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迴

    原來我們還都太過年少。

    ——陳勇

    常萍真的走了,看著身邊空蕩蕩的座位,姚木蘭雖然有點不敢相信,但是常萍確實是走了。帶著對幸福最最天真的向往,和那個心中的他走了、

    姚木蘭每次轉頭看到身邊的空蕩蕩的座位,就忍不住有種想淚流滿麵的衝動。然後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和常萍在一起的日子,那些快樂的日子,那些放肆的日子。接著姚木蘭的心口就會有一種疼痛的感覺,像是內心有什麽東西突然就被挖走了一樣。

    當常萍的爸爸發現常萍留在家裏的信後,發瘋了似地找到了學校裏。那已經是常萍離開的第二天晚上了。姚木蘭被班主任叫到了辦公室,常萍的爸爸如姚木蘭所料一樣也在裏麵。姚木蘭知道接下來的盤問。常叔叔認真地和姚木蘭交談了半天,委婉地問道了常萍的事情,姚木蘭隻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到最後常叔叔急了,對姚木蘭說你這不是在幫助常萍而是在害她。姚木蘭隻是迴答著自己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姚木蘭撒了謊。這種感覺讓姚木蘭覺得很難受。常叔叔說的都對,或許常萍這樣走了對她自己真的沒什麽好處,可是姚木蘭就是不忍心說出常萍的去向,姚木蘭恍惚覺得或者應該讓常萍完整地去經曆一次,誰對誰錯到了最後才會有結果。

    有了心事的人總是覺得不安。晚自習放了學姚木蘭跑去找了陳勇。盡數說出了今天常叔叔來找自己的事情,還有自己是如何死咬著謊言不鬆的。姚木蘭有些猶豫與擔心,她不知道這樣撒謊到底是對是錯,成熟點來看這樣確實有點太過幼稚,可是這個年齡的人總有種叛逆在心間激蕩想著與現實賭一把輸贏。陳勇抱著姚木蘭安慰道:“你做的很好,別管到底對了還是錯了,你就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就行了。如果常叔叔真的想讓常萍迴來,那誰都攔不住,如果常萍真覺得這樣是幸福的,那我們也隻能祝福她了。她的命運在自己手上,我們隻能為她祈禱,為她祝福,誰都不能幫助誰完成自己的人生。”姚木蘭聽陳勇這樣說著,懸在半空的心落了地,

    第二天的中午,也就是常萍離開的第三天,姚木蘭打通了常萍的手機。嘟嘟了幾聲之後,電話那端傳來了常萍精神的聲音:“喂。”姚木蘭突然間就悲喜交加,激動的心情無法抑製。“常萍,你還好吧。我是木蘭啊!”姚木蘭在這端握著電話激動地說著。“木蘭!我想死你了!”常萍在電話那端也很激動,說著說著就帶上了一點哭腔。姚木蘭也很難受,眼淚不由自主地就流了下來。兩個人互訴衷腸,相互說著對彼此的思念和不舍。說了半天,姚木蘭開始問起了常萍現在的生活,常萍說自己現在很好,和李煒投奔到了朋友的酒吧裏,暫時在這邊落腳,李煒在酒吧打工幫忙,自己也在酒吧裏工作挺好的。得知常萍一切安好,姚木蘭放心了。接著就和常萍說起了常叔叔的事情,常萍在電話那端聽到這些的時候,語氣滿是輕蔑,一點兒也不緊張。姚木蘭有點生氣:“他好歹是你爸爸啊。他找你找得都快瘋了。問我你到底去了哪裏的時候幾乎都是在求我,我心裏可難受了。”常萍聽到姚木蘭這麽說就安慰道:“別理他,讓他跟那個女人好好過去吧,省的我礙他的事,他問你你就說不知道就行了。”最後姚木蘭先掛了電話。姚木蘭心裏有一種犯罪感,雖然聽到常萍現在很好心裏很高興,但也在為常萍的以後發愁,為了常叔叔而難過。

    和常萍通了電話,姚木蘭又跑去找了陳勇。這兩天陳勇已經成了姚木蘭全部的精神支柱。陳勇問姚木蘭常萍還好嗎,姚木蘭點頭,說一切都好。然後就六神無主地靠在陳勇肩膀上發呆。“到底怎麽了啊你,心事重重的。”陳勇看姚木蘭這個樣子很關心地問。姚木蘭不說話,就趴在肩膀上發呆。陳勇一再追問,說著姚木蘭這個樣子自己很擔心。姚木蘭就怏怏地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反正就是覺得有一種犯罪感。”陳勇聽姚木蘭這麽一說,露出了笑容。姚木蘭來了勁頭,解釋道:“真的,我就是有一種犯罪感。我真後悔當時常萍要走的時候我都沒有勸勸她就那麽讓她走了。我現在很為她的未來發愁。還有,常叔叔找常萍找得都快瘋了,昨天晚上他來問我常萍情況的時候,眼裏的那種焦急,那種擔心,我平時都覺得常叔叔挺年輕的,那一刻我覺得他突然就老了。”陳勇被姚木蘭這種自我矛盾的心情搞得哭笑不得。姚木蘭又開始說:“但是我又不敢說出常萍的去向,我其實也想為了常萍的幸福賭一把,但是現在我覺得代價太大了,賭注可是常萍的未來啊。我真的感覺自己進退兩難,是個罪人。”陳勇拍了拍姚木蘭的後背,輕聲安慰姚木蘭不要這麽想。然後說:“你千萬不能這麽猶猶豫豫前瞻後顧的,我估計常叔叔最近還會來找你,你就死咬著說什麽都不知道就行了。別想那麽多,常萍以後的路在她自己腳下。”

