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來。”來人用低沉沙啞的不像話的聲音說道,而且語調怪怪的,像是帶著變聲器。


    俞舒隻愣了幾秒鍾便答道:“我的雙手雙腳都被綁著,站不起來。而且我的腿都麻了,不能動。”


    說著,她還把自己的手向上舉了舉,示意自己說的都是實話。


    對方見狀也沒再為難她,而是伸出手,將她一把拉了起來。


    俞舒被拽的稍微一踉蹌,但是最終還是站住了,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即使是勉強站了起來,也一步都不敢走。


    麵前的人似乎這時候才沒了耐心,他伸出手推了一把俞舒,示意她繼續往前走。


    俞舒沒辦法,隻好試探著一點一點向前挪去。


    在走的路上,她心裏有一種淡淡的預感,似乎這起“綁架案”的目的,終於要慢慢開始湧現了。


    她心裏不是沒有害怕,但是更多的還是鎮定和坦然。


    要來的總歸是躲不過,這個道理她知道。


    在走到一處的時候,突然有人伸手拉住了她,俞舒眼睛看不見,但是耳朵聽力很是敏銳,她聽到緩慢的腳步聲響起。


    可能因為周圍太過空曠,所以這淺淺淡淡的聲音也被無限擴大,搔刮著人的心髒和耳膜。


    俞舒這個時候不敢多說話,因為拿不準對方是什麽人,又有什麽目的,如果太過莽撞的話受苦的可是她自己。


    而在她感覺到有人來到自己麵前之後,對方卻沒了動靜,仿佛正站在那裏靜靜瞧著她。


    這個時候,俞舒才真正覺得有些發毛。


    又過了一會兒,俞舒感覺到有人的手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滑過,帶著絲絲密密的涼意。


    她的身體忍不住一顫,到底是問出了聲:“你是誰?”


    “嗬,現在終於感覺到怕了嗎?”


    這個人的聲音帶著上揚的尾音,而且他沒用變聲器去偽裝自己,所以俞舒隻頓了一下,便驚訝出聲道:“是你……”


    ——


    嚴縉現在仿佛又陷入了那次在香港的時候,得知俞舒失蹤之後的那份焦急和灼心。


    事情又在相似的情況下上演,讓他第二次品嚐這當中的各般滋味。


    曾經他在找到俞舒之後發過誓,以後覺得不會再讓她受到這樣的傷害,有他在,沒人能夠再傷害她。


    但是結果呢,他忍不住笑出來,笑自己,笑自己的自大。因為到頭來,還是在他的身邊,俞舒再一次陷入危險當中。


    上一次傷害她的人因故逃脫,香港警方隻找到一個從犯,真正的犯人仍在逍遙法外。原本他也動用過各方關係想找到那個人,但是不知為什麽,那人就像是有什麽助力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這次,他在心裏暗暗下定決心,隻要讓他知道是誰,他絕對不會放過。


    此時嚴縉的眼中,閃動著墨黑的狠厲。


    隻是這次綁匪的身份,仍舊是撲朔迷離。因為直到現在,還沒有任何人打過電話來,而且俞舒失蹤的時間尚且不到二十四小時,警方那邊也不方便插手,一切的一切,隻能由自己來查。


    嚴縉動用了在南城的所有關係,開始撒網似的尋找俞舒的下落。


    除非她已經被帶離了南城,否則隻要還在這,他就一定能找到。


    可是就在這種尋找的焦急中,一天又過去了。


    第二天的太陽升起的時候,每個人的心裏又發生了不同的變化。


    前幾天俞氏在進行內部清查的時候,有一份新聞通稿極盡挖苦之詞地說某家大企業公司已經腐朽到骨子裏,並且任用的高層也擅用不入流手段進行商業交易。


    這篇通告裏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地指出是誰,但是誰還猜不出說的就是俞氏和俞舒。


    隻是經過相關部門的確認之後,俞氏內部並沒有出現任何問題,仍舊運作得正常。而對俞舒的個人攻擊,也純粹是造謠。


    發這篇稿子的報社隨機也被俞氏告上法院,即便對方萬般狡辯,但俞氏的律師團也不是吃素的,勢必要將其告到倒閉。


    而且在案件的審理過程中,報社的人為了自保咬出了連維,一口認定是連維的人讓他們發這篇稿子的。


    一時之間,輿論嘩然。


    原本兩家公司之間明爭暗鬥的也屬正常,但是這麽明目張膽的抹黑,到底是有些不妥。


    而且俞氏的公關部也發出了斥責的迴應稿,加上多家媒體的報道,更是將連維推上了風口浪尖。


    這時候,頭疼的人就換做了陳世雄。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隻不過是泄憤似的讓人發一篇稿,後續居然出現了這麽多的問題。


