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蕪菱點頭致謝。

    實在賈氏母子現在尚算安穩,可這一輩子還長著呢,將來威遠伯老婦人一閉眼,若威遠伯也不在了,恐怕下麵的人未必會盡心護著,現在都有人欺辱,若是將來沒了靠山,便是被人打殺,也不過是打死兩三官奴而已。

    不過,自己雖此時還好,將來又得如何呢?

    羅暮雪自不知陸蕪菱心中已經又黯然了一遍,他顧著在短短兩日間將鄉村野趣展露給這位昔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官宦千金,除了打獵,也安排了釣魚,又值桂子飄香,問她要不要一起采集桂花,迴去好釀酒做茶。

    陸蕪菱終究年紀還小,暫時忘了憂慮,同他一起釣魚網蝦,難為羅暮雪大人,不知道十幾年不曾做過的營生,為了哄陸蕪菱一時開心,也做得認認真真興致勃勃。

    次日陸蕪菱帶著繁絲采集桂花,也有幾個莊丁媳婦和村姑應命來幫忙,羅暮雪帶著親衛練了會武,便在旁觀看。

    秋風清爽,桂香清甜,曠野中綠色怡人,遠近山巒略有起伏,實令人觀之忘憂。

    不要說陸蕪菱這等人品,就是那些村姑,在這樣時候都令人觀之悅目。

    可惜這樣的好日子不長,羅暮雪身上背著禦前侍衛的差事,總不能躲閑,過不兩天,便得迴去輪值。

    第四天,他們便帶著侍從行李,並新采的三壇子桂花,一路迴京了。

    陸蕪菱有些戀戀不舍,鄉村野趣,很是自在,若是能夠,她也願意常住此地,隻可惜她卻是要跟著羅暮雪走的。

    又是一番長途顛簸歸家,馬車是木頭輪子,路又不好,毫無減震之能,陸蕪菱和繁絲又受了番罪,好在家中安妥,陸蕪菱此前定的規矩甚細,雖然主家不在,也算是井井有條,再有端木嬤嬤腿傷也基本好了,可以開始管些事了,之前她傷勢略好時被兒子接迴家修養,走前羅暮雪又將她接了迴來,這些日子便由她管著。

    隻是端木嬤嬤雖然好了,對陸蕪菱卻沒了好臉色。接他們進門時,隻對著羅暮雪噓寒問暖,卻對陸蕪菱不冷不淡。

    陸蕪菱對端木嬤嬤還是頗有好感的,見她如此自然愕然。

    當晚羅暮雪要去當值,陸蕪菱用過暮食,便直截了當去尋端木嬤嬤,揖道:“向來得嬤嬤照應,心下感念,不知嬤嬤因何惱我?煩請明示。”

    有些事情,不需要暗自多猜測,但凡可以,光明正大行事最顯得自身磊落,也

    最給人好感。

    端木嬤嬤扭著肥胖的腰身,有些別扭,又有些冷臉氣哼哼道:“菱姑娘本是貴人,老奴隻是下人,本不敢高攀姑娘,更不敢得一個感念,隻是有些事情興許姑娘年輕,老奴就厚著臉皮說說……”

    “錦鯉那孩子是鄉下來的,我看她這些時候甚好,也沒犯什麽大錯,姑娘為何把她貶去後院粗使?有人嚼舌頭說姑娘容不得她,但我看姑娘不是這等人……何況錦鯉長得粗黑,大人斷然瞧不上的,姑娘有什麽好容不得的?莫不是嫌她伺候不經心?若是為了她照顧我老婆子時候的兩樁事,我老婆子舍了老臉,跟姑娘求個人情……”

    陸蕪菱被她說得一愣。

    繼而麵色便微微沉了下來。

    別人懷疑是錦鯉想攀附大人,陸蕪菱拈酸吃醋把她打發了,可是端木嬤嬤是不信的。

    她知道陸蕪菱對大人還不曾有意,寧死不從。

    所以她一分析,就覺得是那兩件小事叫陸蕪菱記恨了。

    一個是錦鯉以照顧端木嬤嬤為由,任憑荷花安插人去揉搓了養傷的陸蕪菱數日;還有一個,是陸蕪菱要整頓家務時,她以照顧端木嬤嬤為由遲到,讓陸蕪菱進退兩難。

    要說,這兩件事確實是做得不地道,但卻也不算大事,陸蕪菱把她貶去後院,卻是狠了些,再者陸蕪菱看上去文雅嫻靜,又因遭遇惹人憐惜,但手段卻不軟,從她眼睛也不眨一下就把荷花賣出去便可看出。

    端木嬤嬤覺得自己把她當成柔弱小花有些瞎眼了,心中不免憤憤。

    畢竟前頭十幾年是做主子的,大宅子裏出來,誰手裏沒點手段?誰又清清白白?誰會把奴婢當人看?

