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你躺,趴好,這血剛止住。”如柳輕輕走過來,手上拿了一塊濕巾子,將藍語思扶好後,輕輕為其擦起臉、脖子,因剛才疼痛難忍,藍語思出了一身的汗,此時正覺身子粘膩膩的,於是便要拿了巾子擦身子。


    如柳本要為其擦拭,無奈藍語思不肯,隻得看著她笨手笨腳地擦起後背。


    “你扶我起來,我都趴了一天了,要起來活動活動。”藍語思看著外麵天色漸暗,心道定是該吃晚飯的時候了。


    “夫人,您睡了三天了。不過傷口還沒好,這時候起來……”如柳聽了易輕寒的囑咐,讓她伺候夫人的,說是五天內不能起身,醒了就由自己餵她喝些粥,定時換藥。


    “三天了?我一直沒吃飯?怪不得我要餓死了。”藍語思心道又沒傷筋動骨,這麽一直趴著不活動,傷口痊癒得慢,於是自己掙紮著爬起來。


    如柳見阻止不了,便扶著藍語思下了床,不敢坐,隻能扶著桌子站好。


    “奴婢給夫人準備些飯菜,夫人小心些。”如柳匆匆出了船艙,臨走時叫來另一個丫鬟扶著藍語思。


    臀部還是有些痛,藍語思強撐著站著吃了些飯菜,好歹肚子裏有了底,腿也就不那麽虛飄飄了。


    吃好後,得知易輕寒正在甲板上,藍語思由丫鬟扶著,一步步挪出船艙,挪向甲板。


    天邊,一縷晚霞依依不捨地掛在水的邊緣,紅了漣漪,亮了河麵。一個身著亮銀色軟甲的人,一腳搭在船舷上,一腳穩穩站著,正側了頭微抬起下頜看著遠處。負手而立的他,雖無囂張的動作,卻處處透著桀驁不馴,身上反骨錚錚不羈。


    15、第十五章別有所圖


    天邊,一縷晚霞依依不捨地掛在水的邊緣,紅了漣漪,亮了河麵。一個身著亮銀色軟甲的人,一腳搭在船舷上,一腳穩穩站著,正側了頭微抬起看著遠處。負手而立的他,雖無囂張的動作,卻處處透著桀驁不馴,身上反骨錚錚不羈。


    “怎不躺著?我那止痛藥粉如此神效?”易輕寒迴頭看,隻見生怕扯動了臀部傷口的藍語思,正弓著腰微撅著屁股,一步一蹭地向自己走來。


    “是,是啊,是神效。”藍語思想到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隻能認這啞巴虧。


    “那我再給你敷上一敷,也痊癒得快點兒。”易輕寒作勢就要扶了藍語思往迴走,直嚇得她結結巴巴起來。就在方才,手下番役前來報信,原來之前的情報有誤,藍語思並不是高登之女,具體是何身份,還需進一步查探。易輕寒早前因為她的身份遷怒於她,此時也覺有些愧心,但轉念一想,她本就是個以色事人的女探子,於是心裏也就釋然了。


    “不,不必了,莫要浪費,這一路,還不知遇到什麽,還是留著吧。”藍語思急得鼻尖冒汗,所幸易輕寒並未堅持,隻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隨即看向遠方。


    “那些人,是錦衣衛的吧?”藍語思試著問到,因為前一世裏,經歷了這次河上劫難,緊接著還會在山路上遇襲。如果這次河上遇難改變了時間和地點,那麽下次山路上的遇襲,也可能有變化。


    “除了他們,也有可能是其他人,不過,目前他們的嫌疑最大。”易輕寒沒有迴頭,盯著前方即將駛近的幾艘船說到。


    “也有可能是其他人?”藍語思沒再說話,低頭默念‘你的仇家還蠻多的’,正想著,就聽易輕寒吩咐丫鬟將自己攙迴船艙。藍語思迴頭看去,隻見易輕寒皺著眉頭看向遠處的一艘官船。


    時已入夜,過往船隻均找了此處避風處夜泊,待明日一早繼續趕路。易輕寒的船先到,停在一處,後來的一艘官船並幾艘船也往此處駛來。


    前頭的官船停好後,作勢欲再行開動,磨蹭了一下終究還是停了下來。官船上的人緊張地問:“葉大人,這可怎麽辦?不走了嗎?”


