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城北一戰,燕軍一敗塗地。


    司馬珂、冉閔和慕容恪,三個舉世矚目的戰神,也齊齊在這一戰之中決出了勝負。


    冉魏大帝在這一戰中,敗於慕容恪的鐵甲連環馬,最終自盡而死。


    慕容恪苦心經營的五千鐵甲連環馬, 全軍覆沒,反而白白送了司馬珂數千匹精良的戰馬。


    即便慕容恪收拾殘軍敗將後,還有一萬八千多的精騎,五萬的步卒,但是卻沒有勇氣再卷土重來。


    雖然司馬珂在長城北不過三千多輕騎,步卒一萬多人,但慕容恪對那驚天動地般的神雷心有餘悸,還沒有想到好的辦法來對付。


    而且, 他心中明白, 大晉天子司馬珂能親自殺到長城以北,後續的援軍也不遠了。


    失去了鐵甲連環馬,不但那神雷沒辦法破解,還有晉軍的背嵬騎也是難以對付。


    司馬珂知道慕容恪實力尚存,也不追趕。


    於是雙方各自撤兵。


    司馬珂退迴幽州,慕容恪退迴燕地。


    …………


    幽州之戰結束。


    燕國君臣上下一合計,發現此戰可謂是血虧。


    燕國原本假借晉朝的名義征討冉魏,想要吞並幽州。燕國與冉閔血戰了數月。初戰大敗,損兵折將,耗費錢糧無數。次戰慕容恪終於不負眾望,擊敗了冉閔。


    然而,最終的結果,卻是被司馬珂撿了個大便宜。


    晉軍先是趁虛而入,不費吹灰之力取了幽州,然後再在長城北擊敗了燕軍, 還全殲了燕國的重器——鐵甲連環馬。


    此戰正是典型的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原本身體已每況愈下的慕容皝, 受到這次戰敗的刺激,愈發病重了。


