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夫人,就是這樣子,笑不露齒,隻不過您的眼神要端莊些。”一個四十歲上下的婦人看著藍語思出神在笑,以為她休息時還在練習方才所學的內容,隻不過這笑容看起來有些不合時宜,倒像是撿到金元寶似的貪婪的笑。


    “咳咳……”藍語思放下茶杯,收起意yin的笑,捏了捏有些酸脹的小腿,練習了一上午的走姿,實在是辛苦。


    今日易輕寒還沒有迴來,獨自吃了晚飯的藍語思窩在床裏刺繡。自從新婚後那晚,兩人再次就寢的時候,都是滾到大床的兩側睡的。剛開始藍語思還不習慣,甚至可以說是心驚膽戰,但過了幾夜都相安無事,她也就認命了。畢竟易輕寒早就說過,兩人該做的還是要做,為了給夏督主看,他們也得像個正常夫妻一樣,食同桌睡同寢。


    這新房對於易輕寒來說更像是個客棧,除了晚上吃頓飯睡一覺,其他時間他要麽在外麵,要麽在書房,藍語思想,那些寶貝肯定都被他放到書房裏了,包括那枚東珠。


    想到東珠,藍語思又來了勁頭,揉揉有些發緊的眼睛,繼續練習刺繡。應自己的要求,如柳描了個老蚌生珠的圖案。


    藍語思繡完了邊緣,準備換線繡辱白色的珍珠,誰知沒拿穩,針不知掉落到哪裏,連忙趴在床上尋找。


    屋內油燈忽明忽暗,藍語思本就睏倦的睜不開的眼睛更是不聽使喚。


    突然感覺到一陣涼意,藍語思抬起頭,隻見易輕寒正站在床前看著自己。


    “嘿嘿,你迴來了。”藍語思忙陪著笑。


    “叫我什麽?”易輕寒不悅地問。


    “老爺,老爺你迴來了。”藍語思吐吐舌頭,為了做給外人看,易輕寒要求她這樣叫,無奈她總是不習慣。


    易輕寒一屁股坐到床上,馬上跳將起來,身後摸摸後麵,緊接著一臉怒容地拿著那根針死死盯著藍語思看。


    “方才,方才刺繡,剛好掉到床上了,正在找,就,老爺你就迴來了。”藍語思不自覺地往後退了退,渾身發麻。


    易輕寒胸脯起伏兩下,冷冷說:“以後不要在床上刺繡,能給我記住嗎?”


    “記得住,記得住。”藍語思忙把繡品放到床邊櫃上,接著又往裏坐了坐。


    “夫人,你不舒服就早些歇下,以後太晚了不必等我。”易輕寒突然俯身在藍語思身前,語氣溫柔,大手摩挲著她的手,驚得藍語思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藍語思下意識地想躲,卻被易輕寒搶先一步鉗住了下頜,硬扳著她看向自己。


    身後有聲音,易輕寒好似才聽到一般,迴頭看了看,隻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正羞紅了臉站在桌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哦,看我都忘記了,方才叫她隨後進來的。這是隨煙,以後就伺候你我洗漱沐浴,平時待在屋外,待學些規矩之後再進屋。”易輕寒大手緊緊握著藍語思的手,輕輕說到:“我從督主那要過來的,身邊得有個信得過的人。”


    藍語思見易輕寒著重說著‘督主’兩個字,心下明白,自己此時需要配合,於是溫柔地點點頭,心裏卻有千萬匹馬奔騰而過,這廝這麽溫柔地握著自己的手,真叫人不自在,尤其是那手冷冰冰的,怎麽都不舒服。如果忽視他的身體殘疾,倒是相當養眼。


    那叫隨煙的小丫鬟趕忙叫了聲‘夫人’,易輕寒才叫人家出去準備沐浴。藍語思得以抽出手,趁他沐浴的時候連忙在被子上搓了搓。


    想是那隨煙已經出去了,易輕寒沐浴後便去了書房。藍語思警覺地躺在床的另一頭和衣而臥,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的藍語思被吵醒。睜開眼睛看去,天還未大亮,易輕寒正著了中衣看自己。


    “脫了外衫睡覺,以後可都是她來伺候洗漱,快!”易輕寒語速偏急,藍語思稀裏糊塗地照辦了,想是還沒睡醒的緣故。


    這會兒剛脫了外衫,隨煙便進來了,在外間將一應洗漱之物準備好後,易輕寒便下了床。簡單整理之後,易輕寒走進裏間,頓了頓,摸向正站在床邊的藍語思的鬢角,輕輕說了句:“在家好好休息,我晚上會早些迴來。”


    藍語思一時還不能接受這麽親昵的舉動,好在易輕寒說完便走了出去。外間的隨煙輕喚了聲‘夫人’,藍語思便走出去梳洗,心事重重地洗過之後,坐在桌前由如柳為自己梳頭。如柳的手很巧,幾下便給自己梳了一個偏髻,打開首飾盒,挑了副襯自己這身梅紅色衣衫的首飾戴好。


    易輕寒今日走得早,所以沒在家吃,藍語思覺得氣氛很好,比平時多吃了些點心。


    吃過早飯坐在屋內繼續刺繡的藍語思,看了看屋外隨如柳指揮家僕搬花盆的隨煙,心道易輕寒為什麽帶個夏督主的人迴來?難道是夏督主懷疑他,安插個人來監視他?


