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曉也不甘示弱,對上越暝的眼睛瞪了迴去。

    挑釁意味十足。

    眼看火花帶閃電就要炸了,季雲開往前傾了傾身子,擋住兩人的視線。

    “都好好看秀!”

    季雲開沉下了臉,兩個男人這才消停下來!

    季雲開在心裏歎了口氣,她是真的沒想到南曉居然會來這裏,再一想到她做的那個夢,就忍不住頭疼。

    再次對上南曉的時候,她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所以她對南曉的感覺也是猶為複雜。

    明明還在想著最好不相見,誰知道就這麽遇上了!

    這次的高定秀節奏很快,很快,作為總設計師的羅爾費摩爾在一位超模主持的相伴下走了出來。

    季雲開抬頭看著那張印象裏已經有些模糊了的臉,在心底冷哼了一聲。

    等到羅爾費摩爾在自己麵前的t台上經過的時候,季雲開瞧準時機,手上的一枚不仔細看絕對察覺不出來的小米大小的圓點,被她曲指一彈,瞬間飛射向羅爾費摩爾的後脖頸處。

    “成了!安瑟,給我把他監視好了!”

    滄海淚到現在也隻是零星的線索,想要搜集也麻煩,所以季雲開把重點都放在了羅爾費摩爾身上,能順藤摸瓜更好,就算不行,也一定會有蛛絲馬跡顯露出來,這一點季雲開堅信不疑。

    來此的目的也已達到,季雲開放鬆下來才感覺到自己身周氣氛的凝滯,罪魁禍首就是坐在她左右的兩個人。

    等到能夠離場的時候,季雲開率先站起了身,警告地看了南曉一眼,才轉頭握住越暝的手腕,“走了!”

    越暝順從地站起來,反握住季雲開的手,連眼角餘光都沒有再看南曉一眼,徑直走了!

    南曉站在原地,看著兩個人越走越遠的背影,一雙琉璃眸子淺淺眯起來,喃喃道:“浮生三千年,倒是一如既往地固執!”

    也不知道說的是誰,說完後起身離開。

    出了秀場時間不過晚上九點,季雲開拉著越暝又去了一家小店,吃了頓夜宵才離開。

    迴了古堡,看了已經睡覺的三胞胎和懷恩後,季雲開洗漱了一番,就看到越暝坐在陽台的椅子上,對著明月一言不發。

    季雲開的心忽然就悸了一下。

    她走到越暝伸手,伸開雙臂環住越暝的脖子,下巴擱在越暝的肩膀上,側頭朝著嘴邊的耳朵裏吹了一口氣,“在想什麽?”

    “想你!”越暝偏了偏頭,手臂一撈攬住季雲開的腰把人帶在了自己懷裏,一雙黑到極致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看進季雲開眼睛裏,“那個南曉······”

    季雲開這會倒是詫異了,“你認識他?”

    越暝輕輕點了點頭:“那個人,對我有很大的敵意!”

    季雲開下意識地縮了下下巴,從越暝身上跳下了進了房間,沒一會又走出來,手裏多了一個鏤空珠子,“你知道這個嗎?”

    陽台上靜默了一會,“知道!”

    季雲開眼睛暗了暗,“這麽說,你知道她是什麽?”

    “這是浮生香!”

    季雲開坐到了越暝對麵,定定看著他。

    “浮生夢千年,鬥轉星移,魂魄不散!”

    季雲開聽著他說出這一句話來,手腕一轉把珠子放到了口袋裏,“本來我有話想要跟你說的,但現在,我想聽聽你有什麽想要跟我說的!”

    沒人注意到,越暝的手指輕輕抖了一下。

    “現在就想聽嗎?”

    季雲開輕輕點了點頭。

    “從我看到這枚浮生香的時候,我就知道那些人忍不住了!但我尊重你的意願,而且,這本來就是屬於你的東西!”越暝看著季雲開的眸光前所未有的複雜,“我不知道你的夢已經到了第幾世,它有沒有影響到你,我隻想對你說一句話,活在當下,莫問前塵!”

    “是不敢問,還是不能問?”

    越暝倏地坐直了身體,看著季雲開表情第一次嚴肅起來,“雲開,你要知道,人力再強大,也勝不了規則!”

    “那我的存在,又算是什麽?還有你,南曉,雷默,他們呢?”

