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恨啊……恨他……”一個長得跟我一模一樣的紫衣女子,幽幽地凝望著我,泫然欲泣。

    “恨……誰?”我壯著膽顫聲問。

    “他……還有她……”她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美眸裏滾落出一顆顆晶瑩的珠淚,“姐姐……你要幫我報仇啊……”

    暈死!“他”“她”“它”,到底是哪個?

    還沒來得及問,美女就飄走了。

    “喂——喂——咱們把話說清楚啊……”我鬱悶地大喊。

    “幫我報仇啊……”哀戚的聲音在我耳畔迴蕩。

    然後,我陷入了無邊的黑暗,我嚇得大叫:“啊——”

    黑暗中,遠遠看見一束舞台追光般的錐形光柱。光芒照射著一個躺倒在地的紫衣女子,她滿身泥汙,狼狽不堪。

    我的心不由一拎,正準備衝上前扶起她,西裝革履的鄭涄從黑暗深處殺了出來。

    “若若!若若!”他撕心裂肺地抱著紫衣女子大喊我的名字,一聲一聲又一聲……慢慢地,光芒黯淡了下去,最後又是一片令人心悸而絕望的黑暗。

    “不要!”我驚得大叫。

    耳畔,忽然傳來小禾焦急的聲音:“小姐,醒醒!小姐,醒醒啊!”

    我驀地睜眼,現天已大亮,小禾正在拚命地搖晃我。

    原來是一場詭譎的夢。

    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我恍惚地問:“今個是幾月幾日?”

    “迴小姐,是二月二十三。”小禾靜靜答道,澄澈的眸子裏,竟帶著絲憐憫。

    還是在古代啊!我默默歎息一聲,徹底接受了慘烈的事實。

    這已是我穿越的第三天。窗外,豔陽高照喜鵲來,春風楊柳燕影斜。古人用農曆,說是二月,其實已到公曆三月底。

    春意,已一日濃似一日。容若若,你總不能在唉聲歎氣中了此一生吧?既來之,則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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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梳頭時,聽小禾迴憶了兩年前洪非塵追求朱晚詞的盛況,據說是全城轟動。可想而知是和鄭涄追我的泣血程度有一拚的,否則,書香世家的獨生小姐怎可能嫁與商賈?要知道在過去,商賈再有錢,社會地位也不咋滴。

    可是,即使全城轟動又怎樣呢?現在,前盟轉頭空,新人倚懷中……男人,究竟是種什麽動物?鄭涄究竟愛沒愛過我?洪非塵究竟愛沒愛過他的晚詞?不愛,幹嘛那麽費力追求?真是令人費解啊!

    “小姐,那個寶帶根本比不上你一根手指嘛!真想不通……”小禾代她的“小姐”憤憤不平。

    還手指哩,腳趾都不如!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如果寶帶貌若天仙、氣質出塵也就罷了,她分明比不上和我長得一樣的晚詞啊。我和她,雖然還沒有美麗到“西施見我心痛,貂蟬見我落淚”的程度,但估計穿越到唐明皇那兒,也有能力讓小心眼的玉環為我喝醉吧!何況,昨天還聽色魔的朋友說了,晚詞的容貌是這兒的“全城之最”。

    nnd,洪非塵你什麽審美眼光???不視晚詞如珠如寶,反倒迷上那麽根銀劍草!

    多少腦細胞思考得陣亡了,也沒想通。

    算了,不想了!

    一把傘,雨停了就得收;一條路,走錯了就得迴頭。以後定要牢記:不能再被男人漂亮的誓言弄昏頭!

    在晚詞房裏粗粗翻了下,現這女人除了極少的幾件飾,其他什麽也沒有。不知是她太傻還色魔太摳?歎口氣,我決定先將錯就錯,以“朱晚詞”的身份在洪府度過“穿越過渡期”,好好謀劃一下未來。近階段主要任務是:

    韜光養晦,做好偽裝;   摸清形勢,積蓄私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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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標一明確,頓時就像撥開烏雲見青天,感覺心似晴空、身輕如燕,所有的陰霾都被甩開。

    可惜啊……

    一來到勤慎樓的餐廳,立馬就氣不打一處來!但見紅木雕花大圓桌畔,新鮮出爐的二夫人坐在洪非塵膝上,兩人摟成一團,正在互相喂飯。那廂洪色魔洞房花燭了一夜,今早還當眾這麽如膠似漆……真是一對名副其實、令人指的犬男女啊!

