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不許?”俞舒看著他生氣,有些不解。


    其實換個角度來說,等嚴縉也做一迴這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事情的時候,她也就會明白了。


    除了擔心,除了愛,還會有什麽。


    所以這時候,嚴縉望著她,也不知道她是真不明白還是在裝糊塗,但到底心裏有些窩火。


    他站起身來,打算離開。


    “喂,你去哪兒呀?”俞舒急急拉住他,她就算再遲鈍,現在也知道嚴縉在生什麽氣了。


    嚴縉涼涼地答道:“還能幹什麽,筷子還沒拿出來。”


    俞舒看著他寬闊筆直的後背,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眶還有些熱。


    吃飯的時候,誰也沒再提出這個話題。


    嚴縉吃得沉默,俞舒也沒做聲,兩個人陷入一種無名的尷尬。


    俞舒吃了兩口自己喜歡吃的菜,隻是再好的味道現在好像也失了些風味,於是她便放下碗筷,看向嚴縉,極為認真道:“嚴縉,俞氏那邊……我是一定要迴去的。我不可能讓小雙一個人來承受這種考驗。”


    嚴縉的手一頓,也放下碗筷,看向她:“你已經離開俞氏,就算迴去了,又能做什麽?”


    “起碼我能陪在小雙的身邊。你不知道,以前小雙很依賴我的,時時刻刻都喜歡粘著我。這些年他受了很多的苦,我還找不到什麽機會彌補他,正巧趁著現在,我想多陪他一會兒。”


    “必要的時候,你還會替他抗下所有的事情,是嗎?”嚴縉淡淡反問。


    俞舒有些無言,她不能否認,因為嚴縉說得對。


    很多時候,麵對自己在乎的人,你是願意為他承擔所有,放棄所有的。


    隻是她為了小雙承擔下所有的後果,那他呢,他要怎麽辦。


    雲騰那邊已經焦頭爛額,再加上她這邊出現種種問題,她有沒有替他想過。


    嚴縉其實並不是在意俞舒忽略他的感受,他隻是有些氣悶,俞舒能不能就為自己考慮,不去想別人,隻為了她自己在意和考慮。


    她難道不知道,如果頂替下這些罪名,以後她的前途會有多大的影響嗎?


    她近十年來奮鬥的成果,就這麽一夕崩塌,她也不會覺得遺憾嗎?


    俞舒心裏自然比誰都明白,她的心裏也有糾結,隻是她不去的話,小雙真的會很危險。


    都說前事不可追,但後事尚可彌補。


    當年的那場車禍,她始終無法釋懷,如果不做彌補,她的一生都會覺得無比遺憾。


    因此,這一次,她才不顧自己的安危,決定再迴俞氏。


    既然下定了決心,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說服嚴縉。


    她將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臉上有些懇求之意。


    嚴縉瞥了她一眼,手也稍動了一下,但終究還是沒有推開她的手。


    “不管你怎麽說,我都不答應讓你迴去。”說到這,嚴縉還是站了起來,“當然,如果你全然不在乎我的意見的話,就隻管迴去吧。”


    嚴縉就這樣離開去了書房。


    俞舒坐在椅子上,一陣泄氣。


    她知道嚴縉這次是真的很堅持,以往她撒個嬌就能讓他答應的事情,這一迴好像真的比登天還難。


    但事情迫在眉睫,她又不能再耽誤。


    她看了一下表。


    下午一點零三分。


    距離記者會的召開,還有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等記者會開完之後,一切事情,好像就有了終結,也有了一個新的開端。


    嚴縉正在書房內查看秦林發過來的文件,書房的門卻被人敲動。


    這個房子裏不會有第三個人,嚴縉當然不會懷疑來的人是誰。


    隻是想到俞舒隻會是來讓他答應她迴俞氏的,想想也讓他頭疼。


    不過俞舒也極為有耐心,就算是嚴縉長時間地沒有說話,她也沒有不耐煩,還是一下一下極有節奏地敲門。


    終於,嚴縉還是輕歎一聲,站起身,去開了門。


    俞舒端著一杯咖啡甜笑著站在門口。


    “嚴老板,喝咖啡嗎?”她歪著頭說道。


    嚴縉被她這撒嬌模樣弄得有些忍俊不禁,而且終究還是忍不住在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花樣還真多。”


    俞舒見他這樣就知道他的氣消得差不多了,心裏暗暗吐了吐舌頭,心想著何琪以前說的還真對,男人啊,遇到什麽事情隻要低下身段跟他撒個嬌,真的很有效誒。


    隻是她還沒暗自高興太久,嚴縉就接過她的咖啡,繼續說道:“咖啡我就留下了,但是其他的事情,免談。”說著就關上了門。


    “喂……”俞舒的話還沒說,就被人給拒之門外。


    她站在門口,真的是咬人的心情都有了。


    何琪說的都是些什麽招啊,什麽放下身段去哄人,嗬嗬,哄到被人趕出門。


    既然嚴縉這麽“油鹽不進”,俞舒倒也不著急了,她也不習慣一直去討好別人什麽的。有時候距離產生美,說不定嚴縉看她也冷冷淡淡的,心裏知道她可能也不高興了,反過來哄她也說不定?


