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迴

    我堅持的,都值得堅持嗎?

    ——姚木蘭

    冗長的暑假,竟然也那麽快就過去了。臨近開學的前幾天,姚木蘭老是去學校散步。操場上來了一群嶄新的麵孔,全是今年招來的新生,在教官的帶領下,一個個正虎虎生威地進行著軍訓。口號是那麽響亮,那麽充滿力量,帶著對高中生活的天真向往,義無反顧。

    一如一年前的自己。

    姚木蘭總是會坐在操場邊看著操場上的新生們微微出神。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一年前的自己。那時候的自己不小心在擁擠的人流中踩到了別人的鞋子,然後生活從此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自己從來都不可能想象後來的發生的事情,遇見了誰,又會有怎樣刻骨銘心的對白。常萍,那個敢愛敢恨直爽善良的女孩,陳勇,像是一個不屬於世俗世界的王子,周文博,學習一直出奇的好但又紳士可愛,林如玉,一個做作但也很善良的多情女子,李煒,帥氣有風度有主見有思想。這些人兒,曾經陪自己哭過笑過,愛過恨過,幫助過自己也傷害過自己,但是卻在自己的生命留下了永遠閃閃發亮的印記。

    “我們曾經有過的,希望我們都不會忘記。那些一起牽手走過的日子,青春肆意蓬發,我們都單純的像是一張白紙。

    那些歲月是幸福的,雖然帶著刻骨銘心的疼痛,但依然是幸福的。記憶裏的溫暖,曾經一定都會很疼過,慢慢長大,我們就都懂了。曾經有過的糾結,哭泣,疼痛,在現在看來也沒什麽了。但在當時,那是自己多麽執著的堅持啊。是自己用盡所有的力量去保護著的,傻傻相信著的執著堅持。現在看來真的沒什麽誰對誰錯了。歲月統統將它們掩蓋,模糊得再也沒法辨認。我們對於未來的天真規劃,現在看來,真的很幼稚。人生的多變,誰都不能完全猜透。用整個青春賭下的未來,也不會就那麽輕易簡單就可以達到的。白雲蒼狗,真的誰都猜不透。我們全都被蒙上了眼睛,沿著命運早已埋下的路向前走著,誰都不知道前方會是幸福終點還是萬劫不複。但我們仍然要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因為這就是宿命。”

    ——姚木蘭日記

    高二開學,學習的氣氛更濃了。大家眼裏的未來越來越近,如果說高一還是懵懂的,那麽高二就應該醍醐灌頂了。但是兩極分化現象還是很嚴重的。有些人加把勁兒就把學習提了上去,而有些人就真的掉了下去。沒辦法,不遠處的高考就是這麽殘酷。開學報到的那天,姚木蘭真的沒有看到陳勇的身影,一連三天,陳勇像是消失了一樣。常萍也和姚木蘭說著陳勇不會是真的不上了吧。姚木蘭的心裏隱隱約約有了些答案。第四天的中午,姚木蘭終於決定去陳勇家裏看看。

    一路上姚木蘭的心裏竟然很平靜,平靜得讓自己都有些發慌。敲了門,中午下班的陳媽媽開了門。“阿姨陳勇沒在家嗎?”姚木蘭剛進了門就迫不及待地問。“他啊,應該一會兒就迴來吃飯了。”陳媽媽熱情地迴答,然後招唿姚木蘭在客廳坐,說著一會就可以吃飯了。姚木蘭就這樣坐在了沙發上,和陳媽媽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姚木蘭此刻的心情全在陳勇的身上。終於,姚木蘭聽到了鑰匙開門的響動,她馬上意識到是陳勇迴來了。於是很快起身向門口走去。正巧碰上剛進來的陳勇。兩人四目相對。陳勇的眼神裏滿是驚訝和不相信。“木蘭,你怎麽來了。”陳勇笑著就拉著姚木蘭進去。陳媽媽聽到陳勇說話的聲音,出了廚房,“小勇迴來了,快去洗洗收拾下桌子就可以吃飯了,木蘭來找你可能有點事等吃完飯你和她談談。”姚木蘭看著此刻的陳勇,心裏突然一陣難過,此刻的陳勇穿著一身深藍色的工人服裝,類似於中山裝的樣式,上衣的前胸的扣子沒有扣,露出結實的胸膛,身上和臉上占著油漆塗料,身上一股汗味和裝修新房子的味道。兩個人洗了手坐在餐桌前,陳媽媽把飯菜端上了桌子。“你真的不上學了。”姚木蘭小聲地問陳勇,陳勇抿了抿嘴點點頭。“那你準備怎麽辦?”姚木蘭的聲音很鎮定。陳媽媽遞給姚木蘭一碗米飯,替陳勇迴答道:“已經和學校說好了,保留學籍,到時候參加會考拿畢業證。等拿了畢業證再計劃是不是出去闖一闖。”姚木蘭聽到這裏突然就不知所措,未來仿佛就這樣被撕扯得四分五裂。