    助理站在他身邊,這時候好似也沒了什麽主意。眾口難調,連維的名聲已經壞了,除非能夠有一件足夠轉移大眾注意力的事,否則的話他真不知道該怎麽做這個公關。畢竟是法院判定的,誰人也沒辦法將黑的說成是白的。


    就在陳世雄急得不行的時候,俞氏那邊傳來消息,說是俞舒疑似失蹤,很可能是被人綁架啦。


    這個消息讓陳世雄一震,同時又是一陣欣喜,心想著剛才還在愁著沒什麽事情轉移大眾注意力,這時候可不就找到了嗎。


    俞舒的失蹤,在這個風口浪尖上,實在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消息。


    當他把這個想法跟助理說的時候,助理的眼底神色一暗,但是嘴上卻是說道:“陳總此計甚好。”


    陳世雄高興極了,忙給公關部發去了指示。


    於是很快,又一個重磅消息引爆,俞氏千金俞舒疑似被人綁架,已經失蹤24小時以上!


    一時之間,種種猜測開始在民眾之間流轉。


    有的人是在好奇俞舒為什麽會被綁架,也有的人在想,綁架的人會是誰,接下來又會發生其他什麽匪夷所思的事?


    當遲為澤得知這個消息是陳世雄發出來的之後,忍不住歎了一聲,心說道,這人啊,真是不作就不會死,不知道現在某人正憋著火氣嘛,敢發這種消息的人,肯定是沒安著什麽好心,要是到最後俞舒因此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嚴縉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果然,在這個消息發出的第二天,連維也突然被人踢爆內部逃稅漏稅,並且涉嫌賄賂官員。現在的大環境下,這樣的醜聞不僅對企業來說是個頭疼的事,連帶著某些公家的人也跟著心惶惶,原先跟陳世雄聯係密切的那些人也紛紛撇清自己的關係。


    而且很快,政府派出專門的稅務小組來到連維,進行大麵積的徹查。


    不出多久,又有人曝出連維存在嚴重的違法行為,已經責令整改,如果再嚴重些,很可能會被勒令停止營業……


    陳世雄聽著下屬的匯報,加上他自己掌握的信息,早就有了預感,這下子連維有個大麻煩,隻是事情發展的這樣急轉直下,他實在是想不通,到底哪個環節發生了致命的錯誤。


    站在旁邊的助理也一直靜默不言,其實如果他能說,他會告訴自己的老板,這件事情並不能算得上匪夷所思,很多事情在之前就已經有了預兆。


    俞氏不可能任由連維打壓,之前的忍氣吞聲,隻不過是為了最後的一擊。而陳世雄仗著俞氏不可能不顧及俞舒的安危,所以一直有恃無恐。隻是他怎麽忘了,俞氏的掌門人是俞遠國,那個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什麽都可以不顧的人,更遑論是這單薄的親情。


    更重要的是,這次雲騰也參與了進來。


    原先不管連維和俞氏鬥的多狠,雲騰都沒有理由和立場插手,所以這一直是屬於兩家公司的範疇。


    但是先前曝出俞舒被綁架的消息,顯然是要將其置於危險之地。別人不說,這嚴縉肯定不能坐視不管。對於始作俑者陳世雄,他不介意在他落魄的時候再添一把火。


    這樣雙管齊下,就算是連維的底子再厚,又怎麽可能同時抵擋兩家老牌企業的夾擊。


    這次連維,在劫難逃。


    而造成此境地的兩邊,俞遠國和嚴縉,此時的狀態卻是截然不同。


    俞遠國眼見著此次目的已經達成,連維要垮了,再不能給俞氏造成任何的威脅,他也算是稱得上高枕無憂了。至於俞舒,嗬,他倒寧願她迴不來的好,迴來淨是給她惹麻煩,要不是先前身不由己,他怎麽會容許她在俞氏待這麽多年。


    而嚴縉則依舊全身心處於緊繃狀態。


    陳世雄的下場如何他已經不去在乎,因為俞舒如果迴不來,他就算是被抽筋剝骨又怎麽樣。


    可是不管他動用了多少關係,還是沒有找到俞舒的下落。


    就在這時候,他的手機響起,他忙拿出來。但是看到上麵閃現的名字,他的眉頭皺了一下,並未接起來。


    隻是那邊的人極有耐心,他一次不接,對方就接著打了第二次。


    終於,嚴縉還是按下了通話鍵。


    “師兄,我爸爸今天跟我說晚上要跟你吃個飯,商量一下股東大會的事,你有時間嗎?”路瀟瀟甜美的聲線響起。


    嚴縉靜默了一瞬,還未迴答,路瀟瀟又接著道:“還有我爸爸明天就要去美國出差了哦,如果錯過了今晚這個機會就得等到半個月之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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