳訊她!”雷厲風阻止他。

    江家有的是錢,人還沒有進去就保釋出來了,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會加深她們之間的矛盾。他不能時時刻刻守在小岩身邊,她的處境隻會更加危險。這次幸好她的目標是他,如果是她的話他簡直不敢想象。

    “就這麽算了?豈不是太便宜她了?”莫問津不明白隊長打什麽主意,熱心腸想幫忙。

    “我不在的時候你幫我保護你嫂子的安全,其他的我會處理。”掛上電話,雷厲風心事重重走到廚房倒了杯濃濃的咖啡迴來,房間的等一直亮著,一晚上都沒有再出來。

    嗷——頭好疼,江若岩抱著頭醒來,看看手機,八點半。已經好幾天不犯頭疼的毛病了,怎麽又開始了?

    床上隻有她一個人,他的那邊是冷的,枕頭平平整整不像睡過的樣子,他人呢?江若岩的頭更疼了。

    美麗的臉皺成一團,掀被下床,沒有心思盥洗,披散著淩亂的發走下樓。客廳裏,沒有。廚房,沒有。健身室,沒有。

    “雷厲風?”她心慌地喊起來,恐慌占據心頭,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是擔心有一天他迴一聲不響拋下她,不再迴來。

    “怎麽了?小丫頭?”雷厲風聽到她的唿喚從書房裏走出來,看到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和赤裸的腳丫子心裏一緊,“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風一般衝到樓上,重重撞進他懷裏

    ,江若岩緊緊摟著他的腰,聲音略帶沙啞地說,“我以為你又走掉了?”

    “傻丫頭,這裏是我們的家,我能去哪兒?我永遠都不會丟下你不管的,嗯?”雷厲風將她抱起來放在臥室的沙發上,找來拖鞋給她穿上。

    不明白她為什麽總是這麽患得患失,明明是個天之驕女,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千金小姐,卻總是不經意間流露不安和恐懼,對親人有一種本能的抗拒和別扭的渴望。

    也許和她出生的環境有關係吧?那樣的家庭即使再有錢也不值得炫耀,除了冷漠就是赤裸裸的金錢關係,也難怪她會有這樣的性子。她的臉色是一種不健康的蒼白,荏弱而嬌柔,與平時生氣勃勃的摸樣大相徑庭,格外觸動他的心弦。暗暗發誓,要為她的添一抹健康的紅潤。

    “你會永遠在這裏吧?”江若岩半眯著眼,揉著太陽穴,用近乎卑微的嗓音哀求。驕傲和刁蠻是用來偽裝她的無助和空虛,對於他,她毫無保留,流露最原始的情緒。

    “會,我會一直陪著你!”雷厲風坐在她身邊,接手按摩的工作,為她按壓頭部。“經常疼嗎?去看醫生好不好?”

    “不用了,醫生隻會說好好休息,生活要有規律,然後就開一大堆補藥。又不是七老八十還用得著吃補藥嗎?”搖搖頭,半靠在他身上,江若岩訕笑。

    她這是老毛病了,來來迴迴看了四五個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反正也不是什麽大病,過半個多小時就會好了,她倒不在意。“你昨天晚上沒有睡嗎?在書房做什麽?”

    “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忙著就忘了時間了。怎麽?沒有我在身邊睡不著嗎?”雷厲風打趣她的窮緊張。

    “少臭美!我隻是肚子餓了,想找你看有沒有東西吃而已!”江若岩才不會承認自己的慌亂和——好吧,是有那麽一點離不開他。

    說到早餐,還怕她真的餓著,雷厲風拉著江若岩下樓來到廚房,執意要教她做飯。

    大概是沒有天賦,江若岩認真地聽,也很認真地學,按照雷厲風的指示一步步操作,但是做出來的東西就是不一樣。看看雷厲風煎出來的蛋,完完整整,蛋白熟了,蛋黃五成熟,乖乖坐在蛋白上,不老不嫩,比外麵賣的還漂亮。可她的呢?黑黑焦焦一坨一坨,根本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這麽難看還是倒掉吧!還說是不粘鍋,明明是很粘鍋好不好?江若岩惱火地把鏟子往平底鍋裏一扔,就準備將裏麵焦黑的雞蛋倒掉,被雷厲風攔住了。這下可