    吃了飯,陳勇送姚木蘭去學校,順便去上工。“你現在在做油漆工?”姚木蘭走在路上小聲地問陳勇。陳勇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跟著人家裝修隊給人家裝修房子,反正先掙點錢,媽媽身體不好,我不想讓媽媽那麽辛苦了。”姚木蘭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陳勇突然小聲地問姚木蘭:“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覺得我很沒出息?”姚木蘭停下了腳步,狠狠白了陳勇一眼。拉起陳勇的手向馬路邊一條無人的小巷子走去,左拐右拐,在一個安靜的拐角姚木蘭停了下來。陳勇顯然是有些不知所措,姚木蘭這是要幹什麽。下一秒姚木蘭靠在了陳勇的肩頭,陳勇順勢把姚木蘭擁進了懷抱。“親我。”姚木蘭閉著眼睛看著陳勇然後湊上了自己的嘴唇。陳勇愣了愣,接著不由自主地吻了上去。四片嘴唇交纏在一起。吻了一會兒,兩個人放開,陳勇突然笑了。“說你愛我,說你想我,隻要你還記得以前答應我的話,我就永遠相信你,你在我心中就是最好的。”姚木蘭很認真地看著陳勇,等待著迴答。陳勇笑了,他很響亮地說:“我愛你,我想你。”接著兩個人又擁抱在了一起。“我不要你解釋,也不要你發誓,我不在乎你是貧窮還是富有,我喜歡的隻是純粹的你,你知道嗎?你要好好努力,我相信你期許我的明天。”姚木蘭趴在陳勇的耳邊輕輕呢喃。陳勇重重的點頭。

    “好了,不能矯情了。我們兩個都要努力。我上學去了,你快點去上工吧。”姚木蘭對著陳勇說。陳勇點點頭,然後兩個人互相揮手再見。

    高二這學期,姚木蘭突然就淡定了下來。不再為了未知的事情而擔心,隻是很認真地過好每一天,珍惜每一天。常萍對於陳勇退學這件事很是讚同,自己也一直說著陳勇真是英雄,是自己的偶像。因為越來越不可理喻的課本讓常萍退學的念頭越來越強烈。常萍老是對著姚木蘭抱怨自己真的不想再上學了。姚木蘭總是笑著不說什麽。然後常萍就埋怨姚木蘭,說姚木蘭不重視自己的想法和思想動態,然後兩個人就開始瘋鬧,直到筋疲力盡。姚木蘭對待學習突然有了一種發泄似地努力,好像一定要這麽努力才能彌補陳勇退學的遺憾。於是姚木蘭的成績仍然出奇的好,學理科的女生沒有人能超過他,就算是理科班的一些帶著眼鏡的猥瑣男也得甘拜下風。對於這一點,常萍很是佩服。經常是抱怨完自己不想上學之後就開始問姚木蘭怎麽能學習那麽好,到底是什麽強大的精神支柱一直支持著姚木蘭,自己談戀愛老是分學習的心,但姚木蘭怎麽越談戀愛學習越好呢。姚木蘭就開始開玩笑,指著班裏一些戴眼鏡的猥瑣男對常萍說:“看見這些人沒,長得是不是很惡心。”常萍順著姚木蘭的手指的方向去看然後重重地點頭。接著姚木蘭說:“那麽被這群這麽惡心的人超過你覺得你能忍受嗎?”然後姚木蘭就驕傲地說著:“這就是我全部的精神支柱。”常萍聽到這裏就猛誇姚木蘭實在是太牛了,境界太高了。

    日子就這樣不鹹不淡地過著,緊張有序,在學校和常萍說說笑笑,然後就迴家,有時候抽空看看陳勇怎麽樣了。日子是辛苦了一點,但也過得很開心。這學期一說到李煒,常萍就總是滿臉惆悵。姚木蘭問到底怎麽了,是不是和李煒有什麽矛盾了,要不要她幫著調解調解。常萍一聽姚木蘭這麽問就搖搖頭說:“我能和他有什麽矛盾。”姚木蘭看著常萍這麽一副小女人的樣子,笑了笑,接著調侃道:“是不是又在為你們倆的未來發愁啊。你又想當孩子的媽了?”常萍聽到這些就會和姚木蘭開打,兩個人大叫著瘋鬧在了一起。聽常萍說,李煒的爸爸覺得李煒開酒吧開的並不怎麽樣,準備清算酒吧收迴資金,然後讓李煒迴北京上手自己的生意。說到這些的時候,常萍一臉委屈:“不知道我們是不是就這樣分開了。李煒一直和他爸周旋,拖延時間。萬一他頂不住被他爸抓迴了北京,我該怎麽辦啊。”姚木蘭聽到這些也沉默了。

    現實中有很多感情,並不能如願以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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