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裏人心惶惶,到處都是職員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的聲音。肖睦陰沉地掃視一圈後,周圍的聲音自覺地消失殆盡。

    剛進辦公室,又被桌子上的電話打擾,接了電話,仍是公安局調查情況的,無奈他又上了發生兇案的十三樓。

    說來說去仍是那些他知道的情況,公安人員細心地問了武迨的生活習性,肖睦本跟他不甚熟撚,說出來的情報也沒什麽用處。

    公安問來問去也沒什麽有價值的資料,再次訓問目擊者,試圖畫出行兇者的圖像。可沒一個人跟行兇人打過照麵,調了監控錄像仍是沒有結果,發生兇案的地方竟然是盲區。

    公安初步判定此行兇之人絕非偶爾意氣,是一樁有預謀的故意傷人案,而且應該是熟悉環境的人幹的。

    可無論結論正確與否,卻沒有絲毫的線索,現在唯一寄希望就是當事人能清晰地看到行兇人的模樣,給抓捕工作帶來曙光。

    韓心濡睡得極不安穩,第二天一大早醒來時,席雯仍沉入甘甜的夢鄉之中。

    她默默地坐在床邊,整整一夜噩夢不斷,卻無法清晰地記憶住任何一個片段,她隻能聽見自己撕心裂肺地哭聲,摸了枕巾卻無淚水。夢境中駭人的感覺象堅硬的金剛已經在完美的玉石上刻下了醜陋的痕跡,任她如何痛苦地想丟棄這樣一種夢境和恐慌的感覺,都似徒勞般無果。

    食不下咽,勉強著吃了一個茶葉蛋,喝了一些小米粥後,她就再也吃不下了。席雯因為上午有班,顧不上神色抑鬱的老友,吃喝一罷就飛逝而去,臨走拋下長長一串話語:“你多吃些,我先去上班了。等我下班我給你電話,一定等著我啊!晚上帶你出去狂歡……”

    韓心濡看著她快樂而又張揚青春的身影,目光裏盈滿水汽,心中說不清是傾慕還是嫉妒。她一直快樂歡快,而自己呢,卻一直消沉憂鬱,為什麽會是這樣?推開跟前的碗筷,她起了身朝客房走去,進了屋子又朝床上一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個人留在這裏,她心裏莫名地悲傷,卻又不知道悲傷從何而來。

    想來想去,又給肖睦打了個電話,聽他聲音如常,仿佛還透著絲絲得意時,她的心頭才落下巨石。

    “明天結束吧?”肖睦舊話重提,他等不及想告訴她競標成功的好消息,想要她一同分享,而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又讓他左右為難。

    “噢,是啊,真想現在就迴去,心裏象藏了一直調皮的貓,將心抓得亂亂的,總感覺不對勁。”

    肖睦停頓,聲音裏多了猶豫:“還是要對工作盡職盡責,開完會再迴來比較好。”

    “哦,知道了,你多保重!”韓心濡掛了電話,不知道為什麽肖睦連提讓她趕迴去的話都沒提呢?她渴望迴去,迴到她熟悉的環境之種,即使他提出,即使她明知道今天迴不去,可她還是想聽他說說。

    他並沒提這樣的建議,語氣裏甚至多了猶豫,是徐璐瑤對他說了那件事情嗎?

    韓心濡感覺心頭更是堵得慌,突突地跳,異常難受。一切真的是鏡中花水中月,她沒權利沒這個幸運擁有嗎?

    拿了筆記本和包,乘了電梯去了會議廳。大廳裏早坐滿了人,主持人還未來到。周羽辰象隻春天的燕子,帶足了春天的氣息正神色飛舞著跟身邊幾人說著笑話,爽朗的聲音傳出老遠。韓心濡略帶迷惘地看著他們,竟然感覺自己如同遲暮的老人。

    到底是為什麽?明明她青春靚麗,明明貌美如花,可這顆多愁的心,卻隻能流淌著痛苦的汁液嗎?羅昕的眼光帶著探究的意味掃來,她躲了開來,如果愛情有毒,她就再也不願意去碰觸,哪怕神似她也會早早躲開。

    可羅昕並沒有放過她,幾次張望、在確定李文毅不會出現後,竟然移坐她的身旁。韓心濡不想理會他,隻裝作沒有看見他。

    “你們李經理呢?丟下漂亮的女秘書去了哪裏?”羅昕的聲音清晰中帶著一些低沉的顫音,充滿了沉穩男性的魅力。

    韓心濡指了指主持人,示意他會議已經開始了。

    “一個人倒也能堅守崗位呢!”羅昕笑了笑,聲音小了些,但不曾有離去的意思。

    韓心濡打開筆記本,不再理會。可羅昕卻拿起了她麵前的筆記本,看了看又說:“你真是挺認真,想不到都做了筆記。”

