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默聽著這三個如刀一般的字,心髒又一次劇烈的疼痛,但眼中的淚水卻戛然而止,滿目都是蝕骨的傷。


    爸爸已經死了?


    他已經離開她,不在這世上了?


    雖然她還有母親,但從四歲開始,母親就沒在她的人生出現過,有等於沒有。在這個世上,她一直以來就隻有兩個親人,一個是姐姐,另一個就是爸爸,而現在她一個親人都沒有了,隻剩下孤孤單單的自己。


    「小默……」


    喬浚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


    她的雙目慢慢轉移到他的臉上,對上他那雙幽深中帶著一絲湛藍的雙眸。


    不對。


    她不是沒有親人。


    她還有他。


    慢慢的抬起雙臂,對著他抬起雙臂。


    喬浚馬上俯身。


    言默的雙臂環住他的脖頸,將他緊緊的抱住。


    喬浚也抱著她。


    「對不起……我答應會保護你和你的父親,我答應會把你父親治好,可是我沒有做到,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你已經盡力了。」


    「我應該再多請一些醫生,再多請一些更權威的醫生來治療你父親。」


    言默眼中的淚水再次打轉。


    她將自己的臉埋進他的胸口,在他的懷中放縱的傷心。


    一直站在一旁的陸忱西沉痛的看著他們。


    從言默睜開雙目的那一刻開始,她的眼中就隻有喬浚,完全都沒有看到他,更沒有注意到他,而她還當著他的麵那麽痛徹心扉的抱著喬浚,依偎在喬浚的懷中。那個位置明明應該是他的,他才是她的男朋友,是她的未婚夫,是她無助傷心的時候擁抱著她的那個人。


    手已經暗暗攥成拳頭。


    他緩緩的張開雙唇,安慰著:「人死不能復生,你的身體最重要,你需要好好休息,不能再讓心髒受到刺激了。」


    言默聽到他的聲音,才發現他也在這裏。


    她從喬浚的懷中抬起頭,看向他溫潤的臉。


    「陸醫生?」


    陸忱西對她微笑。


    言默詢問:「是你救了我?」


    「談不上救,我是醫生,這是應該的。」


    「謝謝你。」


    「你不用跟我客氣。」


    言默的心髒還在痛,但已經好了一點點,至少,她可以控製住自己了。她再看向喬浚,輕聲道:「我好累,我想再睡一下。」


    「好。」


    喬浚將她輕柔的放躺迴床上,然後轉頭冰冷的看向陸忱西。


    「陸醫生,我老婆需要休息,能請你出去嗎?」


    陸忱西當然不想走,但是卻又不得不走。


    他看著言默,溫潤道:「有哪裏不舒服,一定要叫我。」


    言默並沒有迴應。


    陸忱西落寞的離開。


    喬浚轉迴頭,輕撫言默蒼白的麵容。


    「我知道你現在還很傷心,很難過,更接受不了這件事,我父親離開的時候,我也是同樣的心情,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辦法正常的生活,不過你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一直到你可以接受這件事,到你不那麽傷心,不那麽難過的時候為止,我都會寸步不離的陪著你,跟你一起承擔這份痛苦。」


    言默看著他,輕輕的點了點頭:「嗯。」


    喬浚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言默的手緊緊的抓著他。


    ……


    言家。


    程天澤和姚欣嵐迴到家中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纏綿在一起。


    姚欣嵐有些悶氣。


    「你剛剛為什麽那麽怕他?你馬上就是言氏集團的董事長了,應該好好的給他點顏色瞧瞧。」


    「我現在還不是董事長,而且就算是董事長,也鬥不過喬亞集團。」


    「喬亞集團就那麽厲害?」


    「不是厲害。」


    程天澤很認真的重複:「是很厲害。」


    「那我們以後怎麽辦?竇敏是她老婆,他一定不會放過我們。」


    「所以我們也要變的很厲害,讓他不敢動我們。」


    「怎麽變?」


    「我早就已經有打算了。」


    「什麽打算?」


    程天澤神神秘秘的笑著:「先不告訴你,以後你就知道了。」


    姚欣嵐嬌嬈的撅著紅唇。


    「連我你都防著?別忘了,我可是老頭子遺產的第一繼承人,如果我不開口,你是當不上言氏的董事長的。」


    「我知道,所以……」


    程天澤用力的深吻著她,激起她全身的燥熱,然後深情道:「寶貝兒,等我當上董事長,我們就結婚吧。」


    姚欣嵐驚喜。


    「你說真的?」


    「當然,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娶你了。」


    「你別騙我。」


    「我發誓,我這輩子隻愛你一個人,隻想要你成為我的妻子。」


    姚欣嵐已經被他的深情迷的七葷八素,可是,她又蹙起眉:「老頭子雖然死了,但是他的遺體在竇敏的手上,說到底,老頭子到底真死假死我們都沒看到,而且律師也不能確認,我們還是沒辦法拿到繼承權。」