    陳勇的推測是正確的,常叔叔果然沒有放棄從姚木蘭這裏尋找突破口。這幾天常叔叔幾乎每天都要來找姚木蘭,旁敲側擊,委婉發問,姚木蘭死死咬住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常叔叔最後也失去了耐性,沉不住氣了,變成了逼問。並且擺出了各種有威脅意味的事實,對姚木蘭說如果再找不到常萍的去向就要報警,還對姚木蘭說自己已經打聽了是一個叫做李煒的男生帶常萍走的,除了要報警還要指控李煒誘拐未成年少女。常叔叔真是用盡了各種招數,對姚木蘭說:“你是常萍最好的朋友和李煒也一定認識,我想你一定不想最後的局麵搞得太過難堪,所以你還是告訴我吧,叔叔現在也很著急啊……”逼問,誘導,軟硬兼施,可是姚木蘭始終就咬住一句話自己什麽都不知道。最後常叔叔放棄了,不再詢問姚木蘭。

    姚木蘭這幾天心情一直不能平靜,看著身邊空蕩蕩的座位,姚木蘭由最開始的不舍思念,變成了後悔糾結,最後又變得淡然鎮定。她不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隻是默默祈禱默默祝願常萍能夠幸福。

    冬天快到了。闊別了兩年的哥哥那邊傳來了轉士官的決定和通知,一家人都很高興。哥哥姚龍也趁著這個時候休了一個假,帶著他的一個戰友迴到了家。這讓姚木蘭很高興很高興,之前所有不開心地糾結一下子就沒了。兩年沒見的哥哥長得更高了,變得更帥了,也更成熟了。姚木蘭見到哥哥的第一眼就忍不住眼淚撲了過去,哥哥抱住姚木蘭笑著說:“小丫頭變成大姑娘了啊。”哥哥迴來,不得不說一說他的戰友。他戰友的長相那可真是沒得說,集可愛與帥氣於一身,透露著單純又顯得很成熟。眼睛很大,鼻子很挺,身材在部隊練得那叫一個勻稱好看。一身軍裝更顯得精神,姚木蘭看到他的第一眼完全呆住了。姚龍對姚木蘭說叫他小勇哥哥就行了,姚木蘭有些驚訝問:“他名字也是勇?”姚龍迴答:“是的,姓鄭,單名一個勇字。”姚木蘭在心裏嘀咕了一句可真是巧了,然後想起了陳勇,兩個人比一比發現氣質根本不一樣沒法比。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吃了個團圓飯,姚木蘭不由自主地和鄭勇話很多,問這問那的,鄭勇倒也很好相處,和姚木蘭不一會兒就聊在了一起,隻是每說幾句話就要看看姚龍的表情。晚上睡覺,姚媽媽收拾出了姚龍兩年沒住過的臥室,姚龍和鄭勇住在一起。姚木蘭對鄭勇可來了興趣,不說他的長相,但就覺得他對哥哥姚龍的行為舉止有點怪,總是笑眼盈盈,千依百順。姚木蘭的好奇心一下子就空前高漲,自己擠到了哥哥姚龍的床上,準備從哥哥嘴裏套出來點什麽。“哥。”姚龍正在整理床上的被子,鄭勇就坐在書桌前,姚木蘭進了屋子叫了一聲。“嗯,怎麽了。聽媽說你學習還是那麽厲害啊。”姚龍笑著說,然後就調侃:“小姑娘家家的,學習太好了,你不怕以後嫁不出去啊。”姚木蘭瞪了瞪眼睛,說著:“什麽嫁不出去啊。我都有男朋友啦。”姚龍看了一眼姚木蘭,笑著說:“是嗎,那恭喜啊。帶我去看看可以不。”姚木蘭驕傲地昂著頭說:“好啊,別告訴咱媽啊。”姚龍笑著點了點頭。姚木蘭先出賣了自己的秘密,讓哥哥不再那麽有防備之心,然後姚木蘭接著說:“哥哥,我是一個骨灰級的腐女,你懂不?”說著對姚龍做了一個輕佻的眼神,姚龍一下子緊張了起來。笑著不說話。姚木蘭起身關了房間的門,然後跑到鄭勇旁邊突然問:“你是不是上了我哥哥的床?”鄭勇瞪著迷茫的眼睛不說話,看著姚龍,姚龍連忙捂住了姚木蘭的嘴,小聲喊著:“別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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