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舒泡了一杯茶遞給俞雙,後者看著漂浮著的綠色茶葉,有些不滿地皺皺眉頭,道:“姐,我現在不能喝茶葉。”


    俞舒像是突然反應過來,有些手忙腳亂地拿迴被子,去換上一杯清水重新地迴來,抱歉道:“我忘記了你現在什麽都得注意,對不起小雙,是姐姐的疏忽。”


    說著,她的眼圈有點發紅。


    俞雙可沒想到一句玩笑似的話會引來她這麽大的反應,於是水也不喝了,放下杯子之後就握住俞舒的手,好言道:“姐,你別這樣,看得我真心疼。”


    俞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摸摸他的頭,說:“你還知道心疼姐姐,真是難得。”


    “那是,你知道我在俞遠國那裏裝的有多辛苦嗎?這麽多年我想見你一麵都不行,還得裝成無欲無求的樣子,否則他才不會把我給放出來呢。而且以後來了公司,估計咱倆還得是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模樣,否則讓他起疑心,誰也不好過。”


    俞舒聽了他的話,雖說有一點放下心來,但最多的還是心疼和慶幸。


    俞雙從那麽單純善良的孩子,到現在必須為了生存而步步為營,心思縝密得讓她都忍不住驚歎。這中間經曆的種種艱辛,哪怕她是他的姐姐,也幾乎全然不知。所以,她心疼,心疼得不行。


    可換另一個角度來想,俞雙現在能夠認她這個姐姐,不論以前的她犯過什麽錯誤,現今他仍然願意親密叫她一聲姐姐,對她依賴對她撒嬌,除了慶幸,她也再想不出其他的形容。


    好在,好在,一切到現在都開始變得完滿了。


    不管中間的過程是什麽,結果是小雙迴到她身邊,她也就什麽都不再奢求了。


    而且先前因為小雙站在俞遠國身邊的那點不愉快,也跟著他燦爛的笑意轉而消失。


    ——


    下班之後,俞舒原本想帶著俞雙和她一起迴家吃頓飯,誰知道卻叫俞雙給拒絕。


    俞舒自然也知道現在的情況不容許她跟小雙表麵上有任何的親密,可是到底是自己深愛的弟弟,看到他好容易迴來,怎麽也想和他待得時間更長些。


    倒是俞雙還安慰她說以後還有的是機會,讓她不用急於這一時。


    俞舒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問他說:“現在你住在哪裏,和誰住在一起,有沒有人照顧你?”


    俞雙被她一連串的問題問的有些懵,一條一條迴答說:“本來俞遠國打算讓我迴老宅住,可是你知道的,平生我最不喜歡的地方就是那棟老宅,所以我沒同意,他也就給我在城裏租了一套公寓住。平日裏照顧我的就是在療養院的老護工,人老實,做事也盡心盡力。所以姐,你就放心吧,我沒事的。”


    聽他這麽說,俞舒才算是稍稍放下心,又囑托了他幾句之後,俞舒便就此放行。


    晚上和嚴縉一塊吃飯的時候,俞舒和他說了這事。


    嚴縉聽完卻是有些詫異,他擦擦嘴角,說道:“俞雙在療養院待了這麽多年,為什麽會選擇現在走出來迴到公司?”


    俞舒喝了一口海鮮濃湯,答道:“是俞遠國搞的鬼,我早就知道他暗中去看小雙。也不對,他也不算是偷偷摸摸,隻是沒讓我發現罷了。小雙雖然現在跟俞遠國走得近,不過我相信他最終還是向著我這一邊,看他這麽多年來受的這麽多的苦,我看著都替他難受。”


    說到這的時候,俞舒笑得有些苦澀。


    嚴縉倒是還淡然得很,他見俞舒如此,也不好再說其他的話,隻道:“隻不過經年時遷,有些事,有些人,也有可能會變的。”


    俞舒尚在傷神當中,沒仔細去想他這句話裏的含義,嚴縉也不急於再去說些什麽。


    有時候俞舒還是顯得太過心軟,太過單純,那麽這些事,便由他來替她多留個心。


    吃完飯之後,嚴縉便想帶著俞舒一塊迴家,隻不過俞舒在轉著眼睛想了想之後,還是決定說:“我不去了,我想趕快迴家,想想給小雙準備什麽禮物。”


    嚴縉聞言有些詫異:“禮物?現在要準備什麽禮物?”


