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舒對俞遠國說的話還是不屑地冷笑一下,原本價值觀不同的兩個人坐在一起談話就是個錯誤,根本聊不到一起。


    她站起身,拿緊手裏的包說道:“這件事情讓我迴去考慮考慮。”


    俞遠國向後一倚:“還考慮什麽呢?我另外可以答應你,隻要你幫我達成了目的,所得的好處可以送你一份。”


    “別把別人都想象的跟你一樣無恥。”俞舒實在不想跟他繼續說下去,轉身就走。


    俞遠國在後麵笑了一下,隻不過笑意越來越冷。


    俞舒從咖啡廳出來之後開著車在市內漫無目的地開著。


    她有些不想迴家。


    迴去之後總是她一個人。


    以前她是個習慣孤獨的人,因為做什麽都隻有她一個,從沒有人會出來幫她。


    但是後來,她開始討厭孤獨。


    有一個男人闖進她的生活,逼迫她開始打開心扉。


    對此,她由排斥變為接受。


    她為了一個男人開始改變,這樣的認知,讓她從開始時的拒絕,到後來的默認。


    隻是讓她改變的那個男人,最終還是離開了她,退出了她的生活。


    俞舒此刻在想著嚴縉。


    不管她想不想承認,她就是在想他。


    如果當初她對他多一點耐心和信任,會不會,他們之間就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但是俞遠國剛才的話又在她的耳邊響起:“他跟路氏的大小姐在交往,好像連孩子都有了。你再糾纏下去,隻不過是自作多情而已。”


    她承認,這番話讓她的心不自覺地抽痛。


    原本已經堅定無比的決心,好似也在一瞬間內崩塌。


    俞舒越想越亂,幹脆就不再去難為自己。


    她記得前陣子俞雙新找了一個護工,也不知道照顧得他周全不周全。


    下車去買了些水果之後,她開車去往俞雙的公寓。


    除了可以跟弟弟一塊吃頓飯之外,她也好跟俞雙商量一下今天俞遠國說的那些話。


    俞雙一貫聰明,現在性子也沉穩了,許多時候比她這個做姐姐的還要來的敏銳,說不定他會有解決的辦法。


    此時天色已經慢慢暗了下來,俞舒到達俞雙的公寓下是六點十分。


    因為在小區裏找車位,俞舒沒有馬上下車,而眼前則突然駛過一輛熟悉的車型。


    她雙手握著方向盤,目光不自覺地隨之離去。


    那輛車最終在一棟公寓前停下。


    俞舒的手慢慢收緊。


    她的視力向來很好,所以即便是光線有些暗淡,她還是清清楚楚地看著,俞雙從俞遠國的車上下來,後者還拍拍他的肩,帶著親和無比的笑意。


    俞舒雖然見不到俞雙是什麽樣的表情,但應該不是抗拒亦或是厭惡吧,不然的話俞遠國怎麽會笑得如此。


    俞遠國又對俞雙說了些什麽之後,轉頭看向自己的助理,好像讓他送俞雙上樓去。


    之後俞雙被助理推著輪椅走進公寓樓內,而俞遠國關上車門,在後座上等候。


    俞舒一瞬間隻覺得周身酷寒!


    她的手開始止不住地發抖,順帶著連腿都開始打顫。


    汽車還發動著,發動機發出悶悶的響聲,她好久反應過來,腳上的刹車換成油門,掉頭離開了這裏。


    迴去的路上,俞舒出了一身的冷汗,整個人真的如墜冰窟一樣。


    她想找個人問問,現在究竟是什麽情況,接下來她該怎麽做,但是這個人怎麽也找不到。


    何琪走了,她跟嚴縉也分開了,親人……她還有親人嗎?


    俞舒突然響起以前俞遠國總說她笨,明明她的功課總是考第一,考進了最好的學校,學到了最好的專業。之後進入俞氏也是做出了漂亮的業績,但是他依舊說她很笨。


    現在她好像明白為什麽了,因為她看不透別人啊,哪怕事實就擺在眼前,她就是看不透。


    小雙和俞遠國……


    她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掉落。


    如果說俞雙是逢場作戲,她也願意相信,若是沒有看到俞遠國把今天給她看的那個紙袋交還給俞雙的話。


    從一開始,這就是兩個人設好的一個局吧,想讓入局的人,就是她。


    俞遠國她不感到驚奇,但是小雙呢,為什麽小雙要這麽對她,她是做錯了什麽?


    眼淚越流越多,俞舒幾乎看不清楚眼前的路。


    迎麵好像駛過來一輛車,她猛地一打方向盤,汽車轉頭就撞向了護欄。


    ……


    嚴縉今晚正和遲為澤在加班,股東大會很快就召開,他對此也不敢掉以輕心你半分。


    遲為澤老早就開始嚷嚷著餓了,要和嚴縉一塊出去吃飯,嚴縉看了看時間還算早就沒理他,但是指針到了七點,他也覺得有些吃不消了,於是終於開口對遲為澤道:“我們出去吃飯。”


    遲為澤原本蔫蔫地趴在桌子上,聞言立馬精神了:“老板你終於開恩了你!小的我都要餓死了!”


