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茶幾上的仙人指,和他不再森冷的表情,讓韓心濡再次想對他一探究竟的時候,卻意外地窺視到從他的眼眸中飄過的,一種說不真切、複雜的情緒,其間夾帶著一絲驚喜一閃而逝。

    當時她沒時間、也沒能力分析和想個明了,在這樣的神態在他的臉上出現後,多少都讓她對自己又恢複了自信!

    自信的直接後果就是堅持了自己那些歪理謬論,並企圖發揚光大。

    “你也喜歡花嗎?”他問,眉宇之間寫明了興趣多多。

    看著他轉變得如此明顯,隱藏在心底的笑意再也無法抑製地在心深處蔓延開來,隨之而來的還有自滿自大的情緒也嶄露頭角。

    她沒有去掩飾自己明朗的心情,發自內心、沒有任何作秀虛偽的成分地朝他甜甜一笑:“是啊,我家也種了滿滿一院子的花,品種很多的。”

    肖睦接觸到這個笑容後,竟然有了片刻失神,眼眸又一次飛過一絲狂亂?

    他喜歡看美女笑?如果她算得上美女的話。

    他的失神,更增添了她的自信,他的狂亂卻讓韓心濡迷惑不解。

    他很快壓抑了眼神中一絲狂亂,眸光變的清淡,嘴角帶著一縷好像是譏笑的笑容繼續道:“都有些什麽花,說來聽聽。”

    可是韓心濡的心思卻全在他嘴角的那抹來曆不明的笑容上,一個人怎麽會有如此怪異的表情不同地變換在臉上呢?好像帶了很多的麵具,來迴地更換,哪個又是真的他呢?

    “說啊!”他催促,麵色不耐。

    “都是平常的花,月季、薔薇、菊花、君子蘭、吊蘭等等。”

    他嘴角又一次顯現那抹譏笑,好像嘲弄著她的說辭。

    韓心濡卻隻能無助地看著他,無法責問他這樣一個表情的出處。

    這個人實在是怪異得緊。

    “這些都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花了,基本所有的人都知道的。”細長的手指輕輕地敲擊在沙發扶手上,看得出,他的耐心慢慢消失。

    “恩。”她老實地迴答,麵對這個陰沉不定的人,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沒特別點的?”他又笑了笑,完全是一種沒有感情的笑容,仿佛那笑隻是飄蕩在湖水表層的一片落葉,沒有生命隻有飄零,完全是應付了事的感覺。

    這個時候韓心濡發現他的眉宇間有一絲厭倦,毫無遮攔地坦露著,這讓她懷疑他對自己的迴答興趣索然。

    這讓韓心濡又一次打起了精神細心地跟他周旋,她怎麽會忘記初衷呢?放過這次大好機會,還有什麽機會可以抓勞呢?

    “當然有了,我父親種過蝴蝶蘭,你種過沒有?”她想了想,開始反擊。

    “恩,要不要送你一盆?”他倒是神態自若地迴道,眸光稍稍跳躍。

    “還有石斛蘭。”嘿嘿,這個不信你種過。

    “石斛蘭花姿優美、豔麗多彩、品種繁多,我也隻有三種而已,你父親那時候種了幾種?”

    “時間久了,我也記不得了。”她並不是個很愛花草之人,怎麽能分清楚種類呢,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能記住幾種比較特殊的,就已經不錯了。她對花草記憶的要求不會很高的,因為非專業嘛!

    得到她的迴答,她還以為他會不高興呢,但是她卻又一次從他嘴邊看見了開心的笑容。雖然那笑容隻是象征性地、淺顯地掛在他的嘴邊,卻似發自內心。

    可這笑容再次讓韓心濡迷惑不解。這個人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麽?

    那些從小到大的模糊經驗讓她相信,沒有人能在美色魅力之下逃脫。這讓她再次堅持了美貌無疆才是吸引了他的最主要原因,認為之前那些冷漠以對全是他做作的偽裝。

    畢竟讓他那恆古不變的冷漠變了顏色,如同萬物皆枯的冬日突然被一縷春風吹拂後蕩漾了春意,春的氣息簡簡單單地就立在不遠的前方,這一點真讓她成就滿滿、開懷不已。

    隻是當時的她無法理解初相識的他。

    這是一種對她來說完全陌生、無法理解的內涵,正如同那自認為很柔很媚的笑容,會讓男人失神的嫵媚在他的麵前絲毫魅力都沒有,而自然流露、沒有偽飾的笑容卻能讓他瞬間失了神,在他心底激起了她所預想不到的層層漣漪。

    這個失神讓她在日後與他分離而懷念不已的日子裏,仍能感受到這第一次見麵就注定了的不一般。

    他矛盾的表現在日後,才讓她想得清晰和明白,可惜卻為時已晚。

    無論當時韓心濡如何思前想後,以為可以運用自己並不靈活的大腦掌握先機,都無法更改上天注定的緣分。

    與他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他的表現絕非是一個普通男人麵對美色而被誘惑。他的失神給她的錯覺、她的笑容讓他心靈顫抖,兩顆孤獨彷徨的心在不知不覺中靠攏,一切都誤打誤撞地發生了,命運就這麽簡單地將他和她糾纏到了一起。

    雖然她總是後知後覺;雖然他對她的選擇一次次讓步,可是她和他之間五百年前已經定下的姻緣,誰都無法更改。

    肖睦走後,韓心濡坐在沙發上對著那盆仙人指出神。

    白色的仙人指,給人的感覺純淨無比,象是春天開了滿樹,潔白的梨花一樣讓人一目了然,讓人滿心歡喜著。

    然而將它送來的人卻不是如此容易了解的一個人。她的腦海裏仍殘留著他嘴邊詭異的笑容,可是這個笑容她怎麽都想不明白,是何用意?

    還有端坐在沙發上,狀似隨意的他,那個失神,又是什麽?

    思來想去,韓心濡都無法對他的行為做出正確的注釋,無奈隻好按照原先的思維繼續認定。

    但是肖睦已經打亂了她預先製定的計劃,在這裏,她無法做到不勞而獲。

    報道的第一天就為了能在這裏生存下去,跟他鬥智鬥勇累個半死。

    而且之前那些天真可笑的想法——一個媚眼都可以讓男人言聽計從的妄想,真是可笑愚昧到了及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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