    “這個世界會出現這樣的麵目,難道還能說不是受了我們的影響嗎?如果不是,為什麽要費盡心思去補全?”

    季雲開的兩個問題讓越暝錚錚愣了幾秒鍾才迴過神來,季雲開看著他這個樣子心裏也是一陣難受。

    從來運籌帷幄的天之驕子,何曾需要這麽糾結過!

    而這一切,都是她害的!

    “雲開,你都知道了?”沒等季雲開點頭或是搖頭,他輕聲喃喃自語道,“早該想到的,你這麽聰明!”

    季雲開端起越暝放在桌上的清酒抿了一口,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喝清水以外的飲料。

    清冽的就順著食道進了胃裏,整個人登時感覺內裏就像是一團火在燒,痛快到極點。

    越暝愣了一下,伸出去的手到底沒有阻止。

    季雲開偏頭看了眼酒瓶子上麵的酒精度數,75的數字又亮又顯眼。

    她眯眼看向越暝,“同床共枕這麽多日子,我倒是才發現你居然喝這麽烈的酒!”

    越暝很想迴答一句你不知道還有很多,但他很快就發現喝了酒之後的季雲開跟往日有很大的不同。

    平時季雲開是清冷的,就算動情的時候大膽又熱烈,但一旦餘韻消退,她那股好像是從靈魂裏帶出的清冷頃刻間就能包裹全身,這讓越暝每一次都有種自己是不是不夠賣力的錯覺。

    但現在的季雲開,對上那雙比桃花還要灼豔的眼睛,他第一次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壓迫力十足,蠱惑的能力更足。

    一口酒,就像是換了個人般。

    越暝就被季雲開用這種稱得上奔放的眼神死死盯著,他這次憑空多了份緊張,抿了抿嘴,這才試探性地輕聲喊了一句:“雲開?”

    “我在呢!”季雲開從座位上站起來,氣質輕狂又邪肆,走到越暝身前的時候直接分開雙腿跨坐在越暝大腿上,雙手捧上那張自己怎麽看怎麽喜歡的臉,“真是,怎麽看怎麽喜歡,你說,我該叫你長越呢,還是李孓,亦或是越暝?”

    越暝伸手扶住季雲開腰的手頓了頓,這才抬頭對上季雲開那雙看似清澈清明實際上已經渲染了幾分醉意的眼睛,“往事不可追,叫我越暝!”

    “嗬嗬,叫越暝很好啊!”季雲開俯身就衝著越暝的嘴唇啃了一口,“我現在叫季雲開,我們兩個結合在一起,就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星子無聲,月明皎皎。

    看出季雲開已經有了醉模樣,本來準備兩人開誠布公談一談的越暝在心底輕輕歎了一口氣,抱起懷裏的人無聲迴了臥室。

    不過季雲開的醉酒狀態既不是倒在床上就唿唿大睡,也不是耍酒瘋,而是纏上一個人就不停地說話,越暝開始還耐心地聽著,畢竟現在的季雲開說的話都是平日裏很少開口的日常瑣事,但這些剛開始聽還很有興趣,但等聽了一遍又一遍的時候,越暝終於忍不住了,把懷裏的人兒腰一攬,翻身覆了上去。

    身體力行,治療聒噪的不二療法,保證精疲力盡說不出話來。

    天際悄悄露出了魚肚白,寬大的臥室裏,床上的兩人相互依偎著睡意酣然。

    不遠處廣場上的鍾聲敲響了第九道音,越七已經來敲了第三次門,三胞胎和懷恩四個小家夥早已經吃了早餐跑去主題公園玩得不亦樂乎了,臥室裏的兩個人依舊睡得死沉!

    那顆鏤空珠子一向都是被季雲開放在她的枕頭邊的,不過昨晚上在床上的時候從季雲開口袋裏滾了出來,睡覺的時候剛好滾到了床鋪正中央。

    兩個人這個時候都無法醒過來的原因就是,他們的夢境,交叉在了一起!

    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但同樣讓季雲開和越暝意外的還不止這一點,而是他們對夢境中一些雙方不知道的細節有了更清晰的認知,但同時,是喜是憂還不一定!

    直到臨近正午,同時醒過來的越暝和季雲開神色都有些複雜。

    明明每一世他們都會遇到對方,也會慢慢地走到一起,但同樣,也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兩人最後的結局都是天各一方,終其一生難以相見!

