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舒在心裏歎了口氣,倍感欣慰。剛剛在監控上看到兩個吵鬧不止,他卻隻字不提。還好他也沒有野心,幸好他這幾天的表現不是裝出來的。


    俞雙離開的時候,她將俞氏這段時間的重要報表放到他手上。“下周三出席董事會,別忘了。至於我剛拿到的資料,我想一定是有人做的惡作劇,你迴去後別胡思亂想。我知道你和陳世雄不可能合作起來對付俞氏,畢竟這是我們家族的榮耀。而且家族有訓,不能和有來往,姐希望你也能牢牢記住。”


    “謝謝姐你無條件地信任我,但是董事會我不想參加。”


    直到俞雙的助理關上車門,俞雙依然保持著何須的微笑。


    看著商務車的影子淡出自己的視線,俞舒緊了緊身上的外套,走進大門。不管俞雙到時候出不出現,她心裏的決定不會因此而改變。


    車上,俞雙突然抬起頭,充滿扈氣的雙眼印在後視鏡上,坐在旁邊的助理身形顫栗,連踩油門的腳都開始打晃。


    “給我查,是誰拍跟蹤我。查出來之後讓鐵豹解決了,報酬以後會加倍算給他。”冰涼的語氣和他的手一樣沒有溫度,俞雙唇角勾笑,笑容瘮人。


    “是。”助理迅速迴答,隨後將名單收起。“俞少,我們現在是迴家還是?”


    等了許久也沒有等來迴答,助理悄悄看他,發現他的雙眼瞪大看著前方。


    “少爺?”


    “小婷?快,快開過去,下去找!”俞雙像瘋了似得趕助理下車,讓他去找一個穿著白色外套的女人。


    剛剛,他看到一個背影像極了南婷的人,而且他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他藏在心底的人兒突然出現,這難道是上天給他的恩賜嗎?俞雙情緒激動地想自己下車,奈何雙腿根本不聽他使喚,最後也隻能跌坐在地上。


    助理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他口中的人。去扶他的時候反而被他甩了兩個巴掌。


    “廢物、一群廢物!”俞雙給了助理兩巴掌,才緩緩平息怒火。“等在這兒,明天早上再迴來。”


    如果那人真的是南婷,那她一定會再出現的。


    心底某一處在剛剛被填滿了,他需要她,隻有她在身邊,他才能安心工作。


    “俞少,南小姐她已經……”


    又是一個巴掌落在助理臉上,俞雙怒瞪的雙眼布滿血絲。“如果你再說一次她已經死了,那你就去死吧。”


    助理低頭認錯,站在人群當中。


    小巷子裏,一道白色的身影望著商務車離去才重重籲出一口氣。


    她純淨的雙眼略顯濕潤,看了很久才沿著小路迴去。


    ——


    下了一周的小雨,天空終於放晴。


    嚴家後院的高爾夫球場上,四個人有說有笑。


    “遲為澤,你什麽時候娶何琪?”俞舒的提問讓某人的笑意僵在嘴邊。


    這些日子何琪和遲為澤到處旅遊,不知道還以為是在度蜜月,但是現實總不能不顧。遲老爺子為了拆散他們,暗地裏做了不少小動作。


    停了遲為澤的卡,還讓人將那位大家閨秀接到遲家。


    “老頭子言而無信,但我一定會有始有終,這輩子我隻娶何琪一人。”遲為澤擔心何琪不高興,連忙表起了忠心。


    “說的再多如做一次,你要娶就趁早,要不然何大小姐可是有很多人排隊追的。”嚴縉和俞舒婦唱夫隨,羨煞旁人。


    “嚴少,我為你點讚,你說的太對了。”


    遲為澤原本還想從何琪這兒尋求安慰,沒想到她也幫別人。


    事實上,遲為澤已經像何琪求婚了,而且就在今天早上正式登記了。隻是礙於老爺子的臉麵,不能大張旗鼓,所以先隱婚一段時間。


    俞舒這時才發現何琪手上戴著一枚精致的婚戒。“原來是我們兩多操心了。”


    何琪剛想安慰閨蜜,手機響了。


    前一刻她還興奮地想表達自己的喜悅,這一刻她臉色晦暗身形顫栗。


    “怎麽了?”俞舒擔心地問道。


    何琪看了一眼池為澤,說了一句話匆匆迴去。她說:“我媽突發性心髒病去世了。”


    俞舒迴憶了一下,從來沒聽何琪說過她媽媽有心髒病,怎麽那麽突然?


    “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送她去醫院。”俞舒一言點醒了遲為澤,慌忙追上去。


    想起何琪走之前的眼神,俞舒擔心會出事。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剛剛何琪的目光好似有怨恨的含義。難道……這跟老爺子有關?


    嚴縉知道她擔心何琪,所以跟去看看,但是讓俞舒在家照顧孩子。


    晚上七點,俞舒才等來嚴縉的電話。


    他說他十分鍾後到家,讓她別胡思亂想。但是他越是這麽說,俞舒就越是擔心。


    “太太,我有事想跟你說。”陳媽支支吾吾地說道。


    俞舒心煩意亂,打發她先去休息了。


    其實陳媽是想告訴俞舒,她無意中聽到嚴樁丞買兇殺人,她擔心是自己聽錯,所以才猶豫了再三。作為下人,第一要緊的就是要嘴巴嚴。


    俞舒不知道,她剛剛錯失了一條最好的線索。


    嚴縉終於到家了,但卻沒有直接告訴她原委。“大寶二寶乖嗎?有沒有吵鬧?”