    好,小姐她把圍裙一脫,扔在流理台上,撅著嘴氣鼓鼓出去了。

    這是罷工嗎?雷厲風不敢明目張膽笑,嘴角抽搐,肩膀顫動,將鍋裏的炒蛋盛入盤子中待用,拿起烤好的麵包做了兩個三明治,又榨了兩杯鮮果汁一起端出去。

    “你不是想去地中海旅行嗎?吃完飯去采買些隨身用品帶著,我去辦簽證,好不好?”將一塊三明治和一杯果汁端到嬌妻麵前,拿起自己的那份咬了一口,雷厲風淡笑著說。

    幹嘛不一起去?江若岩一個眼神雷厲風就知道她要說什麽,“我不愛逛商場,陪你去也很無聊,分開去還能節省時間,豈不是兩全其美?”

    也好,可以叫安琪陪她一起逛,順便問問靚靚的情況。江若岩點頭,看雷厲風一臉心滿意足的樣子,好像吃的是全世界最好吃的東西。難道不一樣嗎?心動不如行動,江若岩出其不意搶過雷厲風僅剩了一小塊的三明治,不顧他的驚唿咬了一口。

    呸!呸!真難吃!

    江若岩嘴裏一苦將嚼了一口的三明治吐出來,打開剩下的三明治一看,頓時傻了眼——裏麵竟然是焦黑得看不出本來麵目的煎蛋,隻是被層層裹在生菜、小黃瓜片裏,不仔細找看不出來。美目一橫,“你傻呀!家裏沒有雞蛋了嗎?幹嘛要吃糊掉的?這種東西對身體不好你不知道嗎?”

    雷厲風燦然一笑,將她盤中剩下的拿到自己麵前,卷上吃光,抽了張紙擦了擦嘴。“我覺得挺好吃的,可能是個人口味不同吧?”

    “你味覺有問題?”不是諷刺,是疑問,味覺正常的人都不會覺得這種東西好吃的。

    低頭思考了片刻,雷厲風點點頭,應該算有問題吧?隻要她做的東西再難吃他也覺得是美味,隻是愛屋及烏嗎?他不知道,隻知道自己的心裏是甜的。“你會嫌棄我嗎?”他懶懶地問。

    “這有什麽大不了的?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就算治不好也沒關係,隻是你不要再吃那些看上去不好的東西,對身體不好。”江若岩很認真地說,卻見他雙肩抖動,頭低著,像是在笑的樣子,意識到自己上當了。“雷厲風——”

    “到!”雷厲風應聲立正站好,打了個敬禮,臉上是忍俊不禁的笑,“長官有何吩咐?”

    “你耍我?罰你寫一萬字的檢查,外加吃一個星期三明治——夾胡蘿卜的!”江若岩咬著自己的三明治計上心來,發現他不愛吃胡蘿卜是在前天晚上,他把沙拉裏的胡蘿卜都挑了出來扔在盤子邊上,不小心吃進

    去一小塊臉就皺成了小籠包,比吃了毒藥還難看。當時隻是覺得好笑,一個大男人還挑食,沒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場了。

    果然,一物降一物,英明偉大的上校先生軟肋就是胡蘿卜。他笑到快抽筋的臉陡然垮了下來,翻臉比翻書還快,換上一副諂媚的臉,嘿嘿一笑。“長官,能不能打個商量?隻寫檢查就好了,胡蘿卜就免了吧?”

    想得美!江若岩小臉一板,學著電視裏長官的樣子正襟危坐,杏眼一豎,拍了拍桌子。“你少嬉皮笑臉的!嚴肅一點!想不吃胡蘿卜也行,那你老實交代為什麽騙我?”

    這丫頭!跟她在一起一輩子也不會厭倦!雷厲風輕咳兩聲,輕柔低沉的聲音如浸過蜂蜜,甜絲絲滑入她耳中,“你做的東西對我來說都是世上最美的,我舍不得扔掉。”

    “你……討厭!”江若岩撲到他懷中,許下了後悔了大半生的承諾,“人家會好好學廚藝啦!你別再吃那些不健康的東西了!”

