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賈詡之話,李儒頓時臉上一變,徹底醒悟了過來。


    他李儒也不簡單,雖然出生寒門。


    但是從來不認為自己比任何大世家的子弟差,他也想證明自己從來不比任何人包括那些大世家子弟的人差。


    這他看來,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在智慧上比他強,在遇到賈詡之前,他確實感覺到了這一點。


    就算是賈詡,在他看來也不過和他相平而已。


    涼州自古苦寒,沒有一個關東世家的人會看的起涼州人,大漢帝國的涼州出身算什麽玩意?


    二等公民都還是往好了說。


    當年巔峰【涼州三明】威震邊疆威名赫赫那又如何。


    張奐掃討三州胡患,卻上書不求封賞,隻求用功勳換一個非涼州戶籍。


    段熲立下無數戰功,卻是靠依附宦官,撲殺無數太學生,才得以榮升太尉,結果卻是在位月餘,在就獄中喝了毒酒,折磨至死。


    皇甫規以涼州人身份主動要求進入黨人名單,都被無視。


    但是那又如何,他李儒是涼州人,所以他終將會改變這一點,他就是要讓涼州人坐上這個世界上最為尊貴的位置。


    從苦寒的邊郡一尋常學子變成有涼州大將董卓帳下第一謀士,被眾人的所敬仰。


    甚至董卓連自己的女兒都嫁給了他,連董卓麾下那樣虎狼之將都稱唿他為魔王董卓身邊的最為倚重的【魔仕】。


    為此,他做了多少的努力,折節於學,每日夜深之時,他人熟睡正酣的時候,他還在懸梁苦心讀書,沒日沒夜地全心全意修煉煉魂,


    還沒有束發,就已經是半頭華發。


    他從各處尋找藏書典籍乃至上古的經文,他不是世家子弟,沒有家傳功法可以學習。


    便從無數上古典籍之中研究修煉功法,最終成就煉魂宗師之境。


    研讀本朝的律法,製度,曆史,軍陣之道,他在遇到董卓之前,不知在暗地裏付出了多少的血汗,多少的血淚。


    他飽讀詩書,尤其是本朝之前發生的事情,無論是政治,軍事,曆史,經濟,所以的一切他更是曾經細細研讀過,不可謂不了解。


    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幫助一個人,爬到這個世界上最最尊貴的那個位置。


    他這一身所學,若是無人托付,豈不是荒唐。


    而在遇到董卓之後,他很相信,這個看似粗莽兇虐的涼州武夫,就是那個他想要以一生侍奉的君主。


    他原本以為賈詡是在玩笑。


    但是此刻被賈詡突然點醒,才突然想起來了自己曾經看過的那一本野史書冊中所記載的那段話:


    “光武運無上天地禁法,夜有流星墜營中,晝有雲如壞山,當營而隕,不及地尺而散,吏士皆厭伏。


    ……光武遂與營部俱進,自將步騎萬餘於前,遂破千萬敵軍。”


    這一本典籍之內說的正是,當年漢光武帝劉秀在昆陽城的決定性的一戰,那一戰之後,劉秀最終有了統一天下的帝王之姿。


    這一段話李儒幾乎背了出來。


    因為他的夢想,就是有朝一日,幫助自己的主公完成當年漢光武帝一樣的王者之道,橫推天下,誰人能擋。


    此時以李儒的聰明絕頂,怎麽可能還不知道賈詡在說什麽,這幾十萬雜兵擊敗千萬精銳的究竟在說誰!


    說的不就是本朝的開國之君,本朝第一個通過煉魂達到之境的修煉者,以無人可擋的姿態統一天下,重新鑄就大漢龍廷輝煌的漢光武帝。


    他看著眼前這個一臉蒼白的謀士,歎了口氣。


    他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緩緩說道:“隻是文和,光武帝的煉魂修為可謂通天徹地,亙古未有!