    看樣子夏督主很信任易輕寒,如此信任一個人,還要派人監視?東廠真可怕。


    不對不對,易輕寒說,這人是他主動向夏督主要來的,看來不是夏督主的意思。難道易輕寒這是在變相地表忠心?


    藍語思想得頭疼,索性不想,反正易輕寒的腦子是常人難比的,前世裏的他就是個狡詐的人,看似離奇古怪的事,最後皆在他掌握之中。


    前世裏可是見慣了他的手段,雖然沒有用在自己手上,但是看著同牢房的人被折磨得不成人樣,也是種很痛苦的折磨。如今竟然嫁給了他,這是藍語思千算萬算都沒算到的事情,而且還要在外人麵前表現得和睦恩愛,這更是藍語思沒想到的,不過為了活命,她決定忍著,妥協,直到脫離他的魔爪。


    “夫人,您這繡的是什麽?”隨煙到外間取東西,看到藍語思手裏的繡品問到。


    藍語思見小丫頭很是可愛靈巧,不像如柳跟個悶葫蘆般,於是也和顏悅色地說:“珍珠,蚌裏的珍珠。”


    隨煙張了張口,想是跟她自己猜測的大相逕庭,擠出一個笑說到:“夫人好,好體貼,是繡給老爺的吧?”


    這迴輪到藍語思張口不說話了,她隻是用來練習,倒沒想過送給誰,經她這一說,知道要在她麵前說什麽做什麽,於是接口說:“是啊,是給老爺的,就怕他嫌棄。”


    “怎麽會呢?這是夫人的一點心意,老爺定會喜歡的。”隨煙眨著大眼睛說:“來之前督主跟奴婢說,老爺是個不愛說話的人,對自己也粗心,還說娶了夫人就有人照顧了。從今兒往後奴婢會助著夫人一起把老爺伺候好的,若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好,夫人就直說出來,該打該罰,奴婢也長點兒記性。”


    “沒,你很好,很機靈。”藍語思被這小丫頭的伶牙俐齒鎮住了,一時還真不知道說什麽好,心道果然是東廠督主的丫鬟,說話辦事就是不一般,以後可得小心了。


    隨煙見藍語思很隨和,嘻嘻一笑就辭了出去繼續幹活。藍語思低頭看看自己繡的珍珠,心道自己還是記得一些走針的法門的,繡得真的很差嗎?為何小丫頭見了那種表情,看來還得繼續練習。


    易輕寒今日果然迴來得很早,一起吃過晚飯後,又是隨煙伺候著沐浴更衣。沐浴後的易輕寒照例去書房待了一會兒,想是等頭髮幹了之後再就寢,如果頭髮還是濕漉漉的,兩人對坐著未免尷尬。


    過了一會兒,易輕寒披著外衫走了迴來,一進屋,手中拿著的那日裝東海珍珠的盒子就把藍語思的眼睛死死吸引住了。看著這個有點兒貪財但是不無心機,有點兒膽小此時卻滿眼希冀的女人,易輕寒突然不想把話說明,看慣了大牢裏犯人被折磨後那種憎恨的眼神,他也想看看她被戲耍之後是什麽樣子,尤其,她還在恨著怕著自己。


    “拿好了。”易輕寒將盒子放到床上,迴身便脫鞋上床。


    9、第九章竹籃打水


    “拿好了。”易輕寒將盒子放到床上,迴身便脫鞋上床。待迴頭看去,本想鄙視著笑的他頓時有了一種無可奈何的感覺。那邊的藍語思正抱了盒子坐著,臉上的笑想掩飾也掩飾不住,有了這枚東珠,這一輩子的錢都有了,她怎能不激動。看著在床的另一邊躺著不動的易輕寒,藍語思悄悄下了床,左看看右看看,將盒子放到亮格櫥裏鎖起來,這才迴到床上躺好。


    也許是太過激動了,藍語思怎麽睡也睡不著,一會兒看看亮格櫥是否完好,一會兒迴頭看看易輕寒是否要改變主意,直折騰了好一陣,索性又下了床,打開亮格櫥,將木盒子抱在胸前鑽進被窩,決定明日再找個安全地方藏起來,誰也不知道的地方。


    藍語思警覺地麵向易輕寒那側躺好,懷抱著東珠,在半激動半擔驚的狀態下進入夢鄉。在夢裏,藍語思住著大宅子,養了一群麵目可憎的家奴,買了一批又醜又肥的丫鬟,自己在大環境的襯托下一枝獨秀。正依偎在美男相公的懷抱裏享受著清早賴床的滋味,藍語思不禁大讚這夢實在是太逼真,她竟感覺到相公的鼻息撲到自己額頭、臉頰。情動之下不禁伸手環住了相公的腰,看來還是在夢裏,真想讓這種感覺來得更猛烈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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