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睦麵對淚流到虛脫、總是撕扯著自己不放的徐璐瑤束手無策,最後不得不給徐璐瑤的好友許文麗打了電話,待到許文麗來後,帶著對徐璐瑤的點點愧疚,脫身離開。

    出了咖啡店,他才發現,自己一身不知什麽時候,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汗水濕透了衣衫,貼在身上,潮濕難耐。無奈他隻好迴家一趟,洗了澡換了衣衫。

    此刻已經是華燈初上時分,酒店已經開始營業,平常人家都已經下班迴到家中,可他那政位高坐的雙親,卻還不知影蹤何處。

    家的概念,自懂事以來,都是這般冷清。他能看見的,小時候隻有保姆,現在隻有鍾點工。

    家太冷清,換了衣服,他又開車迴了酒店。

    整整一天,沒有見到她。這一天,竟然如此地漫長。

    沒等到下班,他驅車來到了宣武路口,那個熟悉的小巷前。

    原來思念是這般磨人,原來相思是這般誘人!

    肖睦下了車,朝韓心濡住的地方走去。

    遠遠看過去,屋子是暗的,她還沒迴來?

    肖睦選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能清楚地看到韓心濡住處的地方,等待起來。

    風吹得路邊的白樺樹葉沙沙做響,吹拂在身上十分涼爽。

    隻是,等待的時光是難熬的,時光流逝地緩慢異常!肖睦燃起一支又一支煙,煙霧散盡,也沒有見到魂牽夢縈的倩影出現。

    巷口有爽朗的笑聲傳了過來,肖睦看見兩個小夥子漸行漸近。

    趁著昏黃的路燈,肖睦認出其中一個就是前幾天在這裏等心濡的小夥子。

    他也來找她?肖睦的心頭掠過不安。

    緩緩看著二人行遠,肖睦覺得自己的那顆心,才輕輕落下。

    原來,他竟然這般想要獨占著她,這種心態,不是愛,又是什麽呢?

    等待中,肖睦的眼前仿佛又出現了她的笑語,她的謹慎……

    喜歡一個人,原來不盡是甜蜜,更多的是患得患失。

    手機鈴聲劃破寂靜的夜空,讓孤獨等待的人清醒了不少。

    看了電話顯示,肖睦接通電話:“媽。”

    “還沒下班?” 許靜宜的聲音,在電話裏聽著,也隻是三十出頭,誰能猜到這個精明能幹的女人已經四十開外了?

    肖睦聽著母親的聲音,竟然有了一絲疲憊。母親的聲音,並沒有給他預期的感覺,她的聲音,讓他聽起來很陌生。

    “下班了。”語氣平淡無波,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還不迴來?”電話那邊有了焦慮的意味。“馬上。”肖睦不知道,什麽時候母親開始關心他何時歸家了。

    “迴來吧,璐瑤的父親打電話過來了,我們想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肖睦木然地聽著母親的吩咐,奇怪她並沒有急切地詢問他,他是不是該慶幸一番?

    “知道了。”肖睦掛上了電話,又茫然地站了一會,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半了。

    看來她今天不會迴來了。

    迴到家裏,父親和母親都坐在沙發上,看來是刻意在等待他的歸來。

    放下鑰匙,他一言不發地坐在了對麵的單人沙發上,準備麵對父母的苛責。

    到底是母親,許靜宜說話婉轉些:“睦睦,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麽事。”

    肖睦看了一眼母親,又看了一眼父親。父親肖遠山的臉色鐵青,看得出是生氣了,默不吭聲地坐在椅子上。

    父親此刻的沉默,正是暴風雨的前兆。

    肖睦望了一眼父親,他看起來氣得不輕,他不由地皺起眉頭。

    該來的,總會來的:“我想跟她分開。”

    “睦睦,總得有個理由吧!” 許靜宜苦口婆心。

    “你們也應該知道,我並不喜歡她。”望著一個盲點,肖睦盡可能讓他們理解自己心中最直接的感受。

    “可你不喜歡她,為什麽會跟她相處了五年?” 許靜宜又問。

    是啊,為什麽五年前會點頭?他想到一個詞,那就是‘人盡可妻’,如果沒有碰到自己真心的愛人,那麽人人都可以做他的妻子。

    再說,五年前,之所以會選徐璐瑤,完全是因為父母。

    他就是要父母看著他不幸福!可是這能說出來嗎?他要等到父母看到他的傷,他的痛,甚至不論這一切需要多少年,這一切是不是要他一生的幸福墊底!

