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昆這段時間隱藏行跡,但一直對李應元有所觀察,知道這便宜弟子看著平平無奇,其實心思百變,又兼行事果決,逼急了自己炸自己的事情當真是幹得出來的。


    此時不由暗暗有些後悔,當初如果選個性子綿軟一些的弟子就好了,現在卻讓自己有些進退兩難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陳昆歎起氣來。


    “應元啊,我跟你一起的時間不長,但也自覺待你不薄,你如此防範我,又是何苦呢。”


    “嗬嗬,師父我可不是什麽三歲小孩,也不是幾個月前什麽都不知道的小道童。


    你讓我煉化金蟬道種的時候就做下手腳,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把金蟬道種又重新提取出去,你當我不知道嗎?


    如今,武藏家族的琥珀金蟬佩也都在我手上,你能把我放過?”


    “那又怎樣?”陳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說話中的語氣已經冷了起來:“金蟬道種本來就是我的,武藏家族的琥珀金蟬佩也是我們混元宗的,我取迴本門寶物,有什麽錯誤。


    別忘了我對你可是不薄,給你種下生死符後都沒催動過一次,你應該明白我無意傷害你。


    要不這樣,你把金蟬道種還給我,我立刻把你身上的生死符解了,再按照原先的約定,傳你一身驚天動地的武功,如何?”


    “師父沒有催動過生死符,這個情我倒是領了。


    隻是師父也想好了,我這個人最是怕疼,如果師父還想著現在催動生死符,把我製住,我第一時間就把這手榴彈給點了。


    生死符再厲害發動起來還需要時間的,我就不信我連點燃引信的時間都沒有。”李應元知道陳昆此時提起生死符,其實是威脅自己屈服,便淡淡地說道。


    如果是幾個月前沒有學過武功的時候,對方說用金蟬道種換來解除生死符,又傳授武藝,自己說不定還會有所相信,但現在是絕不會輕易把自己的命交給對方的。


    李應元此時對一些基本的武學常識也有些了解,知道這金蟬道種煉化入自己穴竅內後再拿出來,對身體的傷害非常大,很可能就讓自己殘廢了。


    就算不是這樣,自己拿了琥珀金蟬佩也有一段時間了,以陳昆的心性肯定疑心自己從中獲取了什麽不得了的功夫,就算是為了保密也絕不會讓自己活下去。


    此時兩人僵持下來,過了好一會兒,陳昆才幽幽歎息起來。


    “你可別聽謝迅的挑撥,他現在都被仇恨燒壞了腦子,說什麽做什麽都不稀奇,你可別聽信了他的話,轉過來就對付我。”


    李應元的耳朵立即豎了起來,自己隱隱約約感覺謝迅和陳昆有些不對付,似乎有些蹊蹺,沒想到裏頭可能還有更多內幕。


    “我這師兄為人實誠,比起師父,我其實是更願意相信這位師兄的。師父,倒是您老人家不要急於挑撥我和師兄的關係。”


    “哈哈,實誠,金毛獅王謝迅身為魔教法王,心狠手辣,殺人無數,你居然會說他實誠。


    別的不說,就說他傳你的功夫,就沒有覺得很有問題嗎?”陳昆大笑了起來。


    “謝迅傳我的功夫又有什麽問題?”李應元不由一愣。


    這陳昆倒是神通廣大,連謝迅傳自己什麽功夫都知道,隻是這功夫能有什麽問題?


    “這謝迅傳你功夫,說得是叫七絕拳吧?


    其實,這世上哪裏有什麽七絕拳。這謝遜是幾年前從崆峒派手中搶奪七傷拳的拳譜,然後把這七傷拳稱作七絕拳,傳授給你而已。”


    “原來是這樣。隻是,這崆峒派也是傳承數千年的道家大派,他傳授我崆峒派功夫也是為我好,不是嗎?”