    嚴縉拿他這張嘴實在是沒有辦法,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準備穿衣服出去。


    就在他們要走的時候,嚴縉突然接到一個電話,聽完之後臉色瞬間凝重了。


    遲為澤卻隻惦記著他的料理,見此有些緊張兮兮地問道:“老板,不是出什麽事了吧?”


    嚴縉的臉色有些不好,他拍拍遲為澤肩膀,沉聲說了句:“你自己去吃飯吧。”之後便疾步離開了。


    遲為澤在後麵簡直內牛滿麵,他自己去吃是可以,關鍵是付賬的人走了啊走了,他辛辛苦苦給人打工這麽久,連飯錢都要自己掏啊啊啊啊啊!


    嚴縉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公司的停車場,找到自己的車之後幾乎沒花什麽時間就駛離出去。


    剛才給他打電話的人是俞舒,準確地說有人拿了俞舒的手機給他撥的號碼。


    那頭的聲音有些雜亂,講電話的人的聲音也是模模糊糊的,但是大體發生了什麽事他也聽清楚了。


    俞舒出了車禍。


    當即他感覺自己就出了一身冷汗。


    最不想看到的後果已經在他的腦海裏成型。


    所有人對他的評價向來都是冷靜理智從容,他自己也認同。


    但是在麵對這件事上的時候,他也承認自己亂了陣腳。


    最應該想的解決後果沒去想,反而在腦中想象著各種車禍發生時的可能,


    關心則亂,是啊,關心則亂。


    嚴縉就是一路加足油門趕到了市立醫院。


    他跑到急診室,轉了一圈沒見到俞舒的身影,於是連忙拉過一個人著急地問道:“剛才有沒有一個出車禍被送到這裏的女患者?”


    護士見問話的人是個身形挺拔英劇的大帥哥,當即臉就紅了些許,想了想之後迴答:“好像在你後麵的位置。”


    嚴縉鬆開手轉身向後找去,終於在一個簾子後麵找到了正躺在病床上的俞舒。


    她的額頭上包紮著雪白刺眼的紗布,眼睛緊閉,好像還在昏迷。


    這時候一個醫生也突然走進來,看到站在病床前的嚴縉,猜想著問道:“你是病人的家屬?”


    嚴縉點點頭,迴答:“是。”


    “那好,你先去辦一下住院手續吧,病人還需要住院觀察幾天。”醫生開始低頭寫著病曆。


    “那……病人傷的嚴重嗎?”


    “不嚴重,就是頭被撞到了,可能有些輕微的腦震蕩,觀察幾天沒有什麽異常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


    嚴縉從剛才開始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來。


    俞舒從昏睡當中醒來的時候發現床邊有一個人,那個人雖然背對著他,但是熟悉的身影還是叫她一眼認出。


    認出之後就是不可思議。


    嚴縉怎麽會在這裏?


    聽到俞舒醒來的動靜,嚴縉轉過頭,用溫沉的聲音問道:“餓不餓,想不想吃些什麽?”


    俞舒看了眼外麵的天色,已經全黑了,估計時候也不早了,嚴縉是什麽時候來的?


    見到俞舒有些不解的目光,嚴縉也是在心裏暗暗歎了聲。


    隻不過數天沒見的樣子,難道這女人連他是誰都記不起來了?


    亦或者說,對他的到來都有些排斥了?


    不過他心裏想的這些可真是冤枉俞舒了,後者在撞向護欄暈倒的前一刻,腦中浮現出的人的影像就是他。


    那個時候俞舒真真是感覺到慌亂和絕望,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嚴縉,如果他現在在身邊,一定會救他吧。


    還有,如果他在身邊,那她一定會跟他坦白。


    其實一直以來她都是愛他的,很愛。


    隻不過這份愛意以前沒能足夠幫助她抹平心裏的不安全感。


    她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女人,而且這樣的病症已經瀕臨極點。


    她自己也想改,但是卻沒有辦法。


    嚴縉雖然對其他事都能很快洞悉其本質特點,但是對於讀女人心這塊,他還是覺得力不能及。


    因此他也不再糾結於俞舒到底在想些什麽,反正她現在就躺在這裏,也走不了。


    “如果想睡就繼續睡,不想睡的話,我出去買點東西迴來,之後你先吃一些。”嚴縉拿著外套就想要出去。


    俞舒幾乎是下意識地拉住了他的手。


    然後……


    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氣氛仿若一下子就凝滯尷尬了。


    於是俞舒心裏在想:我拉著他幹什麽呀,我瘋了嗎?!


    於是嚴縉心裏在想:她拉著我想幹什麽,又要說不用迴來,直接離開就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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