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舒不知道此時的嚴縉心裏都在想著這些,她看著他的側臉緊繃,還以為他依舊沒消氣,便開始苦思冥想著怎麽能哄他高興。


    哄人高興這種事,俞舒雖然不是那啥“大姑娘上轎頭一迴”,但也隻做過寥寥幾次。


    “那個……下次我一定記著您老說的話,不會亂跑了,就別生氣了哈。”她繼續軟著聲音說。


    哼,她倒還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


    嚴縉心裏也突然起了點好奇,他是挺想知道,平日裏和他一樣硬邦邦性格的俞舒,到底能怎麽做。


    俞舒見他還不為所動的樣子,又開始打起了退堂鼓。


    還生氣的話……要不就算了,反正過一會兒應該也就好了。


    恩,她這麽跟自己說。


    嚴縉聽著這就沒了下文,心裏倒有些氣笑了,合著這俞大小姐百年難見一次的哄人,說了這麽句話就到此為止了?


    哄人玩兒呢吧!


    到了樓下之後,俞舒先乖乖地自己打開安全帶,而後就下了車。


    嚴縉停好車之後也走了過來。


    俞舒心裏是真的急啊,你說這一開始當做不知道也行,現在這不上不下的位置,讓她也覺得有些難受。


    所以,她覺得還是把剩下的那一半給做完吧。


    “嚴老板,要不我們晚上去約會吧,別迴家吃了。”她上前去拉住嚴縉的手。


    這下嚴縉聞聲看向她,眸色沉靜如水。


    “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還不錯的海鮮館,我們去吃怎麽樣?”看這樣子像是有戲,俞舒再接再厲接著道。


    誰知過了不久,嚴縉就徑直開門上了樓,不過倒是沒拂開她的手:“這麽晚了出去吃什麽飯,迴家。”


    這麽冷硬的一句話,讓俞舒整個人都覺得有點懵,心裏也有點涼。


    到了家之後,她也變得有些無精打采的,換上拖鞋之後就去到衣帽間換下衣服,接著就迴了房間。


    心裏雖然還有些不舒服,但是平躺在床上很快也讓她有了些睡意。


    在迷迷糊糊之間,好像有人在敲門。她想睜開眼睛,但是眼皮似是有千斤重,怎麽也張不開。


    又過了會兒,敲門聲音消失了,很快有人來到她麵前托起她的頭。


    好吧,這下子她不醒也得醒了。


    “唔……”她揉揉眼睛,想恢複些清明。


    “起來吃飯了。”嚴縉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我不想吃。”一方麵是真的沒胃口,另一方麵,嗬,她心裏還難受著呢。


    嚴縉雖然沒有再說什麽,但是卻一直托著她的頭,意思好像是說你要是不起來的話我就一直不讓你睡。


    俞舒沒想到他也能這麽耍無賴,再不情願也終於坐起身,憤憤地瞧著他。


    嚴縉卻像是根本沒看到她的抗議似的,他走到牆邊,打開屋裏的燈。


    明亮的燈光終於將她剩下的睡意也拂了去。


    坐在餐桌前的時候,俞舒看到桌上清淡的食物,不由得皺了皺眉。這麽多天素淡的菜色讓她有點食不知味,如果可以的話她可真想豁出去好好吃上一頓,什麽火鍋,什麽海鮮的。


    唉,她不僅連人身自由都沒有,現在連飲食自由都沒有了嗎?


    嚴縉給她盛了一碗清淡的湯水端到她麵前,還輕輕淡淡地說了一句:“我問了醫生,他說你身上的傷雖然好的差不多了,但是還在吃藥,飯菜還是清淡些好。”


    俞舒原本是低著頭,聽到這話突然抬起來,像是想到了什麽:“所以,你剛才不跟我出去吃,是因為這個原因?”


    嚴縉也給自己盛了一碗湯,看了她一眼之後,應了一聲。


    俞舒這下子覺得心情都開始明朗起來了。


    原來嚴老板不是小心眼,不是故意拒絕她啊,是因為擔心,還有愛護,所以才舍棄了海鮮大宴,迴來陪她吃這種清粥小菜的啊。


    嘻嘻,想想真感動。


    “唔,還真感動,嚴老板。”她把心裏想的照實說出來。


    嚴縉聞言嘴角也微微翹了翹,看上去心情也不錯。


    於是這頓原本被嫌棄得不得了的飯,最終吃起來還是特別有滋有味。


    飯後,俞舒想“表現”一下自己,準備去刷碗,誰知還沒到廚房呢就讓嚴縉給攔了迴去。


    最後,嚴縉在廚房刷著碗的時候,俞舒就靠在門框上,嘖嘖歎了兩聲:“嚴老板真的是上得廳堂入得廚房,不能太讚。”


    嚴縉的嘴角照例扯了扯,沒迴她。


    接著,俞舒說道:“我們兩個現在真的挺好,不是嗎?”


