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祖茂之死,孫堅之哀


    “主公!”


    黃蓋身上甲胄破碎。


    白色錦袍已經被染紅,胸鎧都被斬出一條大裂縫。


    “唿!”


    孫堅勒停戰馬,轉頭看向身後密密麻麻的追兵,決然道:“公覆,前麵是死地,這麽長時間都沒見到華雄出戰,他恐怕在哪裏藏下的重兵,我們沒有退路,隻有死戰一條路!”


    “籲!”


    韓當,祖茂,程普三人駐足。


    左右匯聚出來的殘軍已經不足一萬。


    江東軍,還未來得及發揮全力,便已經折損了超過四千。


    追兵駐停。


    兩軍相隔不過十餘丈空間。


    一麵是兵精馬良的龍驤軍,一麵是饑腸轆轆,狼狽奔逃的江東軍。


    孫堅雙眸如電,熠熠生光,臉上沾滿了鮮血,大喝道:“我們不逃了,縱觀整個大漢無人能讓我們江東兒郎膽寒,今日生死兩半,也不能當一個逃兵!”


    “殺!”


    “殺!”


    “殺!


    數千殘軍釋放凜洌殺意。


    打的憋屈,逃的狼狽,當廝殺一場才能解恨!


    “不逃了?”


    山丘上,親衛眼中滿是疑惑。


    華雄眉頭緊蹙,道:“大意了,x文台征戰多年,怎麽能看出這山丘是險要之地!”


    “將軍!”


    “我們怎麽辦?”


    親衛通刷轉頭問道、


    華雄提著戰刀,淡漠道:“既然不逃了,我們直接下去剿滅他,區區數千殘軍,不使用什麽計策,也能輕易覆滅!”


    “喏!”


    親衛統帥打出旗幟。


    瞬息間。


    四周山峰冒出五六千龍驤騎兵。


    “果然!”


    遠處,孫堅暗道一聲。


    如果剛才他們衝擊過去,恐怕頃刻間便會折損一半兵馬。


    “殺!”


    華雄怒喝。


    龍驤鐵騎疾馳下山。


    大地都在震動,煙塵簌簌騰飛。


    前方,兩萬餘追兵也展開獠牙,朝江東軍圍繞過來,仿佛包餃子一般,將數千殘軍包裹起來。


    “死局嗎?”


    孫堅眉宇間滿是絕望。


    此刻,他最恨的不是董卓,而是袁紹,袁術二人。


    一將無能,累及三軍,一個掌糧草器械的人,竟然坑害了前鋒大軍,當殺!


    “主公!”


    祖茂悲涼道。


    孫堅撕下披風一角,將戰劍綁死在手中,咧嘴慘笑道:“男兒征戰沙場,哪有常勝的人,馬革裹屍,青山埋骨,早有注定,如果今日戰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殺!”


    黃蓋怒吼。


    戰盔早已遺落,一頭黑白發絲隨風而蕩。


    老將猶在,戰刀依舊銳利,何懼眼前數萬大敵。


    “戰!”


    孫堅手中戰劍向前直指,


    數千殘軍,無不是目露兇光,獰笑而衝。


    或刀,或劍,或矛,無不是閃爍寒芒,帶著決然之誌刺殺出去。


    初春的冷風席卷起來。


    宛若淩厲刀鋒,掃過無數人的麵龐。


    平原之上。


    展開一場血戰,戰騎衝刺,步卒冷兵相接。


    “刺啦!”


    華雄入場。


    手中戰刀橫斬。


    掃落一片江東將士的首級。


    他帶著衝天煞氣,撕破殘軍的後方,朝孫堅五人殺了過去。


    天地漸漸昏暗。


    刀鋒間迸敕出的火星,灑落四野。


    僅僅幾個唿吸,平原已經化為地獄血海般景象,大地被染紅,侵濕,留下縱橫交錯的遍地屍身,還有那一杆杆標明身份的旗幟。


    兩天的空腹。


    一天的奔逃廝殺,依舊不能阻攔江東軍的癲狂。


    甲胄破碎,身體為甲,不懼刀鋒劈斬,直接以命換命,隻求拉兩個龍驤軍墊背。


    戰場慘烈無比。


    已經用言語無法來形容。


    或許是因為陳業這隻蝴蝶煽動了翅膀,也或許是後世文字無法描繪戰爭的淒慘,隻能留下祖茂代孫堅戰死的寥寥幾筆文字。


    亂軍之中。


    孫堅手中戰劍已經崩裂。


    他眼中,隻餘下悲涼,還有不甘與茫然。


    戎馬半生,參與過數百萬傷亡的黃巾之亂,今天竟然走到了末路。


    “主公!”


    祖茂從戰馬上飛撲過來。


    眼見,一柄厚重的刀鋒橫空劈斬,帶著大量鮮血斜撩而上。


    “砰!”


    祖茂半截身軀墜落在地。


    鮮血在下半截身軀汩汩而湧,染紅了馬蹄。


    “祖茂!”


    孫堅身體輕顫。


    瞳孔中滿是驚恐與怒意。


    祖茂一手扶著大地,一手抬起手中戰刀,滿含鮮血的嘶啞道:“主公快逃,一定要活著為兄弟們報仇!”


    華雄揮刀斬殺兩個衝上來的江東將士,斜睨著孫堅,淡漠道:“大漢烏程侯,帝國虎將,今日一戰也不過如此,何以被主公忌憚!”


    “華雄!”


    孫堅不甘狂怒。


    剛才,祖茂之死在他,若非他剛才失神,何至於讓其擋刀。


    “死吧!”


    華雄眼中滿是癲狂。


    戰刀擎天而起,帶著劈山斷河般的氣力朝孫堅劈殺。


    刀風凜洌,形成的破空聲撕裂四周不少人耳膜,令戰馬嘶吟,逃離這一刀涵蓋的區域。


    “天亡我也!”


    孫堅仿佛老了數十歲。


    這一戰,他敗的無理由,不甘心,可是終究敗了。


    什麽大漢烏程侯,帝國虎將皆是虛名,敵人刀鋒之下隻有死人罷了!


    “主公!”


    黃蓋浴血而來,想要阻攔這一刀。


    韓當,程普亦是如此,任由敵軍劈殺,也禦馬疾馳而來,想要阻攔華雄。


    “轟!”


    一陣破空聲傳來。


    一杆帶著嗚咽嗚咽聲的旌旗,穿插百步擊退華雄的刀風。


    “這是?”


    華雄戰刀脫手。


    瞳孔中滿是驚懼,看著插在地上的旗幟發愣。


    “曹字旗!”


    孫堅眼中重新迸發光彩。


    盟軍之中,擁有曹字旗的隻有曹操一人,援軍到了……


    戰場中心。


    一片寂靜,仿佛所有人都停手。


    全部目光,匯聚在那杆旌旗之上,還有耳畔傳來的轟鳴聲。


    “是誰!”


    華雄拾起戰刀,轉頭看向遠處。


    眼眸中。


    映照出一片身影。


    百步之外,陳業領三千大軍殺來。


    曹字軍旗獵獵而展。


    三千璀璨長刀,瞬間撕破龍驤軍防線。


    典韋直接丟棄戰馬,左右手持戟宛若敲西瓜一般,將一個個龍驤軍士卒敲打鮮血飛濺。


    最前方。


    陳業目光冷厲。


    手中鏨金虎頭槍宛若天柱。


    一掃便是數個身影被擊飛,甚至有一些人在空中便炸裂開。


    那種蠻橫,無法匹敵,一瞬間爆炸開的力量,讓大量龍驤軍將士驚恐後退。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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