    嗬嗬,她對這可能性能說的隻有這兩個字。


    嚴縉這次能反過來哄她,唬人呢吧。


    她來到主臥,看著裏麵一張兩米的大床,一陣困意就襲來。


    昨晚她其實睡得並不太好,總是多夢,而且夢的也亂七八糟,看不清楚也記不起夢過什麽東西。


    都說被綁架後受害人及其容易留下創傷後遺症,隻是她這後遺症,好像來得有些遲。


    爬上大床之後,她扯過被子就蓋在自己的身上,打了個嗬欠之後很快就陷入到睡夢當中。


    臨睡前她還想著,別人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去吧,反正等她休息好了,明天就迴俞氏上班去。


    哼,沒人能讓她改變主意。


    誰也不能……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晚上八點。


    俞舒看著床頭的鬧鍾上的時間時,都覺得自己好像進錯了空間。


    怎麽可能一下子睡了七個多小時。


    她明明隻想眯個一兩個小時的啊。


    而且嚴縉,他都沒想到要叫她的嗎?還是說,他根本沒發現她在睡覺。


    摸著黑從床上爬起來,俞舒走到門旁打開燈,接著走出去,看外麵一陣黑漆漆的,就知道嚴縉很可能是出門了。


    怪不得。


    她心裏不由得有些失落。


    雖然這些失落很是莫名。


    隻不過這麽會兒不見,她竟然也能感覺到失落。


    唉,當真是住院住久了嗎?


    既然已經走出來,也該喂一下已經空空如也的胃了。


    中午因為心情原因沒吃太多,這時候胃空的實在難受。


    她走去廚房,打開冰箱,以為裏麵應該有剩下的飯菜,誰知道竟然全都是生肉生菜。


    好嘛,嚴縉這人,生氣之後連剩菜都不留給她。


    氣悶之下,俞舒真想穿件衣服直接摔門走人。


    她有起床氣不說,原本心裏就還憋著氣。


    她唿了一口氣,把冰箱的門關上,走到客廳,打開燈和電視,她吃零食行不行。


    隻是桌上的零食都被她消滅幹淨了,嚴縉還是沒迴來。


    這下子俞舒心裏忍不住開始打鼓,嚴縉這到底是出去多久了啊,怎麽都沒給她打個電話,別出什麽事了吧。


    雖然知道她這隻是在自己嚇唬自己,但,萬一是真的呢?


    她現在真的是恨死了這個萬一。


    走到房間去找到手機之後,她沒半分猶豫地就給嚴縉打了過去。


    結果,關機。


    講真的,嚴縉這人幾乎從來都不關機,哪怕是晚上睡覺的時候。


    有一次他不知怎麽的關機聯係不到人了,嚇得他的助理直接把電話打到她這裏來,生怕自己的老板出了什麽事。


    當然,這隻是虛驚一場。


    那這一次呢,難道又是一迴“虛驚一場”?


    俞舒覺得自己的胸腔都開始悶疼起來,她心裏其實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睡覺了,不,早知道就不跟嚴縉置氣了,起碼還能知道他去了哪裏。


    她又翻了翻手機通訊錄,打了好幾個電話,還是沒有找到嚴縉。


    其中一個就是遲為澤的。


    那邊接起電話之後,聲音懶洋洋的:“喲,俞舒啊,聽說你今天出院了,恭喜啊。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聽他這語氣,俞舒就知道嚴縉和他一塊的可能性不大,但還是問了句:“你知道嚴縉現在在哪裏嗎?”


    “嘿,你可別跟我提那孫……小子。我還沒找他算賬呢!把我從英國死拽迴來,又讓我遲大少失業算怎麽迴事啊!啊!哪天我見了他非削他不可……”


    俞舒沒聽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同時心裏也是一陣無力,也沒有精力跟他繼續扯下去。


    隻是在她收線的那一刹那,遲為澤還扯著嗓子喊了句:“聽說他最近跟個破律師走的挺近的!!”


    律師?秦林?


    俞舒突然想起嚴縉那時候跟她說過的,他現在找的律師,好像就叫什麽秦林。


    也對,現在這樣的時候,他不去找秦林,應該也沒人能找了吧。


    可問題是,她沒有秦林的聯係方式。


    事情一下子好像又沒了進展。


    俞舒感覺自己的頭開始悶悶的疼,胸口也是,整個人心浮氣躁的,連思考都靜不下心來。


    就在她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門“哢嚓”一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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