    要是陸蕪菱現在還是主子,她這些作為,自然算不得心狠,可惜她不是了,在端木嬤嬤看來,自然就有些不爽。

    若端木嬤嬤是個謹慎點的人,或者也不會給陸蕪菱臉色看,隻是她一來雖曾為奴,卻外聘了正頭人家,一輩子雖不富貴,也算順當。二來,她也不是賣身給羅暮雪為奴,隻是來幫忙,三來,她性子也爽直。這不快就顯出來了。

    陸蕪菱被她一說卻是愕然。

    那兩件事雖然陸蕪菱心中有數,知道錦鯉暗中使了點小壞,她本性疏闊,卻不曾放在心上。隻是人和人的想法,真真是南轅北轍的。

    然端木嬤嬤明知道自己被錦鯉使壞,現在卻能跑來對自己說這些,真真糊塗得令人發笑。

    難怪在她手下,將羅府理得一團糟。

    陸蕪菱本是因端木嬤嬤年長,也曾關照自己,是以頗為敬重她,隻是她本來怎麽也是位尊貴清高的官宦千金,卻是受不得一個嬤嬤這樣的氣,又兼錦鯉的事情是無法同她分說的,陸蕪菱也不屑於分說,當下胸口堵了一口氣,隻冷笑了兩聲,道:“嬤嬤太小看我了,錦鯉的事情我自有緣由,卻是不能告訴嬤嬤,多謝嬤嬤覺得我不是拈酸吃醋,倒沒把我同那一些小婦妓子般看待,隻是我雖是閨閣女子,卻也非小肚雞腸,嬤嬤隻看將來罷!”說罷拂袖而去。

    一時又覺得意興闌珊。

    隻是她曾經錦衣玉食時尚且不得事事如意,尚且免不了種種煩擾,尚且知音少,尚且寂寞寥寥……如今這境地,又怎得自在如意呢?

    這世上便是尊貴如帝王,尚且不得如意,尚且要不得不處理種種煩心之事,人活著,無非如此罷了。

    更有那種種惡意惡人,如端木嬤嬤這般,本身並無惡意,隻是糊塗了的良善之人,又怎忍不得呢?

    她原本疾行如柳風的步子便慢慢慢下來,漸漸一步步走得輕緩自若起來。

    迴到房裏,繁絲卻又有些神色不對。

    陸蕪菱斜她一眼,道:“何事?從實說來。”

    繁絲附到她耳邊,道:“我上次所托的人,轉來這個。”說著遞給她一方玉佩。

    玉佩方正,邊角圓潤,厚實瑩白細膩溫潤,是一塊上好的羊脂玉,小兒掌心大小,上麵無一字一畫,無花紋,什麽都無,隻有玉本來模樣,打了個孔,係了鬆綠和黑金色混合的絛子,一看便是男子所佩。

    而陸蕪菱一眼便認出,這是方微杜有名的“五德玉”。

    因他喜愛此玉,不令人作飾,有人曾戲問他為何,他說:“無一文飾,方顯五德。”

    繁絲又在她耳邊極輕道:“姑娘,方公子已過了秋闈,被聖上傳進京中赴萬壽節獻詩,他去找了我傳話那人,言道,請你耐心等待,他必定相救。”