    他以煉魂一脈達到了神境,釋放天地禁法可以摧毀百萬雄兵的士氣,已經不是我們凡人所能夠。


    就算是你我都是煉魂宗師之境,聯起手來,就也是難比光武之一二吧。


    李儒在跟隨董卓在廣宗之戰中見過張角釋放法術,那已經是他難以企及的力量。


    他深知道這些最頂級,達到神境的煉魂修士的厲害,遠不是現在的他和賈詡所能相比。


    何況不必說當年的光武帝的修為可是比張角還要來的恐怖的。


    傳聞中當年光武帝的煉魂修為已然是達到了通天徹地,亙古未有的境地!


    賈詡也不說話,卻是站起身來,淡淡說道:“文優,以你煉魂宗師之境的空明洞徹之能和仆算星象變化之術,應該早就已經就算到了三日後是客星過空,熒惑守心的日子了吧。”


    李儒一愣,臉上露出莫名之色:“那是自然,三日後便是熒惑守心之日,按照仆算,我已經知曉了,可是你問我這做什麽。”


    熒惑守心乃是諸多星象之一,屬於極惡之相。


    ‘心宿’三星,中為帝王,旁太子、庶子。


    火星為客,侵犯‘心宿’。


    自古以來,現此星相,必有皇帝駕崩,或宰相下台,或是有兵伐之爭。


    當年連始皇帝嬴政都沒有能夠逃過熒惑守心的詛咒。


    總之一旦出現熒惑守心,客星穿空天下一定會有大事發生。


    賈詡背過身子,往著軍帳外走去,看著帳外渺遠的天穹,天空很黑,很沉重,仿佛能夠將一切吞噬一般的無盡黑暗。


    那點點星光點綴於如同黑布一般的夜空之上,如同純黑的幕布之上灑落著點點的珍珠。


    賈詡看著漆黑的天空,一時之間默默不語,空氣之中有一些寧靜。


    片刻之後,黑衣文士才再度開口,賈詡的聲音被夜風吹的有些飄忽:“熒惑星的行蹤捉摸不定,無人可以輕易算清,這次一旦錯過,下次就不知道什麽時候再來了。


    當年光武帝借著熒惑守心的機會全力一擊,借著天地異象將神魂融於天地,釋放天地級法術,神級禁法,這才在昆陽一戰中徹底扭轉戰局!


