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辦公室的時候,俞舒迎麵碰上了匆匆而來的鄒正。


    一見到俞舒的身影,鄒正原本有些緊張的麵容立馬放鬆下來,笑意都漫到眼睛裏,說道:“俞總,您這麽快就迴來了,我剛想去趟銷售部把這份文件送過去呢。”


    俞舒看了一眼那份文件,恰好就是她臨走前給鄒正的那份。


    “嗯,先送過去吧。今天的事情辛苦你了,忙完之後你就迴去工作,有什麽事情我會再讓張經理通知你。”


    鄒正聞言怔愣了一下,不過他向來腦袋轉的靈活,也知道俞舒什麽意思,如此他也沒有再多說,隻對俞舒道:“那俞總,我就先走了,再有什麽事您盡管找我。”


    “嗯,好。”俞舒也終於對他笑了笑。


    在鄒正離開之後,俞舒心想好在沒有直接要求鄒正迴來給她當秘書,否則又得生出不必要的事端。唉,這年頭要找個有能力又忠誠外加沒有私人感情在內的秘書怎麽就這麽難呢?


    下班的時候,俞舒如約接到了嚴縉的電話。


    隻不過再聽到他的聲音,俞舒竟覺得像是過了好久的時光一樣。


    也許是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讓他們彼此之間的不了解也越來越多。


    是啊,她不知道他在做什麽,他又何嚐知道她的境況。


    “喂。”俞舒先出聲,等待著嚴縉接下來說些什麽。


    那邊嚴縉靜默了一會兒,然後對俞舒說:“今晚能按時下班嗎,我去你公司等你。”


    俞舒咬了咬唇,雖然嘴角的笑意已經掩蓋不住,但她不想讓自己的語調聽上去也跟著上揚。


    “嗯……應該能準時下班,不過你別來俞氏這邊找我了,讓人看見不方便。幹脆我去找你吧,你在辦公室多等我一下就行。”其實俞舒想的是不能讓俞遠國看見,可在嚴縉聽來,卻是另外一種味道。


    又是一陣沉默,俞舒這邊還在奇怪,心想著嚴縉是不是公司發生什麽事了,否則為什麽聽起來興致不太高的樣子。


    此刻嚴縉心中所想的她又豈會知道。


    就在嚴縉麵前的辦公桌上,靜靜躺著她和一個男人,準確點說,是和袁子遇在咖啡館約會的照片。


    照片拍的比較隱秘,可兩個人的模樣卻清晰地顯現在上麵,讓他不承認都不行。


    就在昨天他給她打電話的時候,那時候的她,和袁子遇在一起,卻在電話裏沒透出一點底,聽上去還挺愉悅的模樣。是因為和那個人在一塊,才讓她這麽高興的嗎?


    嚴縉發現現在的他是越來越不像他自己了,就像這一次,他表現出的是猜疑和顧忌,而不是和俞舒開誠布公地講清楚。


    也許袁子遇這個名字,長久以來在他的心裏並不隻是一個簡單的標誌,他是俞舒的初戀,是占據了她人生中最珍貴時光迴憶的人。


    “……好,我就在辦公室等你。俞舒,你會來吧。”嚴縉向後一靠,整個人的重心落在椅背上。


    俞舒聽著更奇怪了:“當然啊,我答應你了,肯定要去的。”


    “那就好。你來吧,來了之後,我們兩個再談。”


    掛斷電話之後,嚴縉心想,既然這件事他處理的這麽偏離自己的風格,那就讓一切重新迴到正軌。


    就坦白地跟俞舒談一次。


    有時候誤會就來源於缺乏溝通,這樣的虧他以前不是沒有經曆過,這次就更沒有理由再重蹈覆轍了。


    而從這時候開始計數,過了二十分鍾,三十分鍾,四十分鍾……指針指向了晚上七點整。


    俞舒一般是六點下班,而開車從俞氏到雲騰也隻不過是十幾分鍾的時間。


    過了這麽久還不到,即便是嚴縉很不想看到,可現實還是這樣發生了。


    俞舒沒有來。


    拿起外套向外麵走的時候,應該是嚴縉人生中少有的落寞時候。


    一段他自認為牢不可破的愛情,可能到了今天為止,真的要重新審視一下了。


    畢竟事情不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的。


    因為打算著晚上和俞舒一塊吃飯,所以嚴縉很早就讓助理和司機迴去了,這時候也隻能由他自己開車。


    一個人的旅程總是顯得既漫長又難熬。


    前麵紅綠燈前又排起了長隊,嚴縉的手指在方向盤上一下一下敲著,心思卻好像已經飛到了另外一個境地。


    打破他思緒的是一陣單弦的鈴聲,嚴縉轉頭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麵閃爍的名字讓他的手反射性地伸出,最終卻又退了迴來。


    那邊似乎因為等待時間太長而沒了耐心,鈴聲響過一遍之後就消弭下來。


    嚴縉又望了一眼全黑的屏幕,這下子直接出手將手機扔在副駕駛座上,再沒有看過去一眼。


    迴到家,依舊是一個人。


    嚴縉還沒來得及換下衣服,手機突然又響了。這次他想也不想快步走過去,拿起桌子上的手機。


    可隻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他的表情就變得有些不耐煩,接起電話來說話也是簡明扼要。


    “什麽事?”


