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睦憤恨的眼神轉向仍伏在地上裝腔作勢的徐璐瑤,做夢也想不到她居然是如此狠毒的女人,過去的五年,他真是瞎了眼睛。

    李文毅冷眼看著肖睦和徐璐瑤的表情,趁機拉起韓心濡的手,韓心濡沒有拒絕,現在她急需一個安靜的場所,清理隱隱作痛的傷口。

    李文毅殷勤備至地為她打開了車門,上車前,韓心濡又轉臉看了一眼武迨剛剛站立的方向,那裏已經空無一人,隻餘烈日炎炎徐徐微風。

    望著那個空地,空蕩蕩地一片,她茫然驚愕。

    這麽快,這麽快他就走了,這麽快,甚至不屑於一句簡單的問候……

    心底依然是痛,分不清是為了什麽。人,要怎麽才能不讓自己受到傷害?

    臉,火辣辣地疼。心,要怎麽才能不再疼痛難忍?一如三年前那個淩亂的夜晚,肉體的疼痛遠遠無法跟內傷相比。

    透過車窗,她看見了肖睦的身影,杵在原地,孤單、落寞,象是矗立在了一片荒原之中般淒涼。他望過來的眼神,痛苦、衰敗、帶著一絲絕望和無助……

    驀然,心裏一悸,這原本不是他的錯……

    但,但,但他總是脫不了幹係。

    現實就是這般地無奈,剛對他有了感動和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就遭了天大的報應!

    她——那個歇斯底裏的女人,雖然對她大打出手,但也是如此可悲!說到底,她也如自己一般,是個可憐的,被遺棄了的女人。

    隻是,她學不來那個女人的放縱,所有的傷都藏在心裏,任歲月悠悠也無法痊愈。

    罷了,罷了,以後不再提,以後不再傻!誰能誰帶來平靜安康的生活,誰能給誰帶來無微不至的保護?武迨不能,肖睦更不能。

    轉過臉,車開了。

    孫樸南遠遠走了過來,朝前望過去,名流帝國門口有很多人聚集,好熱鬧的他急忙加快了速度,朝這邊走來。

    肖睦望著車身走遠,除了悵惘,麻木了的心如同灌醉了的酩酊,滿懷的痛楚竟讓他感覺不到心中有任何一絲疼痛。

    悲愴長嘯,。此刻他的心扉被憤怒填充著,整個心胸除了憤怒,仍是憤怒!瞥過仍坐在地上的徐璐瑤,他纂緊了拳頭,又硬生生地克製著自己的衝動,那毀滅一切的衝動。

    徐璐瑤的眼睛也紅腫起來,一臉的淚,淩亂的頭發被淚水浸濕,貼在臉上,原本就平庸的臉更是顯得醜陋不堪。肖睦別過臉,心頭又是一軟,,為什麽不是找上他胡攪蠻纏?為什麽要來招惹心濡?

    想到這,肖睦劍目又淩厲地一掃,他會為她心軟,可有人為心濡心軟?

    徐璐瑤聽著他抒發鬱悶之氣的長嘯,又看他臉色陰沉不定,內心的恐懼一波湧勝一波。

    肖睦跨步上前,這滿胸的狂暴之氣,似要掙紮而出;但接觸了蜷伏地上徐璐瑤乞求的眼神,邁出的步子變得猶豫。

    是他辜負了她,是他先對不起她的,教他的怒氣怎麽抒發?

    肖睦轉過臉來,似要將徐璐瑤可憐兮兮的模樣驅除般痛苦不堪,左右為難。

    倏地孫樸南急匆匆的身影,跌落他的眼眸。肖睦立刻眸如深潭,冷漠冰澈、深不見底。這一刻,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怒氣,終於有地方發泄了!

    孫樸南興衝衝地跑過來,習慣使然,先觀察了地上的女人。他隻看了一眼,便發現不是絕美之色,又滿臉狼狽,嫌惡地轉了臉,卻對上肖睦陰鷙暴戾的眼眸,硬生生地把他嚇了一跳。

    孫樸南眼珠滴溜一轉,聯想到昨天晚上才騷擾過的韓心濡,想著那小美人一定什麽都跟肖睦說了,仿佛山雨欲來不妙的信號,已經隨著肖睦陰鷙的神色襲麵撲來,立刻戒備地準備來個腳底抹油,轉了身子拔腿就跑。

    可肖睦自從他入了眼瞼,就沒打算放過他。

    隻見高大的肖睦幾個箭步上前,就已經拽住了孫樸南的衣領。

    周圍散開的人,看著又有了新的動向,又一次圍攏過來看熱鬧。

    “大哥,大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衣領在人家手底下,不低頭不行,孫樸南被拎著,手舞腳蹈地哀求道,他也不分青紅皂白,不論自己整整比肖睦大了好幾歲,就先用哀兵政策。

    肖睦並不說話,拳頭直對了孫樸南的臉和身上胡亂襲去,這一刻,所有隱忍的痛苦盡數發泄到孫樸南身上,他要孫樸南見不得人,看他還敢不敢招惹心濡,招惹自己連大話都不敢說一句的心濡。

    孫樸南哀號著,徐璐瑤驚呆了,那一拳拳,充滿了無比的憤怒,仿佛是肖睦特意演繹給自己看的。

    孫樸南的哀號聲中,徐璐瑤又一次淚流滿麵,因著肖睦冷漠冰澈、沒有波瀾的眼神,這一刻她才知道,如果不是這個倒黴的男人,那些拳頭恐怕會一個不少地落在她的身上。

    肖睦,竟是如此狠心。眼前的肖睦又是如此難懂如此陌生!

    一直以來,他淡漠卻風雅,她總以為他是個與人無爭、淡定從容的男子,雖然冷漠,其實並不乏對生活的熱愛;現在看到他暴戾的一麵,才知道一切都是他隱藏著的一麵、不願對她流露的一麵。他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會疼的男人,雖然他從來對她都淡若清水,不見波瀾、不論悲喜、無論對錯,從來對她的行為行動不置一詞,她始終以為是對她的寵愛,這一刻她才知道,這一切其實卻是他的不屑……

    孫樸南的鼻子裏流出溫熱的血,眼窩也已經變黑,肖睦仍是不解氣地踢了幾腳後,丟開了抱著頭縮做一團的孫樸南,孫樸南那龜樣,讓肖睦打起來,都覺得侮辱了自己的手。

    肖睦冷冷地看著孫樸南,心頭的恨意仿佛沒有解除萬分之一,心中仍有不甘,想著帶著愁怨離去的韓心濡,喉嚨裏酸酸澀澀的,淚水仿佛就盤旋在了眼眶。

    孫撲南被扔開,痛苦地蹲在地上,卻不敢說任何話,肖睦就有這種能力,哪怕隻遠遠看他一眼,仍是會因為他身上陰戾冷冽之氣,而怕得心裏發抖。

    肖睦又掃了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的徐璐瑤一眼,神色有些悲壯地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肖睦冷冽的聲音,如同寒冬般,伴著冷風颯颯,陰冷地吹進了仍在哼唧的孫樸南和呆立著的徐璐瑤心頭,他們帶著萬分的悔意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個寒戰。

    孫樸南嚇得屁滾尿流地走了,他當然知道這是肖睦警告自己不要再去招惹韓心濡,雖仍是不甘,可肖睦的父母是市裏頭號人物,不想活的人才會一味地與他糾纏。

    徐璐瑤含著淚的眼又看了肖睦一眼,發現一條無形的溝壑,在彼此麵前蔓延,漸漸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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