    其實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情,肖睦知道,甚至有些難以讓人理解,但他卻不悔!

    他們口口聲聲說著最愛他,可是呢?當時年少輕狂的他便做了這麽一個決定。現在他長大了,成熟了,那種心思淡了很多,但他已經習慣了徐璐瑤,並認為再換對象會很麻煩。

    一切,都因為他沒有遇到心愛的女人,他以為這一切將永遠不會存在,甲乙丙丁,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

    如今一切都改變了,他遇見了讓他生命燦爛的女人,他不想錯過,不想留下任何的遺憾,所以他追求、他要留住這樣一種感覺。不想傷了她的心,所以他要提出與徐璐瑤分手。

    這一切又能說出來嗎?

    緘默,如同肖父肖遠山一般地緘默,在豪華的客廳中,顯得那麽地突兀,那麽地諷刺!象是一個巨大的黑網,籠罩在了這間奢華的兩層小洋樓的上空。

    肖遠山突然間爆發,拿起了茶幾上的煙灰缸,直直地朝兒子砸了過去!嘴裏還念叨著:“什麽都不說,怎麽不死在外邊,整日給我弄那副要死不死的樣子,你讓我以後有什麽麵目見我的老戰友?”

    肖睦沒有躲閃,煙灰缸直砸在了頭上,頓時起了一個大包。

    父親的心裏,永遠都是怎麽去麵對他的戰友,而非他的兒子!

    一絲苦笑,泛在肖睦的嘴角。

    如果這樣可以讓父親消了火氣,那麽他願意,他隻想要迴自由,不讓自己的痛苦,償還父母多年忽略。

    但他不會放棄,除非她最終也不會愛上他!

    肖母許靜宜一邊阻攔肖遠山,一邊跑過來看兒子的傷勢,淚水早已經在奔跑的空兒,奔流不息了。

    明明怎麽愛都不夠的兒子,卻怎麽看都象是別人家的孩子,明明微笑的臉,總會讓人感覺到南極的冰冷。

    她永遠都不知道沉默的兒子在想什麽,盡管她很想抽時間搞清楚兒子想些什麽,可是總有無止無休的會議要開,無止無休的差要出。

    到底是什麽時候,兒子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什麽時候開始,兒子和父母之間,無話可說?

    肖睦依然一動不動,任由母親抱住了他的頭。

    “你怎麽不躲開?明明可以躲開!”許靜宜的哭聲,讓肖遠山住了手,看著長大了的兒子,他不懂。

    為什麽事業蒸蒸日上,為什麽兒子倒越離越遠?

    看著他倔強的模樣,高高在上慣了的肖父,苦惱地搖了搖頭。

    這個兒子,打了多少次,為什麽每次都這樣?明明優秀得讓他自豪,又會讓他厭惡到不願意看一眼的地步?帶著無法理解的痛苦,肖遠山離開了客廳,那個兒子,總有逼得他失去理智的能力。

    許靜宜拿了條冷毛巾,敷在肖睦的額頭上,可被肖睦拽下扔掉。

    許靜宜看著兒子,淚水又一次泉湧。肖睦看著淚流滿麵的母親,突然覺得,做女人真好,有淚可以流,有苦可以訴,而他,什麽都隻有深深地埋在心底,任由痛苦泛濫、任由血流成河……

    “孩子,告訴媽媽,為了什麽?咱們家總得對徐家,有個交代。”許靜宜很為難,從兒子的緘默、嘴角的苦笑中已經看出兒子的決心,勢在必行。

    “媽,能答應的,都答應他們家吧,我對不起她!”肖睦開了口,聲音卻輕輕的。

    “哦,你是不是有了心儀的女孩子?”看著兒子癡苦的樣子,肖母突然開口問道。

    肖睦看了母親一眼,想著不確定的心濡,搖了搖頭。

    一切其實還為時過早,無法斷言。

    “媽,我累了,想去睡了。”

    “到樓上再敷一會毛巾,可以消腫。”肖母關切地說。

    肖睦看了一眼母親,未置可否地上了樓。

    如果,母親的愛,自始自終都在身邊,該多好!那他就不會繼續那個錯了五年的錯誤。

    肖母看著兒子上樓的身影,眼光中無限疼惜,若不是忙碌,多陪陪兒子,也許就不會有今天!

    愛其實一直都在,隻是彼此的時間,為愛設置了帷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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