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進此時正端坐在上首最中央的主座上。


    之前在眾多謀士激烈爭吵的過程之中,何進也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而是在一直冷眼旁觀的樣子。


    他的臉龐上沒有任何一絲的表情。


    主座的何進思考了片刻。


    他站起身來,掃視了一圈廳內的諸人,朗聲說道:“諸君皆為洛中義士,此番能夠前來助力圖誅宦官進實在是萬分感謝,既然諸君已經商討出來了這兩策,我看也沒有什麽問題。


    我會立刻征調各地猛將率軍入洛中,以此威脅太後就範,太後為奸人宦官所蒙蔽。


    我作為輔君之臣,自然不能讓這些宦官滔亂宮廷,故我定會讓太後的下詔廢除宦官。”


    何進說罷,沉吟了片刻繼續說道:“至於公達所言的另外一計策,應當派遣知曉兵略之人去各地征募勇士士卒,我看也是頗為可行的事情,這樣,我心中已經有了幾個人選,


    公節你至徐州征調士兵,至誠至兗州泰山郡征兵,子烈你至揚州丹陽郡征兵,稚叔你便至並州上黨郡征兵。文遠你可至冀州征兵。


    你們五人,皆是我的肱骨心腹,你們都是熟知兵家戰策之輩,我就遣你們去各地征募勇士,一旦征募完成,立刻迴到洛陽城中。”