    這下嚴縉頓了一下手上的動作,看向她,眸光中是和她一樣地明亮:“嗯,很好。”


    他們之間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如一般的情侶夫妻一樣,意見不合了就發脾氣吵一架,對方生氣了就想辦法去哄一下,還有不出去應酬了就在家裏做點家常小菜吃一頓,有人做飯有人洗碗,這樣的生活,在以前看來離他們太過遙遠,現在卻真真切切地成為他們生活的常態。


    就像方才他們說過的那樣,真的很好。


    ——


    南婷守著一桌豐盛的飯菜等到了晚上九點。眼見著菜都涼了,俞雙還沒有迴來。


    這已經是他晚迴的第五天。


    自從俞氏召開股東大會的那天起,他每晚都會迴來得很晚。


    但每次他出門之前,南婷都不會問他幾點迴來,因為她怕問出口,俞雙會說讓她不用準備。她如果不做飯等著他,在這房子裏又能做些什麽呢?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看來他是真的在外麵吃過了。


    南婷起身走去廚房,給自己下了一碗清湯麵,接著就端著麵來到餐桌前慢慢吃了起來。


    桌上的菜她一動也沒動。


    這段時間她不用再去醫院照顧俞舒,那天俞雙特地打電話過來,告訴她不必再去。


    正拿著準備好的東西要出門的她也就此換下了鞋和衣服,做好的湯菜做了她自己的午飯。


    她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寂寞。


    寂寞這種東西,是你嚐試過熱鬧和陪伴之後才會生出來的。


    如果沒有嚐試,那又怎麽會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呢?


    和俞舒相處的那幾天,可以說是她這段時間以來最開心的時光。


    白天她過去照顧俞舒,活也不多,更多的時候是俞舒拉著她一塊聊天講話,她講的雖然不多,但聽俞舒說工作上的事情,也覺得新奇和感興趣。晚上迴來之後照例為俞雙準備好一切,看著他舒舒服服地睡去,心裏比什麽都覺得滿足。


    但是怎麽忽然之間,什麽都變了呢?


    吃碗麵之後,南婷將自己用過的碗筷衝洗幹淨,然後就把飯桌上的菜都收拾好塞進冰箱,接著就來到客廳的沙發上,拿起桌上的一本書來看。


    她平時並不喜歡看電視,有時間了就那本書來消遣一下時光。


    太高深的那些書籍她也看不懂,所以就挑些小說什麽的來看,有時候不知不覺間,幾個小時也就過去了。


    但是今晚她實在有些靜不下心,翻動書頁的時候,她時不時就要看一下表。


    已經過了十點鍾,俞雙還是沒有迴來。


    她甚至想打電話問一下,他為什麽晚歸,又什麽時候迴來。


    但是她有什麽立場去做這些事呢?


    現在做什麽事情都要考慮立場。她隻是他的一個看護,看護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照顧好雇主的衣食起居,那麽,雇主要去幹什麽,她也就沒有任何的權利去幹涉。


    這種認知以前她認為理所當然,可現在卻讓她覺得心裏火急火燎的。


    明明在乎卻要裝作什麽都不在意,這種感覺不是一般的難受。


    終於熬到了十一點,外麵的世界一片沉寂,大多數人已經陷入了沉睡。


    南婷以往也都是十點半準時入睡的,現在過了時間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她再也看不進去一個字,開始在客廳慢慢踱起步來,眼睛也一直盯著牆上的鍾表。


    分針一圈一圈地走過,她咬著唇,心裏七上八下。


    別是出什麽事了吧。


    盡管這種可能性很小,但關心則亂,她控製不住地去胡思亂想。


    就在她忍受不住這份焦慮的時候,大門終於“哢噠”一聲,被打開了。


    南婷愣了一下,接著一步不停地走到門前,看著俞雙被保鏢推著走了進來。


    “先生。”南婷喊出這一聲就有些後悔,因為她的聲音裏帶著淡淡的哭腔,不知道有沒有讓人聽出來。


    好在,俞雙和保鏢兩個人的注意力都沒有在她的身上,不多久保鏢便離開。


    南婷推著俞雙去房間的時候,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氣。


    她在他身邊照顧這麽長的時間,說實話還沒有見過他喝酒。


    而俞舒微微眯著眼睛,仿佛是有些累。


    是啊,他累了。


    南婷幫著他洗漱完之後,就給他換上了幹淨的家居衣物,而後便扶著他躺在床上,給他掖好被腳。


    俞雙躺下之後,似是無意中說了一句:“辛苦你了。”


    南婷一聽臉立馬像是燒了起來,忙說道:“不辛苦。”


    “迴來的時候還有人在等著,這感覺,還不錯。”


    這一句,從俞雙的喉中呢喃出聲,他喝多了酒不在意,卻讓聽的人禁不住怔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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