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應元被人非常粗暴地從床上拉起,然後被帶到另一間屋子。等看到屋裏的陳設,李應元的臉色不由大變:隻見屋裏放著一個不小的水車,底下是一個巨大的水池。


    “我說過我跟刺殺沒有任何關係,你們不能這麽做。”李應元試圖反抗,卻無濟於事。


    幾名穿著或紅或綠衣服的士兵衝上來,把李應元綁到水車上,等到他們在底下轉動水車,就能把李應元的頭浸入水中或推出來。


    “我還沒玩過這種玩意兒,還是安德魯少校知道的多。”王後遊騎兵的那位指揮官,約翰.森科,大笑著將水車正轉或反轉,李應元隨著他的操作被推入水中在退出來。


    李應元心裏恨得牙癢癢的,隻想從水車上跳下來跟這幫人好好幹一架,在道觀中長期養成的定力早就消失不見。


    “說說吧,你為什麽刺殺我們可敬的大夫的?”森科把水車轉動起來。


    “我沒有...”李應元剛想反駁,就被推入水中,水直往嘴裏和鼻子裏倒灌,根本沒法唿吸。


    這一被推入水中,竟是長達數分鍾,根本不管李應元的死活。等被推上來,李應元吐出嘴裏的水,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覺得自己的肺都在燃燒著。


    “你跟刺客是什麽關係?”森科問。


    “我不認識刺客,我...”李應元剛想說話,又被推入水中,隻覺得自己的胸膛都要裂開,渴求著要吸入哪怕一點點的空氣,哪怕為此要自己炸開。


    森科根本不在乎李應元的死活,也不在乎是否能李應元的嘴裏得出需要的信息,而隻是純粹地玩弄著,肆意地榨幹李應元肺裏的最後一點空氣。


    好幾次李應元都被窒息得暈了過去,被人推出來之後又大力拍打臉部拍醒。這是一場可怕的酷刑,李應元的意誌和身子都在崩潰。李應元發現自己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昏迷的時候越來越多,隻覺得自己的意識在慢慢地脫離這個世界。


    也不知道被迫在水下待了多長時間,這一次的昏迷時間似乎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長,李應元都懷疑自己的靈魂是否已經不在了。


    就在這似暈非暈,似醒非醒的時候,李應元察覺到有人在讓自己喝水,水中卻有一股奇怪的藥味,不知道是什麽藥。不過,此時管不了那麽多,李應元隻是慶幸於不再被人推入水中,大口大口地把水喝下去。


    “到這個程度就可以了。”耳邊響起一個聲音,似乎是安德魯少校的:“他已經處在半暈迷的狀態,可以最大程度得發揮藥力。”


    “我們還沒有玩夠呢,不過如您所願。”這似乎是那該死的約翰.森科的聲音。


    李應元覺得自己的狀態很不對勁,不僅僅是嚴酷的水刑導致的身心俱疲和暈迷狀態,而是感覺到自己真正在陷入某種近似永恆的睡眠,腦子不斷發沉,身體也逐漸不受控製,甚至看不清周圍人的臉。


    “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在渾身不斷下沉的過程中,李應元唯一能感覺到的卻是隻有一絲慶幸,慶幸自己能脫離嚴酷的刑罰,慶幸自己終於能得到解脫。


    在這近似於死亡的永恆沉寂中,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李應元感覺自己被人輕輕推醒。


    李應元逐漸被推醒,但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想不起自己是誰,更想不起自己在哪裏。努力睜眼一看,卻發現自己被包圍在一片柔和的光芒中,啊,那一片光芒啊,是那麽得美麗,那麽得安詳,李應元情願自己就那麽被包裹在這種光芒裏,直到永遠。


    “應元,你醒醒。”似乎是從一個極遙遠的地方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在催醒著他,卻又那麽得親切,就像那個聲音的主人是自己最親近的人一樣,為了那個聲音,自己什麽都能做,什麽都願意做。


    “這是哪裏,我怎麽了?”李應元虛弱地問。


    “這是天堂,我的孩子。”那個聲音迴答:“在這裏你什麽都不用怕,什麽都不用擔心。”


    “原來這裏就是天堂,怪不得這麽美麗。”李應元試圖點頭,但身體像灌了水銀似的,就是動不了。


    “你又是誰?”李應元問道。


    “你覺得我是誰,我就是誰。難道你不知道,我是你最親近的人嗎?”那個聲音迴答。


    “這麽說你是覺元師父了?師父,你這麽長時間都去哪裏了,我好想你啊。”李應元突然鼻子發酸,隻想哭泣。


    “好了,孩子,我就是你的覺元師父,我來看你了。”那個聲音說道。


    李應元定睛一看,果然看到在光芒中逐漸顯現覺元的身影來。如果是在平時,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會讓他驚訝不已,但此時李應元隻覺得心裏糊糊塗塗的,似乎發生什麽事情都那麽想當然。


    “果然是你,師父,我一直在找你。”李應元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隻想把所有苦水倒出來:“你不在,我過得好苦啊,是個人都要騙我,是個人都要害我。他們打我,罵我,還想殺我呢。”


    “好孩子,你受苦了。”覺元輕輕拍打李應元的肩膀:“說說你這段時間都遇到什麽事情了?”


    李應元覺得自己委屈得要命,那個叫陳昆的老和尚,還有那宋遊擊,可惡的安德魯,混賬的森科,隻想把那些事情全部說出來。


    然而,到頭來不知為什麽,李應元心裏卻又響起警鍾來,似乎在以前,很久很久以前,有人說過好多事情都不能跟別人說的。覺元師父當然不是別人,是自己最親近的人,但自己應該說嗎?


    “他們打我,罵我,又把我泡進水裏,想把我淹死。”李應元訴苦。


    “那是哪些壞蛋幹的?”覺元問。


    “就是那個該死的安德魯,還有森科和老刀疤子,以及那些英吉利士兵...”李應元絮絮叨叨地說著自己的不幸,隻覺一說出來,那些痛苦就會遠離自己而去,而覺元則耐心地聽著他的訴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全民學武在大明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黃金知了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黃金知了並收藏全民學武在大明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