    “這是秘書的本分,如果你帶的不是周羽辰而是一名稱職的秘書的話,你就會發現我做的其實並不好!”韓心濡道,伸手奪過自己的筆記,神色不悅。

    “是嗎?怪不得他走哪都帶著你,你是一名稱職的秘書嗎?”他眸中含笑,一副饒有興趣的味道。

    “稱職不稱職不勞你費心,會議已經開始了,你別再說話了。”韓心濡道。

    羅昕靜默了一會,看了看正在大說特說的主持人,又喃喃低語著:“那天晚上在月華的酒會上,韓小姐真是漂亮!”

    韓心濡吃驚地看向他,那天他也在?並且觀察了自己?心想這人真是不知趣,竟在別人不喜歡聽的情況下,一味地胡言亂語。

    “我出高於李文毅一倍的薪水請你做我的貼身秘書,跳槽吧!”羅昕篤定地看著她的側影,嘴角含著一抹笑。

    韓心濡初聽,就用一種分外藐視的目光看著他,肯出高一倍薪水做‘貼身秘書’, 司馬昭之心呐!她又不是小孩子,騙她作甚?而他又用了那麽一個曖昧的詞語“貼身秘書”,什麽意思嘛!

    何況名流帝國有武迨的身影,說什麽她都不會跳槽的。

    羅昕嘴角的笑容終於在韓心濡的冷漠下瓦解,黑白分明的雙眸有些想不通地直盯著韓心濡看,心中疑慮更甚:“莫非你倆關係果真不正常,我前天晚上看他去了你房間,卻整夜未出。”

    韓心濡一聽,頓時心如小鼓,就知道李文毅是個成事不足的家夥:“清者自清,你願意怎麽想就怎麽想吧。”

    “嗬嗬,爽快!”羅昕再次微笑,眼睛裏閃動著魅惑的眸光:“今天晚上一夜情怎麽樣?”

    “啊?” 韓心濡頭猛地一懵,眼球有跌落之勢。

    羅昕的話不次於一個響雷,在韓心濡的心頭倏地炸了開來,她厭惡地看了他一眼,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一開始會搭理他?他簡直就是一堆狗屎,竟然對一個明白對他沒意思的女人說這樣的話,並把別人想得跟他一樣齷齪不堪。

    他的臉皮是什麽做的?最起碼的羞恥心都不具備,竟然還敢頂著這一身羊皮出門充好人?真是糟蹋了他那一身幾千塊的韓菲西裝!

    羅昕在她的目光盯視下有些麵紅耳赤,漸漸抵抗不了她伶俐而又藐視的目光,不由又喃喃開口為自己辯解:“放縱的靈魂與瘋狂,可以讓你忘掉現實生活的煩擾……”

    “羅經理,如果你很閑,可以出去對著牆壁講三個小時,一定沒人給你臉色看!”韓心濡控製不了自己的怒火,說話的聲音有些大,主持會議的人停了下來,意外地朝聲音源望來,前前後後的人都朝她這邊看過來。

    “你別狂!”羅昕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又不好意思口出髒言,隻是臉色發青、憤慨萬分地起身離開。

    他走後,韓心濡才舒了一口氣,但本來就鬱悶的心理則更是添堵,心中得知零言絮語的威力,卻不想自己這般小心翼翼生活,竟還被不想幹的人如此羞辱,頓時感覺天空的顏色又黯淡了許多。

    好不容易挨到了結束,韓心濡的心思卻一直仍處於氣憤之中,於會議並沒聽進去多少,更別提記錄了。抬頭看著起身離身的人們,她這才驚悟,她竟為一個毫不相幹的人氣了一上午。

    苦笑之後合上筆記本,剛站起身,周羽辰卻站在她身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她還不至於是個遷怒小氣的人,看著周羽辰唇角牽動,擠出了一絲微笑道:“有事嗎?”

    周羽辰得了允許,麵帶喜色急切地張口說道:“我叔他若說了什麽惹你不高興的話,你別怪他好嗎?他……”

    韓心濡沒等他說完就抬手製止了他接下來的話:“我不會的,走吧,大家都離開了。”

    她沒興趣知道羅昕的任何事,那麽一個讓人感覺肮髒的人,仿佛在腦海裏多轉一圈都是折磨和痛苦似的。

    周羽辰還想說些什麽,無奈韓心濡已經起身離開。

    韓心濡身後,周羽辰神色複雜,一改人前鬧騰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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