    陸蕪菱聞言,手不由攥緊了那塊玉,卻一時無言語。

    作者有話要說:接到編輯通知,預計下周便要入v,雖然不敢保證當天三更……先允諾兩更爭取三更吧。

    突如其來

    離萬壽節愈來愈近了,雖然自有樂府去演奏她的詩,她一個官奴之身,根本不夠格近前觀看,不過在家等消息罷了,也無甚好緊張的。

    可陸蕪菱還是緊張了。

    這是她可能唯一的一次能夠光明正大靠著自己擺脫官奴無法自主身份的契機。

    雖然方微杜說會幫她,但是她早已習慣不將希望放在旁人身上了。

    她一時覺得,期待聖上大赦,不過是虛無縹緲的一件事。

    一時又覺得,自己的詩寫得別出心裁,又是投聖上所好,有所封賞應該是有至少五成以上的把握。

    在這樣反複焦慮煎熬中,終於到了萬壽節前夜。

    這天羅暮雪是白天當值,傍晌迴家,因萬壽節事情多,禦前侍衛們忙得團團轉,打從羅暮雪休假迴來,就忙得喘口氣時間都沒有。人都瘦了幾分,不過倒是更顯得精神了。

    這天他迴來天已擦黑,叫了晚膳便叫陸蕪菱過去,甚至也沒多說話,隻是埋頭吃飯,等吃完飯,繁絲帶著杏兒收拾了,他便道:“菱角兒留下,你們都下去。”

    秋天已不似夏日日長,這時,天已經黑了。

    繁絲等應聲出去,陸蕪菱便去點了燈,燈光下她麵目更見鮮妍,舉止嫻靜,雙眸光華內蘊,如明珠美玉。

    羅暮雪看她一眼,並未多言,自己起身去關了門。

    陸蕪菱點好燈,聽見羅暮雪關門,愕然抬頭。

    羅暮雪已經走到她身後。

    他比她高出一頭有餘,身姿挺拔肩膀寬闊,站在她身後,仿佛能遮住所有光。

    陸蕪菱莫名心中一緊,抬頭想轉過身子,卻突然身子一輕,已被他箍住腰肢抱了起來。

    她驚叫了一聲:“大人?”還沒等反應過來,已經被羅暮雪幾步走到床邊,扔在了床上。

    陸蕪菱駭然,撐起雙臂,抬起上身,便要開口相詢。

    羅暮雪卻已欺身過來,一手捂住她嘴,不讓她開口。

    “我知道你能言善辯,”羅暮雪沉沉道,雙眸裏跳躍著閃爍的火花,“所以,今晚不會讓你開口。”

    說完,他在她喉下點捏了兩下,陸蕪菱驚駭發現自己已說不出話來了。

    他雙手很靈巧,又沿著她脖子肩膀而下,在她身上捏了幾下,她便渾身酥軟,幾乎動彈不得了。

    他抬起頭,黑玉般雙眸靜靜凝視她道:“別恨我,菱角兒。”語氣很輕又很低沉,十分認真。然後他便垂下長長睫毛,不再看她眼睛一眼。

    陸蕪菱又驚又懼,她已察覺他是蓄謀已

    久下了狠心了,自然也不會再留把匕首讓自己自盡。她想說服他,可惜口不能言;想要推拒,甚至連抬胳膊的力氣都不足,更不要說嚼舌自盡的力氣了。

    她心中慢慢盈滿了絕望。

    羅暮雪大概是怕看到她眼神會心軟不忍,所以根本不抬頭看她,隻是默默低頭將她衣衫一一剝除,半臂,抹胸,石榴裙,鵝黃柳綠的絲綢織物被隨手扔棄,卻因質地輕柔,在空中徐徐舒緩,慢慢迴旋落地……

    他仿佛在做著一件極為細致的工作,脫她衣服的動作並不快,也不粗暴……他的雙手所在之處,燈光下便多一片細膩柔白的肌膚,直將她剝得什麽都不剩……修長雙腿,盈盈腰身,窄窄肩頭,還有已經日漸高聳的雙峰如雪如玉,仿佛待宰的小兔子瑟瑟發抖,讓人看了眼熱心跳。

    他已動情,眼睛裏便似有火焰熔岩要噴湧而出一般,唿吸粗重渾濁。

    陸蕪菱心裏一陣冷一陣熱,不知道是恐懼還是什麽,讓她渾身發抖,戰栗不已。

    羅暮雪脫光了她的衣衫,沒有立刻動手揉搓她,又開始動手脫自己的,沒有丫鬟幫忙,他的速度卻也極快,很快地上雜亂的織物便多了好些黑白之屬……

    陸蕪菱絕望地閉上眼睛。眼淚從眼角流下。

    羅暮雪壓到她身上時,她奮起全身殘存的氣力,抬起雙手推他赤-裸有力的胸膛,但是這點殘餘力氣實在什麽都撼動不了,反倒被他一手捉住雙手的細細手腕,用衣帶輕輕縛住,係在床頭。