    俞舒輕笑著摸摸他的臉,說:“你要做的功課還多著呢,連你小舅子的生日也不記得。”


    嚴縉這才笑笑,說:“行,這下我知道了。等我也給小舅子準備一份大禮。”


    “嗯,那是必須的,還得讓我滿意。”


    和俞舒分別之後,嚴縉又開車迴到了公司。


    其實要不是為了和俞舒單獨相處這麽會兒,他一晚上都不見得能離開辦公室半步。


    原因無他,公司泄密的情況還在發生。雖然已經對此類事情多加防範,但是對手就像是知道他在做什麽一般,總能繞過各種各樣的陷阱安然過去,竊取到公司的機密。


    這樣的存在,就像是一個毒瘤,威脅著雲騰的發展,也讓他的心裏產生不豫。


    遲為澤自然是早早下了班,這遲少爺,雖然認真做起事來毫不馬虎,但是隻有一點,就是絕對不能影響到他的所謂“夜生活”。每次到下午下班的時候,他就顯得比誰都精分,今天走前還問了嚴縉一句,什麽時候兌現他的“溫泉之約”。


    嚴縉是懶得理他,不過也著實羨慕。遲為澤有個好父親能為他遮風擋雨,所以他可以盡情紈絝,盡情享樂。


    而他,包括俞舒,沒有任何人的支撐,能靠的,隻有自己。


    靠自己的雙手得來的這一切,才最讓他們覺得踏實和滿足。


    走在公司的走廊上時,很多辦公室的燈都已經熄滅。


    現在是公司尚為清閑的時候,很多人也早早下班,該陪老婆孩子的陪老婆孩子,該談對象的談對象。


    想到這,嚴縉忍不住一笑,心想著倒是他像個孤家寡人了。


    他還真不是孤家寡人,隻是他那口子見著自己的弟弟就把她男人給忘了,兩相比較下來好像更顯悲哀。


    在路過銷售部總監的辦公室時,嚴縉發現裏麵的燈居然還亮著。


    現在擔任銷售部總監的是嚴縉父親的老臣子,名叫劉剛。平日裏他就是一副沉穩如水的模樣,對誰都很和善,對嚴縉也是照顧有加,在公司內的威望很高。


    想不到坐到這般職位,工作起來竟也是如此努力?


    嚴縉有些驚訝,同時也有些驚喜。


    透過玻璃窗看上兩眼之後,嚴縉也就接著提步離開。


    裏麵劉剛正在電腦前不知道鼓弄著什麽,看上去很是嚴肅認真,想來可能是工作上出現了什麽難題,這時候,還是不要有人去打擾的好。


    迴到自己的辦公室之後,嚴縉打開電腦,查看裏麵發來的郵件。


    一分鍾之前傳來的一封郵件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遲為澤發來的。


    嚴縉還奇怪著,這小子不是在哪個酒吧或者舞廳鬼混著?怎麽會現在這個時候發來郵件?


    他點開一看,上麵隻有一行字。


    ——內鬼五分鍾前進入公司服務器。


    五分鍾前……


    嚴縉像是突然想起什麽,猛地起身就向門外跑去。


    在一層層跑下樓梯的時候,他甚至在心裏祈禱著,不是他,肯定不是。


    再次來到方才走過的辦公室前,嚴縉的腳步明顯走慢了些。


    可是速度再慢,也總有到達的時候。


    嚴縉透過玻璃看向裏麵。


    漆黑一片。


    不久前還坐在電腦前的那人已經不見了蹤跡,好像方才見到他隻是人的一場錯覺罷了。


    嚴縉伸出手扭了扭門把手,意料之中的,被鎖住。


    他想過要找保安來打開門,可是轉而一想,還是作罷。


    在事情真正水落石出之前,他不能無故懷疑任何人,更何況還是這般德高望重的老臣。


    如果真的當中出現了什麽差錯,這次不用嚴樁丞出手,他自己就會丟失掉民心。


    想到這,他退了幾步,頓了一會兒之後,又迴到了辦公室。


    這一夜顯得格外漫長。


    有的人在為不同的事情煩惱的,有的人則是想盡辦法為別人增添煩惱。


    不必懷疑,說的就是遲大公子。


    早晨一上班,遲為澤就興衝衝地趕到嚴縉辦公室,邀功似的說道:“昨晚我給你提供的信息有用吧,是不是特別驚訝我為什麽知道內鬼什麽時候入侵?跟我說你很好奇我就告訴你。”


    嚴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出的話語氣更冷:“你還不如不告訴我。”


    “為什麽呀,你質疑我遲天才的能力,總得給我個說法吧。”


    “你隻跟我說了什麽時候內鬼出現,那為什麽不留在公司,查出來他到底是誰?一點點的捕風捉影,造成的後果隻能是胡亂猜測,不把公司搞亂就算好的了。”


    聽嚴縉這麽說,遲為澤突然也愧疚起來。


    其實不是他不想抓到那內鬼,隻是加班對他來說,可是連好奇心也彌補不了的險惡存在啊。他向來不會為了任何事情犧牲自己的休息時間。


    可是嚴縉畢竟是他鐵哥們,哥們兒有難,光看著不幫忙也不好是吧,於是遲為澤下定決心大義凜然說道:“我今晚留下陪你加班。”


    嚴縉看上去可是一點感謝和激動都沒有,他看了遲為澤一眼,接著拿出一份文件,低著頭邊簽字便說道:“是啊,你是得留下來,不然這出戲,也沒辦法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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