    冀州,徐州,兗州泰山郡,揚州丹陽郡,並州上黨郡這五個地方都以驍勇善戰的剽悍民風而出名於世。


    何進也是想要通過在這五個地方征募士兵還籌措力量。


    很快被點到性命的五個人紛紛上到廳堂中央的位置。


    各個都是龍行虎步,威武不凡,身體高挺,身上的氣質雖然各不相同,有人更加剽悍,有人有幾分文雅。


    每個人身上的氣勢都是頗為的不凡,雖然隔著老遠,但是當五人聚在一起時,給人一種濃烈的壓迫感的氣息,顯然這五個人的修為都已經到了相當可怕的程度了。


    這五人,都是何進花費了許多心血招攬來的親信武夫,對於何進忠心耿耿,都是修習武道的頂尖高手,最弱的人物都至少有先天修為,強者,更是有武道宗師的境界。


    其中之一,年紀看上去在三四十歲的壯年,眉眼開闊,目光爍爍,身形雄壯。


    他行止步伐頗為穩健,每一步伐都是踩踏著十分嚴實,光是從他的腳步上就看出他的真實修為一般。


    曆史上曹操的至交好友鮑信,曾經和曹操乃是刎頸之交。


    鮑信死於亂軍之中,時年四十一歲,屍骨無存。鮑信雖身值亂世而起兵,卻並沒有舍棄仁義,反而將仁義作為立家之本。


    正如他的一般名字信一般,鮑信立足於亂世之中的資本不是別的,就是那個信字。


    他對自己節儉至極,卻對將士們出手闊綽,家無餘財,因此深得人心。


    後來曹操擊敗了黃巾軍,懸賞鮑信屍首而毫無音信,於是和鮑信生前的追慕者一起用木頭為鮑信刻像,對他哭祭。


    可以說沒有這位鮑至誠,就沒有後來鞭笞天下,吞食四海的魏武帝。


    其餘四個人的長相,身高,模樣,氣質,年紀遠遠看過去的時候各不相同。


    共同點那就是身上的氣勢驚人,而且五人全部是毫無掩蓋自身身上的氣息,勃然外放。


    一時之間,這五人的氣勢充斥在了整個廳室之內。


    五人之勢,合在一處時候可謂完全壓製了各處,帶給廳內的所有人以一種極為強烈的壓迫感。


    這五人聽到何進的命令後一齊來到了廳室中央的位置,和原本就站在廳內中央的袁紹並肩而立,隨後齊齊對著何進下拜口中稱諾。


    而最惹人著名的卻是最後上到廳中央的那一個年輕男子。那個年輕男子,飛鬢入眉,劍眉英目,


    最吸引人眼球的要算是年輕男子的一雙眼睛,深邃似寒潭,又似同天空之中的朗朗明星,仿若被其一凝視,就會深陷其中一般


    論起相貌來,比起何進差上一籌,也,已經算是英俊之極的男子了。


    此刻穿著一身純黑色的錦袍,帶著武冠,腰間革帶上則配著一把泛著凜凜寒光的寶劍,


    更讓人注意男子身上的磅礴氣勢,雖然看上去十分的年輕,但是肆意外放的強悍氣勢顯露出來。


    這名英俊青年至少有宗師境界的修為。


    此人正是之前被丁原派遣到洛陽城的張遼張文遠。


    張遼,張文遠,馬邑聶氏後人,


    曆史上三國後期最強悍的將領之一,為日後威震華夏的【五子良將】之一,


    五子良將中沒有一個簡單的人物,如果說五虎上將各個有著匹夫之勇,那麽五子良將就是大將之風。


    而張遼能夠在五子良將之內排名首位,正是可看出他的厲害了。


    在座中的眾人,看到了張遼等無人,無不是心中一震。


    他們雖然早就聽聞了何進麾下畜養的門客劍士,死士武夫無數,隱藏著的實力深不可測。


    但此刻看見這實力非凡的五人,還是忍不住各個的臉上都露出來的驚訝之意。


    就算是一慣一臉風輕雲淡,麵色沒有多少變化的袁紹。


    這時候看見此時這並肩而立的五人,也是眉頭緊緊皺起,臉上露出了些許的凝重之意,


    這五人,顯然都是何進的心腹武人,實力都很不簡單,就算是實力強悍之極,號稱天下第一世家,天下仲姓的汝南袁氏畜養了不少的死士高手,也很是忌憚。


    何進宣布完了對付宦官的兩大計策。


    一為征召橋瑁和丁原兩大何進的心腹入到洛中附近,震懾宦官,並且讓董卓從河東郡返迴關中,駐兵於長安城附近的上林苑。


    一為讓何進麾下的幾位猛將到東漢冀州,並州,徐州,兗州等各州去征募士兵,積聚實力。


    這次的討論也算是告了一個段落了。


    這次誅宦派的洛中智謀之士幾乎齊聚於何進府邸之內,一陣商議完畢了之後。


    何進留下了袁紹,王允,陳琳等幾位最為親近的心腹繼續商議接下去的謀劃細則,其他人則紛紛離開了何進的府邸。


    何進府邸之外,侍禦史鄭泰和黃門侍郎荀攸一起並肩走了出來,兩人雖然年紀差距不小,


    但鄭泰卻是滿臉笑容,一點都是沒有年長之輩的架子,眼前的荀攸可是潁川荀氏年輕一代最為優秀的子弟。


    而且在之前的謀劃之時,也是荀攸幫助他解了圍,而且之後的兩大計謀,一為征召橋瑁,丁原兩人,二為讓何進麾下幾個武夫出洛征兵,都是出自於荀攸之手。


    此時的荀攸雖然由於剛剛入洛陽城中,還算不上何進的絕對心腹,但在何進心目中的地位顯然並不低。


    之前何進也全盤采納了荀攸的計策,雖然不說什麽,但是也顯露出來了對於荀攸的重視,將來可謂是前途無量。


    無論是他的身家背景,還是才能,亦或者是未來,鄭泰都沒有任何的理由在荀攸的麵前端著架子。


    “荀君,今日之事,可是多虧於你了,要是沒有你,今日的籌策也絕對不可能進展地如此的順利的啊,我看荀君將來必成國家之偉器啊。”


    荀攸臉上依舊是那樣沉默寡言的樣子,荀攸少年孤,又早慧,麵對外人的時候,可能表現得很謹慎,才華不外露,甚至會給人一種怯弱木訥的印象。


    實則是外怯而內勇,外愚而內智。


    此時麵對鄭泰的誇獎,荀攸隻是淡然說道:“鄭公客氣了,為主公分憂,出謀劃策,這不過是攸份內的事情罷了,又何須多說什麽。”


    鄭泰看著荀攸那麽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對於他的欣賞又是多了幾分。


    他感慨道:“為了何大將軍效力是真不容易的事情啊,誅宦乃是大事,牽扯其中可真是不容易啊。”