    「所以接下來就要靠你了。」


    「你又想讓我幹什麽?」


    「明天你帶著律師去醫院,確認老頭子的死亡,然後讓律師盡快辦理財產分配的事宜。」


    「可是我見不到老頭子。」


    「有警察跟著你就可以見到了。」


    「你不怕喬浚了?」


    「就像你說的,也該給他點顏色瞧瞧了,而且我最近也查到了一些關於喬亞的事,似乎喬亞在開發一個非常大的項目,大概用了整個喬亞的大半資金,所以他就算衝動的想要吞沒我們言氏,也是力不從心的。」


    「那你剛才為什麽還一副很怕他的樣子?」


    「嗬嗬。」


    程天澤輕笑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這樣他才會掉以輕心,我們才好下手。」


    「你這個壞傢夥。」


    「我不壞,你怎麽會這麽愛我?」


    「討厭~」


    「來吧,寶貝兒。」


    ……


    喬浚在言默的床邊守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看到她閉合雙目,隱隱的進入睡夢之中。


    而他已經有兩天一夜沒有合眼了。


    頭突然又劇烈的痛了起來,眼前也是模糊一片,好多東西都看不清,不管他怎麽用力的眨眼,怎麽用力的甩頭,都沒有辦法恢復清晰的畫麵,所以他趕緊拿出止痛藥,沒有喝水,直接吞入腹中,然後閉著雙目,緊蹙眉頭,深深的唿吸,待將近五分鍾後,頭上的疼痛慢慢減緩,他才重新睜開雙目,眼前的畫麵又變得清晰起來。


    這個藥的確管用,每每吃完都會很快恢復正常,但是他覺得他頭痛的次數變的越來越多,疼痛的時間也變得越來越長,還有他的視力,好像比以前減弱了一些,雖然沒有什麽影響,但是真的不太對勁。


    是因為最近都沒有好好休息的原因?


    可是他有種感覺,一定跟14歲的失明有關。


    看來他還需要再找一個醫生給自己檢查一下,而這個醫生,一定要是自己最信任的才行。


    「爸……爸……不要!」


    言默才剛睡著不到半個小時,就被恐怖的噩夢驚醒。


    喬浚馬上安撫她:「沒事,我在這裏,噩夢而已,沒事的。」


    言默驚慌的坐起身。


    「我要見我爸。」


    「小默,你爸他已經……」


    「我知道。」


    言默的臉色極為蒼白,她喘著氣道:「我知道他已經死了,就死在我的麵前,但是我有種不好的感覺,你帶我去看他,哪怕隻是遺體,我也想見他,我要見他。」


    「我可以帶你去見他,但是你一定要控製好你自己,你的心髒不能再受打擊了。」


    「我知道,我可以。」


    喬浚看著她那張憔悴的臉。


    她真的不像可以的樣子,但是他很了解她的脾氣,如果他阻止,隻會造成更大的反效果。


    言默走下床,身體虛弱的微微搖晃。


    喬浚扶著她。


    「還是我替你去看吧,你的身體需要休息。」


    「不,我一定要親眼看到我父親的遺體,我向你保證,我會控製好我自己,我沒事。」


    「好吧。」


    喬浚的長臂摟著她的肩膀,支撐著她虛弱的身體,走出病房,走去停屍房。


    還未走到停屍房,就遠遠的看到幾個警察。


    言默的心又是一陣寒怵。


    果然,出事了。


    她加快飄忽的腳步,同喬浚一起走過去。


    原本被喬浚命令在這裏看守的那兩個保鏢已經被警察銬住,蹲在一旁。


    喬浚冷聲質問:「這是怎麽迴事?」


    一個警察走過來。


    「喬先生,有人舉報你,說你擅自將一位死者的屍體監管起來,不讓他們認領。」


    「誰?」


    「這位死者的妻子。」


    「姚欣嵐?」


    「是她。」


    言默在一旁聽著,急切的詢問:「我爸現在在哪?」


    「已經被姚太太領走了。」


    「領走?領去哪了?」


    「火葬場。」


    「什麽?」


    言默震驚的瞪大雙目,手又一次抓著自己的心髒。


    喬浚馬上安慰她:「我會讓人立刻把你父親的遺體找迴來,你不要著急,我一定幫你找迴來。」


    「帶我去……」


    「不行,你不能不去。」


    「我要去找我爸。」


    「這次我不會答應你。」


    言默看向他,她突然鬆開他的手,推開他,冷酷道:「你想讓我恨你嗎?」


    喬浚擔心的一步靠近她。


    言默馬上後退,遠離著他,含著淚水道:「你現在是我最相信的人,如果你逼我恨你,那跟逼我去死有什麽區別?」


    「我不是逼你,我是怕你……」


    「我一定要見我爸爸!」


    言默低吼著打斷他。她搖晃的再後退一步,再後退一步,不停的遠離著他:「如果你不想讓我恨你,也不想幫我,那就別攔著我。」


    她說完,就轉身要自己去火葬場。


    喬浚看著她搖晃的馬上就要倒下的身體。


    他大步走過去,強硬的扶著她,然後妥協:「我帶你去見你父親,我們一起把他找迴來。」


    言默看著他,嘴角終於笑了。


    身後的警察見他們要離開,馬上追上去,想要逮捕喬浚,審問一下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但卻被一直跟在喬浚身旁的徐斌擋住。