    我賈詡論起修為比起光武帝,便如同瑩草之光追逐皓月一般遙不可及。


    但我賈文和一生素來逆反,遇到什麽也都想要嚐試一下。


    我雖然做不到像光武帝一樣幾十萬人破千萬精銳,


    但若是差一籌還是能試一試的,文優,你說呢?“


    李儒看著賈詡的背影,被夜晚的月光拉的有一點長,顯得格外高大。


    他也不說話,眼神之中看著明滅不定,又是希冀,又是悵然,不知道正在想著什麽、


    美陽縣,三日後,


    深夜


    漢軍的營寨連綿一片,充斥著一股軍營中特有的肅殺之氣,外有溝壑柵欄土山作為防禦和阻擋羌賊進攻的防禦設施。


    這一段時間羌賊連連對於漢軍的營壘進行了多次攻擊,好在漢軍的軍力和防禦力也不是吃素的。


    在董卓,孫堅等人的連番幾次出戰之下,羌賊並沒有占到多少的便宜,兩方則在美陽縣一帶開始長時間的拉鋸戰。


    如今有不少身披鎧甲的士卒手持著火把,正在巡邏,以防備羌賊突然對於漢軍的營地發動襲擊,


    漢軍營寨的正對麵的數十裏之外的同樣是一片連綿數千裏的無盡壯觀的營壘。


    不過這自然不是漢軍的營寨,而是涼州軍的營寨,裏麵同樣是旌旗羅布,火光點點。


    一處望樓之上,


    這處望樓非常高大,足足然是超過了百丈還多,可謂是高聳入雲。


    是漢軍的隨軍的工匠營搭建起來的,用於探查對麵數裏外羌賊的動靜的。


    此刻已經是入夜時分,天色已經很是昏暗了,


    望樓上麵正是站著數十個全身披甲,配著鋒利長劍的漢軍將校。


    從他們身穿的鎧甲,腰間佩戴的印綬來看,顯然不是普通的士卒,很多都是漢軍高級武官一級別的將校。


    有一些人帶著軍中司馬,校尉的印綬,甚至有一些帶著大漢帝國將軍的印綬。


    而在這個夜晚,他們居然都出現在這一處望樓之上。


    站在這數十個漢軍將校中間的,被數名親衛簇擁著的卻是一個有著一把美須,氣質儒雅的披甲男子。


    而他腰間配著的印綬居然是金印紫綬,如此這一個氣質儒雅的披甲男子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現在漢廷西征軍之中,唯一達到了金印紫綬級別的武官隻有一人。


    也就是代替左車騎將軍皇甫嵩來到三輔前線的太尉張溫張伯慎。


    堂堂三輔大漢龍廷西征軍統帥居然在深夜出現在了這樣一座望樓之上。


    而且還是在如此的深夜時分,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情況而過來的。


    “明公,董卓此前冒犯於你,無視軍紀。如今卻又說今日有要事來此處商議,又遲遲不到,我看他是故意耍弄我們吧。”


    作為張溫的幕僚,參軍事孫堅此刻自然是一臉的憤怒之色。


    “文台,你的脾氣還是太過急躁了,仲穎前番雖然對我有些不敬,但我也相信他不是那種人物,如今叫我們來此商議,肯定是有對付羌賊的計策的。”


    看到張溫這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孫堅是又氣又無奈。


    明明是張溫被董卓給侮辱了,但是張溫倒是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


    誰叫孫堅是張溫的屬吏呢,這方世界講究的是“主憂臣死。”


    何況以孫堅的脾氣,當然是看不慣董卓那一副驕橫跋扈的樣子,


    “文台,莫要太過著急,董卓雖然在軍中驕橫跋扈慣了,但也算是我大漢忠良!


    我相信他不是無理取鬧的人,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要搞出來哪門子的把戲。”


    說話卻是張溫的另外一個幕僚,同為張溫麾下心腹的陶謙,


    張溫曾經擔任過徐州刺史,這一次也受到了大漢龍廷的征召,前來支援三輔戰場。


    同時他麾下有一隻由丹陽精銳所組成的精銳,戰鬥力非同凡響。


    孫堅和陶謙兩人都是張溫最重要的心腹,地位僅次於另外一位蕩寇將軍周慎。


    孫堅和陶謙對望一眼,都看出了兩人臉上的無奈,就憑借張溫這樣怯懦的性子,麵對董卓的挑釁隻是步步後退而已。


    這樣一來實在是太難以壓製住董卓這樣的老油條了。


    更是不要說,還有一個實力比起董卓更加深不可測的葉天了。


    有董卓和葉天兩人在,所謂張溫在西征軍之內的主帥地位,不過是虛妄而已。


    他們兩人雖然想要幫張溫,但是是有力使不出來,因為論起軍中的威望和資曆,兩人都是遠遠不如董卓的。


    孫堅雖然武勇,且有兵家至高傳承《七脈武經》,論武道修為在漢廷西征軍中可謂第一。


    但也就是真正在黃巾起義中才開始展露出頭角,打完黃巾賊才是個縣令而已。


    軍中的資曆比起百戰涼州的董卓來說差距太遠了。


    陶謙雖然文武雙全,是煉魂宗師境的高手,又善於兵陣統率。


    他之前做的也一直是文職工作,從縣令做到刺史,接著又入內朝擔任議郎。


    在軍中的聲望,當然也不可能和作戰勇猛的董卓相比。


    兩人想要幫助張溫壓製董卓,又實在是力不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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