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嶽整理了下,動身去找夜玄前輩。


    此刻,夜玄正在給周幼薇講解山海異聞錄的一些趣事。


    周幼薇看得津津有味,不時露出驚訝之色。


    在這本山海異聞錄之上,記載了太多她未曾接觸過的東西了。


    仿佛為她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夜玄眉頭忽然一挑。


    “怎麽了?”周幼薇俏臉上浮起一絲疑惑,看向夜玄。


    夜玄緩緩起身,揉了揉周幼薇的腦袋,輕聲道:“沒事兒,你和新雨在這兒待著,我去看看黃嶽。”


    “好。”周幼薇螓首輕點道,一手抱著山海異聞錄,一手提著小板凳,做到喬新雨身旁,與喬新雨談論起一些趣事來。


    喬新雨看了一眼夜玄離開的方向,美眸中浮起一絲疑惑。


    夜帝似乎有事兒。


    不過夜帝沒說,她也不敢多嘴。


    夜玄離開了那座院落,朝外麵走去。


    “前輩!”


    遠處,黃嶽看到夜玄走出來,有些意外,主動跑上前,恭敬地道。


    “你師傅呢?”夜玄問道。


    “那個老家夥呀,有點小事去處理了。”黃嶽撓頭道,但旋即,他動作一頓,凝重地看著夜玄:“前輩,難道是師尊出了什麽事情嗎?”


    夜玄微微眯眼,緩聲道:“跟我來。”


    黃嶽見狀,心中不由擔憂起來,難道老家夥真的出事了!?


    不可能呀,那老家夥那麽強,在整個東荒之中能鎮壓他的人屈指可數才對。


    跟在夜玄身後,黃嶽神情凝重到了極點。


    夜玄帶著黃嶽,飛過八百裏,跨越一座座山峰,來到了一座矮山頭之上。


    那座矮山頭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上麵的樹木稀少,看上去沒有太多的靈氣。


    然而此刻,黃嶽卻是死死盯著那山頭。


    在那個山頭的山巔處,有著一個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是個老人……


    正是黃嶽的師尊焦義丘。


    黃嶽瞬間紅了眼,瞬間衝到了那座山頭。


    “老家夥,你咋了?!”


    黃嶽將焦義丘從血泊之中扶起,雙眼通紅,右手有些無助的將焦義丘臉上的血跡抹除掉。


    然而焦義丘已經是七竅流血,根本止不住。


    焦義丘此刻已經是奄奄一息。


    看到黃嶽來了之後,焦義丘想要說話,但確實是咳血不已,臉上帶著一絲窘迫,極其虛弱地道:“還是讓你這個家夥……看到了老子虛弱的一麵嗎……”


    黃嶽雙目之中,眼淚不斷滾落而下,他哽咽道:“別說,我讓夜玄前輩救你!”


    “他沒救了。”夜玄無聲無息降臨在旁邊,雙手插兜,看著那一幕,緩聲說道:“點化的山神全部被斬殺抹除,連帶著自己的山神道道種都被人取走,沒人救得了……”


    “這不可能!?”黃嶽情緒徹底崩潰了,抱著焦義丘,急切地道:“老家夥,你不許死,你還沒看到我成為地祖,你絕對不能死,聽到沒有!”


    焦義丘輕咳了兩聲,虛弱到了極點,他艱難地挪開視線,落在夜玄身上:“先生有大才,以後我這徒兒可否交由你照看……”


    “老家夥,你在說什麽傻話!”黃嶽哽咽道。


    夜玄微微眯眼,蹲下身子,右手並做劍指,搭在焦義丘的眉心處,一點金芒閃耀。


    焦義丘的臉色迴轉,頗有迴光返照的意味。


    黃嶽看得一臉激動:“我就知道夜玄前輩肯定有辦法!”


    夜玄收迴右手,輕聲道;“你有什麽話就說吧,他撐不住片刻的。”


    黃嶽臉上的激動頓時一僵,他失魂落魄地搖頭道:“這不可能,為什麽……”


    “到底是誰,誰幹的!”黃嶽那張略顯呆板的臉上,此刻被猙獰布滿。


    “小嶽子。”焦義丘被夜玄穩住傷勢後,總算可以正常說話,他拉住黃嶽的手,咧嘴笑道:“答應我,以後一定要成為地祖!”


    黃嶽臉色蒼白,緊張地看著焦義丘,說道:“我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我,別死好嗎。”


    啪!


    焦義丘一巴掌拍在黃嶽的頭上,罵罵咧咧道:“你他娘的是帶把的,別他娘的像個娘們一樣哭哭啼啼,丟老子的臉,以後別說是我徒弟!”


    黃嶽被挨了一巴掌,這一次卻沒有向往常一樣頂嘴,滿眼淚水,帶著哀求。


    焦義丘沒有再看黃嶽,而是看向夜玄,說道:“先生,剛剛小老兒的請求,您可否答應……”


    夜玄站在旁邊,看著焦義丘乞求的目光,他微微點頭道:“放心,你徒弟能成地祖。”


    聞言,焦義丘總算是鬆了口氣。


    他雖然吊兒郎當,但他清楚,夜玄真的非常可怕,來曆更可怕。


    若是能有夜玄教導,那麽黃嶽以後必然能成為一代地祖!


    為東荒山神道正名,為道州山神道正名!


    讓青州山神道的那些家夥看看,道州也有地祖!


    “小嶽子。”焦義丘將目光重新落在黃嶽身上,渾濁的眸子中,有著一絲不舍:“其實啊,老子還沒打夠你呢……”


    話音落地,焦義丘渾身精氣神仿佛一下子抽空,徹底身死。


    焦義丘的靈魂浮起,仿佛受到什麽牽引,正在迅速消散。


    “拜托了……”


    在靈魂消失前,焦義丘對著夜玄鄭重行禮。


    “老家夥!”黃嶽見焦義丘沒了動靜,連忙喊道,然而卻是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他眼中的那絲不舍,似乎永遠定格在那。


    “不……”


    黃嶽失魂落魄,又哭又笑:“你怎麽會死,你不是要看著我成為地祖嗎,你不該死啊!”


    “師父!”


    這一聲師父,仰天長嘯,仿佛要讓整個天地都知道。


    他從來沒真正喊過老家夥為師父。


    等到他真正想喊的時候,師父已經不再了。


    子欲養而親不待。


    大抵如此。


    夜玄目光輕移,看向東邊的方向,神情淡漠:“藏頭露尾之輩。”


    “咦,想不到你這個家夥感知力倒是挺強。”


    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詫異。


    緊接著,一位身著古老服飾的黑發老人憑空出現在東邊那座山頭上,正平靜地看著夜玄。


    “我記得山神道有一條古訓,切不可同門相殘,對吧?”夜玄平靜地看著黑發老人,緩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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