    她渾身白皙,線條美麗,被這般捆著,雙目緊閉,滿麵淚痕,這樣待人宰割的無助模樣,任是什麽男人見了,十有□要化身禽獸,何況是心心念念了她一年,不知道多少寂寞良宵獨自熬過的羅暮雪?

    他既興奮,又心疼她,手指去觸摸她的身體時,都微微顫抖。

    羅暮雪低頭半吻半咬住她一側脖子,炙熱唿吸都噴在她脖子上,陸蕪菱害怕又覺酥麻,身子不由自主發抖。

    因知她恐懼,恐怕還怨恨,又怕她第一次痛得狠了,更加恨他,羅暮雪雖已經如箭在弦,恨不得立時提槍上馬,卻強自按捺,用手指輕撫她身子。

    手指撫過她纖細頸項,肩頭,雙峰……在這裏實在忍不住,握住狠狠揉捏兩把……又在她腰側輕輕滑過逗弄。

    腰側怕癢,陸蕪菱雖然渾身僵硬,被他捉住胸乳時又覺得很痛,此刻卻被逗得又癢又麻,幾乎忍不住□出聲來,死死咬住了嘴唇,發出低低泣

    聲。

    羅暮雪又愛又憐,實在心動得不成了,恨不得也學以前他厭惡鄙薄的別的男子叫聲“心肝寶貝”,不過是不好意思,終究叫不出口……隻好低頭一口吻住她嘴唇,輾轉吮吸,反正陸蕪菱也抗拒不得,隻好任他親吻。

    倒也不是狂風暴雨般的吻,羅暮雪控製著自己,吻得幾乎和手指動作一般溫柔。而親吻她的同時,手指卻放過中間重要部位,從她細長的小腿慢慢滑上去……

    陸蕪菱驚懼不已,極力夾緊雙腿,可是他的手雖溫柔,卻危險而堅定,毫不費力便掰開她雙腿,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他手指探上去,羞臊難以見人之處,被他按住,慢揉輕撫,她的身體卻已經好像不是自己的,渾身從未有過的滋味,一陣陣宛如波濤,她一時仿佛在地獄,一時又仿佛在雲端。

    羅暮雪放開她嘴唇,去看著那處專心揉撫她。

    她雙腿被大大拉開,他就著燭光細細看著,陸蕪菱簡直羞臊得恨不得立時死了,啜泣聲漸響,又聽得自己泣聲中竟慢慢摻了幾絲嫵媚,陸蕪菱恨不得咬死自己,她狠狠咬住自己下唇,隻咬得鮮血滲出,滿嘴腥味。

    羅暮雪自然也快要熱脹而亡了,隻他慣常意誌堅決,這一年又忍慣了,不過待得他漸漸覺得指尖濕潤,也終於不再忍,翻身騎到她身上……

    陸蕪菱隻覺得身上被壓得很重,然後便是下邊被什麽硬物抵住了,她直覺危險往後退縮,卻被他雙手箍住腰身,再也動彈不得。

    然後……便是劇烈尖銳的疼痛。

    仿佛一把利刃狠狠紮進她體內,她雖然咬住嘴唇,也忍不出慘叫出聲,眼淚更是泉湧,身子僵直發抖……

    羅暮雪知道此時不能心軟,狠狠心,一鼓作氣長驅直入。陸蕪菱一時痛得叫都叫不出來,腰身都弓了起來。竟是比上次匕首刺入身體還要痛,她仿佛一隻無能的獵物,被矛槍貫穿,狠狠釘在床上,除了抽搐流淚等死……別無他法。

    羅暮雪極力控製住自己不動,喘著氣抱住她,將她上半身抱在懷裏,連連拍撫,喘息著在她耳邊低聲道:“不痛不痛,別怕,忍忍便好,女子不免這一遭,一會兒便好了……”聲音低膩溫柔,又低低的有點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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