    “現在走,更會叫他起疑,所幸裝著無事吧,總歸這麽多人都帶,我沒那麽倒黴。”葉大人是禮部左侍郎,此番是帶著家眷返鄉丁憂,三年後才可重返崗位。朝堂風起雲湧,西廠正大張旗鼓地活動,於是這對於大部分官員來說是厄運的事,在葉大人看來卻是老天幫了他。葉大人帶著多年積攢的財物,並夾帶了私鹽一路南下,沿路懼他官職高,都不敢認真搜查,隻例行公事地做做樣子,因此倒也順風順水。


    如今見了易輕寒,葉大人不僅頭皮發麻,心道這閻王怎會出現在這裏,莫不是來找自己麻煩的!心道這個可能性不大,自己已經離京一月有餘,沿途這麽多機會為何不見他動作,為何偏偏等到走了這麽遠才來,看來易輕寒也是路過,如此想著,於是強裝鎮定,待船停好後,立於船頭雙手抱拳。“請問對麵可是東緝事廠的易大人,天暗霧濃,老夫眼力不濟,看不真切。”


    “正是下官,敢問可是禮部左侍郎葉大人,下官的船先占了好位置,罪過罪過。”易輕寒噙著一抹笑拱手道,早將葉大人的神情看在眼裏。並不是易輕寒有異能,若是夜晚經常被罰跪,任誰都會練就夜視的本領的。


    “易大人言重了,言重了,易大人日常公務繁忙,老夫幾次想登門拜訪,都恐打擾了大人,今日有幸相遇,定要尋了易大人喝上幾杯。”葉大人做出興奮的樣子,著人將自己乘坐的官船往易輕寒的船邊靠,作勢想要上易輕寒的船,使之看不到自己家眷的船,那上麵有自己的家資和私鹽。


    “折煞下官了,下官當登船拜訪,不敢勞葉大人。”易輕寒說著,便叫人搭了舢舨,搶先一步往葉大人的船上去。


    葉大人無法,隻好將這閻王迎進來,月朗星疏,叫人擺了酒菜在甲板上同飲。


    “老夫老母故去,此次返鄉丁憂,不能為陛下分憂了,好在還有一幹像易大人這般的能人誌士為陛下分憂解難,老夫也就放心了。”葉大人說著舉起酒杯,先敬了易輕寒一杯。


    “過獎,朝中有葉大人這般中流砥柱,才能讓陛下安心,易某估摸著,這不等幾日,陛下就得起復您,您老就瞧好吧。”易輕寒邊說邊拍了拍葉大人的肩膀,眼神掃向他身後家眷乘坐的船。


    除去薪俸,官員的家產來源,大家都心知肚明,若真是靠著那點薪俸過活,恐怕連船都租不起。葉大人看易輕寒的眼神,就知他並無意為難自己,於是心存感激。但是該孝敬的還是要孝敬,因此幹咳兩聲,說了些別的話,這才問到:“易大人新婚燕爾,這氣色看著也好多了,想是新夫人知書達禮,配得上易大人這等國之棟樑。”


    “內人愚鈍,正在船上,比不得葉大人夫人賢惠兒女識禮,有機會還得叫內人與葉夫人請教請教。”易輕寒笑著說。


    葉大人聽了忙謙虛地笑笑,趕忙說:“既然易夫人也來了,不如請到老夫家眷船上,索性今晚也走不了,叫她們說說體己話也好。”


    易輕寒聽了沒有拒絕,於是起身迴到自己船上接藍語思。葉大人忙迴頭吩咐下人,去夫人的船上交代一番。


    “能走能坐嗎?”易輕寒步入船艙,隻見藍語思正站著看如柳整理衣衫。


    “還,還很痛。”藍語思心說要迴答得慘一點兒,不然這傢夥見自己沒什麽事,不定又要想出什麽招數。


    “哦,那就算了,本想讓你出去散散心,看來……唉,你還是養傷吧。”易輕寒說完轉身就要走。


    “哎等等,什……老爺,去哪裏散心?我還可以活動活動。”藍語思的傷在臀部上方腰下方,除了坐下時會牽動傷口疼痛一下外,其他無礙。


    “那邊遇上個丁憂的葉大人,我和他飲酒,你去女眷那裏走一遭。”易輕寒抱著肩膀,挑著眉毛看著藍語思。“你去了,別亂說話就行。”


    “不會不會的,你看我連督主夫人都聊得來,不會亂說話的。”藍語思心想多認識些人也好,天天被他拴在腰帶上,就算能逃也是分不清東南西北的。


    易輕寒的船和葉大人官眷的船,被葉大人所在的官船隔開,因此葉大人屏退了船上閑雜人等,待藍語思走過去,上了自家家眷的船後,這才又擺出酒席,與易輕寒對酒豪飲。


    暫且不說藍語思那裏暗自腹誹,這等男女大防之嚴,導致完全沒機會結識其他男人。先說這邊易輕寒與葉大人相談甚歡,兩人不時談起朝堂中事,間或一些京城中坊間雜聞,易輕寒講得繪聲繪色,葉大人聽得聚精會神。


    “哎呀,易大人著實不易,看來京城得以長治久安,多虧了易大人和督主。”葉大人湊近了易輕寒壓低聲音說:“那妖狐,就這麽不見了蹤影?”


    “來無影去無蹤,葉大人夜間莫要隨意出了屋子。”易輕寒有些使壞地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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