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略帶訝異地表情,俞舒也奇怪地問道:“怎麽,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南婷又低下頭,臉上掩去了方才的波瀾。


    俞舒心道這是個內向的女孩,但也說不定就是這樣的性格才能忍受現在小雙的脾氣。


    “南婷,我可以這樣叫你嗎?我來的事情,請你不要告訴小雙。還有,要麻煩你多費心,小雙他以前並不是這個樣子,是因為他的腿……”說著,俞舒透過窗戶看向房間內,眼裏盛滿了哀傷。


    南婷抬頭又看了她一眼,但不知是因為羞怯還是什麽,又很快低下,說道:“應該的。”


    離開療養院之後,俞舒打算開車迴到公司,可因為雨下得越來越大,門口的保安便勸她等雨小了之後再走,免得不安全。


    俞舒對自己開車的技術也不是那麽自信,於是也就留了下來。


    在警衛室等待的時候,熱情的保安大叔便找話題跟她聊天,俞舒雖然看上去是個挺清冷的人,實際上卻總不忍拂了其他人的好意。


    保安大叔道:“俞小姐往這裏跑的這麽勤,應該是來看家人的吧?”


    俞舒輕笑著答道:“是來看我弟弟。”


    保安大叔也跟著爽朗地笑:“俺說嘛,不是親屬哪能這麽關心。前兩天也有一個開車豪車的男人過來,說是要看他的兒子,連院長都親自出來迎接呢。”


    俞舒隨口說了句:“那一定是市裏有頭有臉的人。”


    “是啊,聽院長叫那個人……哦,對,還真是巧,和您一個姓,叫什麽俞先生……”


    ——


    嚴縉先是安頓好了還在醫院的林律師的家人,接著迴到了公司。


    嚴樁丞說的那個律師,他到底還得接觸,能否讓他接受遺囑的工作暫且不說,知己知彼,總還是必要的。


    迴到辦公室之後,還沒來得及給那個叫吳鋒的律師打過電話去,林紹軒先進來道:“嚴總,剛才有一位先生找您,不過見您沒在,他很快就離開了。”


    嚴縉現在可沒什麽心情顧及到誰會來找他,這時候隻說:“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他還留下了現在所住的地址,嚴總您要不要……”


    “你先去做自己的工作,其他的稍後再說。”


    見老板的心情似乎並不太好,林紹軒終於不說話,悄自退了出去。


    嚴縉的眉頭輕皺著,按照嚴樁丞發過來的號碼,給撥了出去。


    那邊很快接通。


    說了自己的身份之後,嚴縉開門見山道:“不知道吳律師對財產繼承的案子是否多有了解。”


    那邊吳鋒爽利地迴答:“嚴總請放心,對這類的工作我還算是頗有經驗和心得。”


    嚴縉的嘴唇無聲地勾了勾:“那就約個時間,我和吳律師親自談一談。”


    “那自然是好,嚴總有空可以通知我,我隨叫隨到。”


    掛斷電話,嚴縉當然是痛快不到哪兒去,可對嚴樁丞這種明麵上的挑釁,他倒說不上是寬心還是什麽,隻覺得比起暗裏使絆,這種真刀真槍的對決更能讓人稍稍放心些。


    畢竟,他的對手不是別人,是曾經在黑..道上馳騁多年,還掌控雲騰許久,最了解他的人。


    到了下班的時間,嚴縉先給俞舒打了過去。最近雖然事情都告一段段落,但兩人對公司的事都不太敢掉以輕心,所以即使彼此的感情越來越好,相處的時間倒真不如以前那麽多。


    今晚有空,他想請她吃個飯,以前不知聽誰說過,女孩子需要哄。雖說在他心裏俞舒並不是個會喜歡別人整天將她捧上天的人,可必要時候還是得需要製造些小小的浪漫。


    如果遲為澤在就好了,嚴縉禁不住想,那個家夥從小到大交往過的女生不知道有多少,有他在,耳根就算嘈雜了些,倒也能給他出出主意。可人家還遠在千裏之外的英國呢,這種事說到底還是得靠自己。


    結果想要靠著自己給人製造浪漫和驚喜的嚴先生,連心上人都沒約到。


    俞舒在說今晚加班的時候聲音裏滿是內疚,這邊的嚴縉即便是臉都黑了下來,但嘴上還是得大度不是,隻說道:“嗯,你忙吧,工作要緊。”


    走出公司的大門,嚴縉深深吐了口氣,表示自己一點都不心塞,誰還沒有忙的時候不是。


    不心塞,不心塞,這樣心理建設了多次,嚴縉坐上了汽車的後座,讓司機開車迴家。


    可他到底不能否認,今天他確實是想見到俞舒的,在林律師去世這樣的日子裏,除了她,他真的想不出還能跟誰說。


    車子開到半路,嚴縉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他一看來電顯示,是本市的陌生號碼,就沒接。


    可那邊像是不死心似的,第一次沒接通,又緊跟著打了第二次。


    嚴縉這下終於摁下了接聽鍵。


    “嚴老板,您可真夠忙的,還跟以前一樣日理萬機的啊。”


    嚴縉聽完之後沒說話,頓了好一會兒,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那邊見這邊沉默著,忙哇哇地叫了出來:“不是吧,這才過去多久啊,你就把我給忘了。嗚嗚……你太讓人寒心了你!”