    “說到要做到!”雷厲風眉眼彎彎,勢必要得到她的保證。

    “我發誓啦!”這人真囉嗦,江若岩不耐煩,拉下他的臉,獻上帶著甜甜果汁味的香吻。

    雷厲風深不見底的眸子閃過一絲奸計得逞的得意,離賢妻良母的目標又邁進了一步了,一點小小的犧牲是值得的。口中的焦苦味和她的清甜相交,她蹙眉要離去,被他箍緊再次吻上。

    惱人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正在欲火中焚燒的兩人,江若岩想起身接電話,雷厲風咕噥著不放人。

    “不能再繼續了,不然我們今天都別想出門了。”江若岩吻了吻他的唇角,從他懷裏跳開。

    半個小時後兩人各自開著自己的車出門。

    雷厲風從大使館出來的時候已經接近正午,按照事先約定好的時間來到一家有名的西餐廳,報上名號,服務員就引領著他到了一間包廂裏。

    打開門,已經有人在那裏了。那是一個很優美的背影,酒紅色大波浪長發披散在肩上,金色亮片洋裝華貴而妖豔,聽到門口的聲響,纖背的主人迴過頭來,客氣地對雷厲風點了點頭。“坐!”

    雷厲風也不客氣,在她對麵坐下,隻點了杯咖啡。將手機豎著倚靠在長玻璃水杯上,擺弄了幾下。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也沒什麽,隻是想告訴你一件事:何彪落網了。”雷厲風平鋪直敘說著,不見一絲波瀾,仿佛說的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纖背的主人身子一震,手上端端著的咖啡灑了出來,星星點點濺了一裙子,她視若無睹全然不關心,尖尖的嗓音提高了八度,“何彪是誰?他落不落網跟我有什麽關係?”

    雷厲風嘴角噙著笑,拿出一個文件夾,在女人的注視下翻開,淡淡地說:“哦?真的沒關係嗎?可是我得到的資料顯示——何彪,男,1975年出生,宣城人,父何力,母——”

    “夠了!別再念了!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是我做的!那又怎麽樣?你叫警察來抓我啊!”

    “那您是認了這個遠房親戚了?也承認我和李菁華的事是您一手安排的了?小、媽?”雷厲風笑意不改,隻是摻了些危險的味道,嗓音也較前冷了些,目光凜凜暗藏寒刀。

    何戀戀喉頭一緊,直覺摸了摸脖子,總覺得被那眼刀刮過的地方隱隱作痛,斂目,等候發落。

    她沒有想到他動作這麽快,才兩三天就抓住了阿彪。心中將何彪罵了千百遍,更後悔沒有安排他躲到外地去,竟是大意了。不由另眼瞧雷厲風,想不到他竟是這般厲害的角色。

    江若岩那死丫頭真是好命,居然找了個這麽能幹的老公,看來以後想下手可就不那麽容易了。

    他今天約她見麵的用意是什麽?單純的警告嗎?她何戀戀可不會為了幾句狠話就收手放棄苦心孤詣經營這麽多年的江家財富。既然他沒有帶警察來抓她就說明他顧及江家的名聲,不會追究,那她還有什麽好怕的?這次整不死他下次絕不會手軟!

    何戀戀有恃無恐,雙腿交疊著輕晃,往杯中的咖啡裏加了三顆糖。

    雷厲風喝了一口咖啡,看她的臉從事情敗露後的麵無血色轉為陰狠的青鷙,知她絕無悔改之心。以長指敲打著木質桌麵,他再度開口:“其實我今天來也沒有什麽要緊的事,隻是想告訴您,根據刑法規定教唆罪處以按情節輕重處以一個月年以上、半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是石於闐律師辯護的話,半年應該是跑不了的,可別想保釋。您可能不知道現在監獄的條件已經改善了許多,已經換了鐵架子床了,屋裏就有洗手間,不過鐵窗還是跟以前差不多……”

    房間裏明明開著冷氣,可是何戀戀的臉上還是不斷地冒出一顆顆汗珠,一條香奈兒手帕都擦濕了仍是止不住。早早做好的心理建設無濟於事,抵不過他一句威脅。

    “還有,李副司令您是見過的。他那天臨走時可是發了狠,抓住了害她女兒的混蛋可是要一槍崩了的。以司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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