    「警察先生,有件事不知你們知不知道,言董事長活著的時候贍養權已經在我們夫人這,所以他死後,遺體的處理也應該由我們夫人來管理,可是你們卻誤信他人,沒經過我們夫人的同意就讓人帶走了言董事長的遺體,這件事我們一定會請律師追究到底,還有,如果你們想要帶喬總迴去審問,那就出示你們的逮捕令。」


    警察被他說的一句也反駁不了。


    喬浚已經帶著言默走向醫院的大門,坐上車,趕去火葬場。


    ……


    火葬場。


    姚欣嵐本來是按照程天澤說的,帶著律師和他安排好的警察來到醫院,確認老頭子的死亡後,就應該默默的離開,但是看著老頭子的屍體,想起嫁給他之後的那些夜晚,她實在是噁心的沒有辦法忍受,所以就算是屍體,她也要再『殺』他一次,把他燒的連灰都不剩。


    「馬上把他給我扔進去。」


    「是。」


    姚欣嵐看著他們抬著已經裝進一次性包裝袋的言長慶的遺體走去火化爐,將他放入輸送帶,然後輸送帶將他的遺體送進爐體之內。


    火苗瞬間轟漲。


    言默就在這一刻趕到。


    她遠遠看到爸爸的遺體掉進火中,在火種燃燒,她激動的衝過去,大喊著:「不要——」


    喬浚馬上抱住她的身體。


    言默失控的掙紮。


    「不要——不要——不要——」


    她悲痛欲絕的嘶吼。


    她知道,爸爸的遺體總有一天要火化,但不是現在,她還沒有整理好自己,她還沒有辦法接受,她還想再看看他的臉,再跟他說說話。


    不要……


    把爸爸還給我……


    「你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


    不論她怎麽掙紮,怎麽叫喊,喬浚都死死抱著她,將她的整個人都擁在懷中,用大手壓著她的頭,讓她的臉埋進自己的胸膛,不讓她去看那熊熊燃燒的火化爐,不讓她去看自己的父親被不停燃燒的畫麵,而他,則咬著牙根怒瞪著姚欣嵐那張濃妝艷抹的臉。


    姚欣嵐沒想到他們會這麽快趕來。


    她明明叮囑了那幾個警察,先不要喬浚他們知道,等她把言長慶徹底燒沒,迴到言家的之後,再讓他們知道,可是是哪裏出了差錯?為什麽他們會出現在這?不過還好,就差一步,言長慶已經在爐子裏麵了,就算他們有天大的本事也拿不出來,但是……喬浚看她的眼神非常可怕,極為可怕,就好像要吃了她,要殺了她一般。


    她驚悚的垂落雙目不去看他。


    言默還在瘋狂的掙紮,瘋狂的叫喊。


    「你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救我爸,我要再看他一眼,你放開我,你放……放……」


    言默叫喊的聲音突然停止。


    她的手用力的抓著喬浚的衣襟,心髒就好像真的不會跳動了一般。


    她竭力的撐著自己最後的一絲意識,卻還眼前一片漆黑,無力的昏了過去。


    喬浚抱著她柔軟的身體。


    在停屍房的時候他就已經料到了,他們的時間來不及,她最後隻能看到自己父親被火化的畫麵,而她還沒有任何的準備,還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她一定會撐不住,一定會因為太過悲痛,又一次心髒無法負荷而昏倒。可是她太倔強了。


    急切的將她抱起,然後轉身快速迴去醫院。


    姚欣嵐忐忑的抬起雙目。


    「嗬嗬嗬……」


    她開心的笑著。


    那個死丫頭也有今天,活該!