    “韜光養晦”的目標立刻被我拋到九霄雲外,我忍不住脫口譏誚:“果然是‘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我的口水中有你,你的口水中有我’呀!”

    正張嘴準備喝湯的色魔聞言麵色一僵,寶帶亦是一驚,捏著小湯勺的雞爪子一顫,湯全灑到自己裙子上了。她訕訕地離開色魔的雙膝,坐到旁邊的位置,嬌聲道:“姐姐來啦!坐吧!”很有一副當家主母的派頭。

    真看不慣哪!要不是小禾在身後拚命拽我袖子,真要罵她一頓了。我吸口氣,告誡自己:衝動是魔鬼,衝動是魔鬼……默念此咒語五六遍,終於擠出了得體的笑容,款款落座。

    “夫人,您的雪蓮子百合羹。”廚房的李嬸端來一個白瓷小盞。昨個早晨也有這道羹,說是給我補虛寒的。

    寶帶眼波一轉,立馬嗲嗲地拉住色魔:“老爺~~人家也要補身子!不補的話……”她瞥我一眼,“老爺天天像昨夜那樣,人家可吃不消……”

    色魔拍拍她“粉嘟嘟”的小馬臉,大笑:“這有何不可?李嬸子,你再去裝一盞來!”

    李嬸麵露不愉:“這用很珍貴的雪蓮子燉的,浪費了可惜,所以每天就熬那麽一盞。”

    “那就再燉一盞去嘛!”老爺擺擺手示意她快去。

    “那太慢了!“寶帶撅起紅豔豔的嘴巴,“人家現在就想吃嘛!”

    好你個賤人,給你點胭脂,你這顆大頭菜就敢冒充“水蜜桃”啦?!昨個才正式進門,今早就來演一出“妾奪妻食”的惡劣戲碼,擺明向我挑戰啊!

    我克製住怒火,斜斜看著洪非塵,看他怎麽說。

    老洪似乎也頗感為難,皺眉不語。寶帶立刻挨近他,一邊在他耳畔嘀咕,一邊用她胸前的絕殺武器不斷蹭著色魔的胳膊。

    那武器長的,確實稱得上“峰巒如聚, 波濤如怒”,令我自歎弗如。腦海裏忽然冒出網絡紅人芙蓉jj當年的名言:“每年夏天來臨之際,藕的胸就會育……男人女人都不肯放過藕的胸,離老遠,眼睛就粘上去了……藕一沒帶海綿罩,二沒吃激素,三沒塞東西,四沒經人工刺激,幹嗎要用眼睛謀殺我!”

    “咳咳——”老洪猛地一陣咳嗽,我急忙停止遐思,收迴視線。

    隻聽他柔聲道:“晚詞,你是姐姐,就讓寶帶先吃吧。再說,待會我和她還要出去,確實也等不及燉了。”

    絕殺武器果然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啊!我鄙夷地看了眼色魔,幽幽對寶帶道:

    “妹妹,昨晚我做了個夢,關於你的,你要不要聽?”

    她一怔,訥訥道:“是……什麽?”

    “我夢見,你手拿菜刀氣喘籲籲地在追一隻狐狸。那隻狐狸卻突然跪地求饒,對你說起了話……”

    寶帶笑道:‘哦,狐狸還會說話?那可不成了精了!不知說的什麽呢?”

    “狐狸對你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涼涼道。

    大家俱是一愣。

    “哈哈哈!”天真爛漫的小禾同學率先意會,立馬大笑起來。

    色魔眼中也閃過一絲笑,他詫異地瞥我一眼,然後正色道:“夫人出身名門,還是莫要再胡鬧了!”

    寶帶眨巴著細長的眼睛,過來半天才明白過來:“老爺~~姐姐罵我是——狐狸精!!!嗚嗚嗚……”

    頓時哭得風雲色變,臉上的粉妝被衝刷得慘不忍睹。

    (場外評委亮分:妻妾爭鬥第一迴合:大房勝出!獲獎感言:謝謝各位支持我的朋友,謝謝小禾,謝謝……贏了這樣的對手,無語……隻是忽然間,理解了那個叫“獨孤求敗”的劍客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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