    嚴縉這才緩緩開口道:“遲為澤?”


    “是,就是小爺怎樣!好容易迴一趟國,去公司找你你也不在,等你電話你也不打,降下身段call你你還裝高冷不接!我告訴你我真生氣了我!”


    若是在他開口之前嚴縉還能有一絲久別重逢的喜悅,可聽他這一頓氣急敗壞的控訴,他隻忍不住失笑。


    “行了,先發製人裝可憐你可比誰都在行。在哪,我去找你。”


    遲為澤這下直接吼了出來:“別說你助理沒給你我的地址!”


    嚴縉後知後覺地想起林紹軒下午說的話,最終還是決定選擇性忽略掉。


    “嗯,他可能是太忙,忘記告訴我了。你就直說吧,我開車親自去接你。”


    “這還差不多。”遲為澤一聽有嚴大總裁上門服務,心裏早就樂開花了,但嘴上還是道,“賓豪酒店5302,半個小時,過時不候啊。”


    等手機裏傳來嘟嘟的聲音之後,嚴縉無奈地將其收起,接著對司機說:“路邊停車。”


    待讓司機迴家之後,嚴縉坐上了駕駛位,向賓豪酒店開去。


    一路上,他開了車上的音響,聽到音樂還不自覺地跟著打節拍。


    這場景,如果讓司機看到估計下巴都得驚得掉下來,畢竟在他眼裏自己的老板可是古板得厲害。當初他成為專職司機的第一天老板就告訴他,自己討厭所有的旋律,所以車內絕對,絕對不允許播放任何的音樂。


    結果現在,好吧,老板自己開車,任性。


    車子很快到達賓豪酒店門口,來到遲為澤的房間之後,嚴縉打算摁門鈴,誰知房門卻突然被打開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便見著一個妙齡女人匆匆從裏麵出來,垂著頭,身上的衣衫還有些不整。


    再一轉頭,就看見遲為澤倚靠在門框上,笑得不懷好意。


    如果不是顧及著形象,嚴縉早就一巴掌給拍了過去。


    遲為澤穿著浴袍,顯然是剛剛洗過澡。麵對著嚴縉一臉“你這個道德敗壞的小人”的表情,他笑得更欠扁了些,討好道:“如果我說隻是單純地交流一下感情,你相不相信?”


    嚴縉瞥了他一眼:“你信嗎?”


    遲為澤摸了摸鼻子,有些底氣不足道:“我才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自己是信了。”


    進到房間之後,床上淩亂的被褥更是讓嚴縉覺得不堪入目,隻坐在很遠處的沙發,沉聲道:“快去換衣服。”


    遲為澤此人精自然是察覺到了嚴縉的目光,他悻悻地將被子一卷,說道:“我下午是睡覺來著,睡覺。”


    這次嚴縉壓根就不看他,直接無視。


    等遲為澤慢騰騰地收拾好之後,兩個人一塊去了市裏一家酒吧。


    老朋友見麵自然是少不了好好喝上一通,更何況還是遲為澤這樣的浪蕩公子。


    嚴縉雖然也留了個心,可架不住對方變著花樣地勸酒,過了不久臉都開始紅了起來。


    見嚴縉喝得差不多了,遲為澤這才慢悠悠地拿起酒杯,自以為優雅地抿了一小口,連帶著還嘲笑了兄弟一番:“我說你這麽多年什麽都練出來了,就是酒量沒變,真是沒意思。”


    嚴縉閉著眼睛靠在沙發上,以此來緩緩神,剛才喝的太快,這下子胃跟著都灼痛起來。


    見嚴縉壓根都不理他,遲為澤說的越發毫無忌憚:“不過你還是有長進,看,媳婦都找到了。說實話,我上次見到俞舒真是驚為天人啊,長得好看不說,那智商情商是剛剛的,要不是事先被你追到手了,我是肯定要主動出擊的……”


    可憐的遲少爺,這次的話還沒說完,就給飛來的一個酒瓶子嚇破了膽子。


    僥幸躲過一劫的他默默胸口,後怕道:“要不要、要不要這樣啊,太暴力了,太無情了。”


    “你敢再肖想一遍試試,下一次瓶子就不是落在你的腳邊了。”嚴縉現在已經直起身體,冷冷說道。


    遲為澤這下再也不敢造次,隻得小心翼翼道:“不敢了,不敢了嚴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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