    “哈哈,那你可想錯了。崆峒派道家門派沒錯,但這七傷拳可是邪門得很。


    傳說這七傷拳威力強大,但修煉起來異常艱難,更兇險萬分,素有未傷人先傷己的名聲。


    這門功夫,本來就是最頂尖的武者學來在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功夫不到那個程度,學這種功夫反而會傷了渾身經脈,死得淒慘無比。


    當初崆峒五老武功了得,也不敢學這七傷拳,謝迅傳你這功夫,其實就是不想看你武功變得太高。


    解除生死符的方法很多,開辟精海穴的功夫也無數,他偏要給你傳授這種後患無窮的功夫,其背後的心思,你就不思量思量嗎?”


    李應元臉色微變,知道雖然陳昆的話未必可信,但七傷拳有後患的事情肯定有些依據。


    自己本來就覺得謝迅心思難測,當初那麽輕易就同意傳授自己武功,本來就有些不正常,隻是自己一直想不透其中的關竅而已。


    如果對方看中的是琥珀金蟬佩,當初自己都願意送給他,最後還是他自己將琥珀金蟬佩還給自己的。


    “我跟謝迅師兄無冤無仇,他怎麽會害我?”表麵上,李應元卻絲毫不承認謝迅會害自己。


    “這人幾年前就被仇恨燒壞了腦子,整個人都不正常,整天想的就是把混元宗上下所有人都殺死。


    你好歹也是我的記名弟子,他怎麽會放心給你傳授真正的武功呢?”


    李應元莫名覺得陳昆說的不是謊言,反而有很大可能是真的,謝迅當初給自己贈送一道混元氣,又將琥珀金蟬佩裏的金蟬道種拿去擺弄半天後還給自己,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看陳昆這樣子,對自己的行蹤和經曆的事情如此清楚,隻怕這生死符和金蟬道種裏都有問題,可以讓他在一定程度上把我自己的行蹤。


    如此說來,謝迅當初一番作為,恐怕也是在自己身上做手腳,把控自己行蹤吧,隻是這麽做又有什麽好處呢?


    李應元想到謝迅當初在定海島就特別關注陳昆的行蹤,如果那一番作為是想引出陳昆倒也可能,但這兩人份屬師徒,又因為什麽緣故才要如此費力的勾心鬥角呢。


    想了想,李應元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師父,您老人家可別轉移話題。謝迅師兄有問題,我以後自當跟他問清楚,可跟你我之間的事情沒關係,你可別想著轉移話題。”


    “你要這麽想,我也無話可說。隻是,事到如今,琥珀金蟬佩的事情你又想怎麽解決呢?”


    “很簡單,還是按照最初的約定。


    我把琥珀金蟬佩裏的金蟬道種取出來還給你,你就把我身上的生死符給解了,再傳我混元宗的功法,咱們這算兩清了,如何?”


    “你說得也有道理,隻是又怎麽才能做到呢?不是我小看你,以你的本事想自己把金蟬道種取出來,再練個十年也不一定能做到。”


    “嗬嗬,師父您老人家也太小看我了。


    我認識的武林高手又不隻是你和謝迅師兄,我請他們出手,再做個中人,把咱們之間這筆爛賬理清楚,也就是說。


    今天還請師父先退走,我以後去找您,如何?”


    “哦,這樣啊,讓我想一想。”陳昆那邊沉默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隻要琥珀金蟬佩,其他什麽都不要。


    我們無冤無仇,你的生死符順手給你解了,也沒問題。隻是,你如何保證不會趁機逃跑,吞沒了我混元門的琥珀金蟬佩呢?”


    “很簡單,我...”李應元說了一半,突然頓住,明白自己被陳昆耍了,不由怒吼起來:“師父,你這可不地道,我跟你拚了。”


    原來,陳昆一直跟李應元說話隻是緩兵之計。


    他神功通天,在說話期間就暗暗運轉神功,一道冰寒之氣從他的腳底下暗暗延伸到李應元腳下,又不知不覺從湧泉穴入侵李應元身上的經脈。


    李應元一時不察,突然發現體內多了一股寒氣,身體像是被凍住似的,動彈不得,不由驚恐起來


    陳昆等的就是這一瞬的停滯,見狀立刻向前飛掠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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