    當初慕容皝把都城遷移到龍城,就是為侵入幽州而做準備的。


    此戰過後,他心中明白,在自己有生之年,想要入主幽州是不可能的了。


    心情鬱悶的慕容皝,在幽州之戰結束兩個月後,即公元347年6月,病逝於龍城。比曆史上早了一年。


    慕容皝死後,王太子慕容儁即位。


    長城北一戰,已經讓燕國和大晉徹底撕破了臉皮,慕容儁自然也不再向晉朝稱臣。


    故此慕容儁直接在龍城稱帝,改年號元起。追封慕容皝為皇帝,諡號文明,廟號太祖。


    立妻子可足渾氏為皇後,世子慕容曄為皇太子。


    慕容恪大量任用漢人為官,拜封弈為太尉,陽騖為尚書令,皇甫真為尚書左仆射,張希為尚書右仆射,宋活為中書監,韓恆為中書令,其餘官員封官授職各有等級。


    慕容恪在幽州兵敗,一直鬱鬱寡歡,甚至曾半個月閉門不出。


    慕容儁因慕容恪的兵敗,反而對慕容恪愈發信任起來。因為這樣一來,他便不用擔心慕容恪的聲望過高,功高震主。


    而且慕容恪一向謙恭仁禮,舉止有度,絲毫沒有半點倨傲,慕容儁也甚為喜之。


    故此,慕容儁拜慕容恪為齊王、大司馬、大都督、錄尚書事,在國中之地位,僅次於慕容儁本人。


    慕容儁雖不喜歡慕容垂,但是憐惜其勇力,也拜其為吳王、使持節、安西將軍。


    慕容燕國連年征戰,又自知不是大晉的對手,加上慕容儁初登帝位,故此在慕容恪的建言之下,暫時在軍事方麵由攻勢改為守勢,全力發展,積蓄國力。


    …………


    司馬珂引兵迴幽州,拜原冉魏大將軍董閏為度遼將軍,率一萬步卒,堅守漁陽城。


    得到了慕容恪的五千精良戰馬,又獲得五千的鐵甲和戰矛,司馬珂令張蠔將飛狼騎由輕騎改為重甲鐵騎。


    招募幽州勇士入伍,加以訓練,擴充為五千重甲鐵騎。


    同時加王猛為右第四品的建威將軍,兼冀州、幽州兩州刺史,全力發展幽州的生產和經濟。


    原冉魏政權的官員,一並重新獲得大晉的官職,協助王猛一並治理幽州。


    庾翼率乞活軍,鎮薊城,都督幽州軍事,為幽州的發展和穩定提供軍事保障。


    幽州之地苦寒,又經連年戰亂,百姓過得十分艱難。


    在司馬珂的旨意之下,大量的糧食、鐵器、工具、棉花、布匹等連綿不絕的運入了幽州之地。


    幽州的漢人百姓,原本就歸晉心切,又得到了大量的資源補助,無不對司馬珂感恩戴德。


    在晉軍的幫助之下,幽州之地,很快也種植上了土豆和紅薯,離擺脫饑餓已不遠。


    …………


    這樣一來,幽州和遼東,都在大力發展經濟,積蓄實力,暫時獲得了短暫的穩定。


    司馬珂找人製作了天下最新格局的地圖。


    晉、燕、代、秦、涼、仇池。


    六國並立。


    仇池,彈丸小國。


    乃氐人建立的政權,因其立國之時政治中心在甘肅省隴南仇池山而得名。


    此時的仇池國,史稱前仇池。


    此刻的君主,乃篡位登基的楊初。


    楊初在337年,率兵叛亂,楊初殺前仇池國君楊毅,自立為仇池公,向後趙政權稱臣。


    羯趙覆沒之後,楊初又派人向東晉稱臣。


    這樣一個小國,原本就不應該存在。司馬珂隻需派鎮守益州的周撫率兵攻打,即可攻滅。


    但因其已經向晉朝稱臣,若再攻打,恐怕會引起同時稱臣的秦國和涼國的恐慌,所以暫時也沒必要。


    除了仇池,目前的秦國和涼國,皆向晉朝稱臣。


    司馬珂想來,目前最需要解決的還是代、燕兩國。


    代國在草原之上,倉促之間不可得。而且漠北草原那地方,遊牧民族來去無蹤,想要打下極其困難。


    更重要的是,打下來的話,除了在地圖上好看一點,其實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意義。想要治理那些散居的遊牧民族,將消耗大量的國力,得不償失。


    但是,也不能任其發展,否則遲早成為北麵的禍患。


    整個封建時代的中華民族,就是一部北麵少數民族入侵的血淚史。


    何況拓跋什翼鍵此人,不但是一個雄才大略的君主,而且還是北魏的先祖。


    有趣的是,拓跋什翼鍵也是生於公元320年。


    算起來,生於公元320年的人,幾乎主導了這個時代。


    司馬珂、謝安、冉閔、慕容恪、拓跋什翼鍵,都生於這一年。


    燕、代兩國還是聯姻,若是聯合起來,恐怕更將成為晉朝北麵的大患。


    司馬珂與王猛兩人商議了許久。


    最後,王猛獻出了一條毒計。


    在王猛看來,各個擊破,遠遠不如再做次漁翁,讓燕代兩國為鷸蚌。


    燕代兩國雖然是聯姻,但其實並不和,而且差點還發生了一場戰爭。


    早在339年,年僅十九歲的代王什翼犍曾向燕王慕容皝求婚,慕容皝以親妹妹慕容氏出嫁,為代王妃。


    但是4年之後,即343年,慕容皝的妹妹慕容氏病死,拓跋什翼鍵再次向燕國求婚,要求慕容皝將女兒嫁給他。


    這在漢人看起來就是奇葩,娶了姑姑,再要求娶親侄女,亂了輩分,但是在遊牧民族卻是極其正常的事情。


    慕容皝可能心中也不爽,提出要拓跋什翼鍵納良駒千匹為禮。但是拓跋什翼鍵對這麽高昂的彩禮,堅決予以拒絕。而且言辭語氣之中極為倨傲,絲毫沒有半點作為女婿的晚輩之禮。


    於是慕容皝大怒,派慕容儁和慕容恪出征大漠,攻打代國。


    但是,拓跋什翼鍵帶著部眾圓盾而去,慕容儁撲了個空,隻得無功而返。


    這也是漠北草原上政權的優勢。


    他們居無定所,漠北之大,哪裏都去得,你要強攻,他不跟你打,跟你玩躲貓貓,你根本就抓不到他,隻能白白消耗糧草。


    而且代國雖然建有都城,其實城內的建築還是氈帳,他一旦撤離,留給你的都城就是一座空城而已。


    所以,王猛的計策,就是鼓動代王拓跋什翼鍵,去攻打和襲擾燕國,挑起燕代之爭,然後趁機取事,攻下燕國。


    …………


    公元347年,七月。


    大晉的天子特使申鍾一行人,抵達代國王庭所在。


    代國都城,盛樂城,即今唿和浩特市。


    申鍾此人,因其典型的牆頭草的風格,不被司馬珂所喜,所以被司馬珂派去出使燕軍。


    但是沒想到的是,這一次申鍾的出使,卻算是圓滿的完成了任務。


    他先到了魏軍之中,見了冉閔,讓眾魏軍知道了大晉天子司馬珂的仁義,然後出使慕容恪,絲毫沒有被慕容恪和燕軍的氣勢所懾,反而大大宣揚了大晉的國威。


    長城北一戰,燕軍被火藥彈所驚走,被軟禁的申鍾也獲救,然後得到了司馬珂的重賞。


    被拜為都鄉侯,爵等為右第四品。


    這一次,出使代國,申鍾又被賦予重任。


    盛樂城。


    代王拓跋什翼鍵,親自在自己的金帳之中,接待了申鍾。


    拓跋什翼鍵,也是典型的鮮卑人外貌,深眼眶、黃頭發、綠眼睛、紫胡子。如同後來蘇軾所描述那般“赤髯碧眼老鮮卑”。


    代國與晉朝,曆來沒有太多的糾葛。


    所以拓跋什翼鍵,對晉朝的天子特使,態度還是十分的友好。


    申鍾帶來了珠寶、絲絹、名貴香料和金銀製品等禮物,送給拓跋什翼鍵,令其十分高興。


    但是當,申鍾說明來意,欲請代國與晉朝聯手進攻慕容燕國時。


    拓跋什翼鍵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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