    荀攸點頭道:“正是,雖然不容易,但是隻有誅殺宦官之後我們才能夠徹底有澄清天下的機會,輔佐大將軍我看乃是讓天下安定最好的一條道路。


    大將軍之才,足夠讓漢廷重現恢複大治,如今的天下,百姓困苦,正是吾輩士人應該去改變的時候了。”


    荀攸因為的從祖父荀翌和父親荀彝都是死於第二次黨錮之禍當中。


    家中的兩位親人可以說都是被宦官所害的。


    他的祖父荀曇受牽連被禁錮終身的緣故,當然對宦官和奸佞深惡痛絕。


    誅殺宦官,最終目的是為了什麽,為了幹正事的時候不被掣肘,終究到底是為了將來的百姓過上好生活,這也是荀攸選擇輔佐何進的目的。


    誅宦隻是手段,而不是最終的結果。


    “說的好,荀君,輔佐大將軍確實是最正確的選擇,荀君兩計必定會有所成效,我看宦官的末路已經不遠了,我還有些事務和公文要處理,就先告辭了。”


    兩人一番寒暄,荀攸送其上了馬車,自己也上了馬車,兩人各自而去。


    何進府邸中的議事結束不久,各個主要人物的行動也就紛紛開始了。


    雲從龍,風從虎,何進密令一出,四方皆動。


    東郡太守橋瑁從東郡至成皋縣的旋門關。


    而並州刺史丁原也動了,他率軍從河內郡開始趕往孟津渡口,威逼洛陽城。


    同時何進又是詔令董卓從河東郡撤軍,令其返迴到長安城的上林苑之處。


    上林苑乃是長安城附近的一處園林,


    讓董卓駐紮於此處,有皇甫嵩和蓋勳看著,董卓就完蛋了。


    當然,董卓乃是素來驕橫跋扈之輩,又是有賈詡和李儒兩大謀士為了他而出謀劃策,早看破了何進的計謀。


    當然不可能聽從何進,前往長安城附近的。


    此時麵對掌控洛陽城兵權的何進,董卓不敢動身前往洛中,但是依舊屯兵於河東郡風陵渡,坐觀形勢,希冀未來有一線機會,局勢變化。


    何進派遣了王匡至徐州征調士兵,徐州盛產強弩手,戰鬥力非凡。


    鮑信至兗州泰山郡征兵。


    毋丘毅至揚州丹陽郡征兵。


    張楊至並州上黨征兵。


    派遣張遼至冀州征兵。


    泰山郡和丹陽郡,冀州等地民風彪悍,都是盛產勇士。


    這五人一出,洛中震動,這五人都是在洛中有了些威名的武道高手。


    此時全數都投入到了何進的麾下,還願意為了他而去各地征募士兵,對於洛陽城中一些暗中勢力的威懾也就不言而喻了。


    短短的時間之內,這一係列重磅的消息一出,自然是引發了洛陽城中的渲染大波,無數人都是一片憂心忡忡之意。


    而最為擔憂的,無疑就是北宮中的那些個宦官了,看見何進如此大肆征召四方人馬,大肆募兵,目標可以說是不言而喻了,誰都知道,何進的目標多半就是北宮之中的他們了。


    他們卻是無可奈何,如今何進盡掌洛陽城中的兵權,他們隻敢窩在閉塞的北宮之中謀劃。


    宦官都是人心惶惶,這些外兵,就好像一把達摩克裏斯之劍一般懸掛在他們的頭上麵,誰都不知道大將軍何進會在動手。


    上一次發難,數日之內,董太後暴斃,驃騎將軍董重自身,外戚勢力之中何進可謂就是一家獨大了,獨攬外戚勢力。


    再上上次發難之中,則是蹇碩之死,數日之內,西園軍,羽林衛,虎賁衛,全部從蹇碩手中落入到了何進的手裏麵。


    而再下一次,北宮之中剩餘的以大長秋趙忠,中常侍張讓為首的剩餘宦官勢力很清楚,下一個被何進所徹底掃滅剪除,很大概率就是他們這些素來被士人外戚勢力所一起討厭的閹人了。


    此時張讓,趙忠擔心無比,也也有些後悔出賣了蹇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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