    真是太痛快了,燒了言長慶那個老頭子,又讓竇敏傷心的暈倒,也算是報了那天她跪在她麵前的仇。但是,她卻萬萬都沒有想到自己惹了多大的禍,更想不到自己將來付出的代價是多麽的慘痛。


    ……


    醫院。


    陸忱西匆忙跑進急救室,又一次看到言默躺在急救室的病床上,也又一次看到喬浚站在床邊。


    他憤怒的抓住喬浚的領口。


    「這是怎麽迴事?她為什麽又暈倒了?」


    「……」喬浚根本沒有理會他,雙目一直看著言默慘白到嚇人的臉。


    陸忱西越來越用力的抓著他的領口,恨不得掐死他。


    「你已經告訴過你,她現在的身體不能再受打擊,你知不知道,她這樣連續昏倒會讓她剛剛移植好的心髒產生排斥現象,嚴重的話她會死!」


    「馬上給她治療。」喬浚冷聲命令。


    「你不是很有能耐嗎?為什麽連照顧她這麽小的事都做不好?」


    「我讓你馬上給她治療。」喬浚怒吼。


    陸忱西鬆開手,嗤笑著:「現在這麽著急?當初為什麽不照顧好她?」


    他說完就去查看言默的身體,正如他剛剛所說的那樣,她的心髒好不容過了恢復期,已經開始逐漸適應她的身體,恢復的跟常人一般,可是這連續兩次的重擊,讓她的心髒出現了排斥現象,上一次他穩住了她的病情,如果好好休息,還能恢復如初,可是這一次……就算再次穩住了,也不會如從前那般。


    喬浚一直看著言默。


    他的頭在這個時候又劇烈的痛了,但是他卻沒心思理會,也沒心思吃藥。


    他就那樣一刻不停的盯著她,一直一直的盯著她……


    ……


    這一次的昏迷比上一次還要久,整整兩天兩夜。


    因為言默一直都沒有吃過東西,醫生開始給她注射營養劑。而喬浚從早到晚都在床邊陪伴,寸步不離,她不醒,他就不睡,同樣的不吃不喝,就那樣看著她,凝著她,守著她,等著她醒來,等著她睜開雙目。


    「叩、叩、叩。」


    喬浚沒有迴應。


    病房的門遲疑的被慢慢推開,徐斌拿著午餐走進房內,站在床頭,將午餐放在床頭櫃上,並拿下已經涼透的早餐。


    「喬總,吃點東西吧。」


    「……」


    喬浚依舊沒有迴應。


    徐斌暗自嘆氣。


    這已經是第幾次了?說什麽都沒用,他一直都不開口,就隻是看著夫人。


    他將手中的早餐處理了,然後倒了杯水。


    「喬總,至少喝點水。」


    喬浚這次還是沒有開口,但是他卻有了動作。


    他拿過水杯,並不是自己喝,而是用棉棒沾著水,然後一點一點輕柔的陰濕著言默幹涸的雙唇。


    徐斌都不忍心看了。


    他跟了他整整十年。


    他一直冷酷霸道,意氣風發,什麽時候這麽作踐過自己?他是真的太愛夫人,愛的如珠如寶,如同自己的命。


    忽然。


    徐斌正打算退出病房的時候,喬浚手中的水杯掉在了地上,然後他激動的叫著:「小默,你醒了?」


    言默終於從昏迷中睜開雙目。


    她直勾勾的看著冰冷的屋頂,雙目那麽空洞,那麽無神,褪去了以往的澄清,就好像幹涸的湖水,沒有任何的神采,也不再有一滴淚水。


    喬浚牽起她的手。


    「老婆……」他換了一個稱唿叫著她,心痛道:「你別這樣,我知道你很難過,你接受不了,但是你的身體更重要。」


    言默還是沒有反應。


    喬浚的手用力。


    「老婆……你不能再這樣了。」


    言默忽然眨了下眼。


    她蒼白的雙唇慢慢的蠕動,用幹澀的聲音,輕輕的說著:「喬浚,幫我一個忙。」


    「你說,我什麽都答應你。」


    「我……絕對不會讓程天澤和姚欣嵐有好日子過。」


    「我答應你。」


    「我要讓他們後悔。」


    「我答應你。」


    「我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我答應你。」


    言默的雙目終於看向喬浚的臉,她對他伸出手,喬浚俯身靠近她,她撫摸著他憔悴的臉,那麽心疼,那麽感動,卻又那麽絕望道:「我隻剩下你了,我隻有你了……你不要離開我……」


    「我當然不會離開你。」


    言默的雙目漸漸恢復了一絲光芒。


    他看著他,失笑的抱怨:「傻瓜,為什麽不好好照顧自己?」


    「這不是等你醒來照顧我嗎,你可是我老婆。」


    「我會很快好起來的。」


    喬浚微笑,點頭:「嗯。」


    兩人互相對望著彼此,那麽深情,那麽甜蜜,那麽心酸。


    徐斌終於放心的離開,將門關上。


    ……


    一個星期後。


    喬家。


    喬翊終於抽出時間迴家,一走進家門,呂紅妝就欣喜的迎上前。


    「翊兒,你可算是迴來了,就算工作再忙,也應該多迴家休息。」


    「我哥呢?」


    喬翊開口就詢問喬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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