    真的稱得上詛咒的命運了!

    唯有現在這一世,兩人明明沒有見過麵就有了最親密的交集,更是有了三胞胎他們,這和前幾世一點都不一樣。

    或許,結局也會是不同的!

    兩人差不多同時想到了這裏,彼此對視一眼,情意濃濃。

    但季雲開卻是猛地想到,最初推波助瀾的那兩個人!

    她還要感激一下蔣清輝和季瓊羽不成!

    兩人出了臥室,來到古堡大廳的時候,早就等了一上午的越七看到人影猛地站起來,“爺,要用午飯嗎?”

    季雲開聞言看了眼牆上的掛鍾,上麵顯示十二點整。

    她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古堡外麵,又看向越七:“三胞胎和懷恩他們呢?”

    “小少爺和小小姐們出門玩了!”越暝一本正經地匯報完,又轉向越暝,“爺,和納斯達菲的會議我做主移到了下午三點鍾!”

    “嗯!”越暝點了點頭拉著季雲開坐到了餐桌前,“雲開,我估計要離開兩到三天的時間!”

    季雲開點點頭,兩人之前氣氛和諧美好,就好像昨晚發生的一切都不存在般,“沒事,我帶著三胞胎他們去周邊國家玩一玩,到時候你估計要到意大利去找我們了!”

    兩人親親蜜蜜的吃了飯,季雲開把越暝送到了古堡外,等車子的背影消失不見,季雲開臉上掛著的笑容才慢慢收迴來,眉心罕見地多了一抹憂愁的味道。

    開走的車子裏,越七在駕駛位開著車子,拐過一個彎,在後視鏡裏看了自家爺一眼,猶豫了幾秒還是沒忍住問道:“爺,你跟夫人之間有點奇怪,是發生什麽誤會了嗎?”

    越暝收迴看向窗外的目光,在後視鏡裏對上越七的眼睛,“你看出什麽來了?”

    越七激靈靈打了個寒戰,“就,就是覺得您二位今天的相處有點奇怪!”

    越暝收迴目光,後背朝椅背上靠了靠,就在越七還在檢討著自己是不是不該問這句話的時候,冷不防地迴道:“我們需要分開一段時間,好好整理下思緒!”

    一番話聽得越七小心肝一顫一顫的!

    季雲開在送越暝離開後也沒有迴古堡裏麵,而是走出古堡一段距離,在看到一輛停在路邊的出租車後,徑自打開了車門上了車。

    “又見麵了,司機先生!”

    司機赫然是在美國時那位單人好幾方間諜的司機先生。

    他同樣迴了季雲開一個微笑,“日安,js小姐!”

    出租車啟動,朝著巴黎市內開去。

    最後停在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無人便利店門口。

    季雲開下了車子,看著麵前疑似被清場的店麵,勾了勾唇角,“又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你家的南曉老是這麽調皮,也不管管麽!”

    司機先生剛好停了車子跟過來,在聽到季雲開說‘你家的’三個字的時候身軀不易察覺地震了震,這才邊領著季雲開邊往裏走,“沒關係,興趣所在,無傷大雅!”

    季雲開笑笑,不置可否。

    但入口的地方還是大大出乎了季雲開的意料。

    她看著司機先生來到一處堆滿特殊商品的貨架前,手放在貨架邊緣輕輕一推,就見那貨架朝一邊移開,露出一擱黑黢黢的通道。

    等前麵的人腳步踏進去,季雲開才挑挑眉,跟了上去。

    通道是有聲控燈的,貨架被重新移迴原處後,腳步聲一響,通道裏瞬間燈火通明。

    不過還是很簡陋的,頭頂白色的燈光,四壁解釋灰色的石灰牆,季雲開四下打量了一眼,“這不像是南曉的風格啊!”

    她可是還記得那個拳場裏麵奢華又張揚的擺設,跟那個據點一比,這裏連鄉下茅草房都不如!

    “咳!”已經走到盡頭的司機先生推開身側一扇厚重的隔音門,解釋道,“這是南少剛剛打下來的,還沒來得及裝修!”

    季雲開點點頭,走到打開的房門處,登時被裏麵震耳欲聾的尖叫聲灌了滿滿一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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