    他知道這個消息對俞舒來說,是一個噩耗。所以他希望她有足夠的時間緩解情緒。


    “寶寶們很好,很乖。你快告訴我情況怎麽樣了?遲為澤在何琪那兒嗎?她需不需要幫忙?她有沒有說讓我過去?”


    嚴縉拉著她的手坐下,替她倒了一杯熱牛奶。“把牛奶喝了,再深唿吸,然後我慢慢告訴你。”


    俞舒一一照做。


    當他們趕到的時候,何琪的母親已經去世了。不知道中間經過了什麽事,她的屍體已經火化。


    不能屍檢,也找不到可以詢問情況的醫生,一切好像都石沉大海。


    嚴縉動用了他的關係才找到蛛絲馬跡,但也僅僅查到這件事是有人預謀為之。


    “何琪認為是遲老爺子做的?”俞舒近乎肯定地問道。


    她往嚴縉的身邊靠了靠,感覺到背後一陣寒意。


    “嗯,但我覺得不是。”從表麵來看,對何琪有仇的隻有遲家。但以他對遲家的認識,還沒有到這般地步。


    結婚登記當天母親病逝,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天大的打擊。


    嚴縉說葬禮選在明日,日子是何琪自己定的。


    俞舒內心忐忑不安,她難以想象以後何琪和遲為澤該如何自處。至少這段時間內,何琪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


    “別多想了,明天我陪你去。”嚴縉將她抱,為她脫下鞋子。


    俞舒忽然對他道了一聲謝。


    曾經,因為她的父親,她決絕地說了離婚,他從來沒說過那是她的錯。


    俞舒感謝他的包容和體諒,以及對自己的付出。


    相比之下,她為嚴縉做的遠遠不夠。


    第二天,天剛亮俞舒就和嚴縉去看望何琪。葬禮在會堂舉行,他們到的時候,人還很少。


    何琪身穿孝服跪在地上,身影有些晃動。


    “去勸勸她吧,她已經跪了一夜了。”何琪的親戚看她可憐,對俞舒說道。


    俞舒從身後抱著何琪,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你不堅強,沒人替你堅強。”


    幹涸的眼眶聽到這句話後濕了一片,何琪緊緊扣著俞舒的手臂,無聲地宣泄。


    嚴縉不想打攪他們,所以去找遲為澤。


    “小舒,我為了自己的幸福搭上了我媽的命,我是不是不孝?”低啞的嗓音像要被撕裂一般,何琪無助的目光惹人疼惜。


    “先完成追悼會再說,其他的事情在這之後我一定會幫你查清楚的。”俞舒知道她最擔心的是什麽,可事到如今也隻能暫時放下。


    何琪家親戚不多,再加上事出突然,追悼會也就一切從簡。


    為死者鞠躬時,何琪擋在遲為澤前麵。“我媽不想看到你,你迴去吧。”


    冰冷的話和她的神情一樣,毫無溫度。


    “何琪,我……”遲為澤抓著她的手臂,目光逐漸變得黯淡。


    “出去,立刻出去!”她的吼聲引起在場人的注意,為了不耽誤告別儀式,遲為澤在門口鞠了一躬,走出大堂。


    葬禮結束後,俞舒將何琪接迴自己家住,相互有個照應。


    三天來,她不說話也不吃東西,無論怎麽勸她都沒用。


    樓下,遲為澤焦躁不安,在客廳打轉。眼裏布滿血絲,整個人憔悴了許多。“再這麽下去,她的身體撐不住。”


    俞舒歎息一聲,將原封不動的飯菜讓陳媽端下去。她當然知道,可是何琪不是孩子,沒有人能強迫她吃東西。


    “你昨晚迴去過,有沒有查出些什麽?”嚴謹的桌前擺著一張資料,這些都是有關何琪母親的死因。隨便一看,就能找出幾個破綻來。


    讓遲為澤調查自己的父親,這確實太殘忍。但是遲為澤堅持要自己去做,隻能由著他。


    “老爺子這段時間去了國外,他手下的得力助手都不在南城。我想,應該不是他。”遲為澤說完,其餘兩人鬆了一口氣。


    “我查了何母周圍的關係網,沒發現任何可疑。所以,對方的目標是何琪或者你。”嚴謹將資料全都給他。“需要幫忙的話,說一聲。”


    遲為澤神色沉重地點頭,轉身離開嚴家。走到門口,他側身看了一眼樓上的房間,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你說是誰這麽無恥,拿人的命開玩笑?”俞舒靠在嚴謹懷裏,涉取他懷裏的溫度,以至於不那麽冷。


    “我會逐一排查,我就不信這個人能從這個世上消失。”嚴謹之所以當麵說讓遲為澤調查,是為了讓他樹立起信心,不至於就此沉淪在自責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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