    那邊好像說了些什麽話,不過嚴縉的眉頭皺的越來越緊。


    “她跟我不是什麽很親密的關係,你再聯係一下別人吧。”他抬手就要掛斷。


    可那邊不知道又說了什麽,讓他重新貼到耳朵旁,有些不確定地問了句:“是她說的?”


    這次聽完迴答之後,嚴縉也顧不上其他了,拿起手機和鑰匙再次出了家門。


    在開車去城西酒吧的路上,嚴縉又接到了剛才那個酒保打來的電話,說是客人在那裏又吐了,問他什麽時候能到。


    嚴縉心裏煩躁更甚,不過到底涵養頗深,這時候也是耐心地說了句:“你們先照看好她,我馬上就到。”


    城西酒吧的位置有些偏,不太好找,嚴縉開車到了之後還打聽了一會兒才找到。


    進到酒吧之後,他被這震天的音樂鼓動得耳膜有點發疼。


    可他也不想多耽誤,按照酒保說的位置就找了過去。


    來到東南角的角落邊的沙發,嚴縉看到了躺在那裏的女孩子。


    女孩子穿著明黃色的七分袖連衣裙,腳上是銀色的水晶涼鞋,看上去既可愛又摩登。怪不得周圍還有好幾個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而這女孩隻身躺在黑色的沙發上,看上去神智有些不清醒的模樣,在這嘈雜混亂的環境中要多危險有多危險。


    嚴縉的眉頭皺的死緊,他走上前,蹲下身體,搖了搖女孩的胳膊,說道:“醒醒,路瀟瀟。”


    路瀟瀟可能是感覺到有人在搖晃她的身體,為了睡得舒服,她又向裏靠了靠。


    嚴縉沒辦法,隻好招來一直站在周圍的酒保,讓他幫自己把路瀟瀟一塊帶到汽車的後座上。


    看著依舊睡得無意識的路瀟瀟,嚴縉歎了一聲,卻也關上了車門。


    接著他給了酒保一些小費就讓他迴了去。


    開車的路上,路瀟瀟因為醉酒幾次嚶嚀出聲,好像難受得要吐出來。嚴縉向後看了一眼,見她還安然躺在車座上就沒多管她,隻想著快點送她迴路家。


    路家的老宅位於偏城郊的方向,待嚴縉的車一行駛到大門口,立馬又保安上來,查問他的身份。


    最後到底是進去了,在路家人看到酒醉不醒的路瀟瀟時,紛紛心疼得上前去抱她。


    嚴縉早知道路瀟瀟作為路家唯一的女兒自然是備受寵愛,可今天這一陣仗也到底讓他開了眼界。


    等路瀟瀟被帶上樓之後,嚴縉也就沒了再待下去的理由,他簡單打了個招唿之後就想離開,誰知道還沒走出多遠就讓人給叫住。


    “嚴縉啊,有時間的話,跟我聊一聊怎麽樣?”背後是一記蒼老而有力的聲音。


    嚴縉即便是沒有迴頭,也知道,那是路家現在的掌門人,路瀟瀟的父親路長征。


    路長征是和他父親同輩一起打拚過的,以前兩家人的關係還不錯,隻是在他父親去世之後才漸漸疏遠。


    嚴縉迴過頭,見到麵前的老人,帶著敬意微微一躬,說道:“路伯伯。”


    路長征嚴肅的臉上看不出一點溫和之意,他示意客廳內站著的傭人都下去,自己則拄著拐杖重新走上了樓梯。


    嚴縉見他沒給自己拒絕的機會,於是也不多想,提步也跟了上去。


    來到路長征的書房,嚴縉坦然地站在一旁,等待著路長征先發話。


    路長征也不知是為了什麽,他站在自己的書架前靜默良久,並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氣氛就這樣有些僵持。


    嚴縉其他的方麵先不論,耐性倒是極足,所以即便是腿已經站得有些發麻,他依然挺立得筆直,並未因為路長征的冷待而先失了氣度禮數。


    終於,在經過漫長的等待之後,路長征緩緩轉過身,銳利的眼睛直看向嚴縉,而他的聲音低啞中帶著不可違抗的命令。


    “聽說,瀟瀟十分中意你,當初也想方設法進入你們雲騰工作。我也知道你前段時間離婚了,瀟瀟嫁給你雖然委屈了些,但隻要她喜歡,我倒並不多考慮。怎麽樣,婚期,你打算定在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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